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書籤 | 推薦本書 | 返回書頁 | 我的書架 | 手機閱讀

趣書網 -> 女生小說 -> 有美人兮窺東牆

50.索月蘿番外(上)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a href="有美人兮窺東牆最新章節">

    有美人兮窺東牆

    感謝大家的支持~!  金香樓除了大堂所在的主樓之外, 內里還有三進別致小院。

    沈蔚雖貪嘴, 可一慣不會什麼排場, 以往只在主樓的大堂, 最多偶爾擺個小譜要個雅間, 從未進到院中來過。

    最里這一進的「聽香院」並非想像中的金碧富麗, 倒是較尋常四水歸堂的佈局要開闊些。

    院中房屋樓台均為純木烏漆,樓上跑馬迴廊以半腰花格為欄, 柳絮隨風輕揚, 桂子落花清白;夕陽描金邊, 靜待明月來。

    無須金玉之飾,那份朴雅端和,已是最最貴不可言的氣象。

    沈蔚心中暗暗嘖舌, 略有些慚愧地小步上前, 低聲對楊慎行道:「多謝你了。」

    &什麼?」

    申時放值後,楊慎行居然還回去換了身衣衫。此刻的他不着官袍, 一襲青色重雲錦衣袍在落日餘暉下流轉着如金如帛的華彩,在「聽香院」這恰如其分的氛圍中, 益發襯得他美如畫。

    沈蔚忙不迭垂眸,收起被眼前美色擊潰的心神, 訥訥輕笑:「如非你周全, 我根本想不到還需這樣鄭重地答謝他們。」

    她以為不過就是請了幾位舊同僚來幫忙, 大家都是武官, 隨隨便便謝一謝也就是了, 想必也沒誰會計較。

    可事實上此次畢竟是公務往來, 實質就是鴻臚寺與光祿府的一次小小合作,於京中約定俗成的規矩來說,是該鄭重相謝的。

    &只管衝鋒陷陣,這樣的小事自有我替你圓着,」楊慎行微微抿了唇,笑得克制又含蓄,「原就是我該做的,瞎謝什麼。」

    這話聽着有點怪,又說不出怪在哪裏。沈蔚只能撓撓後腦勺,邊走邊傻笑:「那晚些在宴上我需要很莊重嗎?」

    韓瑱、阮敏都是熟人了,若真要擺出莊重的模樣,只怕有些彆扭。

    &倒也不必,反正咱們禮數是到了,也沒什麼外人,太拘束了反倒尷尬。」

    楊慎行話音一落,忽地又想起什麼,忙斂容正色補上一句:「不許見色起意、借酒裝瘋。」

    沈蔚一窒,連忙後退兩步,笑得無比正直:「放心,你會很安全的。我一定克制,一定克制。」

    原本是要向她強調,絕不可對那該死的「好看的張吟」動手動腳,可見她一聽「見色起意」,卻全沒想到張吟那頭去,楊慎行心中猝不及防地湧起一陣暗喜。

    兩人一前一後在樓下迴廊中緩緩而行,沈蔚道:「韓大人他們已先到了嗎?」

    先前一放值楊慎行就說要回去換衣衫,沈蔚被侍衛隊的一些善後事宜拖住,多忙了半個時辰。趕過來時正巧碰見楊慎行也才到,於是兩人便一同進來了。

    楊慎行略回頭瞥了一眼兩人之間的距離,口中應道:「我讓金寶先過來打點,應當是已將他們迎上樓去了。」

    &是你最穩妥……」

    沈蔚誇獎的溢美之詞尚未說完,就聽前頭拐角處隱隱傳來金寶的聲音,不知為何,那成日裏朝氣又活潑的嗓音此刻卻又怒又怨,同誰吵架似的。

    她心中一凜,幾步上前就要過去探個究竟,卻冷不防被楊慎行一把拽住,閃身就進了迴廊側邊的一處小花格。

    迴廊左側靠牆處一路上都有這種凹槽型的小花格,齊肩處是放置花盆的小台子,正對雕花壁窗。空餘處不過一人寬,兩人側身站在裏頭倒是勉強。

    &什麼?」沈蔚略略仰頭瞪着面前的楊慎行的側臉,儘量將自己的後背貼向牆面,奈何這地方實在算不得寬敞,無論如何也拉不開個像樣的距離。

    楊慎行的左臂緊緊環住她,微微湊近些,幾乎是貼在她耳邊道:「金寶同人吵架呢,咱們此時過去她會尷尬。」

    我才尷尬好吧?!

