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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童子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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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後,大楚境,南陽郡,夏縣的一個學堂內。

    只見小小的學堂內擺着二十來副桌椅,裏面坐着十多個約摸十歲左右的童子。他們正跟着先生搖頭晃腦的念着:「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zè)、辰宿列張……」

    學堂上的一把太師椅上面坐着位三十多歲的先生。他一身青色儒衫留着一撇山羊鬍,手中拿着一本書。這位先生姓黃,身高七尺有餘,方面大耳,兩眼炯炯有神。他頭扎一根藍色儒巾,神形俱佳。

    五、六年前黃先生來到鎮上辦下這間學堂也算是在此地落戶生根了。他平日裏也沒有其它嗜好,不過酷愛讀書。

    黃先生右手捋了捋鬍鬚道:「嗯,念得不錯。有誰可以告訴我這段話的涵義?」

    幾個童子左右互相望了幾眼,顯然不甚了解。

    「許方浩,你說說看。」沒有人主動回答,黃先生指了右手邊的一個童子。

    「回先生,我…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許方浩站起來,嚅囁了幾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黃先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坐下。

    「劉逸文,你知道嗎?」接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靠前位置,一個年紀稍小的男孩。此童子頭扎二個羊角辮兒,圓臉上一雙烏閃閃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這童子坐在那,端正筆直、眉頭微皺,口中還在低聲反覆吟誦這幾句韻文。

    聽到先生喚他答題,他緩緩站起身來,臉上還帶着疑竇似乎還未揣摩明白。「回先生,這句話的意思大約是:天空是青色的,大地是土黃色的,世界誕生於混沌之中。太陽東升西落,月亮圓缺交替,後面一句『辰宿列張』就不是很明白了。」

    黃先生笑了笑,點頭道:「嗯,不錯,坐下吧!」

    他似乎很滿意這小傢伙的表現。接着又道:「辰是指的天上的星星;宿是指按照一定位置排列在一起的星辰;列張是指排列;那麼合起來的意思就是:星辰佈滿在無邊無盡的太空中。好吧,先休息一下。一會我們練習新字。」

    一聽到休息,幾個童子一下興奮起來。三五聚在一起聊着些有趣的事情,或是玩些小遊戲。

    時間就在這不經意間流逝,不知不覺已經快正午了。散學的時間到了。童子們紛紛清理自己學具,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學堂。轉眼前空曠的學堂中除了黃先生外,就只剩下那名叫劉逸文的童子還端坐着。只見他專注的看着手裏一本毫不起眼的舊書,仿佛除了書內的天地外,什麼也吸引不了他一般。而此時的黃先生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拿着一本書,在學堂前的空處來回踱着步。他時而口中嘀咕幾句,時而駐足仰頭深思。

    兩人竟都是書痴!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先生收起書本出了學堂。不過了一會功夫,他帶着幾個饅頭回來,手裏還拎着一隻銅壺。

    「逸文,先過來吃點東西吧。」先生一邊招呼道,一邊把東西放在了一張桌子上。

    「是。」劉逸文應了一聲,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睛卻盯着書本不放,回味了片刻才不舍的朝黃先生那邊走去。銅壺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瓷杯來,裏面盛了些清水。黃先生坐在一張椅子上卻沒有去拿饅頭。劉逸文坐了下來伸手拿了一個慢慢的咀嚼起來。

    「《紫庭經》,快讀完了吧?」黃先生問道。

    「差不多了。但是有一些地方不是太明白,正要向先生請教。書中有一句『一氣渺渺通三關』,這上面所提的三關是指的哪三關?」劉逸文放下手中的饅頭請教。

    黃先生合上手中的書本,頓了頓道:「人之一身,有三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毛孔。後有三關:尾閭、夾脊、玉枕也。尾閭在脊椎之盡頭處,關可通內腎之竅。從此關起一條髓路,號曰漕溪,又名黃河,乃陽升之路。至兩腎對處,為夾脊。又上至腦,頸椎頂端與顱骨相接處,為玉枕。此為三關也。」

