069 八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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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後

    一處清幽的小院中，陳嬤嬤焦急的催促着：「大姑娘，您好了沒有。」蓮香迅速的回答：「嬤嬤，馬上就來。」接着蓮香瞧着坐在銅鏡前的齊玉嫻，如今已經十五歲，出落的亭亭玉立。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

    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略清雅、足着櫻藍色繡絲宮闈鞋、全然不失大氣。簡單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鬢珠作襯，乃具雙目如星復作月，脂窗粉塌能鑒人。

    淡紅色曳地水袖對襟紗衣，水綠色雙碟細雨寒絲水裙外罩淺粉色雙帶流蘇淡袍，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手中輕捏着一方自繡的粉蝶戲花的手帕。嫵然一段風姿，談笑間，唯少世間禮態。斷絕代風華無處覓，唯纖風投影落如塵。

    &姑娘，您真好看。」蓮香不自覺的誇讚齊玉嫻，齊玉嫻轉過身點着蓮香：「你呀！就知道哄着我，好了，嬤嬤在外面催促着，我們趕緊出去。」蓮香快速的回過神，跟上齊玉嫻的步伐，打開門。歲月的痕跡已經慢慢的爬上陳嬤嬤的兩頰，「大姑娘，您可算出來了。公公已經等着許久，您現在趕緊進宮。可別讓公公久等。」「嬤嬤，放心好了。我現在就去。」

    陳嬤嬤的憂慮，齊玉嫻清楚，但是女兒家出門總要打扮，蓮香這個丫頭每次都要把齊玉嫻打扮的美美，才肯罷休。齊玉嫻真心無奈，很快齊玉嫻到院子門口，一位公公迅速的迎上去：「齊姑娘，咱家已經恭候多時，走吧！」「勞煩公公久等。一點兒小意思，還請公公笑納。」齊玉嫻不動聲色的把兩個銀錠子塞到公公的衣袖中，公公也不傻，自然順勢接下。

    其實公公很喜歡齊玉嫻，起碼齊玉嫻比一般的姑娘懂事多了。知道賄賂公公，這差事公公可喜歡的很，很快蓮香就隨着齊玉嫻一起上了馬車，到了宮門口。公公在前面領着齊玉嫻進宮，雖說已經跟着齊玉嫻進宮不少次。可是蓮香還是提心弔膽。宮裏的氣氛讓蓮香害怕，只能跟在齊玉嫻的身後，不敢離開。

    每次進宮之前，陳嬤嬤都要叮囑。萬萬不可離開齊玉嫻的身邊半步。否則回去陳嬤嬤就要責備蓮香，很快公公領着齊玉嫻到了太后娘娘的寢宮。「齊姑娘，請！」公公恭敬的俯身請齊玉嫻進入內殿。齊玉嫻微笑道：「多謝公公。」迅速的進去，只見太后娘娘躺在榻上。身後的嬤嬤笑眯眯的俯身：「太后娘娘，齊姑娘來了。」太后快速的睜開眼睛。望着朝自己走進的齊玉嫻。

    &兒，你來了，趕緊來，到哀家的身邊來。哀家可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嬤嬤扶着太后娘娘坐直身子，齊玉嫻走到太后娘娘的身邊俯身：「嫻兒拜見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用客氣，趕緊坐下。」太后娘娘一把拉着齊玉嫻坐在自己的身邊，嬤嬤笑盈盈的說道：「齊姑娘，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太后娘娘可沒有少念叨着你，今日既然來了，可要好好的陪着太后娘娘說說話，奴婢早就讓御膳房準備了你愛吃的糕點，奴婢現在就去催着。」

    現在還沒有送來太后娘娘的寢宮，「多謝嬤嬤。」齊玉嫻俯身感謝嬤嬤，太后娘娘輕輕的問道：「近來一切可好。」「啟稟太后娘娘，嫻兒一切都好。」齊玉嫻乖巧的低着頭，「這樣就好，哀家可一直惦記着，對了，你師父有消息嗎？」太后娘娘隨口問着，「倒是沒有，不過師父說要回京城的話，肯定會來探望太后娘娘。」齊玉嫻的這話太后娘娘倒是很喜歡聽。