    被那溫熱的氣息拂過耳旁,滾燙的窘然自耳廓一路紅遍周身,沈蔚真是止不住要瑟瑟發抖了:「就是、聽見她在吵架,我才過去幫忙啊!」

    &們幫不上的。」楊慎行索性垂下腦袋,將額頭抵在她肩上,悶悶輕笑。

    沈蔚腦子有些發懵,一時也沒再動彈,便紅着臉側耳聽着。

    &就是想把我踢走!」金寶的聲音聽起來真是怒得快要哭了。

    &那是為你好!」

    竟然是韓瑱的聲音。

    沈蔚有些詫異地拿肩膀碰碰楊慎行,見他抬頭看着自己,才紅着臉低聲道:「你怎知道她是在同韓大人吵架?」

    我猜的。

    楊慎行以口型回她,近在咫尺的美眸里似有偷偷眨眼的星星。

    沈蔚心中捂臉哀嚎,再三克制向他伸出魔爪的衝動,一張紅臉努力繃得正直又磊落。

    他們何時才能吵完?她也以口型回他。

    也許是她多心,明明已儘量在往後靠了,怎麼總覺與楊慎行倒越貼越近?

    楊慎行滿眼無辜地搖頭聳肩,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許是兩人之間當真太近了,楊慎行的面頰上也浮起可疑的緋紅。

    真是……好尷尬啊。金寶你能不能別吵了?

    她的後腦勺抵在壁上,微將臉側向一旁,實在無法再與楊慎行面面相覷。

    那頭金寶又憤怒而委屈地在喊:「知道你是為我好!我謝謝你行不行?」

    &知道,那做什麼還給我瞎擺臉色?」

    &長的就是一張生氣的臉!」

    這句話讓沈蔚差點噗嗤笑出聲。金寶明明就是一張笑眯眯的臉。

    &什麼?」

    輕緩帶燙的聲音低低順進她的耳中,對方講話時的氣息輕輕拂出她的脖頸。加之眼前這尷尬而綺麗的場景,真叫她不知該腿軟還是該腿抖啊。

    此時這氣氛很怪,若不說點什麼,感覺就更怪了。

    沈蔚咬牙拋開滿腦子廢料迷思,笑得極不自在:「你能不能,略退後一點。」

    楊慎行隱笑輕道:「已退無可退了。」

    就在沈蔚尷尬到快要爆炸時,拐角處那兩人終於偃旗息鼓。

    待聽得金寶噔噔噔上樓的腳步聲漸遠,又聽得韓瑱沉中帶惱的腳步聲跟了上去,沈蔚才長舒一口氣,趕忙衝破那隻手臂的桎梏,閃身退出小花格,在迴廊中站定。

    &以、可以上樓了吧?」沈蔚的臉上餘熱未退,壓低的嗓音有些抖。

    楊慎行揚唇閉眼靠立原處,片刻之後才輕道:「你先上去。」唇角眉梢皆隱隱有笑。

    &沈蔚原本想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他這樣刻意不同行,倒顯得莫名尷尬。

    楊慎行笑音輕顫:「只怕我同你一起上去,你會更尷尬。我捨不得叫你為難的。」

    仿佛,被調戲了。

    沈蔚雖心中隱隱得哪裏不對,卻又深知他的話有些道理,便立刻僵手僵腳地逃離這尷尬的案發地,噔噔噔上樓去了。

    金寶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一見沈蔚獨自上來,便隨口問了一句:「咦,你沒見着楊大人嗎?」

    &沈蔚心虛地應了一聲,趕忙低頭假裝認真看着梯步,牛頭不對馬嘴地回道,「應當快了吧。」

    &麼快了?」金寶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滿臉懵。

    沈蔚心中恨不得將自己吊起來打,尷尬地上去拉着金寶就走:「沒、沒什麼,咱們先進去吧。」


    金寶好奇地拿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沈蔚,你臉怎麼這樣紅?」

    &的,」沈蔚側臉躲開她的手指,眼神閃爍地看向樓下天井,笑意僵硬,「你不覺得今年秋天格外熱嗎?」

    &仿佛是比往年熱些。」金寶點點頭,便反手拖着她往前走。

    進了用餐的那間房,阮敏與張吟正在裏頭閒聊,韓瑱一臉嚴肅地坐在一旁猛喝茶。

    大家稍微客套地互相打個招呼,便也就不拘禮了。

    沈蔚迅速拋開先前尷尬的意外,很積極地走過去坐在了張吟的身旁,笑容堆滿眼眸:「這位小哥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可好看了!」

    張吟苦笑:「據說是有的。」

    阮敏拍桌大笑:「江湖傳聞,當年咱們頭兒在東都分院時,前往靈州辦案遇到他後,回去就猛夸這小哥哥好看極了。」

    許多年前,張吟還是繡衣衛靈州分院的新進小武卒時,奉命為前往靈州追捕人犯的時任東都分院小旗傅攸寧引過路。傅攸寧回到東都分院後,着重讚揚了張吟的美貌,這使張吟的美名在東都分院代代相傳。

