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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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安雨嫣這聲撕心裂肺，續東一臉遺憾，微弱無力地說：「雨嫣，對不起，沒能幫你拿回鑑定書！」

    初雪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泣不成聲地說：「不不不！我不要鑑定書，我要你！我要你！」可是這一刻她分明感覺到她手裏續東的身體在慢慢變重，漸漸地續東的身體緩緩向雪地倒去，無論初雪怎麼用力，她都無法拉回，她從未覺得續東離她如此地遙遠，就是續東掉到三家灣溝底失聯的那麼多天他都未曾有過這種感覺。詞字閣 www.cizige.com

    聽到安雨嫣這聲撕心裂肺，姬冰怡忍着腿部的疼痛看去，在她心裏續東那如山的身軀正在慢慢倒下，淚，在這一刻突然失控，狂奔不止，姬冰怡不顧小腿鑽心的痛，爬起向續東躑躅而去。

    初雪雙膝跪在雪地，用力將續東的頭放在她的腿上竭力使續東舒服一些，轉瞬又拿出電話撥打了120，續東看着傷心欲絕打電話的初雪，搖了搖頭：「雨嫣，我能拜託你些事嗎？」

    初雪掛了電話，連帶着淚珠兒一起連連點頭：「你說，你說，我都依你，我都依你！」

    續東的聲音微弱，卻很清晰：「替我還姬冰怡10萬塊錢，那是我欠她的！」

    初雪心裏酸楚之極，點着頭，耳邊續東的聲音繼續響起：「替我還王會計10萬，」初雪點頭，續東的心似是稍微安了一些，臉上露出些微笑意：「我那忘川小區的房子剩下的房貸你也替我一併還了，房子給你！」

    初雪心裏氣得要命，這個時候他要說得居然都是這些，可是她明白，續東就是這種個性，絕不欠人，嘴裏忍不住說：「續東，你要堅持住，你要活下去，你要堅持住！」

    續東卻是一臉的厭倦和疲憊：「我累了！如果你真心對初雪好，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我爸他的餘生，我不是一個好兒子，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這一刻的初雪心驚不已，她手中續東的手分明正在慢慢變冷，續東此刻全無半分活下去的意志，擔心續東熬不到救護車趕來，急切地說：「你說的一切我都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要活下去，初雪她真的沒有死！我就是初雪，我就是啊……」

    續東眼神里忽然閃爍出一絲亮光，然而很快就暗淡了下去，搖了搖頭說：「不，你不是！你聽我說，把我和初雪埋葬在一起！」

    「不！」初雪猛地一聲尖銳的怒吼：「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不答應！」

    續東愕然，初雪已是哭成淚人，續東這一刻分明是在交代他的後事，續東這一刻分明是厭倦了活着，她決不能答應續東的任何請求，雖然殘忍，但是唯有這樣續東才有希望活下去。

    續東愕然之後，苦笑：「『天眼』是負責中心醫院視頻監控的，名叫南航。」

    初雪乍一聽續東說出『天眼』的下落，心中卻是一絲也高興不起來，也不怪續東直到這一刻才說出這個秘密，而是親昵地撫摸着續東的臉搖着頭：「續東，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我只要你活下去，活下去！」

    續東卻是執拗地搖頭：「如果在南航那裏得不到視頻，還有一個辦法，你去找到初雪的雙胞胎妹妹，然後再找張老師，他有一手絕活，能夠學任何人的聲音，學什麼像什麼，然後，」說到這裏續東忽然咽喉一甜，猛地咳嗽了一下，自嘴裏噴出一口血來。

    初雪忍不住地大喊：「續東！續東？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續東只覺得眼皮從未有過的沉重，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但是他必須說完最後一句話，現在，他就在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說：「夜審潘仁美，錄製視頻，替初雪報仇！」

    說完這句話的續東終於閉上了眼睛，初雪聽懂了續東的意思，她知道續東從來都是個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人，她終於明白了續東的心意，他是要替自己報仇的，只是這一刻來了，他卻要走了，這代價也太大了吧！初雪搖着續東大聲地喊：「續東！你醒醒，你不能死！續東！」

    續東眼睛剛一睜開一條縫，旋即又閉上了。初雪還待再喊，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讓開！，你再搖他真的就要死了！」

    說話之人正是忍着腿部劇烈的痛一拐一瘸趕過來的姬冰怡，初雪知道姬冰怡是一聲，是以當下也沒有出聲頂撞，反倒是低聲下氣地說：「那你說該怎麼辦？」

    姬冰怡看着續東左胸上插的那把匕首，還有續東滿身的雪，還有那雪地里一滴一滴的殷紅，神情悲悽，掀開續東眼皮查看了瞳孔後摸了摸續東的脈搏又試探了續東的呼吸，冷靜之極地說：「急救電話我已經打過了！今日下雪路滑，估計還得一會兒救護車才能到，你去把我車上的醫用急救箱拿過來，我先給他包紮傷口」說着把車鑰匙遞給了安雨嫣。

