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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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當今武林什麼事最為轟動，當屬隱匿三十餘年而再現江湖的梅花盜了。

    短短數月，卻已轟傳武林，震盪天下。

    而這一切，都源於梅花盜那滔天的名氣。

    而這名氣卻非是善名，而是恐怖的惡名，他兇殘暴虐，殺人如麻，窮凶極惡，偏偏武功更是奇高，出神入化，罕有人敵，也正是他這一步步走來的血腥才成就了他那恐怖的凶名。

    即便是曾經的點蒼派掌門，被譽為江湖第一劍客的吳問天亦是死在其手中。

    要知道，點蒼派雖不如少林武當這樣的名門大派，卻也底蘊深厚，以精妙劍法而聞名江湖，而吳問天更是號稱第一人，可見絕非虛名之輩，可即便是這樣的一個人，卻也死在梅花盜手下，僅此一事，便幾乎讓無數武林之人譁然。

    而此時，隱藏三十餘年的梅花盜居然重現江湖，如何讓人不心驚擔顫。

    而且，只在這短短數月，他居然接連不斷又做了幾十件大案，掀起無數腥風血雨，武林立時人人自危。

    但隨即，無數人也因為此事而心生動搖。

    欲除梅花盜，先得金絲甲。

    除此之外，就連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兒也放出話來，誰若除了梅花盜，她便委身於誰。

    還有那無數身懷巨富自危之人所許諾的驚人財富。

    似乎所有人都有個錯覺，只要得到金絲甲，財富美人便俱會納入己手。

    可是暮東流卻好像渾然不知一樣。

    只因他此刻已行到一處山下，原本有些木然的眼睛看向了山路的盡頭，那裏隱約傳來聲音。

    「點蒼派?」

    說着這個名字，他的雙眼才好像有了一絲靈動。

    山路兩邊雪落積厚，正直寒冬，此時好像萬物寂靜，也正是這種環境下，那山頂處傳來的聲音才愈加清晰。

    他隨意一步邁出便是七八階的距離，上身筆直挺立，幾步之下人已快速朝山頂接近。

    「誰？」

    有弟子眼尖只看得一道人影虛晃如煙之下便已自遠處而來，立時驚聲喊道，頓時讓其餘諸弟子也反應過來。

    「你們掌門何在？」

    暮東流有些漠然開口。

    他剛才看到點蒼弟子所練的劍法了，心中頓時有些失望。頓時只能將希望寄予點蒼掌門，同樣的劍法在不同的人手裏威力也許天差地別。

    他這種表現下，那些弟子可不願意了，這裏那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如此被人看輕怎麼能受得了這口氣。

    「好膽，居然敢來我們點蒼派放肆。」

    一人說完，卻是眾弟子拔劍。

    暮東流皺了皺眉頭，身上肌肉一緊一松之際，那些剛欲上前的點蒼弟子頓時只覺得好像一股大浪撲面而來，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推開，立時明白遇到了高人，臉色慘白，喏喏之下不再開口。

    「點蒼掌門，出來一見。」

    暮東流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蓄勢而出，聲音剎那之間已化作恐怖咆哮響徹山間，只震得山石震顫，草木悚然，一些臨近的點蒼弟子瞬間雙耳溢血倒地昏迷不起，其他的也是身體晃了幾晃頭暈目眩蹲坐在地，這還是暮東流控制了力道的結果。

    如今他內力日益雄厚，身體氣血勁力更是恐怖的驚人，二者合一又怎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誰?」

    只見一黑髮長須背負鐵劍的中年劍客極速從殿內躍出，一身劍氣不時四溢開來，顧盼之間雙目精光四射，如同兩把璀璨劍器。

    「好小子，居然敢來我點蒼派撒野，定要讓你來的去不得。」

    那點蒼掌門一見地上諸弟子如此慘狀，只以為那昏倒的弟子已然死去，立時怒極，雙眼滿是恐怖殺機好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鏘！」

    只聽一聲輕吟，便見那人背後鐵劍已經出鞘，化作數點寒星直刺暮東流周身大穴而來，氣機森然，一出手，便是恐怖殺招，不留餘地。

    那知暮東流看到這一幕頓時搖了搖頭。

    「太慢了。」

    嘆息一聲，那提着的刀也不動，只將空出來的左手抬起，食指晃動間，隨意的將那劍式擋了下來，場中不時響起幾聲清脆的碰撞之聲，血肉之軀竟與那內力灌注的鐵劍拼了個旗鼓相當。

    「什麼？」

    這一幕之下，那中年劍客好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之事，面容立時變得死灰，好似一普通人在寒冬之時被淋了一盆冷水，打了個激靈滿目駭然。

    「喝，拿命來。」

    「受死。」

    與此同時，伴隨着怒喝遠處亦是激來兩道璀璨劍光。

    「兩位師弟，賊人兇猛，布劍陣。」

    這是，那點蒼掌門才猛然自駭然中驚醒，大喊一聲，與其餘兩人分站三方形成一古怪陣勢。

    「可惜，數量卻無法改變質量，不過倒也可以讓我施展出半分實力。」

    說完，暮東流臉色一凝，提着刀只在這劍陣中走了幾步，視三人劍器於無物。

    但僅僅是這幾步便讓三人臉色大變，整座點蒼峰頂似乎都在這人的幾步之下搖晃起來，更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的卻是那每步落下之後生出的一個腳印，邊緣平滑整齊好像渾然天成，而那看似天衣無縫的劍陣也在此時轟然打散，三人立時倒飛出去，口中吐血染紅了衣襟。

