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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滄海桑田【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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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輛緩緩行駛着,十年後,這原本是靈氣驅動的車,也因為成本太高,又改回了異獸拉車。

    異獸是通體紫色,有着八條腿的妖獸,因為是沒有靈智的獸類,還好馴化,所以便成了現在普遍用的馱獸。但是這獸類前行中總有些顛簸,車內的林弘隨着車輛的顛簸也在搖晃着身子,他想着,十年過去了,不知道自己的那一間小屋變成什麼樣子了。

    「近鄉情怯啊。」林弘說道。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但是路上的某一棟高樓、某一間商鋪總能勾勒出記憶里的點點影子。雖然林弘覺得只是過了一天,但是畢竟十年之久,這些大小變化總是在觸動着林弘的心神。

    「叮。」車上的響聲響起,林弘要去的站點到了。

    異獸打着響鼻,慢慢地停下身軀,待沒有乘客上下車後,這異獸又老老實實地自己前進,竟是十分溫順。

    這一站,是離林弘家最近的一站,他還記得十年前,這路旁的樹木還沒這麼茂密。現在是開學季,正值盛夏的尾巴,還有一分酷熱,這片樹蔭正好讓林弘走回家中。

    「別人開學,我畢業了。」林弘有所感。

    一路走來,家鄉附近的變化讓林弘感嘆不已,原來這是一片貧民區,現在居然開始大興土木了,一棟棟高樓大廈像春筍一般建立了起來,至於原來林弘住的一間間破舊棚戶,早已不見了蹤影。

    路旁有一棟正在建的大樓,架構已經搭得七七八八,看樣子得有幾十層。林弘看到,幾名建築工人飛在外牆上,給建築刷着漆料。

    「現在發展的這麼快啊,飛劍呢?」林弘有些訝異。

    林弘驚訝的緣故是,原來高樓的刷漆工是個體面的職業,主要原因是因為,工人得有一定的修為,才能駕馭飛劍,而且,只有修行者的手掌才能刷這些對普通人有害的靈力漆料。

    而現在,這些工人們都穿着一雙特殊的長靴,林弘看見,鞋底噴射出向下的氣流,使工人能夠漂浮在空中,那手套看起來也是新穎的東西,保護工人的手不受傷害。

    「靈力驅動麼,真有錢。」林弘隱隱約約能看見,工人鞋上有一道道靈氣湍流,以鞋底的一塊劣質靈石為能源,分散到鞋的四周,從而使工人漂浮起來。

    「不對,」林弘忽然非常震驚,又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樓上的工人。

    林弘有些不確定道:「難道是錯覺嗎?我怎麼覺得,剛才好像看到了工人鞋裏面的靈力線路了?」

    現在他看過去,什麼也看不見了,那鞋在他看來,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雙鞋。

    他思忖着,摸了摸口袋的那一張符,想道莫不是真是這張經文起作用了。

    又往前走了走,林弘看着這十年來的新變化,大量他不認識的新設施林立,路上的行人拿着的物件們他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這些東西讓他眼花繚亂,大為讚嘆。

    往前走了好久,他又轉了回來,面向了剛才那棟正在建設的大樓。

    「是這兒沒錯。」林弘望着這棟大樓,他有股不好的預感。

    走上前去,有名小保安攔住了林弘,只見保安大手一揮,說道:「不允許他人進入,謝謝合作。」

    「學生也不行。」保安看着林弘身上的校服,補了這麼一句。

    「來兄弟,抽根煙。」林弘從兜里抽出一根煙,遞給這名保安,他自己是從來不抽煙,這是十年前剩下的半包,原來做小生意,這煙是用來應酬的。

    保安抽着煙,對林弘這個穿着校服的人很有好感,只見他說道:「小兄弟,原來這兒是貧民窟不假,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你要是想找啊,去北邊,有一片湖你知道不,現在你們住的地兒都搬遷了。」

    林弘想起了城市的北邊原來有一汪大湖,小時候還去過那裏玩過。他問這保安:「我知道那片湖泊,特別遠,原來我們搬得那麼遠啊。」

    保安說道:「遠?不遠了,我按揭買的房子比你們那還靠北,現在發展那麼快,你們搬到那,還是聯邦的照顧呢。小兄弟,你多少年沒回來了。」

    林弘賠笑道:「不久不久,十年而已。」

    ……


    ……

    林弘的學校。

    就在林弘剛離開學校不久,學校裏面,有一名身影非常迅捷的少女,一蹦一跳地在樓宇和牆壁之間飛竄,一來一去之間竟帶着破風聲。

    她身後,一些保安在駕馭着飛劍晃晃悠悠地跟着,明顯追不上。

    這少女說話如銀鈴,只見她小聲說道:「哎呀,沒想到剛來第一天就被發現了,都怪那個人類把我嚇了一跳。本來感受到了老爹的氣息,想要好好找找,現在想來,爹也不可能在這裏久留,我還是走吧。」

