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結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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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靈萱淡淡的看了一眼，你這麼客氣何必接過水囊呢，直接送還過來不就得了，也不知道江湖中人的豪爽哪裏去了，轉過頭不再理會，專心致志的吃着餅子。

    吃飽喝足米靈萱提着包裹麻利的安放在高頭大馬上，哎呀，小姑娘騎得黃驃馬丰神俊朗，真是一匹良駒啊，冉冉升起的太陽照射大地，柳雲飛這才發現米姑娘一身打扮不俗，雖然他並不了解錦緞的行情，可是常年行走江湖，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不知道米姑娘意往何方？」

    「去蒼穹山尋找一味草藥。」

    「呃，那個地方凶獸出沒，不是很太平，這樣吧，反正在下也沒有什麼事情，不知道姑娘可介意一同前往？」

    「食宿自理，免費跟隨。」

    「哈哈，哈哈，好，成交，請多多關照，你喊我大哥，我叫你米兒可好？」

    「我說不好你能改掉嗎？」

    「不能，意見採納，做不做在我。」

    「那你還多此一舉問一聲。」

    「不問一問總會心裏難安嘛。」

    「虛偽的讓人心裏不安啊，不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後會無期？」

    「米兒，這樣不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的，答應了豈能隨隨便便就反悔。」

    「抱歉，我是女子，跟君子差碼子大了，一諾千金什麼的，掛不到我頭上。」

    「哈哈，米兒真可愛，大哥越發捨不得，以後多多相處如何？」

    「為了本姑娘以後能健康成長，柳少俠還是離我遠點的好，被你氣吐血，爹娘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大不孝的子孫留給別人吧。」

    「哈哈，這你可冤枉大哥一片赤誠之心，米兒，別人欺負你的時候，大哥的重要性就顯現出來了，馬前卒，急先鋒什麼的，自家人用着很順手。」

    「難道自力更生不行嗎？」

    「米兒，知道你本事大，不過這種粗活以後交給大哥吧，保管處理的乾乾淨淨，讓你無憂無慮的行醫採藥。」

    「呵呵，呵呵，多謝！」

    看着米靈萱皮笑肉不笑的說着感激的話，柳雲飛沒來由的覺得舒爽，行走江湖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開心快樂，米兒的反應讓他對江湖俠女有了新的認知，淡定從容，仿佛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究竟怎麼樣環境造就了今日的她。

    米靈萱再一次肯定自己跟柳雲飛八字不合，瞧瞧，剛到附近的城鎮，就遇到他的愛慕者，那位紫衣女子的眼刀快要把她剁成碎泥了，再淡定從容的人都會有脾氣，悄然無息的彈出藥粉，施施然的轉身離去，走進一家乾淨整潔的酒樓。

    「夥計，上兩個可口的小菜，一碗素麵。」

    「好嘞，客官裏面請，小的這就去吩咐，很快就好，客官請稍等。」

    「夥計，稍等會，再加半斤牛肉，一隻燒雞，一碗米飯。」

    柳雲飛打發掉偶遇的女嬋娟，快步的跟進來，坐在另一邊，興高采烈的吩咐夥計，米靈萱喝着粗茶，漫不經心的觀察這酒樓的情況，都是行商趕腳的普通人，偶爾的江湖中人也是小蝦米，隨即放下心神不在打量。

    「米兒，吃完飯你先在這裏等會兒，我去買一些路上吃的糕點，炊餅，滷肉。」

    淡淡的點點頭，有人願意這麼照顧自己，她也不矯情，心安理得的享受，看到難得乖巧聽話的米兒，柳雲飛憐愛的伸手摸摸她的頭頂，米靈萱警惕的閃過，除了親人，外人都不准碰，縱容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優雅的吃着飯菜。

    城外的官道上人來人往，大多數是進城購買日常用品的附近村民，有的帶着父母，有的帶着妻兒，這幾年朝廷政令通明，百姓們安居樂業，生活雖然談不上多富足，但起碼溫飽不成問題。

    對面突然疾馳而來一隊人馬，米靈萱坐在馬背上抬頭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州府的衙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莫非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成？眉頭微微蹙起來，塵土飛揚，讓官道上的馬車，行人紛紛避讓，好在她戴着帷帽，並沒有什麼影響。

    「米兒，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嗯，能出動州府的捕頭絕非小事兒。」

    「柳大俠，總算找到你了，一邊談話吧。」

    柳雲飛轉身看了看旁邊的米靈萱，心裏明白能讓官差找上來的，一定是非常緊急的事情，知道她生性淡漠，並不做強求，帶着帷帽雖然不是很清楚她的表情，不過想來也不會太好。

    「柳大哥既然有事，小妹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你一個人趕路我不是很放心，你在前面鎮江府等我幾日可好？」

    米靈萱搖了搖頭，跟着這天多管閒事的傢伙，是非就是多，清淨了這麼多年，她才不要惹火上身呢，闖蕩江湖嘛，就要逍遙自在，否則還不如在家裏吃吃喝喝呢。

    「多謝柳大哥好意，小妹感激不盡，告辭！」

    柳雲飛實在是不想放她離開，天高水長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能遇到這麼一位可心意的同伴，實屬難得，豈能輕輕鬆鬆的放過。

