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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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盾道：「好的，大概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不過我現在想先去看看屍體。」

    陳寶泉帶着二人來到小河邊。河流正好穿村而過，屍體的位置卻是在小河上游，也難怪村長說以後沒有人敢用這水了。後邊的村民們也陸續跟着過來了。河邊已經有幾個人正在聊天，幾人不遠處就是那具屍體。那屍體面朝天，穿着一身灰色衣服，只有頭枕在岸上，大半個身子連同半截腸子都泡在水裏，肚子上開了一個大洞，身體隨着河流一動一動的，仿佛還活着一樣，場景看着十分駭人。大海感覺胃裏一陣翻滾，但是硬生生的忍住想吐的衝動。心想，難怪村民們見了都要吐了。隨即又看到關盾神態自若，好像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樣子，只是眼睛盯着那具屍體，眉頭緊鎖的好像在思考，他自己的精神是在部隊裏歷練過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常人。看到關盾也有這樣的定力，心裏不禁對這位平素吊兒郎當的所長感到一陣欽佩。

    關盾思索了片刻，對陳寶泉道：「老陳，屍體的位置有沒有動過？」

    陳寶泉道：」哪敢啊，我們過來之後，就找人在這遠遠的盯着，然後就馬上回來給你們打了電話。「頓了頓又帶着點得意的神情說道：「這也算是保護現場嘛！」

    大海在旁邊不屑的說了句：「陳村長，不是我說你，這屍體都泡在水裏了，再加上你們來來回回的了來了好幾波人，這附近就算有什麼證據，也早沒了吧。「

    陳寶泉老臉一紅，剛要說點什麼，關盾打斷他說道：」老陳，麻煩你找幾張乾淨的床單過來，還有朱老三是哪一個，我想見見他」

    陳寶泉衝着人群喊道：」老三，你過來，關所長有話問你。「

    但是卻沒有人走過來，人群中一個聲音說道：」老三剛才還在這看熱鬧呢，不知道去哪了。「

    大海眼前一亮，道：」這小子一定是有問題，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心虛了，關所長，我去把他抓回來。「

    陳寶泉攔住躍躍欲試的大海，忙道：「您先別急，我想不會是他，這朱老三平日裏最是忠厚老實，膽小怕事，連殺雞都不敢看，他家中母親身體不好，朱家弟兄四人，只有這朱老三是最是孝順也最沒出息，整天呆在家裏不出門，其他三人就把錢給他，平日裏都是他侍奉老母，你們先在這等着，我去找幾塊床單過來，順便去他家裏把他給叫來。」陳寶泉說完就走了。

    關盾對大海說道：「來，我們先把屍體放到岸上。」

    兩人拖着那具屍體，放到了河灘上。關盾蹲下來，仔細的檢查着死者，嘴裏說道：「渾身上下只有肚子上有一個創口，應該是用一把約20厘米左右的短刀割開的，脖子上有勒痕，不過顏色發黑，應該是死後造成的。」又檢查了死者的衣物，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錢包，裏邊只有1000塊錢現金，其他什麼證件都沒有。又說道：「財物還在，手上帶着的金戒指也在，說明不是為財殺人，那就只有剩下的三種可能了。」

    大海聽了很驚奇，問道：「您說還有哪三種可能。」

    關盾道：「但凡殺人，除了圖財害命，要麼是仇殺，要麼是情殺，要麼就是…」

    大海道：「還有什麼。」

    關盾目光炯炯的盯着遠處的人群，臉上帶着一種莫名的情感，嘴裏說道：「要麼就是死者知道了一些不該他知道的事情。」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個穿着短袖，身材肥胖的人，那人向他們走過來，大海道：「你們站在安全線外邊。」原來趁着關盾檢查屍體的時候，大海已經找了根木棍，在人群前畫出了一條線。

    胖子停住，滿臉堆笑道：「警察同志，我有特殊情況匯報。」

    大海眼前一亮，道：「那你過來吧，其他人原地留着。」說完又小心的看着關盾，關盾點頭表示同意。

    胖子走過來，卻離那屍體遠遠的，眼睛都不敢瞟過去。對他們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一個重要情況，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您二位說…」

    看他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樣子，大海急了：「有什麼事你倒是說啊，至於重不重要，我們關所長自然會分辨。」

    胖子終於說道：「昨天夜裏，大概是一兩點的時候吧，村口來了一輛三輪車，停在村口半個多小時才熄火，住在村口的黎兵和張圖威好像還出去看過了。」關盾打斷他，「你說的是那輛藍色的，車牌號是安H5638的車嗎。」

    胖子道：「我不知道車牌號是多少，不過的確是藍色的車，現在還在村口停着呢。」

    大海心想自己在村口也見到那車了，可是根本就沒怎麼注意，這種車在這個小鎮上太多了，沒想到關所長只看了一眼就記住了車牌號。

    關盾點了點頭，對胖子說道：「那黎兵和張圖威現在在哪？」

    胖子撓了撓頭，道：「我一早上都沒見着這兩個人。」

    大海在旁邊着急的說：「怎麼關鍵的人，都不見了。」

    這時候村長過來了，後邊還跟着一個人，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兩人手裏都拿着幾張花花綠綠的床單，那瘦高個一直低着頭。村長沒等走近就笑着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朱老太太早上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下不了地，老三一直在家裏看着，我讓他跟我過來，說您找他問幾句話，他還不樂意，沒辦法讓我家那位去替了他，他才肯過來。」朱老三卻別過了頭，看着其他的方向。

    關盾微笑的看着朱老三，道：「你就是朱喬興吧，聽說是你發現了死者，你能給我們說說你見到的事情嗎。」他的語氣溫暖又能給人一種鎮定的力量。

    朱喬興這才抬起了頭，大海發現他的臉色出奇的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甚至連嘴唇都是白色的，偏偏眉毛又很黑，整張臉看着說不出的怪異。心想也許這就是他不願意出來見人的原因吧。

    朱喬興聽了關盾的話後，結結巴巴的說道：「早…早上，我……我去河邊打……打水，看到河……河邊有個死人，把我嚇………嚇壞了，就……就。」

    原來他有嚴重的口吃病，只聽他「就」了好幾遍，滿臉漲紅，卻說不出接下來的說，關盾接着他的話，道：「接着你就去報告了陳村長。」

    看朱喬興點了點頭，關盾又道：「你確定你當時只是看到了死者，就馬上走了？沒有接近過屍體？」

    朱喬興急忙道：「沒……沒有，我不……不敢。」緊張的時候，他的口吃好像更嚴重了。

    關盾道：「好，感謝你的配合，後邊如果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話，歡迎你來找我。」大海突然發現，關盾看着朱喬興的眼神有些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