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釜底抽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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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要討好花姨娘，日後母女倆聯手，那不是什麼都不怕。花姨娘也給晏雲梅出了主意，讓晏雲梅能儘快的懷上孩子。這樣在王府的地位就不一樣，能把晏雲春死死的壓在自己腳下。老祖宗起身走到花姨娘面前，「梅兒，趕緊扶着你姨娘回院子，花姨娘，你回去好好休息，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回去休息。」

    老祖宗千萬要保住花姨娘肚裏的孩子，萬一，老祖宗想是萬一，晏雲暖真的死了。那麼花姨娘肚裏的孩子可是老祖宗的盼望，但願花姨娘肚皮爭氣，生下個哥兒。這樣老祖宗還能有些盼頭，否則就對不起晏家的列祖列宗。晏雲梅俯身答應，扶着花姨娘回屋休息。

    花姨娘走到老和李氏面前，「母親、夫人，那妾身就先告辭了。」李氏知道花姨娘心裏肯定在笑，李氏雙手顫抖，緊緊握拳，晏雲蘭走過去，握住李氏的手，給李氏力量。老祖宗蹲下身子，掀開白布，臉上面目全非。不過這身高體型跟晏雲暖很相似，再說身上還有晏雲暖隨身佩戴的玉佩。

    晏雲竹隨後也趕來了，非常想上前告訴李氏和老祖宗，晏雲暖還活着。但想着田文說的話，不能告訴任何人，晏雲暖現在肯定在算計什麼，不能被晏雲竹破壞。這樣一來，肯定是晏府的人。晏雲竹走到晏雲菊的身邊，摟着晏雲菊，輕拍她的後背安慰。

    「老祖宗，這是後院小廝現，趕緊過來告訴奴才，奴才不敢有怠慢，連忙讓人抬到大廳。」老祖宗被嬤嬤扶着起身，臉上面目全非，身上潰爛不堪，估計在水裏泡了許久。可惜自己對晏雲暖疼愛有加，現在晏雲暖不在了。就沒有梁義松的好命，梁義松失蹤還能平安回府。

    老祖宗已經吩咐管家操辦晏雲暖的身後事，李氏上前阻止：「不行，母親，現在還沒有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小九？就算真的是小九，那小九為何會死？母親，我們不能白白讓小九死了，一定要找到殺害小九的兇手，給小九報仇。」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李氏現在還不敢斷定，私心不願相信。

    老祖宗看了李氏一眼，「那你告訴我，這塊玉佩怎麼解釋。你早就告訴我，小九和竹兒過幾天回府，現在都拖了多少日。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現在竹兒都已經回府，那小九呢！怎麼沒跟竹兒一起回來，正好今日竹兒也在，竹兒，你出來。告訴你母親，竹兒哪裏去了，說啊！你們姐弟倆不是在一起，為什麼現在你單獨回府，小九卻沒回來。小九人呢，你去告訴你母親！」

    老祖宗要是只有晏雲暖一個孫子，估計現在跟李氏差不多。不過現在有花姨娘肚裏的孩子，多了一份期待，再說，李氏不冷靜，老祖宗不能跟李氏一樣。當着管家和孩子們的面，老祖宗不能失去該有的氣度。李氏現在也緊盯晏雲竹，不知道晏雲竹能說出什麼來，晏雲竹現在完全可以告訴老祖宗和李氏。

    現在晏雲暖平安的離開平頂山，在客棧里。晏雲竹低着頭走到老祖宗和李氏面前，「回祖母的話，我和小九走散了，我不知道小九現在在哪裏？」老祖宗看了李氏一眼，「現在你都聽到了吧！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這就是小九，都別說了，管家，趕緊去安排九公子的身後事。」

    說完老祖宗轉身回院子去，李氏癱坐在地上，晏雲竹走過去，「母親。」一把推開晏雲竹，「別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為什麼不是你死，而是我的小九。你走開，走開！」現在李氏已經徹底不淡定，被老祖宗的話給逼瘋，小九，小九。李氏爬到晏雲暖的面前，緊緊的抱着他，不肯撒手。

    晏雲竹真的很想衝過去，貼着李氏耳邊告訴她。但是不能，不能破壞晏雲暖的計劃，還是算了。晏雲菊走到李氏面前，「母親，您別這樣，小九就算地下有之，也不會希望看到您這樣，母親，您起來，別這樣！」剛才老祖宗的話確實傷李氏的心，就連晏雲菊聽着都會生氣。

