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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玄幻小說 -> 悍女種田:山里漢寵妻成癮

終曲回首闌珊一世梨花滿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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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元年,長公主順利嫁進曾府。時年,秦凱歌已經十三。

    建康三年,大駙馬終於傳回好消息,長公主在寒露節那天產女,母女均安。

    在落雁縣躲清閒的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終於在朝臣面前露了面,抱着剛剛滿月的小外孫女笑得合不攏嘴。

    太上皇心頭高興,親口下令大赦天下,為小郡主祈福。

    建康四年,一向乖巧的小糖豆,給了對幾個孩子引以為傲的蘇盼兒當頭棒喝,居然懷上了身孕!

    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秦逸軟硬兼施,也未能從小糖豆口裏套出這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誰。

    「隨她去吧!」

    蘇盼兒破天荒攔住了他:「小糖豆的性子表面綿軟,實際上,她卻很有自己的主意。她不肯把那個人說出來,也一定有她不說的理由。我大周堂堂大公主,難道還不能養活一個孩子?」

    「這就不是一個孩子的問題……罷罷罷!」

    秦逸原本有心再多說點什麼,一對上蘇盼兒的眼神,率先軟了態度。

    「你呀你,都說慈母多敗兒!以前我還沒有察覺,現在總算是知道原因了!」說着話,還連連搖頭。

    「並非如此,我是覺得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好事。這天下,將來終究是孩子們的天下。我們做父母的,又能庇佑他們到幾時?」

    蘇盼兒苦口婆心勸阻:「小糖豆不肯說,肯定有她一定要護着那個人的道理。我也堅信將來有一天,她會親口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咱們等着吧!時間會證明一切!」

    懷胎十月,瓜熟蒂落。

    小糖豆在幾個月後誕下一名男嬰,看在乖巧的小外孫的份上,秦逸的臉色終於有所緩和。

    時光荏苒,歲月轉瞬即逝。

    秦凱歌年滿十五之後,便有不少朝中大臣提議讓聖上立後。可秦凱歌推三阻四,數次駁回了朝臣的提議。

    建康五年,在秦凱歌上皇覺寺為百姓祈福時,居然遭遇伏擊。

    一柄長劍貼着他的胯下穿過,捅破了褲襠,好險沒傷到命根子,卻把滿朝文武嚇得夠嗆!

    同時被嚇到的,又何止那滿朝文武!

    這樣的事,即便秦凱歌再三交代,消息還是傳到了秦逸耳朵里。

    秦逸大怒!

    已經多年不理朝政的他破天荒出了手!

    領着蘇盼兒闖上了皇覺寺。可惜他來遲一步,那幫膽敢行刺的亡命之徒早已被秦凱歌連根拔除。

    秦逸這口惡氣未出,拖着同樣被嚇得不輕的蘇盼兒回到宮中,下令讓秦凱歌必須在半年內選定立後人選。

    立後可不是件小事!

    各種大小規矩,條條框框走完一輪,又豈是半年能走完的?

    秦凱歌當即反對,卻被秦逸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由強勢定下。

    「我秦逸只有你一子,眼下你又遇到這樣的事兒……這次雖說是幸運,誰又能知道以後之事?再怎麼着,你也得先立了中宮,誕下一兒半女,也免得我秦家在你手上斷了傳承。」

    盼兒和他只秦凱歌一子,他們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壓到了他的身上。

    秦凱歌很是無語。

    「父皇,母后,朕從小過目不忘,學習做人之道、學習治國安邦之道,從來都孜孜不倦。年不過八歲,便在父皇跟前學習如何處理政務。十三歲,便繼承大統。父皇說是監國,卻撇下阿瞞和母后逍遙快活去了,獨留阿瞞一人獨守偌大一個皇宮。阿瞞不敢對父皇母后有任何不滿。」

    嘴上說着不敢有不滿,秦凱歌臉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眼下,阿瞞受了傷,迫切需要的不是一位皇后,而是想到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好好休養生息一番。至於繁雜的國事,就有勞父皇和母后多多操勞了。」

    「你這是在威脅朕?」

    秦逸被氣樂了!

