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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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景蓉一再堅持要進來幫忙，剛巧莫老太太手邊上有兩顆地瓜要洗，「那你就幫我把找個地瓜洗了吧，我去熬糖。筆神閣 bishenge.com」

    「好的。」趙景蓉捋起袖子，走到莫老太太身邊，「您是要做拔絲地瓜嗎」

    「是的。」莫老太太點點頭。

    趙景蓉接着道「那我順便把地瓜的皮給削了吧。」

    「行，那就更好了。」

    不一會兒，倪煙從外面走進來，「媽。」

    看到倪煙，莫老太太非常開心的道「煙煙煙煙回來了」

    趙景蓉心裏有在多的不甘，但此時也不能表現出來，笑着跟倪煙打招呼，「六嬸。」

    倪煙微笑着點點頭，「景蓉。」

    語落，倪煙捋起衣袖，接着道「媽，景蓉你們在忙什麼，我也來給你們幫忙。」

    莫老太太笑着將倪煙往外推「不用不用，廚房裏油煙味太大了，你快出去吧，別弄髒了你的衣服。」

    趙景蓉本來就非常不高興，此言一出，她心裏就更難受了。

    莫老太太怕弄髒倪煙的衣服，就不怕弄髒她的衣服

    真是太過分了

    有必要這樣厚此薄彼嗎

    趙景蓉用力的削着地瓜的皮，那樣子好像將地瓜當成了倪煙一樣。

    莫老太太提醒道的「景蓉，你都快把地瓜都削沒了。」

    「地瓜芯比較甜一點。」趙景蓉快速地反應過來。

    莫老太太是經歷過艱苦歲月的，微微皺眉道「可是你這樣太浪費了。」在那個年代，一個地瓜就可以救活一條命。

    趙景蓉道「那我下一個不這樣削了。」

    「嗯。」

    處理好地瓜，趙景蓉從廚房走出來，來到客廳。

    客廳里，莫百川正抱着莫志遠。

    趙景蓉走過來道「志遠可能有點餓了，我去給他餵奶。」

    「好。」莫百川把孩子遞給她。

    趙景蓉抱着孩子去了臥室，把莫志遠放在床上，然後轉身去沖泡奶粉，就在往奶瓶中加水的時候，她還往裏面加了一顆白色藥丸。

    莫志遠是有點餓了，接到奶瓶就大口的喝着奶。

    咕咚咕咚，沒一會兒，就喝完了一瓶奶。

    喝完奶沒一會兒，莫志遠就趴在床上睡着了，趙景蓉替他蓋上被子。

    趙景蓉悄悄來到樓下，取了些冰塊回去，冰塊用毛巾包着，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回房之後，趙景蓉將這些冰塊全部放在被子裏，打開門窗。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傭人的敲門聲，「孫少奶奶，開飯了。」

    趙景蓉走過來開門，「小點聲，志遠正在睡覺。」

    「好的。」傭人立即壓低了聲音。

    趙景蓉跟着傭人一起走到樓下。

    「志遠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下來」許嬌問道。

    趙景蓉道「志遠喝完奶睡着了，但是現在好像有點低燒，可能是感冒了吧，剛好六嬸會醫術，能不能麻煩六嬸一會兒去給志遠看看」

    說到這裏，趙景蓉轉頭看向倪煙。

    「發燒怎麼會發燒呢」莫百川緊張的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發燒了」

    許嬌也非常緊張，「是不是吃什麼冷的東西了拉肚子嗎」

    趙景蓉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孩子的抵抗力太差了，一會兒要麻煩六嬸了。」

    倪煙微微一笑，「不麻煩，應該的。」

    雖然說是這麼說的，但倪煙卻有點奇怪。

    因為剛剛她也抱了莫志遠。

    以莫志遠剛剛的狀態來看，他可不像一個感冒的孩子。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發燒了呢

    聞言，趙景蓉暗暗勾了勾唇角，眼前彷佛已經浮現出倪煙被趕出莫家的悽慘現狀。

    飯剛吃到一半，倪煙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倪煙接起電話，「喂，媽。」

    聽到對方是倪翠花的時候，莫其深也放下筷子，轉頭看向倪煙。

    聽完電話那頭的話，倪煙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好的媽，我馬上回來」

    聞言，莫老爺子和莫老太太也有些緊張。

    倪煙剛掛完電話，莫其深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媽說趙奶奶可能不行了，讓我們馬上回去一趟。」

    「那我們趕緊走」

    莫老太太站起來道「怎麼回事啊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在莫老太太印象中，趙月一直都是個身體硬朗的人，記得今年年初，她還和趙月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呢

    真是世事無常

    倪煙道「其實趙奶奶今年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她也預料到了趙月可能撐不過今年，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莫老爺子和莫老太太將兩人送到門外。

    趙景蓉有些不甘心的道「六嬸，你要是走了志遠怎麼辦要不你先把志遠看了再走」

    倪煙微微回眸，「時間可能來不及了，你先帶志遠去醫院看看吧，普通感冒我和其他醫生都是一樣的。」

    趙月那邊是刻不容緩。

    「可，可是交給其他醫生我不放心，」趙景蓉接着道「要不我等您回來」

    如果交給其他醫生的話，那她計劃還要怎麼進行下去

    不行

    趙景蓉都快氣死了

    那該死的老太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在這種時候死

    這不是故意在跟她作對嗎

    失去了這次的好機會，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等什麼等呀馬上送志遠去醫院」許嬌直接打斷了趙景蓉的話，「小孩子發燒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燒壞了怎麼辦」

