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長老冬巴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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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的晚宴直至午夜才結束，梁珂喝下五種佳釀，醉得不省人事，費林特的侍從將爛醉的神使大人扶回了小迭戈別墅，直至第二天天光大亮，梁珂才在黛博拉的一碗醒酒湯的作用下悠悠醒轉。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怎么喝了那麼多酒，飲酒過度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黛博拉將熱氣騰騰的毛巾遞給梁珂，梁珂接過毛巾擦了把臉，感覺頭腦清爽了很多，呼出一口濁氣，穿上鞋子下了床。

    「沒辦法呀！那個要謀朝篡位的傢伙說出來的話題實在沒法聊，我只能把自己灌醉。」

    「謀什麼朝？篡什麼位？你說什麼呀？」

    黛博拉從梁珂手中接過毛巾，又將他的外套拿起來，幫他穿好。梁珂順手從床邊的小几上拿起一片麵包塞進嘴裏，大嚼了兩口，用一杯牛奶順了下去，一邊吃一邊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還不是那個裁決神座皮托亞，說是什麼老教皇不務正業，把教廷山搞得烏煙瘴氣，連天都並成黃色的了。還不是想讓我這個神使到萊特大神面前告那老傢伙一狀，好把老傢伙趕出教廷，自己坐那張椅子。哎！他怎麼知道，我這個西貝貨認識光明神，可光明神他老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這隻鳥。你說，我不裝醉還能怎麼辦？」

    黛博拉被梁珂逗得咯咯笑個不停，她正為梁珂系腰帶，兩手從後面環抱着梁珂的粗壯腰身，鼓脹脹的胸口緊貼着梁珂的後背，嬌笑起來小兔亂竄，把梁珂弄得臉紅心跳，心猿意馬，扭頭伸出大嘴就向黛博拉的紅唇印去。刺客女王哪會讓他偷襲得逞，矮身逃出他的魔掌。她從衣架上摘下披風，遞到梁珂手中，又把那頂滑稽的博通帽摘了下來，梁珂一噘嘴，把帽子打落在床上。

    「這麼難看的東西，戴一次都夠了，一會兒記得扔進壁爐中取暖。」

    黛博拉知道小心眼的男人在為沒有吻到自己生氣，她翹起腳尖，在梁珂臉頰上輕輕一吻，紅着臉說：「快走吧！費林特大人的侍從已經等了很久了，說奉沃阿木神座的吩咐，要帶你去長老院。」

    梁珂摸着臉頰，心中甜甜的，再看那頂帽子也沒有那麼難看了，隨手把帽子抓起來戴在頭上，跟着侍從出了門。

    梁珂剛下到一樓，就見樓梯口兩側站着六位燕瘦環肥、風采各異的美人。這六位異國美女當然就是皮托亞送給梁珂的侍女，她們見主人走下來，趕緊俯身行禮，齊聲向梁珂問好。

    「主人日安！」

    也不知道這些美人是被哪位大神調教出來的，膚色長相各異，一看就來自不同國家和種族，這其中甚至有拖着一條毛絨尾巴的狐女，這些侍女說出的大陸通用語都極其標準，聲音圓潤動聽，尤其是配合在一起，居然有和聲的效果，聽了讓人心曠神怡。

    梁珂停下腳步，掃視一圈後問道：「你們是？」

    「大人！我叫波蜜小絲！」站在首位的狐女搖動着大尾巴媚笑道。

    「我叫凱蘭絲！」

    「阿米娜露絲！」

    「……」

    梁珂心中暗笑，這幾位美人的原主人也是惡趣味，名字後面都以s結尾，讓他不禁想起了遙遠的東方，那個執着的僧人曾經路過的盤絲洞，和糾纏過的那些蜘蛛精。梁珂渾身汗毛炸起，要是被這些會吐絲的妖精纏住，准沒有好下場。他趕緊一縮脖子，把斗篷的風帽扣到頭上，灰溜溜跑了出去。眾位美人伸長了脖子，看着主人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長老院就是教廷最高的行政機構，如果有重大的決定，教皇只能提議，必須經過長老院的長老共同協商，大多數同意之後才能核准執行。平常長老院的長老各司其職，掌管着整個光明教廷的所有事務，冬巴魯就是杜馬爾研究院的司職長老。