    「阿瞞不敢,只是想請父皇體恤阿瞞受了傷,眼下體虛神乏,委實不宜勞心勞力,否則,那不是影響立後之事。誤了父皇的交待就不好了。」

    秦凱歌一臉愁苦相。

    秦逸哭笑不得。

    「行了,你這猴崽子!」

    秦逸拍了他肩頭一把,隨即收起臉上的笑:「眼下你是沒有遇到那個對了的人,等你遇到了,你自然就明白爹左右為難的緣由了。你就體諒體諒爹的為難之處吧!」

    左邊是自己的兒子,右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很無奈!

    「爹!」

    這一聲爹,喊得秦凱歌紅了眼眶:「爹,您放心!阿瞞不會置我大周的千秋大業於不顧!就是娘那邊,就多多有勞爹費心了。」

    「放心,這事就交給爹。你可以選擇一個你自己喜歡的女人。一年半載的,爹還是有辦法的。」

    「放心吧爹,一年之內阿瞞肯定會確定好後位歸屬。」

    從小他就明白,他的婚事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眼下父皇能同意他自己選擇,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秦逸嘴角挑起一道淺笑。

    兔崽子,薑還是老的辣!

    被出賣蘇盼兒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頭:「是誰又在念叨我?」

    秦凱歌心下雖然已經認命,可真的要他選擇時,他還是退縮了!

    滿朝文武大臣得知此事,一個個都喜出望外!

    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裏,也讓秦凱歌煩不勝煩,苦不堪擾。

    為了躲避清閒,在秦逸和蘇盼兒再次離京的次日,便藉口「養病」躲進了行宮裏。

    不曾想,卻遇到了他這輩子的真愛!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當那個人悄悄進駐他心頭時,他才驚覺,半年之後才能舉行大禮,是何等的漫長?

    蘇盼兒和秦逸連玦參加了秦凱歌的大婚慶典。

    婚禮過後,秦逸當着滿朝文武宣佈徹底放權給秦凱歌,做起了逍遙太上皇。從此,再也沒有踏進金鑾大殿一步。

    秦凱歌一成親,秦逸就好像完成了某種儀式般,徹底放下了身遭周圍的一切,開始陪着蘇盼兒遊歷大川。

    去看過塞北的粗獷和風沙,欣賞過長白山上的雪蓮花,踏上聖山的鐘靈毓秀,更迷戀上江南的婉約和細膩。又轉戰海外,最終和安妮一起,踏上了去往彼岸的征程……

    臨行前,秦凱歌帶着身懷六甲的皇后前來送行,讓沒有通知任何人他們會離開的蘇盼兒很是吃驚。

    大船起航,走向未知行程。

    蘇盼兒鬆了口氣。

    「我這兩天眉頭總是突突直跳,總是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眼下終於成功起航,我這心裏也鬆了口大氣!」

    「你還別說,我也被阿瞞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秦逸握住了蘇盼兒的手,那睿智的眼眸里唯有她一人:「盼兒,等這次你的夢想完成後,咱們就回鬼谷門吧!那地方我很是喜歡,已經命人修繕,等咱們回去時,估計那裏又該有一番別樣的美景。以後,我倆一起舞劍,一起彈琴,一起上山打獵,形影不離。你說好不好?」

    蘇盼兒嗔怪的瞅了他一眼,嬌叱。

    「話都讓你說完了,你還讓我說什麼呢?」

    秦逸大笑不止。

    就在二人歡慶的時候,甲板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侍衛前來稟報:「報!太上皇,太皇太后,屬下等人在船艙那邊有所發現……」

    秦逸和蘇盼兒齊齊一驚,噌一下站起。

    急急忙忙趕去船艙,一看清船艙的情況,二人齊齊傻了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船艙里多了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不是了塵道長又是哪個?

