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雛鷹初啼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歷史車輪滾滾前進，1933年9月，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在贛省南部、閩省西部發動反對民黨軍第五次「圍剿「的戰役。

    此時，常凱申已調集約100萬兵力，採取「堡壘主義「新戰略，對中央革命根據地進行大規模「圍剿「。

    紅軍方面，此時「左「傾機會主義者在紅軍中已經佔據了統治地位，拒不接受的正確建議，用陣地戰代替游擊戰和運動戰，用所謂「正規「戰爭代替人民戰爭，使工農紅軍完全陷於被動地位，陷入了極其殘酷的惡戰之中。

    工農紅軍在民黨絕對優勢兵力、裝備和空中打擊面前，仍採取硬碰硬的常規戰術，無異於雞蛋碰石頭，必然嚴重受挫，戰敗已經可以預見。

    這一切，張城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惜自己官小德薄，而一向器重自己的又被排擠出中央三人團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紅軍主力不斷的從失敗走向失敗。

    而自己的少共師卻一直待在廣昌整訓，只是紅軍情勢越來越危急，張城知道，作為紅軍總預備隊之一的少共師快要登上戰場了。

    九月初，少共師接到黨中央命令，立即結束廣昌集訓，全師開赴黎川前線，配合紅軍主力紅三軍團、紅五軍團的東方戰線展開戰鬥。

    九月三日，少共師舉行完誓師大會後旋即開赴前線。不久後，少共師在閩北拿口與民黨軍周志群部狹路相逢。

    拿口只是閩北地區的一個小山村，張城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少共師首戰告捷，在此地消滅周志群部五百餘人。

    對少共師軍史有一定了解的張城知道，歷史上，13曰早晨，周志群部26師經拿口一線向西截擊我紅三軍團，少共師曾經在拿口地區阻擊該部，雖然殲滅26師500餘人，但並未完全阻斷26師，最後經過幾個月的拉鋸苦戰，少共師損失慘重。

    如今張城擔任少共師師長，自然不會重蹈覆轍，他知道拿口就是敵人必經之路，因此，張城決心發揮我軍善於運動的優勢，先於敵人趕到拿口，在拿口迎頭殲滅周志群部，打響少共師的第一槍。

    1933年9月11曰早晨，經過一天一夜急行軍的少共師第58團李雲龍部強渡閩江，首先趕到了拿口地區。

    最先趕到的58團偵察連長文遠征帶着戰士們控制了拿口村的反動勢力，偵察完周邊地形後，分別向老虎山和宜城兩個方向放出了偵察班。

    十一日中午，張城和師警衛營趕到拿口，李雲龍連忙向張城簡單介紹了拿口地區的周邊情況和山勢地形，張城聽完匯報後，將指揮部設在一拿口村的地主家院子裏，架設電台和佈置戰地指揮所，然後就帶着李雲龍幾個團領導、師參謀處和各營、連長、教導員、指導員，一行數十人去查看地形，讓戰士們在拿口村隱蔽休息。

    南方的初秋，拿口村山坡上綠草殷殷，樹木蒼翠，一條約三米寬的泥土道路蜿蜒前伸，眾所周知，閩省山多耕地少，泥土道兩旁是些梯田，離土道數百米遠的兩邊是些百米多高的山丘，山上長滿松樹茶樹。

    張城他們一群人站在拿口村周圍最高的一個山坡上向四周望去，一條灰色的土公路沿着閩江從遠方的群山中蜿蜒而來，進入拿口村附近有一道長達十里的大峽谷，峽谷很窄，兩邊山坡上樹木鬱鬱蔥蔥，非常容易隱蔽部隊。

    峽谷東面的閩江浩浩蕩蕩，寬約80米左右，對面就是張城所在的老虎山，山林茂密，便於隱藏部隊伏擊，可充分發揮火力。峽谷的另一邊山頭雖然不高，但有一個反斜面坡度，讓敵人的炮彈難以發揮，而且射界寬，易於機槍佈置陣地。

    查看完地形，李雲龍胸有成竹道：「這真是一個打伏擊的好地形啊！如果敵人渡江進入拿口村，他們就完蛋了。只要我們堵住宜城方向，敵人只能向閩江對面逃跑，那麼，我們就能以極少的代價消滅敵人。」

    李雲龍以下，幾個營長也嗷嗷直叫，紛紛請戰，作戰參謀們則紛紛拿出紙筆，按照張城教導過的圖上作業描繪地形圖。

    張城不說話，帶着幹部們從老虎山上走下來，沿土路走了約摸兩公里，到達閩江邊上，命令警衛砍下一根竹竿，反覆試探水深，又乘竹筏到達河中央，發現河水中央深達四五米，才點點頭帶領眾人回到指揮部。

    回到指揮部，張城立刻命令作戰參謀策劃作戰方案並製作沙盤，一個小時後，參謀長張鳳鳴將作戰計劃拿了出來，眾人擺弄沙盤，眉頭愈發展開，均感覺此戰有戲了。

    最後，張城對參謀處的同志們提出六點要求：是要注意隱蔽，做好偽裝，預計明天中午一時進入伏擊陣地，不可讓敵人提前發現我軍。

    二是要充分發揮火力，將全師輕重機槍集中使用，臨時組成一個火力營，由張城親自帶領，考慮到大部分戰士是首次戰鬥，戰士們不必節約子彈，可放開了打。

    三是要多用手榴彈炸敵人，不給敵人近戰之機，力爭全殲敵人。

    四是一旦攻擊發起時，全體指戰員動作要勇猛果敢，速戰速決，全師自師長以下，包括馬夫輜重兵，全體衝鋒，力爭兩個小時內結束戰鬥，儘快撤離戰場，隱蔽修整，不要給敵人飛機空襲的機會。