    「閣下技高一籌，點蒼認輸。」

    點蒼掌門臉上閃過一絲不正常的潮紅，顧不得壓制傷勢匆忙開口，生怕暮東流狠下殺手。

    暮東流見此也不再言語轉身朝下山的路走去。

    一月後，一件比梅花盜更加轟動的事轟傳遍整個武林。

    若說這武林中那把刀最出名，毫無疑問是小李探花的刀，也唯有這一把刀，列不虛發，冠絕江湖。

    可自今日起，便又多了一把，而且還是一把生鏽的刀，眾人從起初的面面相覷慢慢變成無窮震驚。

    只因這一個月來，武林中橫空出世的這把刀竟在一月之內連挑點蒼，快劍，藏劍山莊，崆峒各大掌門和數十名各路成名已久的高手，但最讓人震驚的是卻還沒人逼他出過一刀，目前為止更無人能接他一招。

    「據說快劍門掌門臨輸之際居然不甘認輸竟命令舉派所有門人出手，妄想以人海戰術格殺此人。」

    「他們是出手了，但代價卻是快劍門的消失，整個快劍門主殿連同門派匾額都被恐怖的一刀一分為二了，門人弟子死傷慘重，門主更是被劈當場。」

    無數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太兇殘了。

    「不止如此，聽聞此人離開崆峒之後竟直奔武當而去。」

    這次所有人都沉默了。

    三天後。

    據傳那名刀客出刀了，連挑武當四位名宿長老，更是與武當掌教大戰，幾乎將真武大殿拆毀，最後刀光幾乎化作實質在真武大殿前留下一道恐怖溝壑方飄然離開。

    他去少林了。

    所有人似乎都麻木了，卻又不敢置信。

    ……

    「少林寺。」

    暮東流喃喃自語，念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遠處，只見一聲聲急促的鐘聲打破了這看似祥和的淨土。

    「施主所為何來?」

    只見少林主持被一眾長老弟子圍繞而出。

    「證我手中刀。」

    暮東的話簡潔無比卻讓所有人心顫。

    「唉，施主為一己之私掀起武林浩劫，卻是入魔了。」

    只見一白眉老僧自長老中越步而出，眉眼低垂捻着手中佛珠緩緩開口。

    「魔?」

    暮東流似乎想起什麼眼中露出幾分追憶和嘲諷之色。

    「當初少林那幫假仁假義的虛偽之徒也是這麼說。」

    暮東流這裏的話是說的曾經的少林寺，但此刻落在眼前的諸位僧人耳中卻是那麼刺耳。

    「罷了，既然施主冥頑不靈，本寺也只好施展明王手段降魔了。」

    「阿彌陀佛。」

    一眾弟子也跟隨着口宣佛號。

    那之前開口的老僧雖滿是慈悲之色，但手中竟已暗醞殺機。

    「終究還要戰過再說。」

    暮東流搖了搖頭。

    「阿彌陀佛，施主還請入陣吧。」

    一聲佛號響起，只見眾僧中走出十八個皮膚呈暗金色的僧人，這十八人內力修為皆是江湖一流好手，更肩負不凡的橫練功法此刻組成大陣威力可想而知。

    可暮東流目中卻毫無懼色，反而有些好奇。

    一邊打量着，一邊走入陣中。

    十八人立時腳步生起玄奧變化，將暮東流圍在其中。

    「好陣法，看來被稱作護寺陣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暮東流讚嘆道，只見眾人步伐之間竟慢慢將周身氣息漸漸融為一體，化零為整。

    「喝。」

    十八羅漢僧人見暮東流竟如此托大立時各攜雷霆之勢朝暮東流而去，有的或仰或臥，有的似醒非醒，有的更是身形如騰龍猛虎，但動靜之下無不暗藏殺機。

    「來的好。」

    暮東流低喝一聲。

    手中那鏽刀已化作一道匹練。

    真要嚴格來說的話暮東流並不會用刀，但到他現在這種地步，手中兵器早已如同臂使，更何況，兵器本就取自手足延伸之道，對他而言能殺人的刀，便就是好刀，能殺人的刀法，便是好刀法。

    刀芒四散之下，頓時讓一眾和尚膚發生寒好像置於冰窟一樣。

    他左手不時以形意拳演化各形和一眾僧人交手，那些僧人所有招式似乎盡在暮東流那左手形意拳之前被化解的一乾二淨，右手之刀更是猶如一層層噬肌削骨的寒風一樣籠罩着眾人讓其打起十二分精神。

    刀的嘯聲，拳風聲，呼喊聲夾雜在一起，原本上好大理石板鋪成的地面不到一時三刻已經碎裂無數。

    就在眾人以為雙方打的難分難解之際，只見一串佛珠自遠處飛來直朝暮東流後背擊去。

    「嘭！」

    此一擊之下，如碎金裂石，如一聲驚雷震人耳膜，見這一幕，有的和尚面露喜色，有的搖頭，還有的似無動於衷低念佛號。

    而那出手的正是之前說話的老和尚。

    「心眉師弟，你此舉實在，唉。」

    少林方丈話到口邊卻又咽了回去，最後搖了搖頭。

    「當真還是那麼虛偽。」

    那知暮東流似早有準備，面容露出一抹怪異的笑，而那擊打在他背後的佛珠好像被什麼吸附住一樣，然後猛然爆散開來。

    此刻，暮東流再無留手，那一顆顆佛珠不僅灌注了他十二分的勁力更是加持了十分的內力，頓時十二羅漢還有掠陣諸人遭了殃，運氣好點的在地上哀嚎不停，運氣差點的卻被佛珠當場擊穿胸口，他身後的其餘人更是被佛珠貫穿如穿糖葫蘆一樣落得一個下場，不到片刻便無聲息。

    千年古剎，就此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