    莫老太太附和道「景蓉啊你媽說得對，發燒可不是鬧着玩的先送志遠去醫院吧」

    語落，莫老太太又轉頭看向倪煙，「老六，你快和煙煙回去吧，家裏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

    「嗯。」莫其深點點頭，擁着倪煙的肩膀道「煙煙，我們快走吧。」

    車速非常快，沒一會兒就到了京華村。

    兩人剛下車，鄭老太太和上官老太太就迎了過來。

    倪煙道「奶奶外婆，現在趙奶奶情況怎麼樣」

    上官老太太嘆了口氣，「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就撐着最後一口氣等你來了。」

    都說將死之人的執念非常強大，他們若是見不到心中想見的那個人的話，是不會安心的合上眼睛的。

    鄭老太太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早就把趙月當成了自己人，突然有一天趙月就要離開了，他們真的非常難過。

    倪煙小跑着來到趙月的住處。

    小小的屋子前站滿了人，此時看到倪煙過來，大家都自發的為倪煙讓出一條道。

    「煙煙來了」

    趙月躺在床上，眼睛非常混濁，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聽見腳步聲，她下意識的轉頭，「是、是煙煙來了嗎」

    「是我。」倪煙小跑着過去，握住趙月的手，「趙奶奶，我來了。」

    趙月緊緊握着倪煙的手，笑着道「煙煙來了，小莫呢」

    「趙奶奶，我這兒。」莫其深伸手握住趙月的手。

    三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趙月接着道「小莫，你以後好好好待煙煙，不許欺負她，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莫其深點點頭，「嗯，我會好好照顧煙煙的，趙奶奶，您放心。」

    「好，好。」趙月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煙煙是個好孩子，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她。」

    說到最後，趙月接着道「煙煙，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這個糟老婆子不會有現在」

    如果不是倪煙的話，她估計早死了吧。

    她這輩子做夢也沒想到在臨死的時候還能坐上飛機，更沒想到，還能回滬城一趟

    她這輩子，遇到了壞人，也遇到了好人。

    說着說着，趙月的聲音逐漸變小，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趙奶奶」倪煙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顫抖着手撫過趙月的面部，緩緩合上她的雙眼。

    「趕快去燒紙錢。」上官德輝有條不紊安排人去燒紙錢，放鞭炮。

    人去世時燒的錢叫過路錢，有了這些錢，亡靈就可以順利的通往投生的路。

    燒紙錢放鞭炮，都是京城這邊習俗。

    趙漁站在邊上，嚇得臉都白了，眼淚滾滾而至。

    她還是第一次見老人過世，而且趙月在世時對她還挺好的。

    空氣中低泣聲一片。

    趙月雖然無兒無女，但她的後世有倪煙在操持着，辦得風光又體面。

    第三天，趙月火化的日子。

    按照規矩，在起靈之前，需要一個扛幡摔盆的孝子才行，正常情況下，這個扛幡摔盆的人必須是和亡者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行。

    但趙月情況特殊，所以倪煙就穿上了孝衣，拿着瓦盆，站在靈前，狠狠的將瓦盆往地上一摔。

    砰

    瓦盆被摔了個粉碎。

    摔盆有個講究，要把盆摔的越碎越好，因為盆是陰間的碗，只有把盆摔碎了，亡者才能將碗帶到陰間去。

    盆摔碎之後，倪煙扛起邊上的引魂幡，架靈而走。

    因為趙月生前有過交代，所以倪煙準備將她的骨灰撒入了長長的河流之中。

    撒骨灰這天，天上飄着濛濛細雨，空氣中霧沉沉的。

    倪煙穿着黑衣黑褲，胸前帶着一朵白花，三千青絲被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清雋臉上沒什麼表情，肅冷至極。

    莫其深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站在倪煙身後，給她撐着傘，細雨打濕了他的左邊肩膀，可倪煙身上卻一點沒濕。

    骨灰迎風飄揚，最後落入河中。

    小倪雲捧來一束菊花放在地上，抬頭看向倪煙，「姐姐，趙奶奶以後都回不來了嗎」

    雖然趙月去世的當天小倪雲不在場，但她也隱隱約約知道些什麼。

    「嗯。」倪煙點點頭。

    小倪雲接着道「那趙奶奶去哪兒了」

    倪煙蹲下來，摸了摸小倪雲的腦袋，「趙奶奶去天堂了。」

    小倪雲好奇的道「趙奶奶去天堂幹什麼呀」

    倪煙道「因為趙奶奶的家人都在天堂啊，所以，她要去天堂找她的家人。」

    「哦，原來是這樣啊。」

    忙完趙月的後事，倪煙這才重新撿起公司的事情，雖然她這麼多天不在，但是公司也沒出什麼亂子。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天氣越來越熱，聒噪的蟬鳴此起彼伏。

    倪煙找東西的時候，突然翻到趙月給圖紙，她這才想到，趙月在過世之前，給過她一張地圖。

    地圖上標着趙家當年埋黃金的地方。

    趙家祖籍雖然在滬城，但因為趙家後來搬遷到了京城，所以地圖上標註的地址也是京城。

    倪煙將圖紙拿給莫其深看，「莫哥哥，你看這個。」

    莫其深好奇的道「這是趙奶奶給你的」

    倪煙點點頭，接着道「嗯，我打算把這箱黃金挖出來，然後以趙奶奶的名義捐出去，也算是為趙奶奶積陰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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