    晏雲蘭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安慰李氏，自己是從花姨娘肚裏爬出來。剛才老祖宗對花姨娘的關心，誰都看到。花姨娘還有身孕在身，晏雲蘭木訥的站着，「走，你們都給我走，都給我走！」李氏趕着晏雲竹等人離開，尤其面前的晏雲竹。晏雲菊走過去扶着晏雲竹起身。

    「七姐，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八妹，我沒事。」晏雲菊鬆口氣，「怎麼，還不趕緊回自己的院子去！」不能讓李氏就這樣抱着晏雲暖坐在大廳，三人來到晏雲竹的院子，「六姐、七姐，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們去把大姐和四姐請回來勸勸母親？」晏雲蘭提議，不知道可不可以？

    晏雲竹被李氏禁足，不能隨意出府。所以現在就由晏雲蘭和晏雲菊兩人分別去找晏雲春和晏雲冬回府勸勸李氏。她們也不相信晏雲暖就這樣去了，但是李氏在大廳這樣，管家也為難。萬一真把老祖宗惹毛了，吃虧的還是李氏。那可不行！晏雲春詫異的盯着晏雲蘭：「蘭兒，你在胡說什麼，小九怎麼可能死呢？」

    不說李氏不相信，作為大姐也是不信。「大姐，我沒騙你，我現在來，就是想請大姐回去勸勸母親。」晏雲蘭的神情焦急，不像騙人。晏雲春心裏犯嘀咕，難道真的？當下晏雲春就決定跟着晏雲蘭離開，趕回晏府。沒想到在大廳遇到劉氏，劉氏抬起頭看了一眼晏雲春，「吆，你這是做什麼，急急忙忙，看到我連安也不會請。」

    言語中滿是對晏雲春的不滿，要不是情急之下，晏雲春也不會那麼無禮。晏雲蘭見狀，要幫晏雲春解釋，被晏雲春一把拉住：「六妹，不用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就這樣晏雲蘭被晏雲春拉着大步離開，劉氏不斷的皺眉晏雲春，沒家教。還有晏雲蘭也是，看到劉氏就當沒看到一樣。

    請個安能死還是怎麼的！還有眼眶紅了，不是來觸劉氏霉頭。「老爺，你也看到了，她現在對我是什麼態度，你說我還能把她留在府上。」劉氏趁機跟身邊的王老爺撒潑，王老爺一心向着晏雲春，這一次倒要看看王老爺怎麼解釋。「春兒平日不是沒有禮數，想必晏府有要緊之事，等回頭春兒回來給你解釋就是。」

    王老爺甩袖起身離開，還真是好的很。儘是幫晏雲春說話，王老爺和王浩都是如此。敢情在他們眼裏，劉氏就是惡人。晏雲冬正好陪着梁義松玩耍，看到晏雲菊來了，梁義松趕緊跑過去，一把撲倒晏雲菊懷裏：「八姨母，你來了。」笑嘻嘻的模樣，可惜現在晏雲菊沒心情。

    晏雲冬看了一眼晏雲菊，眼眶紅紅的，是不是晏府出什麼事了？「嬤嬤，帶着松兒下去。」朝嬤嬤使眼色，梁義松不肯鬆開，「娘，我不要離開，我要跟八姨母說說話。還有九舅舅，他有沒回府，我要去找九舅舅玩。」仰起頭盯着晏雲菊，不提起晏雲暖還好，一提起晏雲暖，晏雲菊的眼淚頓時脫眶而出。

    「八姨母，你怎麼哭了？」好奇的抬起頭，「沒事，沒事，八姨母沒事，松兒，你跟嬤嬤下去，八姨母有話跟你娘說。」輕輕的撫摸梁義松的小腦袋，晏雲冬就跟確定肯定有事，嬤嬤被晏雲冬的眼神給嚇着，趕緊抱着梁義松下去。晏雲冬走到晏雲菊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沒想到冰涼冰涼，當下心裏一緊：「八妹，小九難道真的死了？」

    晏雲菊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那我們趕緊回去！」李氏對晏雲暖疼愛有加，疼到骨子裏，如今知道晏雲暖不在了，李氏怎麼能受得了。想的這裏，晏雲冬恨不得立馬回到李氏身邊。晏雲春和晏雲蘭先回到晏府，看到大廳李氏抱着晏雲暖不肯撒手。