    &這丫頭就是嘴甜，喜歡哄着哀家高興。」一把把齊玉嫻摟進懷裏，齊玉嫻羞澀的低下頭淺笑，「太后娘娘，您的身子最近怎麼樣？」齊玉嫻關切的問道，「哀家的身子經過你的調理，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你就別擔心。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哀家定然第一時間通知你，放寬心。」

    齊玉嫻鬆了一口氣，今日聽說太后娘娘召見齊玉嫻，還以為太后娘娘身子不適，齊玉嫻還擔心的不行，現在聽着太后的口氣，似乎另外有其他的事情。齊玉嫻不會天真的以為太后娘娘只是單純的想見自己。「嫻兒，你也不小了，你師父臨走的時候還囑託哀家要有合適的親事，就多幫你留意。」

    聽着太后娘娘的話，齊玉嫻的心裏不免有些腹誹，師父，您出去雲遊四海，何必給我添麻煩。當着太后娘娘的話，齊玉嫻只能低着頭，在太后的眼裏瞧着就是害羞。「嫻兒，你很快就要及笄，也該考慮考慮親事。一會兒哀家的孫兒來了，你可好好的瞧着。」太后的孫子，那不就是皇子。

    &後娘娘，嫻兒高攀不起，還請太后娘娘見諒。」齊玉嫻沒有遲疑的從太后懷裏起身，跪在太后的面前。「什麼高攀不起，嫻兒，胡說什麼呢？」太后微微訓斥齊玉嫻，一手輕輕的扶着齊玉嫻起身。還想說些什麼，嬤嬤笑容滿面的走進寢宮，「太后娘娘，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經到了。」

    太后迅速的說道：「趕緊讓他們進來。」說着不動聲色的示意齊玉嫻一會兒好好的瞧着，太后可是準備了兩個人選供齊玉嫻選擇。就不相信齊玉嫻一個都看不中，太后對自己家的孫兒可是很有信心。齊玉嫻無奈的低着頭站在太后娘娘的身邊，三皇子和四皇子一起進入內殿給太后娘娘請安。

    三皇子的母妃是蕭妃娘娘。聽說當年聖上下江南的時候，偶遇蕭妃娘娘。兩個人在江南成就一對佳話。後來聖上回京之計帶着蕭妃娘娘一起回宮，側妃為妃。傳聞蕭妃娘娘美艷絕倫。齊玉嫻雖說經常進宮給太后娘娘調理身子。可是從未見過蕭妃娘娘，更別說皇子和公主。

    只是恪守自己的本分，臨走前師父曾經交代過齊玉嫻，不要沾染宮中的事務。齊玉嫻不傻，明白師父的意思。現在齊玉嫻低着頭，倒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一直好奇給太后娘娘調理身子的齊姑娘。沒有想到今日居然在太后的寢宮見到，兩個人不經意的交換了一個眼神，至於四皇子身份更加尊貴。

    四皇子是中宮嫡子，母后是當朝國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甚是寵愛嫡次子四皇子。聖上更加看重大皇子，太后娘娘對幾位皇子倒是一視同仁，這是很難得。當然這些不過是齊玉嫻聽着蓮香說的，具體的情況，齊玉嫻也不了解。太后趕緊給三皇子和四皇子介紹身邊的齊玉嫻。

    齊玉嫻沒有遲疑的走上前俯身：「見過三皇子、四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齊姑娘，免禮。」三皇子主動的開口，四皇子笑眯眯的說道：「一直都聽說齊姑娘的大名，從未見過齊姑娘。今日一見。齊姑娘果然驚為天人。」四皇子確實會說話，齊玉嫻低着頭，「四皇弟，當着皇祖母的面。可不能唐突。」算幫着齊玉嫻解圍，太后不動聲色的觀察自己的兩位皇孫和齊玉嫻之間的互動。