    說到此處,他停了下來,看着劉逸文。童子眉頭微皺似乎在消化先生的話語。

    接着他又道:「《修真圖錄》中對道體各處竅穴都有詳盡的描述,你所疑惑的這本典籍上都有詳盡記載。等你將《紫庭經》看完再讀吧。另外,除人體身後的三關,身前還有三田:泥丸、土釜、玉池。泥丸為上丹田,方圓一寸二分,乃藏神之所。心下有穴,名曰絳宮,乃龍虎交會之處。直下三寸六分,名曰土釜,黃庭宮也,乃中丹田。臍下三寸為命門宮,曰玉池,又曰下丹田,乃藏精之所,採藥之處。」

    劉逸文點了點頭,似有所悟。過了片刻,大感興趣道:「先生平日總是給一些關於修道成仙的書籍給我翻閱。我對此十分喜愛,常常沉醉其中。可是這世上真的有仙人嗎?」

    黃先生聽後,神秘一笑道:「你覺得呢?」

    劉逸文打了個突兀,遲疑道:「我心中也是半信半疑。但即便是有仙人,也需要仙緣才能有資格修煉吧。不過,仙緣這種事實在太過虛無飄渺了。」他小小年紀,分析起事情來卻略顯老成。

    「孺子可教也!」黃先生頷首擊掌嘆道。

    又道:「仙家常說:『腹內若無真種子,猶如爐火煮空鐺』。這裏面的『真種子』實際上指的就是你所說的仙緣,只有具備仙緣之人才能修煉成仙,成就大道。」

    劉逸文一頭霧水道:「真種子?」

    先生從容道:「真種子實際上是得仙緣之人存在於玉池之處一點仙靈之氣,是先天時期就存在了的。後天將這顆真種子中的仙靈之氣引入玉池內就能生成道基,打開修煉成仙之門。」

    「先生如此言之鑿鑿,那這世上確定是有仙人的了?」劉逸文腦筋轉得飛快,如此問了一句。

    黃先生鄭重的答道:「確有其事。」

    劉逸文有些激動,急道:「既然如此,那怎樣才能知道體內有沒有真種子?」

    他對修仙之事有很濃厚的興趣。聽先生所言,修仙之門不再像鏡花水月一般,一下子來了興趣。

    黃先生長笑一聲,捻須道:「既然是仙靈之氣,肉眼凡胎豈能看到?」

    聽到先生如此一說,劉逸文好像被澆了一盆涼水,立即蔫了下來。雖然他年少老成,此時也難掩心中的失落,耷拉着腦袋發起呆來。

    黃先生看着他不出聲,也不再說話,翻開手中的那本書徑自看了起來。只是在他唇邊還帶着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

    劉逸文現在滿腦子的「仙緣」、「真種子」。心中的一點修仙欲望被徹底點燃了,熊熊燃燒起來。先生那句「既然是仙靈之氣,肉眼凡胎豈能看到?」一直在耳邊縈繞揮之不去,那剩下的半個饅頭也是食之無味。

    大約過了一頓飯功夫,劉逸文那耷拉的腦袋慢慢的抬了起來,雙眼也明亮起來了。他一拍自己的後腦勺,恍然大悟道:「哎呀!既然肉眼凡胎無法看到,必定是要仙法才能看見。」「難道先生竟是仙人?」劉逸文慌忙站起身來,疾步走到黃先生面前,就要跪地一拜。

    突然,他感覺身前像多了一堵牆似的,怎麼也跪不下去。這讓他不驚反喜,心忖:果然如此!先生定是仙人無疑。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激動,手竟有些顫抖起來。口中語無倫次道:「我要學習仙法…噢!先生請收我為徒…請大仙幫我測驗仙緣…。」