    冬巴魯長老管着教廷山大大小小十幾個研究院，經費審批、物資調撥、項目進展、人才引進，平日裏事情多如牛毛，但今天冬巴魯卻早早等在辦公室，全然不管辦公室外排出十幾米的人流。

    梁珂走進冬巴魯的辦公室，第一眼就對這個慈祥的中年人產生了好感。冬巴魯四十多歲，中等身材，臉上總是掛着和煦的笑容。他在昨晚的宴會上已經見過這個年輕的神使，還抽空與這個年輕人喝了一杯，今天再次見面，自然不感到陌生，他笑着迎出來，請梁珂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昨晚神使大人剛到，也不知道教廷山的菜餚合不合口味，宴會散去的時候，我見您似乎醉了，還以為您不會這麼早來。沒想到，僅僅幾個小時之後，您依然神采奕奕，真是令人羨慕的體質啊！」

    冬巴魯親手為梁珂倒上一杯清淡的松子茶，然後坐在小几的另一側，陪着梁珂說話。說真心話，梁珂全然不記得昨天跟這個人見過，這也不能怪他，不管怎樣，他都頂着一塊神使的牌子，即便教皇大人有意淡化這個頭銜，可是依然有些人會想方設法地巴結這位上差。所以，昨晚與他喝過酒的人足有幾十位，醉酒過後，誰還能記得那麼多呢？

    「長老謬讚了，到現在我的腦袋還嗡嗡作響，要不是不敢耽擱我主的神旨，我倒是想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梁珂記不起人家的名字，只能打個哈哈混過去。

    「神使太謙虛了，您叫我冬巴魯就好。」

    梁珂哈哈一笑，藉機拉近關係。

    「您也不要再稱呼我神使，哪有光明神術都不會的神使，說出去笑死人。我主告訴我們，教眾揭是兄弟，您要是願意，就稱呼我阿拉貢兄弟，這樣顯得親切些。」

    「求之不得！」

    兩個人相視一笑，算是確立了初步的友誼。經過短暫的寒暄過後，逐漸聊入正題。

    「昨天沃阿木神座跟我說了你的打算，既然教皇陛下也希望你多學習一些，那麼我這個司職長老當然會全力配合你。不過，不知道你想學那些方面的知識呢？」

    面對笑眯眯的冬巴魯長老，梁珂尷尬地撓了撓頭，從懷裏掏出費林特給的那本，裝模作樣地翻看一會兒。他前世的文化底子薄弱，看這些高深的內容基本看不懂，老辣的冬巴魯似乎看出了梁珂的窘迫，他眯着笑眼說：「咱們教廷山研究院的涉獵範圍極廣，就是我這個司職長老，也不能把所有的學術研究領域都說清楚。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把基本情況給你說一說，然後你再根據興趣愛好做個選擇。」

    梁珂聽冬巴魯這麼說來了精神，「啪！」的一聲將那本小冊子仍在桌子上，認真地聽冬巴魯長老講解。

    「教廷山的研究院一共十九個，下面的研究所就不計其數了，每個研究所都有自己的專業課題。我們的主要研究方向有幾個，分別是神學、魔法奧義、武技精髓、軍略、政治、經濟、大陸史學、地理方志，還有生命與靈魂。當然，文學、藝術、天文、數理、哲學等等，也都在研究範疇之內，只是投入的力量沒有前幾種那麼大而已。今天閒暇無事，我就詳細給你講一講這些領域都研究些什麼。先說神學，神學，就是我們的光明神學，這其中需要認真研究的內容最多，分別是神語、神術、教義、神典、神史……」

    冬巴魯長老介紹得非常詳細，把主要的研究領域一一剖析開，生怕這個年輕人聽不懂。梁珂邊聽邊點頭，看上去聽得認真，實際上是在盤算，要選哪個才能有接近干多撒的機會。他正發愁的時候，冬巴魯長老剛好介紹到生命與靈魂研究院的主要研究方向，長老的介紹不禁讓他眼前一亮，心中波瀾驟起。

    「生命與靈魂，對我們普通人來說，是最最神秘的領域，也是所有人最希望弄明白，搞清楚，甚至掌控的領域。道理非常簡單，誰不想永生不滅呢？」冬巴魯見對面的年輕人伸長了脖子，在認真聽自己的講解，他也就願意多講一些。冬巴魯長老將兩人的空茶杯斟滿，不急不緩地問：「阿拉貢兄弟！你認為一個人要想永生不滅，要怎樣才能做到呢？」

