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縹緲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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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縹緲之舟

    大河緩緩捲動，波浪輕柔地隨着微風起伏，天上有溫暖的光，照耀着水面波光嶙峋，盪起層層漣漪，似乎在婉轉地訴說一段一段曲折幽微的故事，就這樣沉靜地表達着，從遠古到如今，一成不變。

    大河中有一葉扁舟，舟身由不知名的古樹整體雕刻而成，渾然一體，刻畫着古老的圖案，斑駁而蒼勁，隨着長河順流而下，不知，不知終點。

    扁舟上躺着一名男子，仿佛睡着了。

    羅宇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高遠的晴空。他扶了扶眼角，用手撐起身體，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艘小船上，眼前的景象依舊那麼熟悉。

    他一點也不驚訝，因為遇到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止一次了。

    這是夢境，從小伴隨的他的古怪的夢。

    「怎麼又到這裏了，昨晚……」羅宇忽然一個機靈，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後才深深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還好還好，沒有殘廢。」

    想起昨晚那一場狂暴的雷擊，他實在是不敢再去回憶了。還有最後出現的那一道通天光刃，讓羅宇越來越覺得何曦真是「變態」。

    甩開這些想法，他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情況。突然，他心臟部位有個位置跳動了一下，像是某種東西甦醒，震動起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這就是異能核心嗎」他自語，在心臟的某處，他能感覺到有一團能量體在流動，讓他心情更加寧靜，但就是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了。

    不知不覺間，腳下的木板竟然也緩緩出現亮光，羅宇驚異地發現，地上出現了一段文字，文字古樸，像現在的方形字，但卻繁複了許多，羅宇看不懂，但心裏隱隱有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

    「小宇哥哥，小宇哥哥」林紫月輕聲呼喚，坐在床沿一名清麗脫俗的妙齡女孩，一頭靚麗長發，點綴着一雙明亮如秋水一樣的眸光，溫婉而動人。

    羅宇艱難掙動了一下眼角。

    「你醒過來啦，太好了，我都擔心死了！」林紫月高興道。

    「水」

    「你先別動，我去拿」

    羅宇睜開眼睛，這是一個由於金屬構架的小房間，房間裏佈置很簡單，一張床以及桌椅和衣櫃，桌上擺着幾個植物花卉盆栽，雖然簡單，但卻收拾的很乾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他喝着紫月遞過來的水，心裏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

    5年前，那時候他17歲，屬於國家編隊的戰士，開啟了第一階基因鎖，身體素質已經是常人的好幾倍，那時的他正在戰爭最激烈的城市戰鬥，戰火讓人們流移失所，生活無所依靠，到處是殘垣斷壁，隨處可見鮮血屍骸。

    羅宇在一個廢墟中發現了10歲的林紫月，那時候的她骨瘦如柴，身體因為長期缺乏食物而營養不良，正虛弱地躺在廢墟中等死。

    「爸爸，媽媽」紫月虛弱地喊。

    城中的普通人幾乎死絕了，羅宇將她帶回了部隊。

    「昨晚看到你與何老師一起出去，我就一直沒睡好」紫月突然道。

    「咳咳，為什麼？」羅宇似乎喝水噎到了，下意識反問。

    紫月一臉恐懼，皺眉做恐懼狀，顯然對何曦也是抱着深深的敬畏之情。

    「……」羅宇。

    「我們出去走走吧，你都躺了一天了」

    張小宇看了看身上纏得七零八亂的白色繃帶，整個人就像一個白色粽子，心裏不禁苦笑連連。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

    走出房門，旁邊延伸上百米的一整排房門，這是一棟宿舍樓。位於雲淵市中心的人類正義聯盟軍校中。

    整個雲淵市就是一座戰爭軍事堡壘，方圓幾百里都是其管轄範圍，鑄造起人類的一道堅實的防禦，建築密密麻麻，這裏集中了人類的大部分精英與軍事資源。

    自從二十年前，基因技術突破了不可思議的瓶頸，造成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惡魔災難」，同時也造就了類神話時代的超能力，其中一個是人類基因鎖被開啟，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人類仿佛出現了某種返祖的現象，但卻不是人們原本想像的「猿猴」祖先，而是人類神話傳說中才存在的「龍」、甚至是「神」。開啟高階基因鎖的人中居然長出了巨大的龍族羽翼。

    另外一個則是隨着基因鎖的開啟，而衍生出來的「心靈枷鎖理論」，隨着基因鎖的開啟，人類的腦域也發生了改變，未知的能力被開啟，也就是所謂的「異能」，隨着研究的深入，這類異能可以隨着基因鎖的開啟隨機產生，也可以人為訓練通過配合基因鎖的開啟來形成「異能雛形」，隨着對自身的屬性的熟悉，雛形擁有着進化的能力。

    站在宿舍過道，倚着欄杆，羅宇看到遠處平原浩浩蕩蕩滾起陣陣滔天煙塵，一個黑點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就接近了城牆。

