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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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呲！」

    在魔國士兵觸不及防之下，鋼筋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太陽穴之中。

    一切都在封武的「劇本」中。

    五次折返步極限發力，魔國士兵斬斷鋼筋形成利器，抓沙蒙眼吸引注意，最後孤注一擲，一擊必殺。

    在一般人看來強大的魔國士兵，在他面前卻像扯線木偶。

    「吼！」

    太陽穴被刺穿，魔國士兵竟沒有立刻死亡，而是迴光返照一般，一巴掌朝着封武扇了過去。

    封武瞳孔一縮，他處於力竭狀態，整個人還處在半空之中，根本無處可躲。

    「碰！」

    封武雙手架在胸前，被狠狠的扇飛，在地上滾了三圈，滿地的瓦礫颳得他渾身血痕。

    他的雙手更像是被火車撞了一般，肘關節不規則扭曲，臟腑如火燒，一股猩甜湧上了喉嚨，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而魔國士兵被破壞了大腦，在胡亂揮舞了兩下手臂之後，終於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

    「真是頑強的生命力，還真是失策了······」

    封武有些艱難的緩緩爬起，扭曲的雙手撐着地面，忽然用力一擰。

    「咵噶！」

    雙臂傳來一陣恐怖的骨節爆響聲，脫臼的關節被封武生生安了回去。

    他活動了一下雙手，疼痛感如潮水般湧來，骨節雖然安好了，但這不是拍電影，如此暴力的接骨方法使得關節處嚴重淤血，腫的像是饅頭一樣，每一次活動都要帶來巨大的痛苦。

    「勉強足夠。」

    封武目光淡漠，似乎沒有痛覺一般，他走到了魔國士兵身邊，抓起仍舊插在他太陽穴中的鋼筋。

    狠狠一扭！

    伴隨着一陣劇烈的顫抖，魔國士兵徹底沒有了生息。

    他死都沒有想到，自己在一個如此弱小的人類手上竟然沒有能撐過十個呼吸。

    「吼！吼！」

    與此同時，遠方的魔國士兵似乎聽到了動靜，吼叫着莫名的語言朝這邊趕來。而當他們趕到時，地面就只剩下了魔國士兵高大的屍體。

    ···········

    半晌過去，在魔國士兵屍體不遠處的下水道井蓋微微鬆動，封武從其中爬了出來。

    「未來世界的基礎設施建設不錯。」

    封武評價道，要放在40年前的亞華，躲下水道無異於自殺。

    如果某龜來到亞華，恐怕活不過三集。

    封武走回原先藏身的水缸所在的大樓，這裏被魔國士兵搜索過後，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坐在二樓角落，封武感受自己身上的傷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韌帶和肌肉嚴重的拉傷，雙臂因為脫臼後強行接骨而淤血腫脹，完全變成了青紫之色，渾身皮肉都是地面碎石刮出的血跡，如果不儘快治療很可能會造成感染。

    而戰鬥帶來的戰利品······

    封武拍了拍手中臉龐大小的獸皮口袋，這是他匆忙之間從魔國士兵身上搜出來的。

    獸皮口袋裏也就有限的幾樣東西。幾塊暗綠色的乾糧，一些造型奇怪的飾品和護符，刻畫着奇怪圖文的錢幣，似乎是魔國通行的貨幣。

    最後，封武發現了一個造型精緻的小布袋。

    鮮紅的底色，金色的鑲邊和紋路，顯出幾分貴重。

    打開布袋，兩枚血紅色龍眼大小的藥丸出現在眼前。

    隨之出現的還有一股猩甜的芬芳。

    如石子投入死水，猩甜的芬芳似乎讓空氣都出現了一絲悸動。

    封武眼中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迷醉，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之中那猩甜的氣息，猶如吸食罌粟的癮君子，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

    而所謂「靈魂深處」的存在是······

    吼！

    一團血紅色琥珀狀粘稠液體如同猛虎一般從封武靈魂最深處沖了出來，像是出籠的野獸，要打破身軀的隔膜，吞噬血色藥丸。

    「極限武道的魄之力······竟然隨着我一起進入了這具身體之中！」

    封武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魄之力，又被稱作根源之力，是精神和肉體相結合之後釋放而出的奇蹟力量。

    封武前世對抗核彈，魄之力最後一刻打破了人類肉身的界限，發生了某種不可知的異變，竟然跟隨他的精神來到了另一具身體之中。

    「能夠引動我的魄之力，這究竟是·····」

    封武看着手中的血色藥丸，放到嘴邊，輕輕的舔了一口。

    吼！

    那股腥甜猶如血蓮花綻放的感覺佔據了整個味蕾，與之隨同的，是身體內濃稠琥珀一般的極限武道魄之力的歡呼。

    這濃稠的魄之力在腥甜芬芳之中逐漸化開，化為了一絲絲血色濃霧，飄散在封武身體之中，使得部分魄之力緩慢的被血肉所融合。

    「能夠促進魄之力和身體的融合······」

    魄之力是身體和精神結合後解放的奇異力量，理論上換了一具身體，魄之力就會消失得一點不剩，更不用說和異種身體融合，就算是封武也搞不清楚自身出現了什麼異變。

    「如果是這樣·····」

    封武沉吟了一會兒，將一枚血色藥丸放入了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簡直不像是固體，更像是粘稠的鮮血或者是某種油脂，封武甚至能夠感覺到其中幾乎要凝固的哀嚎和怨念。