    黃先生不禁莞爾,搖頭道:「先別忙着拜師,仙緣我倒是早就幫你測驗過了,確實有。但是我現在只是鍊氣境界並無收徒的資格。你若是真心向道,我倒是可以將你引薦給師門。你考慮清楚再來答我。」

    聽到自己身具仙緣,劉逸文既驚又喜,感覺一場美夢成真。連忙說道:「不必考慮了,請師傅收下徒兒吧!」說着劉逸文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仙人」一臉期許。

    「好吧。不過我不能算是你的師傅,充其量只是一個引路人而已。在這夏縣東南方向約六百餘里處,有座青雲山,山脈深處就是我的師門『清風殿』的所在。」黃先生淡淡地回道。

    看着愣在一旁的劉逸文,黃先生又解釋道:「我們將具有『仙緣』能修習仙法的童男童女稱作「靈童」。而每隔三年,師門都會有專門的人來接引靈童入門。至於入了師門將學習何種功法,修行何種仙術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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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逸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不能入睡。雖然現在已是午夜,但白天的事情讓他一時無法平靜下來。想着以後就可以成為一名呼風喚雨的仙人,學成歸來就可以在那麼多的同窗面前好好炫耀一番,那該有多麼威風!平時總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張胖子,自己隨手一個法術就能他被成一隻豬來。想像着張胖子變成小豬驚恐的樣子,這個平時看起來有些穩重的童子居然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又翻了個身,雙手抱在腦袋後面,眼睛盯着房頂。不知不覺他又想起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我是誰?這當然不是他患了失憶症,只是在他能記事起就沒有父母的印象。好像一出生就跟在黃先生的身邊。他也曾經問過黃先生他的身世問題,黃先生也只是含糊其詞地敷衍他幾句:「你父母有重要的事情,不能照顧你。我是他們的好友,暫時代為照看。」

    起初自己尚未懂事,也沒多想就這麼聽着。現在年紀漸漸大了,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他滿意。而且今天黃先生突然化身為神仙一樣的人物,那麼,回頭再想想自己的身世,就變得更加不可琢磨了。

    難道父母已經不在世了?還是被囚困在某處了?自己是私生子?…劉逸文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就在這亂七八糟不住的猜測中,他終於睡着了。

    ******分割線******

    六個月後,離青雲山不遠處的一座小山的亭台內坐着一大三小四個人。為首的自然是黃先生,另外有三個小孩。這三人中一位是劉逸文,另外一個卻是他的同窗,名叫楚天陽。最後是一名女童,年紀看起來比他倆還要小上少許。此女童丹鳳眼,眉似月牙兒,長長的睫毛、粉嫩的小臉,看起頗討人喜歡。聽她自己介紹,名字叫做顧雯菁,是鎮上顧員外家的三女兒。一路上三個小夥伴已經混得稔熟。他們一行人來這青雲山,自然都是身具仙緣能修天道的幸運兒。

    五天前,黃先生交待了學堂中的另一位秀才代課。領着劉逸文三人雇了一輛馬車沿着官道朝青雲山出發。這一路上曲曲折折不是特別平坦,再加上幾個年幼的兒童速度自然不算太快。就在昨天官道已經走完,餘下的幾里路只能靠步行了。

    現在正是晌午,天氣炎熱。幾個小傢伙頭上都流着豆大的汗珠,小臉被曬得通紅。正好路過這座亭子,於是黃先生讓他們休息一會,吃些乾糧填填肚子。

    楚天陽喝了幾口水,抹了一把汗,問道:「先生,還有多久能到啊?」

    黃先生正坐在長凳上閉目養神,聽到學生問起就答道:「快了,翻過這座山頭再走上里許就要到了。你們抓緊時間吃些乾糧、喝些清水,一會我們還要接着趕路。」

    就這樣走走歇歇,又過了三個時辰的樣子,青雲山的影子漸漸清晰起來。通過一條彎彎的小路,四人終於來到此山腳下。

    黃先生來到一塊崖壁前,口中念了一訣,手中多出一枚黃色符篆來。他用手一指石壁,符篆沒入石壁消失不見了。幾位童子看着黃先生這一番施為,艷羨不已。雖然他們早已知道黃先生是位「深不可測」的仙人,但親眼看到他施展仙法還是頭一回。