    初雪連忙點頭稱是，接過鑰匙去一路小跑去那拿急救箱，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姬冰怡不是深愛着續東嗎？怎麼她見了續東這足以致命的傷之後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傷心？

    很快，急救箱拿了過來，姬冰怡立即熟練有序地替續東消毒止血包紮好傷口，一邊包紮一邊說：「續東，你要堅持住，你要是死了，你續家的煙火只怕是真的要從你這兒斷了！」

    初雪知道姬冰怡這是在心理暗示，以便激起續東求生的願望。

    很快，姬冰怡把傷口處理完畢，而恰好救護車的聲音就在這時由遠及近地傳來了……

    趕來的救護車是離鸞市中心醫院的，車上下來的醫生護士中，有一個正是急診室的陳醫生，陳醫生最先趕了過來和姬冰怡打着招呼：「姬主任！」當他看到傷者的臉時吃了一驚：「續東？」

    姬冰怡強自振作點了點頭：「陳醫生，快！你先檢查一下！」

    陳醫生聞言面現難色，沒有動，隨後趕來的醫生和護士只看了一眼匕首插在傷者的位置和深度，俱是搖了搖頭沒有動，這時陳醫生嘆了一口氣說：「姬主任，這……你也是醫生，你看，一刀正中心臟……沒救了……節哀！」

    但聽「沒救了」三個字，初雪只覺眼前一黑，腳下一個站立不穩便要摔倒在地，不料姬冰怡這時伸出一隻手來扶住安雨嫣，冷冽地叱道：「他的心臟在右邊！」

    陳醫生等醫務人員一聽這話俱是一驚立刻忙活了起來，測血壓的測血壓，插氧的插氧，抬擔架的抬擔架……很快續東便被抬上了救護車，初雪和姬冰怡也隨同上了救護車。

    路上，初雪狠狠地罵自己，自己也知道續東的心臟是生在右邊的，上大學時續東還以此捉弄過她，可是自己當時怎麼愣是沒反應過來呢？難怪姬冰怡看上去雖是悲悽傷心卻是異常冷靜……

    路上，姬冰怡一聲不吭，兩隻眼一直緊張地盯着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值顯示，因為腿部鑽心的痛姬冰怡的額頭沁出細密微小的汗珠。

    一旁的陳醫生見狀不由得心生疑惑：「姬主任，你沒事吧？」

    「沒事！」姬冰怡淡淡地回了句，忽然，車聲猛地顛了一下，姬冰怡身旁的護士不小心撞了一下姬冰怡受傷的腿部，姬冰怡當即疼得禁不住發出「啊」的一聲，陳醫生一驚：「姬主任，你的腿？」說話間顧不上姬冰怡同意與否，便去檢查姬冰怡受傷的右小腿。

    由於小腿淤血腫大，陳醫生不得已用剪刀剪開了姬冰怡的褲子才得以檢查，只是陳醫生一摸姬冰怡受傷的小腿，驚得只說出了三個字來：「姬主任？！！」

    姬冰怡一抿嘴，苦笑：「腓骨骨折了！」

    這一刻，初雪只覺腦袋裏嗡的一聲響，無比震驚的初雪從未想過姬冰怡居然有如此堅韌堅強的一面，驚愕的初雪睜大眼睛靜靜地看着她無時不刻想要毀了的姬冰怡，鄭重其事地說：「謝謝！」

    姬冰怡微微一驚，轉瞬眸光里拋出一抹驕傲一抹不屑：「不是為了你！」

    初雪淺笑，在這麼多人面前她不想跟姬冰怡開撕，就算這一回合自己輸給她了又怎麼樣。她在想安雨嫣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情敵就是你的一面鏡子，它可以照出你不足甚或是醜惡的一面，讓你迅速成長漸趨完美。

    現在，續東和姬冰怡分別被推進手術室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坐在手術門外休息椅上的初雪抬頭看了依然亮着的『正在手術』四個字顯得有些焦慮，她身旁的李文可擔心略顯愧疚的口吻說：「雨嫣！」說着頭扭向她身旁的王大雷責備道：「都怪你，你不好好保護雨嫣跑去找安雨澤幹什麼？」

    王大雷左眼愧疚右眼委屈地說：「我……我……我不是想着有續東在嗎？」

    李文可還待說什麼，初雪擺了擺手：「這事不怪他，對了，王大雷，安雨澤找你什麼事？」

    王大雷落了愁眉，長吁一口氣。

    原來，接到安雨澤電話後，王大雷急急忙忙趕往中心醫院ICU病房，他剛一下電梯便發現安雲峰和安雨澤在走廊的盡頭嘰里咕嚕低聲說些什麼，考慮到安雨澤近來性格大變，王大雷長了個心眼，悄悄躲了起來偷聽安雲峰和安雨澤究竟在嘀咕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