    他看到了殘肢，看到了破碎的臟腑，看到了裸露的骨骼和透明的髓液，看到了痛哭着被肢解的生靈。

    如同地獄。

    而魄之力在這地獄之中盡情歡呼。

    如琥珀般凝固的魄之力大量逸散，遊走在封武的體內。

    而隨着魄之力的遊走，封武的神色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他緩緩單腳獨立而起，上半身蜷縮成一團。雙手十指纏繞在一起，朝頭前方拉伸，脖頸微揚，似神牛揚首，厚重沉穩而又舒緩自如。

    仔細觀看，便能夠發現封武身上的皮肉筋膜如同麻繩一般糾結成了一團，不斷起伏蠕動。

    漸漸的他改變了姿勢，獨立的那隻腳彎曲，如背負青山一般艱難。

    他的肺部一鼓一縮，呼吸悠長而有力，牽動皮肉筋骨一起鼓動。

    他的精神完全沉浸在了奇特的意境之中。

    他忘記了一切，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沉睡的巨牛，身軀如山嶽一般巨大，身上閃爍着似日光和月光的光芒，體內的血流奔涌，猶如江河大海，偶爾一聲呼嚕像雷聲一樣震耳欲聾。

    極限武道基礎之一，夔牛樁法。

    極限武道是糅合了前世地球內家、導引、瑜伽、冥想、密宗等多種古老的根源秘武，其要訣在於身心合一。

    說起來玄奧。

    其實不過是心靈領悟真意與意境，身體配合樁法姿勢，在身心合一之中調動體內的血液、營養，激活細胞系統，調節和控制人體的內分泌系統，從而根據拳意樁法，對身體產生出特定的影響。

    就如現在的封武。

    夔牛樁法的意境和姿勢已經完美如一。

    他體內的氣血開始緩緩運轉了起來，心臟跳動緩慢，但是每一下都能夠將血液運送到四肢末梢，體內的營養隨着血液流動開始緩慢的強化着身體。

    地球傳說中黃帝用夔牛之皮膜鑄造神鼓，鼓聲響徹五百里。

    夔牛樁正借了此意境，強化皮肉筋膜。

    這個過程是打基礎的階段，會消耗大量體內營養物質，往往需要配合藥浴和食補，否則武道不僅不會有進步，反而還會把身體練垮。

    封武現在不要說藥浴食補，就連正常的飲食都成問題。

    不過缺少的營養物質，可以用魄之力替代。

    而血色藥丸，恰好促進了魄之力和身體的融合。

    破裂的皮膚在緩緩的癒合。

    扭曲淤血的血管被矯正和疏通。

    震盪後受傷的臟腑恢復了正常。

    甚至，比之前更加強大！

    而在這個世界，武道的作用似乎不止於此。

    封武的感知中。

    一股股稀薄、扭曲的湛藍色光霧瀰漫在身周虛空，隨着他的氣血運轉，緩緩的朝着他的身上匯聚而去。

    「根源之力！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竟然都瀰漫着最純粹的魄之力！」

    對此，冷漠如封武心中也不由得一震。

    在封武的固有觀念中，魄之力有着明顯的個人印記，是武道家將拳法修煉到人類體能極限之後，將個人精神、意志、武道真意等等一切融合之後解放的奇異力量。

    而這個世界，魄之力就存在於每一片虛空之中，雖然是那麼的稀薄。

    然而就在外界將要接觸到他的身體之時。

    「吼！」

    怒吼從封武靈魂深處傳來，血紅色琥珀狀的極限武道魄之力像是被侵擾了地盤的猛獸，將妄圖靠近的外界力量徹底驅逐。

    「排斥一切異種魄之力······」

    極限武道最為純粹，剔除一切雜質，唯留一顆霸烈的武道之心，所生成的魄之力霸烈排外。

    「不能吸收這個世界的根源力量，似乎被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排除在外了呢······」

    封武低聲自語，在發現外界純粹的根源力量之時，聯想記憶之中的相關的記憶，他就對於這個世界有了猜測。

    失去了熱武器的威懾，還能在魔國、各個幻門種族的夾縫之中生存下來，人類必定誕生了難以想像的強者。

    不能接觸一個世界的本源力量，封武將寸步難行。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封武無所謂的將剩下的一枚血色藥丸放入了嘴中。

    極限武道，本來就是用來打破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