    過了片刻,石壁尺許前水波蕩漾,一扇丈許高的神秘光門顯現出來。這幾人呆望這憑空出現的怪門,幾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議論不停。

    「跟緊我,不要隨意走動。」黃先生提醒了一句,率先走了進去。

    劉逸文心中一緊,忙收斂心神跟在黃先生之後,隨後是楚天陽、顧雯菁。踏入光門,他感覺自己走在了雲端之上,有些不太真切。

    光門後的路程不算太長,不過十來丈。就在踏出光門的那一刻,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了。等他再緩過神來時,眼前的風景早已大變模樣:高山不見了,眼前是一片方圓數十丈的草地,中間有一條白色石子鋪成的小路。小路筆直通向前方,到了盡頭處,向兩旁分開,將一個不太規則的橢圓形湖泊圍成一圈。

    一行人走到湖邊向對岸遠遠望去,只見白霧繚繞中隱見一座雄偉的大殿,後面有幾座小山,上面聳立着幾座醒目的高塔。遠處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幾位孩童一時看得呆呆出神。


    三個孩童正四下張望着。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欣喜的聲音:「黃師弟,你終於回來了啊!」

    他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出現在黃先生的身旁。此人一身白色長袍,手中握着一對銀光閃閃的球形物體,好似一位翩翩公子。此時他不停的轉動着手中的兩個銀球,笑吟吟的望着黃先生他們一行人。

    「聶師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黃先生回了一句。

    聶師兄長笑道:「好!好!好!什麼時候到我那去坐坐?最近我修習了一門特別厲害的法術,正好你我切磋一番。」

    「我哪裏是師兄的對手,還是饒過我吧!」黃先生一臉苦笑無奈的說道。

    「這三個小傢伙是你帶來推薦入門的吧?算上你這一波今日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了。」這位聶姓男子打量着黃先生身後的劉逸文三人說道,顯然還有其它靈童趕來。

    「正是,二天後便是開靈日。這幾人也算是與我宗有緣。」黃先生望着身後的三人緩緩說道,並示意三人過來向這位聶仙師見禮。

    三人齊齊躬身一拜,行了一禮,道:「見過聶仙師!」

    聶仙師一副師門長者的模樣,頷首道:「不必多禮!」

    見過禮後,他對黃先生道:「那為兄就不耽誤你辦正事了,這回師弟不用急着外出吧?有空一定要來找我坐坐。我這幾日要在此處值守,就不陪你了。」

    「一定,一定!」

    告別了這位聶師兄,黃先生帶個三幼童沿着湖邊小路向大殿處走去。一路上幾個小傢伙對兩旁的奇花異草興趣盎然。

    走了差不多一盞茶工夫,他們四人就來到了大殿門前。兩扇三丈高的拱門緊緊關閉着,門上有一金漆牌匾,上面用古文寫着「清風」二字。尺許粗細的石柱旁佇立着兩名服飾相同的男子,一看就便知是殿前的值守弟子。

    黃先生見到二人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藍燦燦玉牌來。其中一名男子向那玉牌招了招手,玉牌「嗖」的一聲就飛到了他的手中,只見他翻來覆去的驗視了一番,隨即就扔了回來。

    接着他朝同伴點點頭,一齊將殿門朝內推開。然後對眾人說道:「到迎客樓報道吧。」

    「是!」黃先生也不多話,收好玉牌領着三人穿過幾座庭院,拐過幾道彎,就來到了男子口中所說的「迎客樓」。此處倒是無人值守。

    四人走進大廳,只見中間的一張方桌前站着幾個和劉逸文差不多大小的童子,另有三名男子正在一起隨口聊着些什麼。聽到腳步聲,那三人朝這邊望了一眼後,就不再留意他們一行人了。黃先生帶着他們走過去,其中一名男子對長凳上的一位老者略一拱手,就帶着那幾個童子離開了。