    齊玉嫻不經意的抬起頭迅速的看了一眼三皇子，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看來蕭妃娘娘確實傾國傾城，否則聖上也不會帶着蕭妃娘娘入宮。三皇子似乎意識到齊玉嫻看自己，不動聲色的盯着齊玉嫻。齊玉嫻一直低着頭，四皇子這個時候走到齊玉嫻的身邊：「齊姑娘，我不過開着玩笑而已，相信齊姑娘不會生我的氣吧！」小心翼翼的等着齊玉嫻的回答。

    齊玉嫻還沒有來得急說話，四皇子就纏着太后娘娘的手臂：「皇祖母，孫兒說錯話，惹着齊姑娘不高興了，還請皇祖母幫孫兒說說話。」太后無奈的點着四皇子的腦袋：「你呀！就知道胡鬧，好了，嫻兒，你別跟珏兒一般見識。他說話沒有分寸，哀家幫你好好的教訓教訓。」

    說着太后不留情的拍着四皇子李成珏的後背，齊玉嫻迅速的跪下：「太后娘娘，嫻兒豈敢怪罪四皇子。」三皇子趕緊出來解圍，太后不免高興的笑了。雖說男女之間沒有那麼多限制，不能見面。但是齊玉嫻真的不想再一個人單獨面對兩位皇子，尤其太后娘娘跟看戲一樣，一點兒也不幫着齊玉嫻。

    齊玉嫻覺得很尷尬，只能低着頭，偶爾三皇子問着自己話，齊玉嫻回答一兩句。至於四皇子，倒是一邊陪着太后娘娘閒聊，一邊觀察齊玉嫻。齊玉嫻的大名在宮裏早就傳開，不過太后娘娘一直保護着齊玉嫻。誰也不敢去打擾齊玉嫻，跟太后娘娘作對，聖上可最聽太后娘娘的話，要是惹怒了太后娘娘，後果可不堪設想。很快太后娘娘就讓三皇子和四皇子離開，等到他們走了之後。

    &嫻兒，到哀家的身邊來。」笑盈盈的握住齊玉嫻的手，「你這個丫頭，手怎麼還是冰涼，虧得你還給哀家調理身子。怎麼自己的身子沒有調理好，等到你師父回來，哀家可要好好的說說你師父。」太后心疼的用手搓着齊玉嫻的手，齊玉嫻淺笑：「多謝太后娘娘關心，嫻兒沒事。」

    &呀！就知道嘴硬，好了，哀家也不逗着你了。你覺得哀家的兩位孫兒怎麼樣？」太后直勾勾的注視齊玉嫻，齊玉嫻頭皮發麻。這個可該怎麼回答太后娘娘，齊玉嫻羞澀的低下頭。「嫻兒。你要是不好意思回答哀家，那你可要說清楚。你到底看中三皇子還是四皇子，哀家也好有個心裏準備。」

    齊玉嫻不免有些無奈。自己還看中三皇子和四皇子。兩位皇子未必看上齊玉嫻才是正道，直接跪在太后的面前：「太后娘娘，嫻兒高攀不少兩位皇子，還請太后娘娘見諒！」低着頭，要是有個洞的話，齊玉嫻巴不得能鑽進去。太后迅速的鬆開齊玉嫻的手，「嫻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要不是太后娘娘瞧着齊玉嫻幫自己調理好身子，另外還顧忌齊玉嫻師父的情分。太后娘娘也不會考慮讓齊玉嫻見三皇子和四皇子。可是齊玉嫻倒是好。居然不領太后娘娘的情，「啟稟太后娘娘，嫻兒知道，嫻兒身份低微，自知配不上兩位皇子，太后娘娘的美意嫻兒銘記於心。」

    &兒，抬起頭來。」太后命令齊玉嫻，齊玉嫻沒有遲疑的抬起清澈的雙眸對上太后審視的目光，「嫻兒。那你告訴哀家，你想嫁什麼樣的人？這樣哀家也好幫你留意，否則你師父哪裏，哀家可沒有辦法交代。」太后鬆口。齊玉嫻跟着輕鬆，不要進宮就好，齊玉嫻這輩子不想那麼累。