    他的身後,一個豬頭正探首探腦。

    一看見二人進來,急忙縮回頭,唯獨留下一條細小的豬尾巴不住的在身後左右搖擺。

    蘇盼兒暗自好笑,又好氣。

    「你們……怎麼在這裏?」

    了塵上下嘴唇開開合合,卻沒有人回答。

    蘇盼兒慢慢踱步到了塵身後,盯着那頭捂着小豬眼,明顯做掩耳盜鈴之舉的潑皮豬。

    「說!」

    蘇盼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故意虎着臉怒喝。

    「嘿嘿嘿,盼兒好盼兒,我、我我我這不是、不是……」

    潑皮豬眼見躲不過去,這才慢慢鬆開了捂着的小豬眼,一臉都是笑:「我……豬爺爺不是想出海玩玩兒,這才跟着你了啦!臭道士,你說是不是?」它用豬尾巴驅打着了塵。

    了塵的眉毛微微顫了顫,嘴裏繼續念着經,並沒有說話。

    「好啊!你這頭該死的潑皮豬,你又在撒謊了是不是?討打!」

    蘇盼兒氣急,上前便捉住潑皮豬的肥頭大耳。

    卻被潑皮豬靈巧地躲避開來。

    咋呼呼的慘叫聲隨即響起:「不得了了,有人要殺豬啦!救命啊,救命……」

    船逐漸遠行,馳入茫茫大海。

    大海上顛簸,周圍一望無際都是水,狂風大浪,礁石險灘,海中怪物,危險隨處可見,一行人每每與死神擦肩而過。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眾人再無力打鬧,就連那頭潑皮豬,最近也不見了打鬧的身影。

    海上沒記歲月流逝,蘇盼兒躺在秦逸的懷裏,望着朝陽漸漸從地平線上升起,快樂又滿足的吞下了秦逸遞到嘴邊的一塊蘋果,笑得分外開懷。

    「要是年年歲歲都有今日,該有多好!」

    「會的,一定會!」

    秦逸慎重其事承諾。

    一名精衛跌跌撞撞衝上來,神態極為焦急:「不好了,船艙里、船艙里出事啦!」

    船艙里,一頭豬正蜷身而臥。

    在它的身遭周圍,一抹淡淡的光暈正從它的伸手逐漸暈開,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亮,幾乎刺瞎了船艙內眾人的眼!

    蘇盼兒和秦逸進來時,看見的便是眼前的景象。

    「你們都到甲板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下來!」

    蘇盼兒擰眉,揮手打發走眾人。

    見秦逸還在身邊,張嘴還想再說,卻被秦逸阻止了。

    「盼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潑皮豬的變化並未停止,它的身軀也在逐步變大,短短半個時辰內,那身軀已經長大得頂到了船艙頂部。

    不僅如此,那身形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一條蒼龍的虛影將它整個包圍。

    船艙外,受潑皮豬的影響,帶起周圍無盡地氣流,連帶使得大船周圍出現無數氣旋,大船搖搖晃晃,岌岌可危。

    甲板上的眾人都慌了!

    急促的腳步聲和尖叫聲響徹,眾人忙亂成一團,紛紛尋找着可以逃生之所。

    蘇盼兒早已被潑皮豬身上的一切驚呆了!

    她下意識握緊了秦逸的手,瞪視着旋渦中央的那道豬影,連眼也捨不得眨。

    「一飲一啄,皆有天意。這一天,終於到來了!無量壽尊。」

    唱喏聲響起。

    了塵手持拂塵,從樓梯處慢慢出現,他的嘴角帶着一抹奇異地笑,望着變化中的潑皮豬,兩眼直放光。

    突然,他放聲大笑!

    瘮人的笑聲在船艙里響徹,刺耳得讓周圍的眾人忍不住捂住耳朵,難以忍受。

    「貧道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久到貧道都險些放棄。好在今天終於等到了!貧道的造化到了,哈哈哈……!」

    秦逸和蘇盼兒對視一眼,握緊了彼此的手。

    「了塵,眼下這倒底是什麼情況?」

    秦逸厲聲呵斥。

    了塵似乎笑夠了,望着他的眼神里都是憐憫。

    「什麼情況?這應該問你身邊的女人吧!你這一抹來自異界的孤魂,蘇盼兒,你說貧道說得可對?」

    秦逸驚訝地回頭看向蘇盼兒。

    蘇盼兒卻一臉平靜地望着了塵。

    「當初,了覺和尚是被你算計了,是不是?他雖然也察覺了這個真相,卻並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想來想去,有能力主導這一切,並付諸於行動之人,只能是你!」

    了覺能算出她的來歷,卻沒有這個本事。

    唯獨了塵!

