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愛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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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可愛的白，明白了嗎？」

    很糟糕的開場白啊。說話的是一個少女，無論是誰看到她的第一印象都會是馬猴燒酒，是的，一位魔法少女。和大多數人的認知一樣，她有着精靈般細緻的臉龐，妖精一樣尖尖的耳朵，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讓人留戀，唯一奇怪的可能就是她手中那柄一直不停叫着「威利威利」的法杖，長着一張吃豆人嘴巴，總是一開一合，讓人忘卻煩惱，卻又被它的噪音再一次弄得急躁起來。

    「威利，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我在和白說話呢！」「威利威利~」少女的嬌嗔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天空有閃電划過，雨水落在臉上。

    「唔，下雨了。」少年抹去臉上的水滴：「又做夢了嗎？」

    「來啊，走過來看一看啊，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絕對沒有一個是空的。」暗黑城的街道如同往常一般熱鬧，來往的人熙熙攘攘，街頭的叫賣聲絡繹不絕，「槍法和減肥一樣，講究快准狠。你的裝備很一般噢~要強化一……」在一群槍手包圍中絮絮叨叨的導師凱莉突然停下了訓話，衝着人群外那個熟悉的背影大聲喊道：「喂，那邊那個小子，你給我過來。」

    少年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沒有身體一震更沒有停下腳步，就在他快要走出視線的時候，凱莉一改之前的沉着大氣，一把推開眼前的幾個菜鳥槍手就追了上去，接着作出了一件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動作，只見她掏出腰間的槍，對着少年的背影，沒有瞄準，快得令人都沒有隻能看到開槍後槍口冒出的白煙和凱莉憤恨的表情。

    沒有人去懷疑她的準度，正如她自己常常吹噓的那樣「我是天界最強的槍手」，即使是那些傳奇人物也無法否認，更不用說眼前這群還沒出師的菜鳥們。

    可是，更不可思議的是，眼前的少年只是停住了腳步，沒有如想像中直接躺倒在地上。「怎麼可能，凱莉導師竟然失手了？！」「不可能，一定是他中槍了，但是因為穿得厚實所以我們沒看出來。」「你是白痴嗎？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槍手啊！！！哪裏厚實了？！！」是的，這個少年也是一個槍手，一個如同美國西部牛仔般裝扮的槍手，除了他整潔的、沒有鬍鬚的臉龐和嘴邊那不存在的煙。

    「他不會是真的躲過了凱莉導師的子彈了吧？」「混蛋，他根本就沒有躲好不好！」

    「你還是老樣子。」凱莉看着地面上被自己打出的白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瞄準的是他的腿，不是他腿邊的地面：「連躲閃都欠奉嗎？」

    少年轉過身，陽光的臉上，呈現出的是不符合其年齡的滄桑，不知道為什麼會用上這麼一個詞語。但，但凡見到他的人，腦海中不自覺的都會產生這樣的印象。

    「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過來打個招呼嗎？」凱莉的語氣依然帶着火藥味卻不似剛才那麼劍拔弩張了。

    「哦，大媽好。」「誰是你大媽，混蛋，我有這麼老嗎？%#&*……」少年淡定的回答又讓凱莉進一步的暴怒起來，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是沒有在聽的。

    「喲，白，你回來啦，去我那邊坐坐怎麼樣？」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隨着他低沉的聲音傳來，少年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可能吧，畢竟誰也不敢確定他嘴角不知道有沒有1°的抽動能不能算得上微笑：「可以，走吧。」

    在一堆目瞪口呆的學員們的注視下，這個叫白的少年和中年男子離開了這片街道，當然，不得不提上一筆，能夠這麼順利，要感謝一旁死命攔着凱莉的一名少女，弱小的身軀幾乎要被凱莉帶着追上去，但終究是沒有。

    灰暗的燈光，三三兩兩圍坐的人群，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煙味和濃郁的麥芽酒氣息，可偏偏與想像中不同的是，這間酒吧並不嘈雜，甚至可以說是安靜，裏面的每一個人都像是遵循着某種原則，刻意地壓低自己的聲音。

    「怎麼樣？還不錯把。」「還行。」中年男子和白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話走進了這間酒吧。當男子走過時，兩邊看到他的人都舉起酒杯微微示意，即使是一時沒有注意到的人，也在看到其他的人反應後作出了相同的動作。男子也一路微笑着以一種無言的方式宣示着他在此的地位。