    「去人類世界玩去嘍。」少女說罷,腳踩住樓頂的邊緣,一個大跳,沖向了遠處的山川湖泊幻境。在半空中,她兩隻小手化為爪狀,輕輕一划,便把這個幻境撕了個大窟窿,離開了學校的範圍。

    後面那幾個學校保安駕馭着飛劍,晃晃悠悠地飛回了地面,半空中,他們還在談論剛才那小精怪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可怕。

    ……

    ……

    另一方面,林弘又坐上了車,這是一趟前往北面大湖泊的長途車。這一次,車輛走了好久才到達目的地。

    等到林弘下車的時候,天色都快黑了,拉車的異獸都困得打了哈欠。林弘看着面前的這些屋子們,一股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

    在這汪大湖的湖畔,不大的幾十畝地方,「摞」着一間間破爛的屋子,堆成了一座錯綜複雜的小山。這些屋子以前都是平鋪在別處的,現在,為了省地兒,這些房屋們居然堆成了這麼高的居住地,就像是房子的大垃圾場。

    但是裏面還有人居住,這些房子按一些基本地規則擺放着,無數條延伸的道路、樓梯、繩索使每個人都能到達自己的屋子,屋子有大有小,有的向陽有的背陰,有的養雞有的晾衣服,所以擁擠帶來的更多是左鄰右里的吵鬧。

    在門口的小雜貨鋪買了點東西,林弘站在這房子摞成的高峰前,看着延伸進這山裏的無數條道路,不知道該怎麼走。

    問了許多人,很巧,碰見兩三個熟人,在輾轉無數間道路後,林弘終於找到了自己家的那一間屋子。

    這是一條向北的道路,上面還滴着不知誰家的污水。中間還有一根不知誰家的水管橫插在道路上,林弘越過這水管,越過這不知多少人家的屋頂組成的「道路」。走到盡頭,左手邊,門上,他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貼的對聯。

    這間房子的位置是「半山腰」,房子整體凸出來了,再多一點兒,恐怕就要掉進湖裏。林弘沒進家,他先是看了看路的盡頭,路外面,那是一片夜色,夜色下,是一汪大湖,湖水映着月亮,映着這一座山的燈火,看起來非常漂亮。

    林弘直接坐在路的盡頭,也就是某一棟人家的屋頂,他雙腳懸在半空中,望着身下的大湖。就要進家裏了,他這是才確切認識到,這個從小到大住的舊院子,真的挪了一個新位置。

    林弘慢慢說道:「媽,你走了這麼多年,原來你一直想要在高樓上給我買套房,讓我娶個媳婦兒,現在你不用急了,咱家的舊房子上天了,成樓房了。」

    他看着這「漫山遍野」的燈火,以及山腳下與燈火接壤的湖泊,說:「我原來給您發誓,二十五歲之前給您娶兒媳婦。沒想到我一覺睡了十年,你可別怪我。」

    抹了抹眼角,林弘拿出有點生鏽的鑰匙,打開門,回到這許久不見的家中。

    這個房子整體是傾斜的,可能是當初遷移的時候,那些巨型的建築機器沒有把他家擺放好。幾年下來,在高處的家具都倒在地上,灰塵也起了一層。

    收拾衛生,林弘花了足足三四個小時,才把這房間打理地差不多。很久以前,這間小屋子便只有林弘一個人住,在撞大運考上大學之前,林弘每天都在這屋子度過平淡無聊的日子。

    林弘的屋子很髒,雖然在他離家上學之前就髒,但現在更髒,扶起倒在地上的書架,把一本本書挨個放回去。這些書以玄幻小說居多,僅僅有極少的課本。

    林弘想起了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拮据的母親還會給他買這些課外書看,林弘想當大俠的願望就是那個時候培養起來的,等長大了,認清現實了,這心思便淡了。

    畢業那晚用一張複製符偷功,更多的是童年那一絲不甘的夢想,想要改善生活,想要行俠仗義。

    「吃飯。」

    肚子餓了,林弘把屋子徹底收拾乾淨之後,打開門,轉向坐在路口的盡頭,也就是他人的屋頂上看着外面的夜空星辰,慢慢嚼着饅頭。

    這是星際時代,但不是很久之前的太古修真時代,太古時代,星球之間只有修為高深的大能才能來回穿梭。現在雖是末法時代,但是科技進步驚人,普通人坐着宇宙飛船也能在星球之間旅行辦公。

    因為林弘所在的這個城市,是頗有名氣的大學城,所以一些富家子弟便會穿越星辰,來到這裏就學,也是那個時候,剛上大學的林弘遇到了那個姑娘。

    林弘嚼着饅頭,看着天空說道:「雪環星……是哪一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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