    了塵大笑不止:「你說得不錯!了覺那老禿驢,一心算計貧道,卻不知,他也不過是貧道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你知道眼下這一幕是啥嗎?」他手指着潑皮豬。

    「是啥?」

    蘇盼兒沉聲問着。

    「讓貧道來告訴你吧!這就是機遇,這就是貧道盼了幾百年的重要時刻。貧道可以順着這個點,去到那嚮往自由的神界。從此,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

    了塵越說越得意,一臉都是開懷的暢笑。

    「所以,你從很多年前便已經設計,甚至不惜利用大周皇室、不惜賠上整個鬼谷門,就為了成全你這一己私慾?」

    蘇盼兒沉着臉,問得淡然。

    了塵的暢笑聲終於有所收斂,看向蘇盼兒的眼裏充滿了鄙視意味。

    「你只猜對了一半。」

    他看了看秦逸:「貧道早在很多年前,便在尋求長生之道。後來無意中得知鬼谷子有通天徹地之能,這才有意結交。原本以為,鬼谷子能夠起事,貧道也能跟着沾一點光。哪曾想,那個廢物最後卻失敗了,最終導致了魂飛魄散的結局!哼……」

    秦逸從頭到尾都安靜聽着,聽到此刻,臉色突然一變,下意識握緊了雙拳。

    手上傳來的力道讓蘇盼兒回頭,看了眼秦逸,見秦逸並未看向她,又轉身注視着了塵。

    了塵似乎很滿意秦逸的動容。

    「此後這些年以來,貧道一直在努力完善當年鬼谷子留下的辦法。最後果真讓貧道發現了其中的關鍵處。」

    抬手指着逐漸發生巨大變化的大海:「貧道窺破天機,這才察覺,要想成功,必須還要增強外界的加持力量。鬼谷子當年是利用了整個鬼谷門的加持。」

    「可這些卻遠遠不夠!貧道潛心研究,最後發現了這個大千世界的薄弱處,或者說,就是這個世界的節點。這節點飄忽不定,難以確定其具體的所在。」

    「可後來,貧道在苦心研究鬼谷子留下來的秘典中察覺,大道至簡,九九歸一。天道每隔七百年,就會出現一個最薄弱點。而利用這個薄弱點,便能成功到達神界。想要找出這個點,卻不是件容易之事。這時,貧道便想到了你!」

    了塵的目光緊盯着秦逸。

    「為了找出符合命數之人,貧道努力了半輩子,通過演算,終於算出了你的所在。因為,你的體內不但有鬼谷子的血脈在,更飽含了大周皇朝近千年的氣運在身。」

    「所以,你便利用朕?」

    秦逸沉聲喝道。

    「利用?還真算不上。嚴格說起來,你的命都是貧道給的。」

    了塵偏頭想了想,隨即冷笑兩聲:「可貧道通過演算,你這樣秉承着大氣運者,卻很難成長起來。所謂『人無完人』,『完美遭天妒』,你的完美,已經碰觸到了上天的底線,連老天爺都不允許。你的命格里有無數道坎兒,如果你不在出生時死去,隨後也會有無數大小災難隨時隨地等着你,等着要你的小命。」

    「貧道為了保住你的小命,不惜逆轉時空,捨棄自己的一身臭皮囊,總算替你躲過了出生就該死去的大劫。可這樣還不夠!你的命格特殊,必須要一個特殊命格的女子與之匹配,才能化解。貧道機關算盡,總算找到了這樣一個女子。貧道不惜消耗五百年道行,總算將她成功送到你身邊。」

    「貧道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今天!」

    了塵哈哈大笑,一償夙願的喜悅,讓他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辛酸悉數吐露出來。

    蘇盼兒恍然!

    「原來,我會來到這裏,成為這個蘇盼兒,都是因為你幹得好事!」

    「什麼這個蘇盼兒,那個蘇盼兒?」

    了塵很不高興:「嚴格說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不過就是她的後世罷了!貧道為了增強成功率,這才特意把另一世的你召了過來。說來你還得感謝貧道,否則,你到現在也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傻子呢!」

    「盼兒,他說得都是真的?」

    秦逸輕聲詢問着。

    蘇盼兒抬頭看着他的眼睛:「不錯,我確實是來自異世。這樣的我,你害怕嗎?」

    秦逸大笑。

    「按照他的說法,我早就應該作古了。那你怕不怕?」

    「不怕!」

    這有什麼可怕的!

