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能原諒的話請不要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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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款結束後的一天早晨，紀念的桌子周圍圍了很多同學，陳慕辰來的時候，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問到旁邊的同學：「這是幹嘛呢？」「聽說是捐款那筆錢丟了，最後在紀念的書桌里找到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說話的人聲音很小，顯然也是不敢確定。「不可能！」陳慕辰有些生氣，「紀念不是這樣的人！」

    「我在她書桌里找到的，大家也都看見了，不是她是誰？」柳琪儼然篤定了是紀念拿的，說起話來理直氣壯。「怎麼了？」紀念不知何時進了班級，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兒如此熱鬧。「你還裝，偷了大家的捐款，我看你怎麼好意思在這個班待呆着。」柳琪將班費拍在她的桌子上。

    「你在說什麼呢？」紀念聽見「偷」這個詞後，微微蹙眉，「念念，」一直沒說話的展信佳臉上露出同情的目光，「我知道你家裏條件不好，但怎麼也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這筆錢可是要給災區的。」「我做什麼了？」紀念不解的看向她，忽然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你說錢是我拿的，證據呢？」

    「我們在你書桌里找到的，還要什麼證據？」柳琪搶先說道，「今天早上很多人可以作證，我們挨個桌子裏找，最後在你的書桌里發現了。」「也許是別人拿的放到紀念的書桌里呢？」陳慕辰倒沒想別的，只是單純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展信佳的臉色不太好看，不自然的說道：「誰會做這種事」「是我放的。」景言不知道已經在後面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景言走到紀念身邊，用不大卻足夠讓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昨天晚上是我從展信佳那兒把錢拿出來的，老師說要交上去，，但是我隨手就放紀念的書桌里了，忘了交。www..com」一直在為紀念擔心的秦菲看見景言來解圍，立刻接着說道：「景言你下次能不能注意點兒，看看惹出多大的誤會。」

    「是我的錯，」景言點頭應下，「紀念是什麼樣的人，同學們都清楚，希望大家以後弄清楚事情經過，再去指責別人，因為你不知道你隨口的一說，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傷害。」景言的話擲地有聲，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我早就說紀念不是這樣的人嘛！」「是呀是呀，都是誤會！」「紀念你別往心裏去啊！」大家開始道歉，紀念嘆了口氣，「我不怪大家，都散了吧！」

    「展信佳，」景言在大家都回到座位的時候特意叫了聲她的名字，展信佳回過頭，眼神有些閃躲，「不要再做一些沒意義的事了，紀念太單純了，根本沒那些心眼兒，有什麼不滿，你可以沖我來。」展信佳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景言說完自己的話，再沒看她。

    「你真的不怪大家？」景言問道，紀念趴在桌子上，似乎在想着什麼，「喂！」紀念坐起來，認真的說道：「景言，我們絕交吧！」景言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且不說他剛幫她解圍，憑什麼呀？陷害紀念的人又不是他。

    景言把自己的困惑說出來，「因為我不想惹這麼多麻煩。」即便不是展信佳，也會有別的人嫉妒她和景言的關係，她只想好好的學習，考上重點的高中，或許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和景言走這麼近。「你是想說，這些麻煩都是我帶給你的對嗎？」對於景言的質問，紀念不置可否。

    「你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景言和陳慕辰抱怨道，「關我什麼事啊！」「你也要站在她的角度考慮一下，畢竟的確是因為你啊。www..com」陳慕辰這次沒替景言說話，反而幫起了紀念。「切，誰稀罕，絕交就絕交。」景言的脾氣上來了，也放了狠話。

    誰也沒想到，展信佳會突然離開。那場風波過後，展信佳就經常請假，因為她以前也常常請假去參加舞蹈比賽，大家起初都沒當回事兒，可當這天展信佳的父母帶着她來收拾東西時，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很高心和大家成為同學，這裏面還有很多我曾經的小學同學，」站在講台前的展信佳一如往常般的落落大方，「不過很遺憾，我要轉學了，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還能常聯繫。」此時此刻，唯有熱烈的掌聲才能回應她話語間濃濃的不舍。「夕顏，能出來和我說幾句話嗎？」