    後來傅攸寧升任帝京總院總旗後,阮敏與沈蔚雖都在她旗下,卻未曾聽她提起過張吟這個人。這件事阮敏也是幾年前傅攸寧離京之後才無意間得知的。

    &愧是咱們頭兒,很懂識美嘛,」沈蔚無比榮耀地點頭笑,「可是敏哥,你笑得很有故事啊。」

    &事倒不長,只是很好笑,」阮敏笑得快岔氣了,「就因為頭兒當初的讚揚,直到這幾年,但凡東都分院有人進京辦事,一定會到總院來瞻仰他哈哈哈哈哈!」

    想起每回張吟被東都分院來的人瞻仰到恨不得跳井的窘樣,阮敏就忍不住想向他致哀,然後接着哈哈哈。

    苗金寶從前還在光祿府時也曾見過那盛況,聞言忍不住也哈哈笑了起來,就連原本惱着一張臉的韓瑱都唇角上揚。

    見此情景,沈蔚想像了一下那畫面,又替張吟展望了一下他悲慘的將來,並不誠懇地安慰道:「畢竟也算美名遠揚了,小哥哥,想開點。」

    &將軍,你壓抑的偷笑聲出賣了你,」面對一室毫無同理心的哈哈哈,張吟苦惱扶額,生無可戀,「畢竟我是個武官,被人記住是因長相而非功業,這是奇恥大辱啊!」

    沈蔚笑着順手拍拍他的肩,語帶同情:「功業是能掙回來的,這美貌卻是可遇不可求……」

    話音未落,侍應小二將門推開,側身恭謹地將楊慎行迎了進來。

    驀地又想起先前的尷尬場面,沈蔚趕緊收回自己的爪子坐好,假裝若無其事地四處瞧着。

    韓瑱一見楊慎行,便不懷好意地笑道:「我說你也差不多得了,這兒正有一個為美貌所困、恨不得自行毀容的苦主,你倒總樂意捯飭得跟只開屏孔雀似的。」

    &沒法子的,」楊慎行款款落座,笑意斐然,「有人愛看。」

    沈蔚僵住,不敢接話。她還記得當年楊慎行有多惱她「膚淺的看臉狂魔」的德行。

    一定不是在說她。

    這一室六人中有五名武官,彼此之間除沈蔚與張吟不算熟識之外,大家的交情都還不錯,吃吃喝喝間很快就打開了氣氛,倒也算賓主和樂。

    正當觥籌交錯、其樂融融間,楊慎行忽地笑道:「我最近聽說,有人在查探張宗巡將軍後人的蹤跡。」

    在場另四人皆是一愣,齊刷刷看向楊慎行,張吟更是目瞪口呆。

    &聞當年張將軍曾與柳江一戶人家有兒女姻親之約,如今這戶人家聲稱,雖張將軍兒子這一輩未能履約,孫輩自當了這前緣。」

    沈蔚、苗金寶、韓瑱與阮敏皆聽得雲裏霧裏。

    惟有張吟,又想跳井了。

    將將才心不在焉端起茶盞的楊慎行聞言,手上一頓,抬頭瞧去,卻見父親是在向自家兄長發問,瞬間蹙起了眉。

    既是要談沈蔚的事,問五哥做什麼?

    楊慎言輕笑着瞥了神色不豫的七弟一眼,朗聲應道:「是的,公父。」

    楊繼業若有所思地頷首,又對楊慎言交代道:「得空請沈珣之過府一敘吧。六年了,事情也該有個了結。」

    楊慎行聞言脊背一僵,端着茶盞的右手不覺使上幾分力道,指節微微泛白。

    &好。當年七弟揚言與沈蔚解除婚約,雙方信物雖各自退回,但兩家並未交還文定婚書。」楊慎言抱柱不嫌柱大,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簡直欠揍。

    見父親與兄長將自己當成死人一般,楊慎行悶着一口鬱氣,將手中茶盞重重放了回去。

    還是沒人理他。

    楊慎言所說的文定婚書,也正是楊繼業心之所憂:「以沈家二姑娘那性子,那年你七弟當眾將佩玉還回去,只怕她至今仍是意氣難平。不過此事說來總是咱們家理虧,這親還結不結,得由沈家說話才是道理。」