    晏雲春跑過去，蹲下身子，「母親，春兒回來了。」李氏抬起頭，「春兒，你回來了，他們說小九死了，我不相信，你看看這是不是小九，春兒。」猛地把晏雲暖鬆開，晏雲春當然不願意接受晏雲暖去世的事實，李氏亦是如此。她們最親近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母親，沒事，春兒會陪着您，母親。」抱着李氏，惹着眼眶中的淚水不落下。稍後晏雲菊和晏雲冬也趕回來，「母親。」晏雲冬也蹲下身子，輕拍李氏的後背安慰李氏。李氏握住晏雲春和晏雲冬的雙手，「你們都回來了，母親很高興，但是母親就不相信小九死了。你們說，這是小九嗎？」

    這面目全非，晏雲春和晏雲冬兩人也不好辨認，不過邊上的玉佩的確是晏雲暖貼身玉佩，這個晏雲春很清楚。當初還是李氏和晏雲春兩人一起去挑選，晏雲春慢慢的拿起來，「春兒，這玉佩肯定是假的，不要相信它。」一把搶過晏雲春手裏的玉佩，晏雲冬很擔心李氏現在的模樣。李氏不能接受晏雲暖去世的消息，「母親，現在事已至此，我們就好好的把小九安葬了。」

    忍着內心的悲痛，晏雲春握緊李氏的手。現在壓倒李氏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沒了，李氏本來還指望晏雲春回來跟自己一樣的想法。「就算小九死了，我也不能讓小九死的不明不白，到底誰把小九害死。要是一日找不到兇手，我就一日不讓小九入土為安。」

    這是李氏作為母親，最後一件能為晏雲暖做的事。「母親，冬兒跟您的想法一樣，我們一定要找到兇手，才能對得起小九，也不枉我們姐弟一場。」晏雲冬還記得梁義松回來後就纏着要見晏雲暖，好不容易哄梁義松，等他乖乖的在府上表現好，晏雲冬就帶他見晏雲暖。

    這招對梁義松果然奏效，梁義松很聽話，就為了見晏雲暖。不知道晏雲暖對梁義松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梁義松那麼心心念念。不知道梁義松知道晏雲暖去世，會有什麼樣的反映？「母親，來，您先起來，地下涼，現在小九不在了，有沒有通知父親回府？」

    作為長姐，晏雲春理應為李氏分憂。李氏搖搖頭：「我還沒來得及，小九這也太突然了。前幾日我剛給你父親去信，小九失蹤。如今要告訴你父親，小九不在了，他怎麼能承受的了？」李氏實在開不了口，哭倒在晏雲春的懷裏。「大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帶着母親回屋，再慢慢詳談。」

    晏雲冬提醒道，這在理。於是晏雲春和晏雲冬兩人扶着李氏回屋，晏雲菊也想跟上去，不過被晏雲蘭攔住，「六姐，怎麼了？」「八妹，還是讓大姐和四姐好好陪着母親，我們回院子去吧！」這個時候想必李氏她們三有要緊的事商量，晏雲蘭和晏雲菊去了也是給她們添亂。

    何況，晏雲蘭清楚，李氏現在肯定不待見自己。花姨娘拍了拍晏雲梅的手：「梅兒，你別擔心姨娘，姨娘沒事。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回府了。」就算晏雲梅再得劉氏疼愛，也不能恃寵而驕。晏雲梅莞爾一笑：「姨娘，你別為我擔心，眼下姨娘你千萬要保重好身子，不要動怒。夫人不敢對你怎麼樣，還有祖母護着您！」

    剛才李氏看花姨娘的眼神，凶神惡煞，恨不得吃了花姨娘。那又能怎麼樣，現在晏府當家作主的人不是李氏，是老祖宗。「姨娘。」嬤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花姨娘應了一聲：「進來。」嬤嬤對晏雲梅還有些顧忌，花姨娘把玩手指：「沒外人，有什麼事說吧！」

    「是，花姨娘，大姑奶奶和四姑奶奶回府了，現在扶着夫人回屋去了。」晏雲春和晏雲冬回來了，還真是李氏的好閨女，秦姨娘倒是給李氏生養個好女兒，真是個蠢貨，還把李氏當成活菩薩供着。不是從李氏肚裏爬出來的孩子，李氏能對她掏心掏肺，不過在利用她們。

    晏雲梅沒想到她們那麼快就得到消息，晏雲梅要不是今日到晏府來，恐怕還被蒙在鼓裏。晏雲暖失蹤好幾日，晏雲竹跟他在一起，不過現在晏雲竹平安回屋，晏雲暖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