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敦煌的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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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敦煌的祭典

    敦煌跳起運轉神力，俯衝下山。

    「王女在樹林子裏旋轉奔跳的樣子真像在跳舞！」

    「我若像王女這般就好了。」

    這是芭蕾舞，改編版的芭蕾舞，有教過她們，但她們為了生計不是很上心也就學不出芭蕾的神韻來。

    「王女。」

    敦煌一停下，人人向她行禮。來到大周十八年，敦煌兩輩子加起來有六十三歲！少年老成的敦煌也不足奇怪。

    沒人覺得王女奇怪，這才是王女該有的樣子。

    一千多年前，大陸凶獸橫行，人類生存地域不斷縮小。一名姓周的人向西北方秘境中的于闐國求助。于闐國人喜愛和平，崇尚自然，悲天憫人，答應相助。

    于闐國派出王子幫助周姓人消滅凶獸，于闐國人的神力得到各方追捧。周姓人的貪念無止境，王子過於單純。周姓人一邊示弱一邊脅迫王子立下天地盟約，只要王子助周姓人一統天下，周姓人便解除契約允許于闐人歸國。

    大周開國皇帝違背自己的諾言，建國後一面派兵刺殺于闐王子，一面派人封印秘境入口。因沒有皇帝的允諾，天地盟約難以解除，于闐王族再也打不開秘境封印，從此三千于闐人開啟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一千年以後，于闐人祖祖輩輩念想着回到故鄉去。

    王女是他們的最大希望。

    「王女，該回家吃飯了。」阿來背着背籮一面招呼敦煌一面往前走。

    人人都尊敬王女，只有阿來不會，因為阿來是個傻姑娘。

    敦煌對在訓練的人說：「回去吃早飯，上午學習，下午勞作。」

    「是王女。」

    敦煌走在村子中央，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她是他們（她們）最大的希望，只要她好好的，他們（她們）才安心。

    星官穿着墨綠色的衣裳站在門口迎接王女。

    敦煌能在星官的眼神中看到恐懼、希冀。

    「今夜就是您的大典，過了今夜，您才算是正式的王女；過了今夜，您的名字將會出現在所有于闐人的腦海里；過了今夜，您也將受到大周王室的追殺。」神官的話里有些顫抖。

    王室有個成年典禮，這是告知天地的大禮。一是為了告訴故鄉（秘境）那一邊的王室，這邊的下一代是誰，何為名字。二是告訴生活在大周的于闐人，他們的王還在。

    夜幕降臨，火把照亮村子的每一寸角落，盛裝打扮的于闐人手捧硃砂，低喃故鄉語，緊緊盯着祭台上的王女，他們要將心中最大的祝福傳遞給王女。

    身穿青紅輕紗的敦煌站在祭台中心，敦煌的身邊圍繞着十二個星宿，但除了阿來所在的位置，其他都空着。

    鐘聲響起，神官唱起遠古歌謠，一句帶一句，下面的人也唱起他們所不能忘記的歌謠。

    鼓聲響起，阿來唱着歌謠做着不規則的動作，像是在跳舞。這也許是祭奠舞的一種。

    大眾的歌聲、厚重的鐘聲、悶重的鼓聲匯聚在一起，在敦煌的耳里由近及遠。慢慢遠處的聲音，給敦煌製造了個無聲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她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整個世界圍繞着她轉。

    不自覺地敦煌拿起一把沒有琴弦的琵琶，胡亂的比劃，她不是很會古典舞，可她就想跳，難看就由它去吧。今夜不跳個淋漓盡致不痛快。

    敦煌拿着她的琵琶，轉動着手腕，時不時抬起她的腳丫子，擺出一個又一個宛柔的動作。

    月亮如太陽一般照亮大地，在月光無陰影的照射下，反拿琵琶的敦煌是那般的自然，那般的祥和，那般的神聖！

    許久，敦煌累了，她慢慢地停下。她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其他人都跪了下去。

    神官慢慢地站起來，「看到他們頭頂上的火苗了沒有？」

    「看到了。」

    「看到了多少？」

    敦煌掃一眼，沒幾個是頭頂沒亮的。「全都看到了。」

    神官大大激動，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暈了過去。

    各種聲音由遠及近進入敦煌耳朵，敦煌意思清醒。她看到活的一切，樹梢會動，風吹有聲。這次是真實的世界。

    鐘聲鼓聲漸歇，神官快速上前抓住敦煌的手，對下面的人說：「這次的祭典非常順利，王女將會帶領我們回歸故地。」說着神官不顧眾人反應扯着敦煌的手離去。

    回到住處，神官迫不及待地問：「這一千多薪火，你真的全部看到了？」

    敦煌不出聲，她在考慮要不要告訴神官她還看到更遠處的零零星星的火點。以她為中心四面八方都有火點，大腦告訴她，這裏有將近三萬多人。敦煌怕嚇壞神官便不打算告訴他。

    神官見敦煌默認，大喜，「自第一代王子長其去世後就再也沒有那一代王子王女能力見到如此多的薪火！」大悲，「先祖，您定要保佑我們回到故國去。」

    回到故國去，這是敦煌的使命。帶子民回去，是敦煌的使命。

    王室的人帶他們出來，自然有責任帶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