    兩人相視一笑。

    「行了,都禍到臨頭,你們倆也別在秀恩愛了。還是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後時刻吧!說起來,你們就是現在死,也賺了幾十年不是?」

    了塵盯着不斷在變化的潑皮豬,以及它身遭周圍不斷變化的光暈,臉上的喜色更甚。

    「貧道早年將那頭貔貅困在陣盤內,就是利用它來屏蔽天機。奈何,那頭貔貅早已是風燭殘年,隨着它的消逝,貧道早已壓制不住天道的力量。好在,有這頭聖獸出現了。雖然貧道不知道這究竟是個啥,不過貧道卻知道,有它在,就是天道也得替咱讓路!」

    「潑皮豬會出現眼前這情況,是你在其中搗鬼?」

    蘇盼兒恨聲問道,是問話,也是直白。

    「這事兒貧道還得感謝你。要不是有你在,這頭聖獸想達到今天能化形的地步,怕再過千年也不可能。哈哈……多謝你成全了老夫!」

    就在了塵說話的時候,潑皮豬身上的變故越來越明顯,變化也越來越大。

    原本平靜的海面,此刻已經逐漸升起一個巨大的光罩,將整艘大船都籠罩其下。

    帶動了周圍方圓百里的氣流,在海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龍捲風。船艙在飛快解體,化作碎片散落海面。可那些碎片卻在半空中紛紛解體,化為飛沫消失在眼前。

    連同那些墜落海底的眾人,也一併化作了虛無。

    唯獨被潑皮豬渾身光芒籠罩的這片區域,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般,奇異地維持着原來的形狀,沒有絲毫改變。

    倖存者無不拍着胸口,一臉驚異望着周圍,徹底傻了眼。

    「是成全還是毀滅,眼下還說不定呢!」

    蘇盼兒冷聲輕笑,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着潑皮豬。

    潑皮豬似乎陷入了某種意境裏,依然睡得香甜,對身體周圍的變故半點沒反應。

    「你也不用試圖喚醒它,眼下它進入了貧道特意為它佈置的陣法中,這陣法,唯有在碰巧遇到界點時,才會被自動激活。」了塵一陣大笑。

    這一席話,讓蘇盼兒臉上升起一股憤怒。

    「了塵,你是修道之人,修道者都講究因果報應,你就不怕,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將來有一天會報應到你的身上?」

    「報應?貧道眼下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難道還不是報應?不要和貧道說報應,貧道可不是嚇大的!」


    了塵大笑。

    黑洞在幾人的視線里慢慢出現,讓蘇盼兒微微有些愣神。

    這個黑洞……

    曾經她在夢境裏見到過。

    而那一次,則是潑皮豬進入她的夢境裏,化作一條蒼龍將她帶了出來。

    難道說……

    了塵得意的大笑聲沒有停歇,他長嘯兩聲:「時機已經成熟,貧道就先行一步了。你們慢慢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

    說完,他便飛身進入那黑洞裏。

    「現在想走?沒那麼容易!」

    秦逸突然一聲怒喝,手中的長劍飛起,阻止了了塵前進。

    蘇盼兒隨即跟上,夫妻二人雙雙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想阻止我?」

    了塵身懸於空,腳踏七星,朗聲大笑,瘮人的笑聲讓人聽着猶如針刺般疼痛難忍。

    「你說呢?」

    蘇盼兒冷呲一聲,和秦逸左右夾擊而上。

    「那就要看看你們的本事了!」

    了塵並無戀戰之心,嘴裏說着話,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奮力朝黑洞的所在接近。

    黑洞仿佛無限大,又恍惚無限小,黑洞的中心傳出強烈的吸附力,吸引着周圍的一切進入那黑洞中。船隻、海水、空氣、以及光,似乎都被吸進了黑洞裏,轉瞬之間,進入黑洞裏的一切都消失了蹤影,再不復見。

    雙方一交手,高下立判。

    或者說,這是單方面的表演場。

    秦逸和蘇盼兒奮力拖慢他的腳步,卻依然讓他距離黑洞越來越近。

    蘇盼兒心中着急,不由在念頭裏頻頻呼喚着潑皮豬。

    潑皮豬依然陷入沉睡中,似乎還夢見了什麼好吃的,偶爾還砸吧一陣嘴,顯得很是愜意。

    許是黑洞存在的時間有限,就在三人糾纏時,那黑洞的面積逐漸開始縮小。

    也成功的讓了塵距離那黑洞籠罩的區域越來越遠。

    「誰也不能阻止貧道成神!」

    了塵抓狂了!一聲爆喝,突然大開大合,朝二人攻擊而來,而他自己,則在反作用力的推動下,急速朝黑洞裏衝去。

    「快!抓住他!」

    蘇盼兒大喊。

    秦逸硬生生挨了那一掌,根本不管不顧,朝黑洞邊緣的了塵撲上去,一把揪住了已經被吸力捲起的了塵的腳。

    「放手!啊……」

    強大的吸力和腿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在拔河,險些將了塵撕裂成了兩半。他痛苦地呼喊着,拼命掙扎,試圖掙脫腿上的秦逸。