    一想到沈珣之那護妹狂魔的架勢,楊繼業忍不住有些頭疼,卻又有些好笑。

    沈珣之雖是堂堂金翎皇商,卻許是因跟着父親白手起家闖蕩天下的緣故,行事作風一身匪氣,對自家妹子們更是護得不行,絕不容忍自家妹子受半點委屈。

    那年沈蔚離京,楊繼業本以為沈珣之要鬧破天,哪知除了在沈家門口立了塊「弘農郡四知堂楊氏與狗不得入內」的小石碑之外,倒並無別話。照沈珣之那懟天懟地都不怕的性子,這簡直算是給足了楊家面子。

    &父不必太過憂心,」楊慎言淺啜一口香茗,才又笑容滿面地接口道,「沈蔚早已今時不同往日,想來不會當真由着沈珣之鬧起來的。」

    &你知道得多?」忍無可忍的楊慎行終於抬眼瞪向兄長,在人前一慣如春日般清朗平和的神情,此刻竟隱隱有些凌厲。

    楊慎言就像不知自己的話已引起風暴,閒話家常般繼續對父親道:「當年河西軍中軍與劍南鐵騎先鋒營是一同殺進成羌王城的,那時並肩作戰近一旬,我也算見證她如何脫胎換骨。」

    &父完全不必擔心她會興風作浪,沈珣之那頭想來她也有法子壓得住。找個合宜的時機,兩家坐下來談出個說法就是。」

    見楊繼業略有些愁眉不展,楊慎言唯恐不亂地補上一句:「當初既是老七堅持退婚,如今也不該委屈他。若沈家依舊堅持結親,那大不了我娶就是。橫豎是共過生死的,也算意氣相投。」

    &你大爺的意氣相投!」再坐不住的楊慎行忍不住罵髒話了。

    五哥這是在裹什麼亂?趁火打什麼劫?誰堅持退婚了?沒有堅持!也並沒有退婚這件事!

    楊繼業皺眉望着這個怒氣沖沖站起身來的漂亮兒子,壓着嗓音警示道:「他大爺也是你大爺,坐下。」

    當初這樁婚事本就結得有些荒唐,楊慎行在人前對沈蔚的態度始終也不算熱絡,是以這些年沈家對這樁親事的後續處置擱置不提,自覺理虧的楊繼業也就順水推舟沒多說。

    可楊繼業總覺着,自打沈蔚離京後,自己這個漂亮的兒子就很不對勁。無端端將所有常服都換成了青色不說,言辭之間偶爾還會流露出些許與身份不符的粗魯匪氣。聽說,還時常半夜爬牆!

    當年兩個小孩子置氣,楊慎行當眾將沈家定親時給的雙心佩玉遞迴去時,誰也沒料到沈蔚會當真接下的。

    沈蔚離京時眾人仍以為她只是一時負氣,不出多久定會回來,畢竟大夥都認為,她是斷斷放不下楊慎行的。

    可這六年下來,楊繼業隱隱覺出,這兩個冤家小兒女之間,誰才是放不下的那一位,還真不好說。

    &父不必勞心,此事我自會處理,」楊慎行瞪了偷笑的兄長一眼,「公父早些歇下吧,我先回了。」

    秋月涼如水。落英空舞中庭。

    楊慎行怔怔立在牆下,望着牆上那道淺淺白印,心中有些氣惱,也有些酸楚。

    ——楊慎行,你瞧,每回我翻牆過來找你,你總是先訓我一頓。可我不來找你,你又絕不會來找我。

    ——不如咱們打個商量,若哪日你想見我想得不得了,又不好意思翻牆,你就穿個青衣,我一瞧就懂了。

    ——好不好?

    楊慎行早知,從前,沈蔚總是讓着他的。

    知他不願被人關注私事,定親後她便從不在外張揚;知他性子彆扭,每回小吵小鬧,總不等他去哄,便會主動來講和;知他那時愛在人前端個冷冷淡淡的架子,也不計較他當着人時總避着她。

    他早知道,那姑娘當初種種的不計較,是多麼金貴又溫柔的心意。

    所以這一回,他想做先低頭的那一個。可是,她不理人了。

    他是絲毫不介意將自己低進泥里,開出諂媚求和的花兒來,可……她倒是瞧一眼啊!

    想起今早沈蔚還當真叫那個小妹子來送還銀票,楊慎行就更委屈了。

    憑什麼不願花他的錢?欺負誰啊!

    越想越委屈,憤憤抬腿就想照牆上踹,卻又急急避開那道淺淺白痕。



50.索月蘿番外(上)  
相關:  一枝紅杏紙上春  好姑娘恃寵而嬌    東晉北府一丘八  九域劍帝  仙界科技  科技圖書館  
沒看完?將本書加入收藏 我是會員,將本章節放入書籤 複製本書地址,推薦給好友獲取積分 搜"有美人兮窺東牆" 360搜"有美人兮窺東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