    「這三個靈童也是來辦理入門的吧?」這位老者抬了下眉頭隨意掃了他們一眼。

    黃先生微微一笑答道:「是!」

    「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老者說道。

    黃先生對身後的小傢伙點點頭示意他們照辦。劉逸文對這陌生的環境還有些不太適應,怯生生的伸出小手來。

    那老者伸出三指搭在他的手腕處,細細查探起來。劉逸文只感覺到一股冰冰涼涼的東西正沿着自己的經脈慢慢行進到小腹處,不一會這處感覺冷冷的,有些不太適應。正當他感到有些難受時,老者的手已經拿開,那種感覺馬上消失不見了。接着就聽到老者說道:「下一個。」

    就這樣不過片刻功夫,三人已經驗視完畢,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這時老者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暗紅色葫蘆來。只見他拿着葫蘆,口中嚅動了幾下,葫蘆飛到空中,瓶口噴出一道霞光來,霞光消散後三個乳白的玉瓶和一個拇指大小的淡黃色玉牌出現在桌上。

    老者將葫蘆收好,口中淡淡說道:「這是三瓶開靈散,安頓好了之後便可服下。二天後在洗靈殿自有長老對爾等再做測驗。現在你們可以到客房內休整一下了。」

    黃先生將三個玉瓶一收,看了看玉牌,對老者一禮道:「多謝!」

    老者點點頭,閉目養神起來。

    四人沿着大廳後的樓梯徑直來到三樓。在樓道里拐過幾個彎,他們來到一間廂房前。房前好似空無一物,楚天陽伸手想把房門打開,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推開。楚天陽滿臉詫異,望着黃先生。先生拿出淡淡一笑,拿起那枚玉牌對着房門晃了晃,「滋啦」一聲,房門就向內開了。

    走進房間內才發現此間客房比想像中的要大上不少,除了一個三四丈見方的客廳外,還有五間臥房。房間內床榻、屏風、桌椅、書櫃等一應俱全,收拾的整齊乾淨。客廳的圓桌上擺着個茶盤,裏面放着一個精美的瓷壺,七八個白色的瓷杯圍放在它的周邊。

    趕了如此長時間的路,幾個小傢伙早已疲憊不堪,一個個無精打采的。黃先生帶着三人隨意轉了轉,道:「你們吃些乾糧就早些歇息吧,明早開靈雖然沒有太嚴苛的要求,但是精力充沛定能少走些彎路。」

    三個小傢伙可能是真的累了,隨意吃些東西,各自挑了間房就倒頭大睡了。這幾天實在太累了,雖然初來乍到,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但是也沒有精力再探索這神秘的仙居了。

    劉逸文睡得很沉很香,夢裏他還成為了一名仙人,呼風喚雨好不威風。一個個炫彩的法術如同放煙花般呈現在昔日的同窗面前,他得意極了。看着同窗們一個個艷羨的表情,他更加開心了。一張正經的臉再也克制不住,露出憨笑來。

    忽然他好像聽到有人喚他的名字,他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正好和來人四目相對。只聽那人說了一聲:「快起床,先生在叫你呢!」,他把眼睛揉了揉,緩過神一看天已經亮了。坐在床邊的楚天陽正搖着他的手提醒他該起床了。

    隨意的盥洗了一番,三人來到客廳。只見黃先生已坐在圓桌旁,上面還放着昨天領取的三瓶開靈散。想着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仙人了,三個小家眼中不禁有些火熱。