    任憑對方如何攻擊,秦逸死死捉住他的腳,死活就是不撒手。

    蘇盼兒隨即趕到,也加入了拉扯的力量之中。

    「你利用完我們就想逃?沒那麼容易!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墊背!」

    蘇盼兒咬牙切齒,緊緊拽住對方的腿,連吃奶的力量都用出來了。

    雙方僵持不下。

    而置身於風暴中央的潑皮豬卻無意識的翻了個身,白花花的肚皮朝上,隨意撓了撓脖子,那緊閉的小眼睛似乎隱隱顫抖了一下。

    這些微的變化看似變化不大,卻讓那已經逐漸變小的黑洞越發扭曲,歪斜。

    了塵此刻早已變了模樣!

    飆風颳過,無時不刻不在摧毀着他的一切。要不是了塵功力深厚,此刻怕是早已身首異處。

    即便如此,此刻的他也是血肉模糊,痛苦地不住哀嚎。

    「放手!快放開我,放開貧道!貧道還不想死……」

    手上攻擊二人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秦逸和蘇盼兒一人牢牢抱住對方一條腿,任憑對方如何使力,就是不放開。

    「今天,咱們三人,誰也別想活!」

    蘇盼兒下了決定!

    如果眼下這場劫難無法避免,那麼,就是下地獄,她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飆風的力量在不住加大。

    潑皮豬的眉頭隱隱抖了抖,似乎受到什麼驚擾般,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黑洞隨着它的醒來,在飛速的變小。

    其中心點的吸力卻呈幾何狀迅速增強,直到秦逸和蘇盼兒雙雙再也頂不住,連同了塵一起,都被吸進了黑洞裏。

    與此同時,潑皮豬的雙眼終於睜開。

    它的眼裏一片迷茫,盯着黑洞消失的地方,伸出豬鼻子在不斷輕嗅。

    「奇怪,我怎麼聞到了盼兒的氣味兒?在大海茫茫,周圍什麼都沒有,盼兒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看來一定是豬爺爺我魔怔了!一定是……」

    它自說自話,甩了甩頭,身上蒼龍的虛影逐漸變淡,最終化為須有,融入它的體內。

    潑皮豬甩了甩小豬尾,轉頭朝着大周的方向飛奔。

    只可惜,它找遍了三山五嶽,都再也找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它絲毫不肯放棄,依然孜孜不倦地尋找着……

    只希望奇蹟能出現,找到那個讓它覺得心安的女人。

    -

    建康七年,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外出遊歷,一去不復還。

    有人說,之所以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會離奇失蹤,是因為太上皇一心陪伴嬌妻,唯恐被國事耽誤了行程。當今純孝,這才隱瞞了二人的行蹤。

    有人說,是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恩恩愛愛,找了個山清水秀,風景優美之地安頓了下來,隨後樂不思蜀,再也不肯回朝野。

    還有人說,太上皇和太皇太后其實早就已經遭遇了不測,是當今聖上見四海生平,唯恐因為二人的意外,導致大周動亂,這才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更有人說……

    眾說紛紜中,時間緩緩流逝。

    不會因為任何外因而停頓下來。

    不得不說,秦凱歌不愧是秦家子孫,知人善任,又開明仁慈,在他的英明領導下,大周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國力更上一層樓。

    建康十五年,異性王葉寒病重。

    病榻上,他不斷地咯血。想秦凱歌親臨前往探望他時,他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大周的國事。

    讓聞者無不傷心動容!

    秦凱歌眼底都是淚,用力握緊葉寒枯槁的手,聲音哽咽。

    「葉伯父,您快些別說了……你好好休息吧!啊?」

    「不用了,聖上。微臣這身子骨,怕是不成了。」

    葉寒一臉蠟黃,眼底全是看透生死的淡然。

    淚,滑出了眼眶。

    秦凱歌唯恐被葉寒看見,趕忙偷偷抹了淚。

    假意怒斥着:「不許胡說!葉伯父,您會好的,您一定會好好的。朕已經快馬去請神醫進宮,神醫一會兒就來了!葉伯父!」

    「不用了。」

    葉寒搖搖頭,一直緊抿的嘴角,卻帶出一道極其淺淡的笑容來。

    「聖上,微臣之所以能熬到今天,也是因為當年,微臣答應了太皇太后,會好好輔佐您。微臣答應了她,自然會做到。現在,微臣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道俏麗的身影來。

