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胎中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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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從來不計年，鴻蒙剖處誰居先。

    參同天地玄黃理，任君傍門望眼穿。

    《太始經》云：昔二儀未分之時，號曰洪源。溟涬濛鴻，如雞子狀，名曰混沌玄黃。無光無象，無音無聲，無宗無祖，幽幽冥冥。

    迷迷茫茫中，王歸道發現自己飄蕩與半空中，四周霧氣渺渺，似夢似幻。而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卻見崑崙山某座山峰上的小築上，一位鶴髮老道盤膝打坐在朝霞剛起時，老道很是熟悉，心中一驚：這不是自己嗎？

    馬上感覺思維有些發散，甚至意志、記憶有些模糊的現象，下意識的趕緊默念心經，可是那種模糊、消散甚至是隨風而逝的感覺如此的可怕。

    王歸道秉承自己修煉了一個甲子的道心，道心的感覺讓他堅持自我，不可迷失本我，否則那無言的大恐怖足以讓他想都不敢想，只能一個勁兒的堅持默念所有能夠想到的道藏、真經。

    可惜哪怕再集中精神，外面天崩地裂、寒風刺骨，那種隨時可能消散的恐怖還是每時每刻的威脅着他。人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活下去什麼都乾的出來了，什麼三清，什麼西方的聖經甚至連古籍里請神上身的神打都來了，還別說不知道是自我催眠還是其他什麼，倒是還真能振奮一下精神的。

    在迷迷糊糊中堅持着終於在堅持着感覺幾千幾萬年沒有睡覺的那種極其疲憊的情況下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一個本能的感覺很是安全、沒有任何危險的地方，心中的堅持也因為環境的好轉而慢慢的被安逸的環境腐蝕，只是因為堅持的太久，以至於形成了本能，哪怕在慢慢的開始放鬆、迷糊着想睡覺什麼都不想的情況下，還在不自覺的默念着一切堅持自我的經文。

    當第一縷陽光將到未到之時，一縷東來紫氣繚繞在老道的頭頂，當時山頂元氣混亂，一個小規模的雷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於是崑山少了一個追求大道的道士，某山村多了一個痴傻的孩童。

    不知身在何處，上下、左右，過去、未來，迷糊中清醒，清醒中迷糊，就是清醒時也是在堅持默念經文，努力記住自己是誰的王歸道終於在這種感覺中心中冒出一個思考的念頭：這不是混沌嗎！

    正此時劇烈的疼痛傳來，腦海中的迷糊頓時一清，痛苦壓過了一切，模糊、堅持、清醒的給痛苦讓了道，冷汗更是讓劇痛中的腦袋清涼、清晰起來。

    「哈哈，終於生了，真不容易啊。」有一個大嗓門如打雷般響起，震的清晰的頭腦又是一陣迷糊。

    「是啊，是啊，懷胎十二個月，應該是有修煉資質的吧，還不錯。」

    接着王歸道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繼續本能的在迷糊中堅持默念一切經文和我叫王歸道，其他的就是夢或者斷斷續續的片段了。

    嘴裏被塞進了一些水流狀東西，迷糊中好像一片白色，然後就是迷糊，再就是灰白色，四周時而熱鬧，時而安靜的可怕。

    這一天一聲驚天動地的「噼啪」聲響起，把半迷糊、半做夢的王歸道驚醒了，腦子徹底清醒了，一個寬大的背上，冰冷的雨水瓢潑而下，半空中一個太陽升起，刺目的光芒讓他眼前一片空白，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嗚嗚、、、」開始新記憶的王小六迷茫的看着四周，爬在母親懷裏，到處是那種讓人聽了悲涼、心酸的聲音，「哇嗚嗚」小娃娃小嘴一癟，也跟着大人們嚎哭了起來。

    哭累了就睡着了，迷糊中有聲音響起：「哎呀，太好了，我的小六不是白痴，他會哭了，還知道跟着大人一起哭了，可憐的娃娃喲。」

    銅鐘般的聲音響起：「好了，看來這娃娃能成，不過你可別到處嚷嚷，上仙們鬥法，聽說不光咱們村，方圓千里都遭殃了，大家都死了不少親人，這時候你要是笑不是惹麻煩嗎。」

    「哦，哦，是這樣，我不笑了，咱們小六會哭了，他是有感覺的，他不是白痴，太好了！

    「哎，當家的，你說人活着怎麼就這麼難吶！咱們村沒招誰，沒惹誰，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大禍呢。」

    「噓，你不要命了，老娘們兒不要多嘴，沒聽說書先生說『禍從口出'嗎。還好咱們是山村，只是邊緣地帶，聽說青山鎮整個都打沒了，就剩下一個大坑，上萬人幾乎死光了，咱們還是惜福吧。」

    一年時間轉眼過去，今年王歸道歲了，這一天晚上，山石壘砌的石屋裏，王父、王母，幾個兄弟姐妹圍着火塘。父母都穿着獸皮縫製的衣袍，孩子們也是外面穿着獸皮，中間烤着野獸肉和雜麵餅。