    那是一艘戰爭巨艦，懸浮在半空中，像一座金屬巨山，帶着猙獰的鎧甲，表面安裝着無數細小管道，那是一排排毀滅性的武器。

    「看，那是神啟軍團的機甲部隊。」有人驚呼。

    「天哪，他們怎麼來了，難道外面又出大事了嗎？」

    「情況不妙，你有沒有發現艦上有暗紅血跡，也許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戰！」

    「……」

    人群中議論紛紛，抱着各種猜測。

    空氣中瀰漫着硝煙的味道，巨艦被請進了城內，停放在一個空曠的區域，有不少大人物觸動了神經，緊急召開會議。

    羅宇收回目光，轉眼瞥見從過道另一端款款走來的何曦，長長的秀髮隨着豐滿的身軀飄動着盪人心魄，羅宇看的一呆，卻聽見何曦經過時候不咸不淡的聲音：「晚上八點來教室找我。」說着不急不緩地走開了。

    留下羅宇呆立了片刻，直到看見身旁紫月正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才驚覺起來。

    ……

    月光照進空蕩蕩的教室，朦朦朧朧，面積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地板上坑坑窪窪，好像是經常經歷一些猛烈的衝擊，說是教室，其實準確的形容更像一個演武場。

    牆角擺放着一些兵器和書籍，在教室的門口，何曦坐在一張長椅上，面容恬靜，半遮攏的眼帘，低垂着雙目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羅宇走進來，心裏沒有着落。

    一眼對上了似笑非笑看着他的何曦。

    「好啦，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羅宇點點頭，何曦是國家異能組組長，對開啟基因鎖的戰士專門進行培養和指導，組建人類尖端力量群體。

    華夏國共有九個異能組，分別由不同的隊長帶領，何曦只是其中之一。

    關於「異能」的相關知識，羅宇並不太了解。

    「現代的基因鎖理論，目前已知的有五個階段，開啟基因鎖第一階則大幅度強化人體各項素質，開啟基因鎖第二階段開啟腦域部分區域，大腦計算與思維速度大幅度提高，基因鎖第三階段……」

    「心靈枷鎖理論，是伴隨着基因鎖理論而出現的，打個比方，基因鎖的開啟是硬件，而心靈枷鎖的開啟，也就是異能的形成是軟件，前者是基礎，後者是衍生產物。」

    「心靈枷鎖的開啟需要依賴基因鎖的開啟而存在。」

    「心靈枷鎖開啟的第一階段是形成異能核心」

    「異能核心連接着異空間，從中吸取能量，隨着基因鎖的開啟的同時不斷成長，目前已知的也有五個階段，對應着基因鎖的五個開啟程度……」

    何曦不廢話，直接開講，她舉起右手，平托在眼前虛空，上面緩緩出現一團潔白如月的光團，散發柔和的光，「異空間能量有無數種，大多數是狂暴而無法控制的，異能核心作為過濾器，將冗雜的能量篩選，留下最純粹的能量體，這類能量體沒有屬性特質，卻又可能演化成各種屬性表現形式，諸如雷電、雨水、狂風、烈焰……」何曦手輕輕一抖，光團炸開，瞬間張小宇感到一陣冷意襲來，如寒冬突然降臨，腳步被這股衝擊波震地踉蹌，好不容易才重新站好。

    何曦手中開始轉換各種各樣的光芒，有柔和，有暴戾，有清新和濃重，時而傳來雷電呼嘯，時而隱約聽見泉水清冽的聲響。

    「你明不明白，聽懂了沒？」

    羅宇似懂非懂點點頭。

    「那說說你那晚的感受吧。」

    「感受？」一想起這個張小宇就有點抓狂，那天的感受真是讓人慾仙欲死，心裏偷偷鄙視了何曦的不靠譜，口中卻說：「很好啊，快要成仙了！」

    「說正經的！」

    「我看到了一條河」

    「一條河？」

    「是啊，奇怪的河，憑空出現，前後都看不清。」羅宇老實說，也希望能從何曦這裏得到一點啟示。

    何曦沉默不語，自顧自沉思，等羅宇以為她要這樣沉默一個晚上的時候，何曦突然說道：「你試着感受一下異能核心，吸取一些虛空中的能量。」

    羅宇將心神沉浸入心臟部位，那裏有一團光影，在沿着奇異的軌道旋轉不休，近乎本能的，他感覺有一絲奇怪的能量鑽進身體，無聲空曠的教室中隱隱約約響起了一陣鐘聲，細微但很悅耳，使人陷入平靜的狀態。

    何曦眼中閃現一抹驚異的神采，卻不言語地仔細繼續觀察。

    「竟然產生了虛空轟鳴」她輕聲感嘆，望着張小宇就像看到了美味的獵物一般。

    張小宇停下來看到這一幕，心裏突然沒來由地一抖。

    還好何曦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拍拍手，「好啦，該說的都差不多了，心得回去慢慢體會，有了異能核心就算是完成了傳說中築基的第一步，以後飛天遁地都不再是夢想，加油吧少年。」

    看着羅宇逃也似的離開教室，獨留何曦一人留在教室里，她轉身走到外面平台上，望着皎潔的月亮，自語着：「這小子居然能感知時間領域，還能產生虛空轟鳴，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