    身影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視,緩緩轉身,望着他微微一笑。這一笑,水遮霧繞,媚意蕩漾,含俏含妖,勾得人心魂蕩漾,難以自已。

    他眼底的迷離,讓秦凱歌心頭的難受更甚。

    捂住臉泣不成聲,淚,還是沿着指縫流了出來。

    「葉伯父,您雖然是朕的伯父,可是朕卻是您手把手教導的武藝,教導朕做人的道理。等朕親政,您更是跟前跟後,把朕照顧得無微不至。名為君臣,親身父子也不過如此!朕心裏都明白……」

    「傻孩子,微臣和太上皇早年是結拜的異性兄弟,得蒙聖上厚愛,微臣盡力輔佐聖上,也是分內之事……」

    葉寒嘆息,微微閉上眼。

    眼前又浮現出和秦逸策馬征戰沙場的過往來。兩個人中間,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驅馬行走中央,爽朗一笑,傾國傾城。

    「什麼分內分外,葉伯父,很多事,您雖然不肯告訴朕,父皇母后也不告訴朕,可朕都明白。您和母后之間……」

    「聖上!」

    葉寒突然開口,打斷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聖上,太皇太后是微臣的妹妹!」

    秦凱歌微愣,隨即抬手抹了把臉,輕笑:「是啊!是兄妹,是異性兄弟!」

    葉寒笑了。

    「是啊,我答應過她。答應了她,所以,我一定要做到,還要做到最好……」

    他慢慢閉上眼,很快沉入了夢鄉。

    夢境中,他來到了一片梨花開滿山頭的花海中。

    花海中央,站立着一位美到緊緻的小姑娘,手上捧着一束梨花,回首望着他淺淺一笑。

    回首闌珊,一世梨花滿頭開!

    葉寒在笑聲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先他一步找到你;若有來生,我一定要陪伴在你左右;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

    -

    異性王葉寒因病離世,時年五十有九。

    生前立下遺囑,命人將他的屍骨埋在了出海碼頭旁的一座山頭上。

    那裏,是蘇盼兒出海離開的碼頭。

    他要等着她,等着她回來。

    等她回來的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他會一直一直等下去,一****,一月月,一年年……

    由於葉寒一輩子都沒有成親,膝下只有嗣子替他送終。按照遺囑,他將舊居里的一切都一件件搬到他的墳頭焚毀。整理遺物時,居然在他的舊居發現了一口上了鎖的大箱子。

    這口大箱子上鎖了三道重鎖,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等箱子被打開,才發覺裏面裝了滿滿一箱子的畫。

    畫裏畫得都是一個人,一個女人,或站或坐,或笑或怒,眯着、躺着、吃着、看着、舞着……各有不同,卻畫出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這些畫,傾注了他一輩子的心血。

    是什麼樣的心情,才能讓一個男人默默注視一個女人一輩子,又默默陪伴了她一輩子,更是傾其所有,只為能暗中默默守候她。

    「愛一個人,不需要時時刻刻守候在她身旁。愛一個人,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幸福、快樂。能讓她陪伴在能給予她幸福的人的身邊,即使要你選擇放棄!還能時時刻刻看見她,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三個人中,至少要有兩個人幸福。我不是不想幸福,而是因為我明白,你想要幸福,是我永遠也無法給予你的。」

    「若有來世,盼兒,讓我好好愛你一次。可好?」

    這一次,哪怕傾其所有,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午夜夢回,葉寒多少次捫心自問,卻無人回答。

    沒有答案的問題,成為了永恆。

    唯有那些湘妃竹,迎着寒風,發出沙沙的響聲。

    -

    當蘇盼兒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重得她幾乎抬不起頭來。

    她勉強抬起頭,卻被一陣五光十色的炫彩閃花了眼。

    這是……

    這裏怎麼如此眼熟?

    不對!