    「永生不滅？這……這可能嗎？」梁珂裝出來的天真實在蹩腳，不過年輕人的迷茫總是可以得到長者的原諒，冬巴魯長老哈哈一笑，摸着短須說：「既然神靈都存在，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舉一個最極端的例子，如果再出現一位約拿大師，依靠某一方面超越常人的才能被神靈認可，那麼他在成為新的神靈之後，就會擁有永生不滅的靈魂。」

    梁珂感覺冬巴魯的話有些對神靈不敬，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屋頂，冬巴魯拍了拍梁珂的手臂，笑眯眯地說：「放心吧！神靈是不會在意我們這些螻蟻說些什麼的。也許，在神靈眼中，我們只是眼前看不見的微塵而已。」

    梁珂怎麼也不會想到，面前的高級大神官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張着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和藹老人，不知道他腦袋裏到底想些什麼。冬巴魯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繼續說道：「我再給你舉一個例子，你就可以明白這個道理了。我聽說你曾經在嘉倫特的北方軍服役，那你就應該清楚，一隻軍隊要想打勝仗，依靠的就是軍魂，而軍魂說穿了，就是軍隊主官的個人思想，和他的意志品質。所有士兵都需要認同他的思想，並且奉為自己的行為準則，這樣才能保證軍隊的行動整齊劃一，遇敵能勝。在這樣的隊伍中，每個士兵都清楚地知道主官是誰，並且對他充分信任、崇拜，對他的思想完全認同，但是，做為軍隊的主官，不可能認識每一位士兵，他只需要保持自己的權威，掌握主要軍官的意志，安插一些眼線，了解基層士兵的風向並加以引導，就可以很好地掌控軍隊。你看，其實神靈和信徒也是一樣的關係，只是麾下的士兵多到自己也數不清，所以，神靈不知道你我的存在，並不影響我們對神靈的信仰和膜拜。」

    冬巴魯的講解深入淺出，讓梁珂茅塞頓開，一席話之後，這個笑面長者在他心中的地位增高許多。冬巴魯喝了口水，繼續說：「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一個普通人，要想永生不滅，無外乎幾種方式。第一種，找到某種神藥，讓自己的肉體永遠保持新鮮，靈魂寄居的驅殼不腐，人自然就死不掉，當然被殺死除外；第二種，肉體生機消散之前，找到一具新的軀體，讓自己的靈魂轉移到那副身軀上，延續自己的生命。當然，這樣做非常難，靈魂一旦離開肉體後，冥界的接引通道就會打開，靈魂就會飄向冥界，靈魂單獨存在幾乎不可能。此外，游離的靈魂非常脆弱，要想成功抹去別人軀體中的靈魂，也幾乎不可能，除非那個靈魂具備神靈的能力。第三種，如果靈魂已經去了冥界，得想辦法把靈魂再拉回我們的世界，想要復活的肉體又需要保證新鮮，這種情況是最難處理的。當然，前兩種情況我們也沒有成功過，否則，教廷山也不會前後更迭四十二任教皇了。」

    梁珂皺眉問道：「永生不滅不是神靈的專利嗎？我們研究這樣的課題，要是被神靈知道……」

    「哈哈哈哈！誰跟你說永生是人類的禁區？就是你我活上萬萬年，消耗的也依然是這塊大陸上的資源，跟神靈有什麼關係？你放心，人多了就會有戰爭，就有人想消滅你，以獲得你積累下的好東西，你想永遠不死，那也只是種奢望啊！」

    冬巴魯的話突然點醒了梁珂，是啊！一般人就算你壽命綿長，可是一旦肉身被毀，一樣會魂飛冥界。但教皇大人就不同了，他處在這個世界的最巔峰，只要神靈不降下神罰，在重重保衛下，他的永生就可能是真的永生。難怪這個老傢伙會拼命地研究這種力量，而別人卻不見得積極。梁珂沉默片刻之後做出了決定。

    「長老！既然神靈讓我來學習，那麼神學恐怕是我必須要學習的內容，那算我的必修課。除神學以外，我對武技也有些興趣。還有……還有就是，我也想觀摩一下對生命奧義的研究，不知道是否可以？」

    「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