    「今天我會帶着你們完成開靈,開靈是成為一名修仙者的第一步。丹田處的一絲先天靈氣只有在外力的刺激下才能破開障壁引入丹田。這樣仙基才能生根,而後吸納仙靈之氣修習仙法…」黃先生緩緩的講解着,偶爾停頓下來為三人解惑。三人初次接觸這些生澀的修仙理論難免有些不明之處。這一來二去待他們領悟的七七八八時,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黃先先朝三個小傢伙看了看,道:「好了,聽明白了嗎?」

    只見三人互望了幾眼,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開始吧!」

    三人領了開靈散,然後回到各自的房間。

    劉逸文盯着自己手中的藥瓶,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待心情稍作平復,就拿起了眼前的藥瓶,用手輕輕一扯。瓶塞被打開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彌散開來,讓人聞了精神一振。他在心中將先生交待的事項默默地細數一遍,張口將瓶內的藥水盡數吞下。

    「好燙!」這是他服藥一瞬間的感覺。那藥水就好像一顆火球似的在腹中散開讓他渾身經脈都變得火熱起來。他連忙按照先生的叮囑盤腿而坐,雙手左抱右,食指虛觸,手心向天,放在臍下三寸,腳底朝天。舌頭舔頂上齶,雙目微閉,眼觀鼻,鼻觀心,放慢呼吸,漸漸放鬆下來。片刻後,他忘掉了所有的一切,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之聲。四周一片寂靜,呼吸均勻如潮漲潮落一般自然。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整個宇宙變成了一個巨大、透明的身軀,自己在身體內遨遊。軀體內橫七錯八的分佈着粗細不一的經脈,裏面出現許多了淡藍色光絲,這些光絲順着經脈流動,漸漸聚集到了玉池之處。那裏有一顆黃豆大的光團散發着柔和的白光,藍色光絲被這團白光吸收後,逐漸亮了起來。它越來越亮,像是被喚醒了一樣,興奮起來。然後左衝右突的朝面前的「牆壁」衝撞起來。

    夢境外的劉逸文額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順着兩鬢流了下來,臉上一副痛苦之色。白光衝撞的更加劇烈,周圍的「牆壁」也越來越薄,前方隱隱有亮光出現。藍色光絲像無窮無盡一般支持着白光。終於,眼前的「牆壁」無法再支撐下去,「咔嚓」一聲輕響,「牆壁」破裂開來。白光一下竄了出去,進入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球形空間。它繞着這個新地方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最後它像是找到了一個滿意的住處,扎了進去不見了。空蕩蕩的小球里只剩下一縷霧氣在底部盪悠着。

    劉逸文感覺睡了好久好久,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身體像被榨乾了一般。他勉力睜開眼睛,發現黃先生笑吟吟的正望着他。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累?」

    「嗯,渾身沒有力氣。」

    黃先生指着旁邊冒着熱氣的大浴桶道:「這是開靈後的正常現象,現在沐浴休息一會吧!」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言罷他輕輕的帶上房門徑直去了客廳。

    劉逸文四下打量着自己:他發現身上的衣衫早已濕透,渾身黏乎乎的,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汗臭和酸味。他連忙將髒衣脫下,舒服的泡在浴桶內,休養精神。

    他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回想着剛才的情景。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他仿佛可以透過表面,看到自己的身體內的結構。還有在那腹部的白光是什麼東西?最後到哪裏去了?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了。

    其實他還不知道這是修仙者入門後出現的一種透視自身的能力,稱為「內視」。修仙者可以通過內視來觀察自己法力、經脈的狀態、五臟六腑的運轉等,是一種常用的一種探測自身能力。

    差不多休息了半柱香時間,劉逸文換過潔淨的衣衫。整個人感覺身體輕盈了許,神清氣爽,剛才的頹廢之氣一掃而空。他打開門來到客廳,只見顧雯菁已經先出來了,應該比他完成開靈還早上一些。她坐在先生旁,和他在正聊着些什麼。