    幾乎是同時，景言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忽然想起來兩個人還在冷戰，景言有些生氣自己對紀念的緊張，你看，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會擔心紀念。展信佳忍住心裏的酸澀，開玩笑道：「景言，你這聽力好像不太好了啊！我只是想跟紀念說幾句話而已。」景言尷尬的笑了笑，「哈—我就是站起來活動活動。」說罷，訕訕的又坐了回去。

    「你瞧，景言真的很在意你，是不是？」出了教室，兩個人站在班級門口，通過門玻璃，展信佳仍能看見景言不斷向外張望的模樣。「如果你是想說這些，那我回去了。」紀念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並沒有因為展信佳要走，而難過。

    「念念，我們還是好朋友行不行」展信佳拉住紀念的手，她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站在一起如此親密地說過話了。捐款事情過後，展信佳沒再針對她，可是大家，還是回不到像過去那麼好了，以至於被拉住的那一刻，紀念有瞬間的僵硬。展信佳略帶哭腔，「我和你道歉好不好？念念，我不想我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就這麼走。」「你有很多朋友的，藝暢、秦菲、柳琪她們是你的朋友。」紀念如實說道。展信佳還是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最真心的朋友！」紀念輕嘆了口氣，語氣間充滿了感傷，「但是你也傷害了我們的友誼！」

    展信佳是真心想要和好的，她甚至可以理解紀念不原諒自己，畢竟如果換了自己，被人誣陷，處處給難堪，她想，她大概會要十倍的報復回去並且和那個人老死不相往來吧，。可是紀念從來沒有在背後說過她壞話，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有時候，展信佳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如同跳樑小丑一般上躥下跳，那邊卻風平浪靜的像是什麼都發生一樣。紀念越是善良，越是襯托她的內心醜陋，可有時轉念一想，紀念一直就是個這樣性格的人。

    她們四個女生在一起的時候，展信佳決定着今天要去哪兒，去做什麼，佔據着主導地位。有時李藝暢和秦菲也會提出意見，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會被否決，可紀念，從來都是隨大家的想法，不會提出什麼要求。再比如她有時會和秦菲吵架，這時紀念反倒會從中調和，兩邊勸，聽着她們兩個的抱怨，不厭其煩。總之只要紀念在身邊，就會讓人覺得很安心。而她們從無話不說變得無話可說，並不都因為景言，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展信佳不想紀念掩蓋住自己的光芒。

    從什麼時候起，她發現紀念開始讓老師們重視，讓同學們喜歡，甚至讓景言喜歡。自己舞蹈跳得好，家庭條件也好，可紀念憑什麼呢？當她看見景言大方地拆開紀念送的禮物，說自己很喜歡，而對於其餘人送的禮物都只是客氣的道謝時，她才明白，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錢衡量，但她不願意承認是她做錯了，她把她們之間的友誼毀了，她因為嫉妒，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見紀念態度堅決，展信佳縱使無奈卻也只能接受這個結局，不過有一件事，她還是要說—「念念，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是真心的勸你，景言和你不合適。」紀念握住門把手，沒動。「景言是個光芒萬丈的人，在他身邊，要很優秀很優秀，才不會被別人看低，可那樣你也會很累，所以你要好好去考慮，景言真的適合你嗎？」

    「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同學。」聽完了所有，紀念像是笑了，但那笑容展信佳沒再說什麼，跟在她身後回了教室，臨走前，她看了一眼紀念和景言這一桌：再見，我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再見，我真心待過卻也用心傷過的朋友。

    紀念坐在椅子上，想起開學第一天展信佳笑眯眯的邀請自己和她們做朋友，想起她把漂亮的紙筆分給她們，想起她們四個常常一起並肩作戰為班級贏得榮譽，想起她握着四個人的手說她們是「四大女英雄」，想起來好多好多，她為什麼不答應展信佳最後的要求？

    紀念的座位在窗邊，透過玻璃，只能看見展信佳上了車。她默默在心裏說道：「展信佳，我們永遠是好朋友，我不怪你了！」車子漸遠，她小聲說道：「我真的不怪你了，我們永遠是好朋友，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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