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腦殼被驢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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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了一下，和小蘿莉一起出門來，遇到一中年胖子。他很邋遢的樣子，身上髒兮兮的。

    有點潔癖的小王衙內便想扇此人的後腦勺。

    卻是聽小蘿莉高興的道：「爹爹，您回來了啊。」

    「？」王雱一陣驚悚。

    已經伸出去的手沒打到王安石的腦殼是因為身高不夠。這具身體說是說十歲，然而最多八歲高的樣子。

    很難想像，這個貌不其揚的邋遢胖子，就是將來那個名震天下的王安石。就算現在也是手握大權的一方大佬。

    王安石明顯是疲憊的樣子，卻見愛子神色古怪，於是蹲了下來溫聲道：「雱兒有什麼要說？」

    王雱便頑童又機智的樣子，摸摸慈愛老爸的頭。

    王安石真的是個大腦殼啊，難怪將來他能慫恿皇帝，和整個天下的官僚對着幹。

    不大不小的兒子如此摸父親的後腦勺相當詭異，有點不對規矩。

    好在王安石很疼愛這個唯一的神童兒子，而且麼，這小子時常都會有驚人舉動的，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孩子。

    王安石道：「雱兒不可頑皮。」

    言罷起身道：「帶文安進來吃飯。」

    文安就是小蘿莉，她叫王文安。現在家裏她最小，也可以叫王小丫，或者二丫。

    聽到吃飯了，二丫又一跳一跳的拍手。在她的生命里，吃飯是最幸福的時刻。咱爹說了，天下還有許多人的碗裏都沒有飯……

    飯桌上有老奶奶，有邋遢老爸，還有美女老媽吳瓊。然後還有個身材超棒的年輕美女。

    王雱腦袋裏沒有這個美人的資料。

    就這麼寒磣的幾人，不像個強勢的大家族。

    老婆子是王安石的媽。由此王雱不得不盡孝道，儘量甜言蜜語的忽悠一下老人家，如此一來，讓奶奶笑的合不攏嘴巴。誇獎「孫兒懂事了，念頭通達了」。

    這麼說來，早前的大雱不懂事？

    精明的老王當然發現了些許兒子身上的變化，看在了眼裏卻暫時沒有多說，卻只來了一句「都坐下」。

    緊跟着，王雱幾近昏厥，不但昨晚的補品被人貪污了，現在也用粗茶淡飯招待我？除了青菜蘿蔔等等很常見的東西外，只有一個土碗裏放着兩隻雞腿。

    大菜呢？

    看得出來王安石是個大家長似的人，環視了一圈之後，才率先拿起筷子道：「吃飯吧。」

    命令下達後，王小丫把小臉整個的埋在大土碗裏吃。她那麼貪吃卻不去夾菜，所以王雱認為只有一種解釋：她不敢。

    美女老媽吳瓊看着王小丫的吃相，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由此，王雱看出了王小丫不是吳瓊親生的。而是同在桌上不敢說話的年輕美女生的。年輕美女是小妾。

    開局，王雱從這隻蘿莉身上，看到了幾乎所有的信息。

    也難怪，將來的一代魔王王安石會滄海桑田的樣子嘆息「清官難斷家務事」。

    是的這句名言其實是出自王安石這個大思想家，大改革家。

    年輕美女看着二丫的吃相很心疼。可惜她不能說話，小妾在大宋原本就沒什麼地位的，她有資格上桌吃飯，已經是因為王安石不腐儒了。

    王安石四平八穩的端坐着，夾起兩隻雞腿中的一隻，放在了奶奶的碗裏道：「娘，這是您的。」

    然後又夾起剩下的一隻。

    放下！那是我的！

    王雱現在說話雖然不會被燒死，但會被抽死，所以又只能看着想想。

    其實想多了，老王本來就要放在王雱碗裏的。

    如此一來，護犢的老媽吳瓊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就連素菜也是配給制，魔王老爸一個人說了算，精明的王安石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王雱發現他往小丫的碗裏多夾了些素菜。