    看到他出來笑了笑,道:「你也完成了啊,我也是剛剛出來一會。」

    黃先生指着桌邊的凳子道:「逸文也坐吧!」

    他坐下後望了望楚天陽的房間,正要出言相問。「我來了,泡澡真是舒服啊!咦,你們倆這麼快啊!」楚天陽神采奕奕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瞪着一雙大眼睛。

    劉逸文和顧菁雯看着他這副吃驚的樣子,也不禁偷笑起來。

    「好了,你們開靈還算順利,沒讓我多費心思。明日一早自有執事弟子領你們去開靈殿測試,而我也要回外事閣復命了。其實我乃青雲十二峰中紫陽峰劉成化仙師座下弟子。在宗門領了修行任務,就是到世俗尋找像你們一樣的靈童引入門中。現在我的任務也算完成,復命後打算回洞府苦修一段時日。」離別在即,黃先生竟交待起自己的來歷來。他頓了頓,望向他們三人滿是慈愛之色。

    黃先生一臉沉聲道:「以後有什麼造化就靠你們自己了。不過你們既然由我引入宗門,也算與我有緣。臨別還是有一點點忠告:修仙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不能勤修苦練不如做普通凡人來得自在。修仙界也並非你們想像中的那樣美好,弱肉強食的法則在哪一界都是行得通的。切記!」

    劉逸文三人看着眼前這位修仙路上的引路人,心中滿是不舍。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自然將黃先生當作了親近的長輩。陡然之間要分離開來,多少有些難過。特別是他,自幼就跟在黃先生身邊,儼然把這位先生當成了相依為命的親人。他此時雙目通紅,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

    黃先生心中也有些不忍,輕嘆了一口氣又道:「逸文,你跟我進來一下。你們兩個在這裏坐一會。」

    他倆互望了一眼,心中有些意外,但也不好出言相詢。他們和黃先生接觸不是太多,特別是顧菁雯和黃先生相處不過十來天,所以不像劉逸文這般反應強烈。二人聽從先生的吩咐隨意地聊起這兩天的新奇的見聞起來。倆人畢竟是小孩心性,新鮮的事物層出不窮,讓他們一時間聊得興奮起來。

    不知不覺中倆人已經聊了半個多時辰。興致正高時,房門打開了,黃先生帶頭走了出來。劉逸文在後面跟着,他現在看起來情緒已經平復了,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

    餘下半日時光,黃先生向他們介紹了一些修仙界的基本知識。其中境界的劃分讓他們幾個愣頭青的對修仙的認知有了基本的輪廓。修仙境界可分為:鍊氣、凝液、金丹、元嬰、化神五個大境界。而每個大境界又有初期、中期、後期三個小境界。

    境界的提升不僅是給修士帶來威力更大的法術、深厚的法力,更讓人心動的是長久的壽命。就拿最低的鍊氣境來說吧,起碼要比普通人多出六、七十年的壽元。這在凡人眼中那可是了不起的長壽了。在達到凝液期時,又可以多出一百多年的壽元!難怪修士對境界的提升總是樂此不疲。如果能不斷突破,恐怕長生不死,與天地同壽也不是一句空話了。

    聽起來好像輕輕鬆鬆沒什麼感覺,可實際上修行起來卻艱難無比。每一境界的提升都要付出無數的努力和心血,但是僅僅靠這些還是不夠,還需要機緣。而機緣這個東西就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了。據黃先生所言,他現在不過才是鍊氣後期境界,修仙之路的艱難可想而知。

    所以修仙界低階修士數量雖然很多,但是高階修士卻是少之又少。如今,在這大楚國之內,元嬰修士就那麼數幾十人而已。而這些修士無一不是上天的寵兒,無數的機緣造化才成就了他們。在低階修士眼裏他們能夠移山填海,法力通天,說是神一般的存在也不為過。而更高境界的化神修士,數量更是少得可憐。距離上一次化神修士的出現已經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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