    家裏兄弟姐妹五六個，王小三、王小五、王小六、王小八、、，其實應該是十幾個同胞的，只是生存環境太過惡劣夭折了，一個蚊蟲的叮咬就可能讓嬰兒重病乃至死亡，還要防備山里隨時跑出來的野獸吃人和牲畜。

    而且這裏地里的害蟲、鳥都不是善茬敢直接攻擊人，地面堅硬的讓野草都長的地球上的成年人使出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拔掉的程度。看天吃飯，去河裏挑水都要小心，每年必須向鎮裏上繳賦稅，生活很是艱難窮苦。

    王父看着流着口水的孩子們笑呵呵道：「放心，都有份兒，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肉、餅都管夠。」

    「哇、太好了」王小六他們一陣歡呼，王母也慈祥的抱着孩子們笑道：「這一年還不錯，地里莊稼長的都異常的好，山裏的強大野獸也沒有出來多少，真是好年景啊。」

    大家又是一陣歡笑，大哥王小三因為過年從鎮子上回了家，今年應該十三歲了，邊吃飯邊給弟弟妹妹們講外面的世界。因為仙人鬥法的事情，村里人配合上面派來調查的人幹活，也打破了山村的閉塞，外人帶來了不少新的見識和趣聞。

    王小六心中卻莫名的出現一副情景：雨中，天空上一個太陽亮起，好刺眼。

    吃完飯，王母正要收拾，孩子們也都要回屋睡覺，古代晚上沒有多少娛樂活動。

    「咣、咣、咣、、、」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響起，聲音在夜晚的山村里更加的刺耳，就是王小六這些娃娃都聽到裏面的驚慌、急迫，也不禁本能的身體一顫。

    王父馬上一躍而起，快速拿起牆邊的大刀、長矛，一邊喊道：「護好孩子。」一邊轉身到了院子外面，外面已經人聲鼎沸，各處有火把亮起，呼喝聲四處響起。

    王母也直接拿起一條木棒，大的兩三個孩子也都熟練的拿起棍棒，大家往村中撤退。這是很常見的事情，山村雖然是在山脈邊緣，可是卻經常有野獸出沒，村里人都是半農夫、半獵人的過活，附近上百個村莊都是這樣，對危險的應急經驗就是王小六這樣的幾歲小娃娃都很熟悉很鎮定了。

    這時，天空中突然亮起道道光芒，陣陣震耳欲聾的「嗚嗚」的獸吼聲響起，一股鋪天蓋地的黑霧突然狂涌而來。剛到村中心大院的王小六等人和其他的村民都直接被掀翻在地，疼痛的慘叫聲和驚慌的招呼親人的聲音亂成一團，大雨、狂風、雷電交替好不混亂。

    「嗷嗚」一聲怒吼，直接把大家都震昏在地，反倒是王小六腦子裏的迷糊清晰了不少。眼裏一團熟悉的太陽在大雨中亮起，然後一團黑霧也跟着撞上去，頓時亮度到了極致，王小六眼睛刺痛的流下淚當場昏厥過去。

    「孽畜，還不受死，看道爺法寶。」

    「砰」的劇烈爆炸聲在遠處響起，一縷黑氣帶着一點亮光糾纏着撞到仰躺在大院旁石獅上的王小六的額頭，汗水減弱了、過濾了黑氣、亮光，卻還是被沁進了眉心，昏迷中的王小六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茫茫迷霧中，黑氣、亮光繼續膨脹，餘波渺渺，如水面上的波紋般不斷的撞擊着束縛它們的黑暗，黑暗中央一縷虛幻的人影被不斷的影響着。

    外面，哭聲震天，王母眼淚汪汪，抱着王小六和另一個腿腳流血的孩子。王父一身是血的和其他的村民圍在外面，獸吼聲不斷，不過大多數村民的神情已經平靜下來，甚至露出了喜意。

    山羊鬍子的村長大聲宣佈道：「好了，大家不用擔心，這是仙人們在清除最後的妖孽。山裏的野獸害怕遭殃才跑出來的，縣裏、鎮上的大人們都已經派了人下來，為此還多給咱們這些村子裏一個修煉名額，大家都不用害怕了。」

    「哦」的一陣喜悅的聲音傳來，村民徹底的放心下來，王父他們更是把手中的兵器都放下，大家歡呼着抱在一起，顯然後面的名額才是大家歡喜的原因，遠處二層村部小樓上，一個黑鬍子的錦衣壯漢和一個半新道袍的中年道士身後四個護兵都是一臉平靜的看着眼前早就看慣的情景，絲毫沒有發現下面的異常。

    「我叫王歸道，我叫王歸道、、、道可道，非常道、、、哈利路亞、、、真主、、、阿彌陀佛、、、大仙保佑、、、、、、。

    人影如神經病般混亂的發散思維卻又帶着堅持凝聚的信念或者是執念，這股堅持不散的念頭使得那些混亂的記憶被黑氣、亮光不斷的衝擊又凝聚在一起，終於在混亂中慢慢的連接起來拼湊成一個完美的拼圖，於是我們的豬腳終於熬過了傳說中的「胎中之謎」，享受到了一個真正修煉者轉世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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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