    這八年的日子教會齊玉嫻很多。比在定國公府幾年多得多。太后娘娘能夠這樣問着齊玉嫻，就很通情達理。齊玉嫻萬分感謝太后娘娘。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不用問着齊玉嫻本人的意見，但是太后娘娘能夠詢問齊玉嫻的意見，想必真的要感謝師父。

    只是太后赤裸裸的問着齊玉嫻，一時之間齊玉嫻還真的不知該怎麼樣回答？上一世出嫁前被宋南冬休了，齊玉嫻永遠不會忘記。太后久久不見齊玉嫻回答：「嫻兒，你是不是還沒有想過？」齊玉嫻只能默默的點點頭，太后鬆了一口氣：「你呀！真的大意了，從現在開始就給哀家好好想想。哀家暫時也不逼着你，可是你要好好想清楚，過些日子告訴哀家一聲。今日哀家也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別累壞了自己的身子。」

    太后心疼的拍着齊玉嫻的玉手，「多謝太后娘娘關心，嫻兒知道，只是太后也要多休息。」太后目送齊玉嫻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蓮香跟着齊玉嫻出了皇宮，上了馬車。「大姑娘，宮裏真的太可怕了。」蓮香小聲的貼着齊玉嫻的耳邊嘀咕，齊玉嫻淺笑：「那下一次我就不帶着你進宮來了。」

    &姑娘，您可別，別不帶着奴婢，奴婢要跟着大姑娘一起進宮保護大姑娘！」蓮香挺直了胸脯，惹得齊玉嫻笑的花枝亂顫。蓮香嘟着嘴：「大姑娘，您笑什麼？」「你呀！回去可別跟陳嬤嬤多說什麼，記住沒有。」這些年陳嬤嬤跟着齊玉嫻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尤其這兩年陳嬤嬤兩鬢的白髮越來越多。

    齊玉嫻不忍心再讓陳嬤嬤操心，蓮香頓時認真的點點頭：「大姑娘，您放心好了，奴婢知道，不會告訴陳嬤嬤。」很快在院子門口停下，宮裏的公公也回宮復命，每一次齊玉嫻進宮回院子都是宮裏的馬車送齊玉嫻。這是太后娘娘吩咐好的，陳嬤嬤見到齊玉嫻和蓮香回來，連忙迎上來。

    &姑娘，你們回來了。」「嬤嬤，您在屋裏待着休息就行了，我們不會有事的。」齊玉嫻主動的安慰陳嬤嬤，陳嬤嬤微微的笑着，沒有吱聲。陳嬤嬤就是擔心齊玉嫻在宮裏遇到麻煩，現在見到齊玉嫻平安回來，陳嬤嬤就放心多了。一起回到屋裏，齊玉嫻在屋裏休息，陳嬤嬤神神秘秘的拉着蓮香到一邊。

    &和大姑娘今日進宮有沒有什麼發生什麼事情？」陳嬤嬤不放心，今日一大早陳嬤嬤的兩個眼皮一直在跳。面對直勾勾的陳嬤嬤，蓮香硬着頭皮搖搖頭：「嬤嬤，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跟之前一樣，給太后娘娘瞧瞧身子。真的，奴婢沒有說謊，要是嬤嬤不相信的話，奴婢可以發誓。」

    &誓就不用了。」聽着陳嬤嬤的話，蓮香心裏放心了不少。就知道陳嬤嬤不會心狠讓自己發誓，只是陳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都是為了大姑娘好，要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你可不能瞞着我，要不然等到我知道，可饒不了你。」再三審視蓮香，蓮香有些猶豫的抬起頭。

    陳嬤嬤就知道了，「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蓮香快速的低着頭：「嬤嬤，奴婢不是故意想要瞞着您，只是大姑娘吩咐過了，不能讓您操心。」「不讓我知道，才是更加讓我操心，那你趕緊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嬤嬤，就是奴婢今日在太后娘娘的寢宮外面見到三皇子和四皇子。」沒有遲疑蓮香還是告訴陳嬤嬤，陳嬤嬤倒吸一口氣，齊玉嫻見到兩位皇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