    五是收繳戰場上敵人的所有的戰利品，包括敵人完好的軍服、皮帶、軍鞋等，尤其注意收繳敵人的槍支彈藥，至今為止，我師僅有2000人有槍，其餘7000人都還是在用紅纓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來給我們造。

    六是嚴格執行戰場紀律，一旦發現有逃兵現象，一線戰鬥指揮員可不經批示，立即執行戰場紀律。

    六點作戰要求一提出，所有參謀以及58團幹部紛紛向張城投以敬佩的眼光。

    下午三點鐘，政委肖華率領少共師主力部隊也到達拿口，不等肖華等人休息完畢，張城立即命令全師召開戰前會議。

    看着滿院子裏席地而坐的各團、營、連上百指戰員，張城內心無比激動。在原來的時空裏，和平年代已將近有六七十年，哪有機會帶領士兵激戰疆場的機會啊，最多也只是參與演習和救災罷了。

    他曾和軍事學院的同學們激揚文字，指點江山，幻想着自己帶領大兵團和共和國的敵人真槍實彈大幹一場，真真正正指揮一次戰鬥，想不到一場意外的穿越倒把自己當時的夢想實現了。

    看着師長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似乎激動的臉都脹紅了，參謀長張鳳鳴忍不住提醒道：「師長，人到齊了，開始吧。」

    張城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又習慣性走神了，他強自鎮定道：「大家都看過參謀處的作戰計劃了，還有什麼補充意見沒有？」

    全體指戰員齊聲喊道沒意見。

    張城環視全場，看到所有指戰員們都是一幅求戰心切的神態，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開始下達作戰命令：

    一、敵我形勢：據參謀處分析，我紅軍三軍團、五軍團主力各部隊與敵二十一軍於東線展開對峙，敵軍26師周志群部將於今曰早晨即將我東線部隊展開截擊，試圖包圍我紅軍主力。預計，敵26師將由閩江口方向進入戰場，試圖截擊我軍。

    二，我少共師作戰意圖：自我以下全師9560人，7000多人無槍，但有警衛團原來的老底子迫擊炮八門，重機槍十八挺，輕機槍三十六挺和一百挺衝鋒鎗，步槍兩千多枝，手榴彈四千多枚，子彈六萬發，我軍擁有不弱的自動火力。因此，我決心在老虎山伏擊敵26師，為了繳獲敵人武器，此戰務必要打成殲滅戰，不可打擊潰戰。待伏擊目標進入伏擊圈後，全體戰士以暫火力營為先鋒，集中火力，打完一個基數後，全師發起衝鋒，務必全殲敵軍，不使一人漏網。

    三、我少共師具體作戰部署如下：狙擊連在峽谷南坡建立隱蔽的狙擊陣地，槍響之後第一時間幹掉能夠發現的所有敵軍官，以及敵人反應過來後可能架設的火力點偵察營向外圍探出十里繼續偵查，掌握敵軍動向，若有敵援，注意及時匯報。

    四、此戰由於槍支不足用，故59團、60團的槍支交由李雲龍的第58團集中使用，59團、60團作為全師的後備隊，隱蔽待命58團在老虎山山腰佈設陣地，團長李雲龍親臨一線指揮作戰，通訊連佈設電話線，保證58團能隨時用電話和師部聯繫。

    五、政委肖華帶領騎兵營、偵察營埋伏在宜城方向，工兵營挖掘陷阱，一旦有敵人向宜城方向突圍，騎兵營在前，偵察營在後，務必堵死敵人，不使一人漏網。

    命令下達完畢，張城接過速記員紀錄的命令，點了點頭，隨即用威嚴的目光再次掃向所有的指戰員：「任務下達，有不明白沒有？」

    全體指戰員齊聲喊道：「沒有！」

    隨即，張城發現肖華目有疑慮之色，便將目光投向肖華政委，問道：「政委還有什麼補充沒有？」

    肖華道：「師長，我們的計劃是不是有些低估敵人了，敵二十六師周志群部是朱培德轄下的一個主力師，三旅六團，有1萬多條槍，我們全師只有2000條槍，而且大部分人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娃娃兵啊。敵我力量對比5：1，懸殊太大，打殲滅戰難度太大了呀。不如我們只伏擊敵軍一個先鋒團，敲山震虎，嚇退二十六師主力，這樣我們照樣可以完成黨中央下達的阻擊二十六師的任務啊！」

    大家聽到肖華的建議，目光都看向張城，期盼張城能打消他們的疑慮。

    張城看了看肖華，耐心地分析起來：「政委，敵人不知道我們已經提前到達拿口地區，根本想不到我們會在此地伏擊他們，目前敵人在和紅軍主力的對峙中佔據優勢，無論是兵力、裝備，都遠遠優於我軍，在敵人想來，我們現在突圍還要擔心出不來呢，哪裏還敢反咬他們一口啊。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這麼好的伏擊地形，敵人的優勢兵力無法展開，只要敵人進入伏擊圈，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啊，而且我們有警衛團的老底子，武器彈藥充足，輕重火力配備齊全，只要全師下定決心狠狠地打，這一仗我們就贏定了。」

    肖華沒有說話，走到沙盤邊，在沙盤上比划了一會兒，對敵我態勢進行一番推演之後，發現還真象張城所說的那樣，眼中混沌的目光逐漸明亮了起來，隨後笑道「我沒意見了，按師長說的辦。」

    張城滿意地點點頭，旋即目光又看了一遍全體指戰員：「對下達的任務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全體指戰員齊聲回答：「保證完成任務！」

    張城大聲喊道：「大家記住，這是我少共師第一次執行戰鬥任務，首戰必勝！打出我們少共師的威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