    「米兒，跟大哥客氣什麼，走了，走了，一起啊。」

    柳雲飛動作麻利的下馬，走到米靈萱的跟前，拽過她手裏的韁繩，不管不顧的拉着馬匹跟在公差後頭，找了一處僻靜之處，圍在一起嘀嘀咕咕，她悠閒自在的看着，向來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她深諳此道。

    「米兒，走吧。」

    看着幾個公差騎上馬，對着柳雲飛，米靈萱抱了抱拳頭，疾馳而去，他重新上馬對着她說，米靈萱並不多話，淡定從容的跟在後頭又回到官道上，並不急着趕路，就這麼溜溜達達。

    「米兒，玉家莊一夜之間，上上下下三百多口無一倖免，這才驚動了州府的官差，他們剛才向我打聽江湖之中有沒有跟玉家莊結仇怨的，前幾日還在玉家莊跟大公子一醉方休呢，世事無常不過如此。」

    「玉家莊？不是受過皇家封賞的積善之家嗎？」

    「正是，當年淮河兩岸發大水，玉家莊拿出糧食草藥救治不少百姓，這才得到當今聖上親筆題字，在武林當中也是響噹噹俠義之士，好人不長命啊。」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誰知道是不是為以前買單呢。」

    呃，米兒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家庭，看問題如此透徹清楚，怎麼看都不像十幾歲的女孩子能說出來，並不是說歧視女人，而是她們站的位置不一樣，看待問題也不相同。

    「也許吧，米兒，我們拐個彎吧，走這條路去雲州府，哪裏有朋友等我。」

    「你自己去不行嗎？」

    「不行！」

    米靈萱懶得再開口說話，對於這個霸道的傢伙，問了也是氣悶，咱就不沒事找事了吧，真沒想到江湖傳言這麼不靠譜，誰說柳雲飛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她就一包藥粉伺候，實在是害人不淺啊。

    雲州城乃兵家必爭之地，歷經幾次的摧毀重建，重重疊疊的，老舊建築出奇和諧一致，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這裏人口很多，因為南北流通的要道，來往客商也頻繁，南北東西的貨物應有盡有，只要手裏有銀子，沒有找不到的新鮮物件。

    「哎呀，大哥，讓小弟好等啊，怎麼走的如此之慢，呃，這位小姑娘是？」

    米靈萱似笑非笑的看着柳雲飛，是啊，快說我，我是你的誰啊，這麼非要讓我跟隨左右，本姑娘也很想知道呢，眼前這位桃花公子可是江湖之中，名聲響噹噹的人物呢，傳聞天南地北犄角旮旯都有他的紅顏知己。

    「這是米姑娘，路上結伴同行的江湖同道，米兒，這是玉流風。」

    「見過玉大俠，失敬失敬！」

    「呵呵，好說好說！」

    沒想到一向正經的柳雲飛竟然會主動跟一女子同行，呵呵，真有意思，怕是這位木頭人還沒有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當中的心意吧，哎呀呀，這樣才有意思呢，有熱鬧可以看，何樂而不為呢，走起，走起啊。

    三人坐在乾淨雅致的包間裏，柳雲飛，玉流風喝着小酒，米靈萱喝着香茶，漫不經心的聽着兩人談論，玉家莊的劫難，其實花點銀子向江湖包打聽買點消息，一目了然的事情，比在這裏浪費唾沫星子強多了，不過，看着兩人興高采烈的樣子，她決定沉默。

    誰不知道柳雲飛義薄雲天，喜好管江湖之中的閒事，在她看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知道兩人身在其中樂不思蜀呢，玉流風也就算了，出身豪門世家，閒的蛋疼情有可原，可就是柳雲飛她有些看不透，包打聽都不知道來歷，透着神秘。

    「米兒，我們決定去玉家莊現場看一看，這殺人手法乾淨利索，那上上下下可是幾百口子人呢，怎麼能沒有反抗呢，絕對有問題。」

    「那有什麼奇怪的，長涇幫專門販賣下三濫的迷藥，聽說有一種無色無味，嗯，好像叫什麼，無影蹤的，點燃可以迷暈方圓三里地的一切生物。」

    「呃，依照米姑娘所說，在下覺得很有可能，小飛你想啊，玉家莊幾位近親手上功夫不弱啊，豈能沒有反抗，人家都打到家裏來了，又不是慫包。」

    「米兒，這個無影蹤可有什麼獨到之處？」

    米靈萱再一次感嘆，不愧是老江湖，一針見血，很快點點頭，

    「當然，無論任何迷藥它都離不開一樣東西，曼陀羅果，那是迷藥根本，它有個最大的特點，喜好飲酒，養殖的土壤必須是五年以上的酒糟，不然它不給面子的，死給你看。」

    「這麼說，介久草是克星了？」

    米靈萱豎起大拇指，稱讚他的聰明，哎呀，外麵皮囊俊美，內里智慧超群，這樣很符合師傅的標準，扛回家做壓寨夫君啊，真真可惜了，不知道以後便宜那個一個女人，心中的小兒無比遺憾的躺倒不起，太遺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