    「呵呵，這個家裏超有意思。」

    王雱這麼想着的時候上演帽子戲法，把雞腿藏了起來，同時也在尋思家裏為何這麼摳門……

    午後陽光下，院子裏有很多隻小土雞跑來跑去，從地上找蟲子吃。

    哪有那麼多的蟲子給它們吃哦，乃是二丫無憂無慮的樣子、用口技引導着小土雞們吃米。

    這便是古人的「斗米養金雞」，效率太低，長的太慢了，成本太高。

    雞在古代是絕對的奢侈品，雞湯是當做「補藥」使用的，一般人吃不起，所以也不能說王安石太寒磣，能在飯局裏開出兩隻雞腿來，對於他算是對家庭負責了。

    看得出來，如果不是老奶奶年紀大了，寶貝兒子「體弱多病」，以魔王老爸那猥瑣的風格，指望他把雞拿來吃那會要他的命。

    飯桌上王安石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典型的妻管嚴、摳門鬼、愛心爆棚、又無能為力的綜合表現。

    「不許調皮，你吃了不少了，讓花花吃些。」

    只見二丫把小公雞一腳踢飛，又放了一把米在地上，讓其另外兩隻小母雞吃。

    「二丫，過來。」王雱開始召喚小蘿莉。

    「不要啦，我餵雞呢，雞長不大我被罵的。」她非常敬業的樣子。

    「來我教你怎麼餵雞。」幫安石老爸緩解壓力撈取政績，王雱決定就從養殖業開始起步。

    這下小蘿莉便了有興趣，跑過來，卻見王雱拿出一隻雞腿塞過來，「快把它吃了。」

    王小丫顯然想流口水的樣子，不過她膽子小，只是咬着指頭觀察，不敢拿雞腿。

    「還愣着幹什麼。」

    王雱把她的手指從嘴巴里拖出來，換成雞腿塞進去。

    真是太好吃了，小蘿莉覺得這基本等於過年了。

    「大雱你這麼做，是因為昨晚腦殼被驢踢了嗎？」吃完之後小蘿莉好奇的問道。

    王雱對這隻蘿莉很無語，你又不是修真蘿莉，也敢這麼說我？

    然而經過一番解說，她在說事實。

    說是昨日有團火光降落王家，王雱嚇到後便亂跑，結果不小心摔倒，有頭受驚的毛驢在王雱腦殼上踢了一腳，這就是昏迷的原由。

    原來腦殼被驢踢了的典故出自我？

    「大雱，教我餵雞啊。」小蘿莉吃飽後有了精神。

    不等傳授她神通，過來兩個中年男人道：「小衙內，老爺找你去書房。」

    這兩傢伙一個叫耿天騭，一個叫許浪山，是王安石一生最信任的跟班……

    去了書房，只見左右兩面全是立體式的高高的書架，堆滿到了天花板。猶如小型圖書館。

    古代的書是奢侈品，一些窮書生看書都是靠蹭的。就算是後世的廉價工業品，買齊這麼多書也需要最少十五萬，那還是不講收藏性質，不講「古籍」性質的情況。

    所以在這個滿是書卷氣的堂屋裏，王雱首先想到「玩單反窮三代」。原來咱家的錢被魔王老爸用來玩奢侈品了。

    所謂的書香氣息是真實存在的，書的紙張在一定年限後、會散發原木的那股厚重氣味。與此同時既然是奢侈品，保養就有諸多講究，會在書架各處陳放許多昂貴香料，那些東西能除濕，還有驅蟲的作用。

    這就叫書香門第，代價就是錢。難怪咱家開不出大菜來啊。

    「雱兒，為父較為忙碌，照顧不周。你勿要怪我。聽說你昨晚腦殼被驢踢了，現在精神好些了嗎？還做噩夢嗎？」

    看着環境思考間，王安石的聲音傳入耳里。

    王雱回過神來，愛心老爸此時的聲音很悅耳。與此同時他話里透出信息：少年時代的王雱已經開始心智有些問題，常常做噩夢。

    「老爹，兒子我這次腦殼受損相當嚴重。」

    王雱正在誇大事實，把責任推卸在那頭驢身上。否則肯定會發生考教學問之類的事，那麼腦殼被驢踢過後，當然就可以耍賴了。

    王安石就算很疲憊的樣子了，也護犢之情馬上顯在臉上，趕緊給王雱把脈。

    古代的文人多數都懂點醫理，王安石乃大學問家，除了京城裏的太醫，一般郎中肯定比不上老王。

    診斷少頃，王安石覺得奇怪。以前的雱兒一直都心火較旺，導致神虛，近而產生了嚴重的多夢失眠，心智逐漸缺失。怎麼治都治不好，這是王安石多年來一直放不下的心事。

    尤其回家之前偶然聽到的那些閒言碎語，已經壓力很大的王安石是真的想哭。

    不過現在很奇怪，兒子脈象八穩，心火陣狀竟是不藥而愈，唯獨行為舉止有些怪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