    「坐吧。」男子帶着白來到中心的吧枱，並抬手示意酒保：「兩杯精靈啤酒。」「一杯。」白自顧自的坐下，但仍出聲打斷了男子的話。「噢，那就一杯吧，再給他來一杯魔力水。」男子再次示意後，轉頭看向白：「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已經……」白摘下頭上的牛仔帽放在吧枱上，又抬手打斷了男子的話，「說吧，什麼事？」

    另一邊，凱莉和那位攔着她的少女坐在路邊的一個雜貨攤邊。少女的胸口伴隨着她的喘息一起一伏，但仍沒有影響她開口：「我說……凱……莉，你幹嘛……要和白過不去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嘛？」少女還想說點什麼，但凱莉已經忍不住對她說道：「卡妮娜，不是我要和他過不去，但是你看看他的態度。我怎麼說也是他的姐姐，這小子，真是越說越來氣，不行，我要去教訓教訓他。」卡妮娜忙拉住起身要走的凱莉「好了好了，我知道，但是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也沒見你教訓到他一次。」少女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心聲在吐槽一般，微弱還帶着少女特有的風情。凱莉聞言暴怒，自然又是好一陣拉扯，不再表述。

    酒吧里，男子和白的對話也進行得差不多了。當然，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男子在說話，而白則是端詳着那杯魔力水，也不知是有沒有在聽。「白，這件事……」「我知道了。」白站了起來，拿起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走到門邊，戴上帽子，向男子伸出一隻手指，用一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音量說道：「你又欠我一杯魔力水。」

    男子看着白走出酒吧的背影，微微一笑。酒吧里的人看到男子沒有在意白那打破規矩的行為，又紛紛移回目光低聲的談論着各自的事情。

    白回到了他寄宿的旅館，門口站着一位有些滑稽的侍者，其實在阿拉大陸十分常見，但看見他不知怎麼就令人忍不住發笑，當然不包括白。「白老闆，您回來了~」又尖又細的聲音從這位侍者的口中發出，是的，他是一個哥布林，說是侍者，同時也是這家旅店的老闆，至於為什麼充當侍者，我只能說，他藏的好。

    「最近店裏又進了一批新鮮的牛頭怪腿排，您是不是要來一塊？只要1個金幣，不過我們偉大的白老闆，您只要給我半個金幣就行了，您看怎麼樣？來兩塊嗎？」哥布林老闆，還是叫他侍者吧，哥布林侍者熱情地推銷着，但白還是一副仿佛與世隔絕的樣子，自顧自的走進店裏，上樓，但在即將消失的拐角，他的指尖彈出一枚金幣，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正好砸在哥布林侍者的頭上那頂滑稽的聖誕帽上：「牛頭怪腿排就不用了，另外……」白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淡定，但隱約聽到有一絲不快：「不要叫我白老闆，我不認識叫這個奇怪名字的人。」「是的白老闆，您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哥布林侍者欣喜地把弄着那枚金幣，怕是任誰都明白，只有金幣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窗明几淨，房間的牆壁上掛着幾幅畫，有一面牆壁被刷成了粉色，桌子上擺着一盆看上去像是水仙的花，之所以說看上去，因為只是阿拉大陸啊，誰知道呢。總而言之，這樣的一間房間，是白幾年裏來在暗黑城的固定住所，那些和他有些不搭的裝飾讓人很難相信他就一直住在這裏。

    「白老闆，本店剛進了一批上好的貓妖前爪，已經做成了滷味，要不要來上一點，只要……呃……只要10個金幣怎麼樣？」哥布林侍者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得不說，即使是刺客也要佩服這位哥布林侍者的能力，不知何時，他竟然不知不覺地跟了上來，又一次推銷起了他的新產品。但這一次，砸在他頭上的不是10枚金幣，而是一枚子彈在他頭上那頂滑稽的聖誕帽上留下了一前一後兩個黑洞。

    白脫下帽子放在桌上，踱步來到窗邊，望着窗外的漸漸落下的斜陽和那大概是火燒雲的雲層，難得地露出了微笑，這次是可以確定的，我保證這是一個微笑，因為他的嘴角足足上揚了有20°之多。也許，這個沉默、冷酷的少年，只有在這個屬於他的小小的空間裏才能展現出這樣的一面吧。他就這樣靠在窗邊，金色的頭髮被陽光映成紅色，鬢角被風吹得微微揚起，一如他此刻的嘴角。慢慢地閉上眼。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可愛的白，明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