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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回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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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沈淵聽罷諸葛慎所言,心頭莫名一動:「如此情形,與我同袁彬之間,又有何分別?」

    抬頭看着諸葛慎,見此人儒雅風流,頗有前人名士之風骨,心道:「原來我也是這般,只是遷怒罷了,不過諸葛慎比起我來,僅這心胸便是我不能及的。讀爸爸 www.dubaba.cc」

    此時諸葛慎輕嘆一聲,接着說道:「這些話不吐不快,話說痛快了也就罷了,如今逝者已矣,我若遷怒不饒,只怕恩師在天之靈也難以得到慰藉,恩師亡於一個『義』字,也算是得償所願,此事就此揭過,但我諸葛慎並非聖人,心中有氣,也無法與你們師徒笑臉相待,從前無瓜無葛,日後也當形同陌路。」

    話音才落,便聽公冶和冷笑一聲:「倒是看得起自己,」隨即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諸葛慎,諸葛慎也抬眼相視,目中並無絲毫懼意。

    那陳伯陽與沈淵皆為諸葛慎捏了一把汗,畢竟公冶和瘋病在身,只怕喜怒無常,妄動了殺念。

    不過卻只見公冶和走近了幾步,與諸葛慎道:「你那裏可有酒肉,今晚老子便在此陪一陪秀才,不走了。」

    諸葛慎原以為自己怕是危險,雖然表面不懼,但也提起了提防之心,但聽得公冶和這一句,先是一愣,隨即緩過神來,點頭道:「有,這便叫人備來。」

    說罷轉身去了。

    只不過聽得公冶和此話,倒是讓沈淵心中着急了起來,且不說他急切着與禾南絮、鐘不負重逢,而眼前最教他擔心的是自己師父的瘋病,此刻林月瑤不在身旁,若是第二日發了病,再傷了人命,這便是罪過了。

    於是忙道:「師父......」

    話未說完,公冶和便抬手打住,道:「老子知道你這臭小子怕的甚麼,老子自己的病,老子自己知道,秀才因咱們而死,我若不陪着他喝上幾斛酒,怎對得起他在天之靈。你且去,勿管老子,若不放心,待日出明日日出前,讓月瑤這丫頭來此即可!」

    見自家師父心意已決,見天色還早,無奈之下告了一聲退,便下山去了,臨別時特意找到了諸葛慎,囑咐了一番,諸葛慎自然知曉,還禮謝過,原本只是不恨罷了,但見沈淵誠懇,心中卻是多了有幾分好感。

    沈淵沒了武功,腳步卻是慢了些,再加上身上傷勢未曾徹底痊癒,待他急匆匆跑到了少室山下,竟有些氣力不濟。

    此刻天上日頭已有西斜之勢,自山下至少林,相距甚遠,雖有前人所開山路,但終究蜿蜒崎嶇。

    沈淵一刻不停,氣喘吁吁的終究到了少林的山門。他此前從未到過少林,途中走岔了路,若非遇上了上山砍柴的村民給他指路,只怕是會越走越遠。

    眼下抬頭望着少林寺鎏金大匾,灰瓦紅牆,甚為莊重,那山門開着,沈淵拾階而上,正有一名值守的僧人前來相迎。

    見得沈淵合十問道:「來的可是沈淵施主?」

    沈淵點頭應道。

    那僧人又左右瞧了瞧,道:「施主且隨小僧來,姬閣主一行正在大雄寶殿相候多時。」

    僧人腳步穩健,一瞧便是武功在身,沈淵不由在心中讚嘆:「少林派果然是武學聖地,便是這不起眼的迎客僧,都有不俗的功夫!」

    一路隨行,經甬道往而過天王殿,院內古木參天,清幽肅穆,仿若浸了這禪宗香火久了,一花一木、一砂一礫皆帶了佛性。

    寺內香爐中升起的煙氣裊裊,隨風而來,沈淵嗅着那檀香味,隱隱覺得好似又佛音余繞,可使人心沉靜。

    又行不遠,抬頭只見一座雄偉大殿,檐下正中掛着鎏金大匾,上書四字為「大雄寶殿」,這四字莊嚴至極,若宵小在此,必不敢直視。只因這四字似有佛光,直射人心,叫誅邪退散,心魔不生。

    沈淵進了大殿,正中便是佛祖金身,下方是兩名身着袈裟的高僧,看樣貌當比那海遠禪師年長些,約莫五、六十歲的光景。

    其中那六十歲左右的高僧,粗眉大眼,塌鼻方臉,滿臉灰白的虬須,身形高大魁梧,另一個年紀稍輕的,則是眉頭微皺,方臉短須,膚色也黑了些,就是身材精瘦,亦是個打眼看去便是不易相近,待人嚴苛的人物。

    一旁蓬萊劍閣閣主姬萬里、瞎子槍聖呼延偓,聾子拳聖龔長慶,以及白無影、林月瑤皆垂手而立。

    另有四名侍僧,侯在一旁。

    見沈淵來,姬萬里先開口介紹道:「來,小師弟快來見過少林寺達摩院首座海空禪師,」沈淵聽得姬萬里叫自己小師弟先是一怔,後才反應過來,看着那灰白虬須的高僧,執了一禮,接着又聽姬萬里道:「戒律院海明禪師。」