    蘇盼兒蹭一下站起,發現自己正站在熟悉的酒店裏。

    酒店中央,熟悉的旋律正在響起,眾人高聲說笑的話語,不斷刺激着她的耳膜。

    「這不是真的……」

    蘇盼兒努力搖搖頭,似乎想要說服自己。可任憑她如何折騰,她都無法從眼前的情景中脫離。她似乎回到了穿越前的那個瞬間。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上的酒杯,似乎告訴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她瘋魔般跑出大堂,瘋狂般尋找自己存在的痕跡。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讓她想說服自己都找不到藉口。

    她失魂落魄的返回酒店大堂。

    一抬頭,卻看到大堂門口站着一道熟悉的側影。她的心突然噗通噗通胡亂跳動着,幾乎要蹦出胸口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對方轉過身來,回頭朝她微微一笑。

    -

    《全文完》

    ——

    豆豆新文《萌妻種田:狼性夫君,輕點咬!》已發,希望大家多多鼎力支持。

    一段邂逅,一次纏綿,他食髓知味,她連連潰逃。萌妻,狼君,又該如何華麗收場?

    「都是我的人了,你還想逃?」

    她努力把萌寶往身後藏:「你誰啊,我可不認識你。」

    他笑得邪佞:「穿上衣衫就不認識了?那我脫了你再認認。」

    第一章

    喧囂街道上,擠滿了南來北往的人。叫賣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街頭驛站門口,為官者趾高氣昂,在諂媚小人的笑臉中迎來送往。和在生存邊緣線掙扎的貧苦老百姓形成了鮮明對比。

    啪噠啪噠……

    少女驚慌失措的身影乍現,在人群中跌跌撞撞,一邊跑,一邊不住地回頭望。

    她披頭散髮,捂着胸口奔逃。被撕裂的領口下,優美的鎖骨若隱若現。凌亂的衣衫,隱隱勾勒出幾分凸凹有致的旖旎曲線,帶着致命般春光乍泄的妖冶,與魅惑。

    「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伴隨一聲暴喝,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從後面追來,凌亂而密集的腳步聲,驚得滿大街的路人雞飛狗跳,尖叫聲、驚呼聲此起彼伏。

    少女緊拽着衣領,強撐着酸軟的身子,亡命飛奔。

    午時的熱浪瘋狂席捲,從她的口腔灌入喉嚨,引起肺部窒息般劇痛。

    逃!

    趕緊逃!

    要是落到這些混賬手中,那後果……

    她心尖尖猛烈顫抖,眼前一陣陣發黑,原本就劇痛的胸口更像有一團火在燒。

    「站住,不要再跑了!」

    「林璇兒,你個小賤人,膽敢冒犯公子爺,簡直是不知死活。抓住她,公子重重有賞!」

    「臭娘皮,等抓住你,看公子爺怎麼玩兒死你……」

    「……」

    兇狠的叫囂,粗魯的漫罵,伴隨凌亂的腳步急速從身後傳來,並飛快接近。

    「哎喲!——」

    林璇兒心下着急,一個不留神,就撞到了沿街擺賣的豬肉鋪子,腳下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

    她倏地回頭,如炬的目光掃過來人。

    她突然鬆開緊握着領口的十指,伸手拂開被風吹起的一縷秀髮別在耳後,隨手抓起攤位上的一把利刃。

    利刃長不過四寸,薄亮鋒利,寒光冷熠。

    看似平凡,毫無威脅力的利刃,此刻被少女握在手心,卻出奇的沒有人懷疑它的殺傷力。

    她緩緩回頭,嘴角微微上挑,帶出一道魅惑的嬌笑,清脆的笑聲分外悅耳。

    她一眼掃過周圍的眾人,一道殺機飛掠過眸底……

    手中利刃猛的一沉,在裙擺上一划,裂帛的聲響隨即響起。

    拽地的月白色百褶長裙瞬間少了一大截裙擺,變成及膝短裙,露出裏面的長褲。少了幾分風姿綽約的妖嬈,卻多了兩分嬌媚性感的野性,魅力無雙!

    「站住,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兇狠森冷的警告聲響起。

    不過眨眼功夫,一大群人已經圍攏上前,手持武器將她團團圍攏在中間。

    周圍的路人驚聲尖叫從四處潰逃。

    林璇兒身體一僵,緩緩回身:「別……別動手……」

    倏地……

    話音剛落,她面前那豬肉攤上的剔骨刀和豬肉劃出一道道弧線,紛紛朝窮追不捨的眾人砸落……

    「找死!」

    眾人狼狽躲閃,隊形瞬間被打亂。

    那道身影瞬間竄出幾丈遠。

    身後,氣急敗壞的暴喝響起:「可惡!該死的小娘皮,上!把她給我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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