    沈淵看着那瘦黑和尚,亦是執禮見過。

    二僧還過了禮,只聽海空禪師道:「久聞沈少俠義名,今日得見果然是相貌堂堂,人中龍鳳。方丈師兄因傷勢未曾痊癒,故還在崆峒休養,但也早將崆峒山上發生的經過傳信說過了,特囑咐我等若沈少俠有求,定要鼎力相助。」


    沈淵聞言心中感念,躬身拜謝。

    轉身問與姬萬里將公冶和的事說了,又拜託了林月瑤和呼延偓前去照看,不待林月瑤、呼延偓動身,便迫不及待入了正題:「絮兒和我兄長現在何處?他們可曾安好?華山派諸位以及羅五方他們為何不見身影?」

    沈淵此前在書院只顧着師父,卻沒有想起來問春秋散人陳伯陽,原本他也是一路護送,卻不知為何獨自來了這嵩陽書院落腳。

    也是因為沈淵自己先入為主,沒有多想,還以為是將絮兒和鐘不負送來少林,便各自散了。

    只是目下在這大雄寶殿裏,也沒見到禾南絮和鐘不負,連那還未曾謀面的啞巴刀聖,還有羅五方、公孫夫人等一眾俠士也不見人影,不由得心裏打起了鼓。

    再看姬萬里、白無影神色有異,更是心中發慌。

    沈淵再度追問:「究竟發生何事?」

    幾人面面相覷,終是姬萬里輕嘆一聲道:「小師弟,這番話說了,你先莫要着急。」

    沈淵心中強按下那一股不安,點了點頭。

    遂聽姬萬里道:「龔兄,還是你說罷。」

    龔長慶道:「之前我去了單子胥居所,只見狼藉,未曾見到一人,便追來少林,可問過兩位高僧後,卻得知只有那個烈火刀羅五方以及公孫夫人來了寺中,且身負重傷,目下正在客堂將養着。」

    還不待龔長慶說完,沈淵聽了,登時大急,左右踱着,似是自語又似問他人道:「如此說來,我兄長與絮兒豈不危矣!」

    沈淵背着龔長慶,龔長慶不能讀唇,故而不知其說得什麼,隨即看向呼延偓,呼延偓有感,打斷沈淵話頭,說道:「你不必心急,有啞巴在身旁,他們定然無恙。」

    龔長慶知其所言,亦道:「是了,你不必心急,我已問過話,禾姑娘與鐘不負皆無大礙。」

    聽了這句,沈淵這才心下稍定,隨即又道:「我要去見羅兄,當面問清楚到底發生何事,既然無礙,他們為何不來此相會!」

    「阿彌陀佛,施主莫急,此刻怕是見不到他二人。」

    那位達摩院首座海空禪師說道,「因他二人傷勢頗重,貧僧兩位師兄已經幾次為他二人施治,施主到此之前,羅施主與公孫施主才相繼睡下。」

    龔長慶跟着道:「羅五方他二人傷勢重,我去問過也是囫圇者聽,只道是華山派有難,七俠護送到函谷關,便折返門派,後幾日本無事,可募地現出天羅幫一眾高手,搏殺之間眾人被衝散,但好在都無大礙,只是不知所去方向罷了。聽他二人說,禾姑娘、鐘不負是與那蛇婆婆和藥死人單子胥在一處,啞巴去的晚,卻正好趕上了廝殺,倉促之間替他四人解了圍,但所去之方向,似與我等相反。」

    沈淵聽聞後,半晌沉默不語,林月瑤瞧着想去寬慰,倒是被白無影拉到殿外,輕聲道:「瑤兒,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這般情根深重,可你看沈淵,他的心思里可有一分是你?」

    林月瑤輕咬櫻唇,娥眉微蹙,那雙眸如水般柔和,可那深處總歸是有絲不甘。她一句為說,卻聽白無影接着說道:「待此間事了,你便隨我回崆峒,你師父和你黑師叔屍骨未寒,門派也不能就此凋零,尤其是你這一脈的傳承,這擔子終是要落在你的肩上。」

    聞言,林月瑤點一點頭,轉身去了,她頻頻回首,只是白無影在後催着,使得她不能駐足。

    呼延偓招呼了一聲便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良久,沈淵抬頭道:「不行,我須追上他們,否則我心難安!」轉身與姬萬里拱手拜道,「姬前輩,我自幼孤苦無依,難得如今有諸位相伴,實在是上天眷顧,只是於我心中最親近的,始終只有我師父、義兄,還有絮兒,眼下絮兒和義兄不知安危,我已心亂如麻......待我尋得他們,再去蓬萊!」

    姬萬里擺一擺手,道:「此言差矣!我只說三點,聽過了後,你再決定不遲。」

    沈淵道:「願聞其詳!」

    「這第一,便是你不知他們所去何處,你就不怕再與他們陰差陽錯,於這茫茫人海中尋之不得?」

    見沈淵不語,姬萬里又說,「第二,眼下天羅幫視你們師徒為眼中釘肉中刺,而今你又武功盡失,如何自保?第三,你當真要將你師父託付給林姑娘嗎?此女心地良善,又對你有情有義,故而不計回報,替你照顧着師父,你若一走了之,如何對的起林姑娘?」

    聽罷,沈淵登時一怔,心中不禁慚愧!

    姬萬里瞧着沈淵神情,接着道:「你也小瞧了啞巴的武功,我蓬萊劍閣的天殘三聖,可並非浪得虛名,況且啞巴又是三人之中武功最高,你有甚麼不放心的?依老夫說,倒不如隨我回蓬萊,他日啞巴帶着你那心上人回來,也好有尋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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