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少年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明，萬曆二十二年。

    河南。

    「饑荒已連數月，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

    所有糧食嚴重不足，致使餓死之人不計其數。

    所到之處皆有身形消瘦之屍體，更有那森森白骨被棄置在路邊無人安葬。

    為之活命，百姓不僅賣兒賣女，更有甚者交換其子女屍體以此為食，人倫綱常破滅，可謂慘不忍睹。

    臣特請朝廷，速撥糧食，以救萬民。

    刑部給事中楊東明參上。」

    ……

    蘇越被扔在了地上，躺在路邊看着父母逐漸遠去，他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那模糊的背影。

    但那道模糊的身影還是狠心的逐漸的消失在了蘇越眼中。

    蘇越想要呼喊自己的父母，讓他們不要拋棄自己，但長時間的飢餓導致他的身體極度的虛弱。

    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翻動一下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實在是太餓了。

    其實蘇越這時也能明白自己的父母這樣的做法。

    畢竟蘇越全身虛弱，面容蒼白消瘦，看起來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在這個饑荒的時候，再帶着蘇越的話只會拖累這一家子，到最後誰都有可能活不下去。

    還不如現在趁着就把蘇越丟下，減少這麼一個累贅，反而活下去的希望能夠增加不少。

    雖然蘇越明白自己父母的這種想法，但蘇越卻不能理解這種做法，畢竟無論如何他都是父母的親生兒子。

    但是現在看來，這種血緣的紐帶看起來卻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無力。

    蘇越有些憤恨，父母從小便什麼都沒有帶給他，他什麼也沒有享受過，過的只有那貧苦的生活而已。

    但是現在，他們還要拋棄自己，將自己扔在這個地方慢慢的死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蘇越也逐漸感受到了死亡的來臨。

    身體各處也是開始失去了知覺，眼前也是開始變得模糊，腦中也是開始有些眩暈。

    感覺到了這些徵兆，蘇越努力的向上抬了抬頭。

    他想要在死之前最後再看一眼天空，看一眼那明亮的太陽，死了之後他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見明晃晃的太陽了。

    看了一眼之後，蘇越緩緩的閉上眼睛，他現在感覺太累了，他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雖然他知道一旦閉上眼睛，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但他實在是太困了。

    ……

    忽然，蘇越整個人清醒了過來，猛的睜開了眼睛。

    這時蘇越感到自己無比的精神，無比的輕鬆，就連身上的那飢餓之感也忽然消失了。

    蘇越有些意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這一看，將蘇越嚇了一大跳，只見蘇越自己現在完全是一副半透明的樣子。

    突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涼風，蘇越這才感覺到了四周的不對勁。

    趕緊抬起頭來，蘇越打量了一下四周。

    只見這四周完全的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沒有山川，沒有河流，只有那死一般的寂靜。

    天空也是非常的暗淡與模糊，仿佛天空之上有一層厚厚的灰霧，根本看不清楚。

    蘇越看向四周，總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遮擋住了蘇越的眼睛一般，四周看起來都是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在這寂靜的空間之中，還不時的吹來一陣涼風。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我的身體怎麼會是這個樣子？」蘇越的腦海之中充滿了這些疑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解答。

    蘇越呆呆的站在這裏，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走向哪裏？

    在這個空間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指示，也沒有任何的方向。

    這時一個突然的想法浮現再心中，讓蘇越驚恐不已，「我，我不會已經死了吧。」

    想到這裏，蘇越有些恐懼。

    但是仔細一想，如果死亡就是這種感覺，那也沒有什麼。

    不會再有饑渴，不會再有痛苦，不會再有勞累，這不正是蘇越想要的嗎？

    這麼一想，蘇越心中的恐懼也是立馬消失，整個人也是平靜了許多。

    平靜下來之後，蘇越整個人清醒了很多。

    他不想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這裏了，但又不知道該想着哪裏而去。

    忽然，這時又一陣涼風吹過，感受着涼風吹來的方向，蘇越決定向着涼風的方向走去。

    下定決心之後，蘇越抬起腳步緩緩的向着前方走去。

    剛一踏步，蘇越便感覺有些不同，腳步非常的輕盈，身體非常的輕鬆，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勞累。

    走出了十幾步之後，蘇越感覺四周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看，只見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與蘇越一樣半透明的身體。

    只見這些人一臉痴痴呆呆的向着前方走去，目光呆滯，身體僵硬。

    蘇越有些驚訝，但仔細一想，這些人恐怕也都是已經死去的傢伙吧，與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憐。

    蘇越本來打算與找幾個人交談一下的，但是找了幾個都並沒有搭理白夜，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是呆滯的看了蘇越一眼便徑直的向着前方走去。

    試了幾個之後，蘇越也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只不過看着他們這些人都朝着前方而去，白夜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素哪裏，但也還是跟着這些人的方向前去。

    前行不遠，蘇越便看見了前方出現了一條淺淺的剛好達到人的腳踝的小溪，所有的人都趟着小溪走了過去到達對岸。

    蘇越看了一眼小溪的對岸，卻發現根本看不清楚，越仔細看越是模糊，仿佛那裏就是一處深淵一般，吞噬着走進去的一切。

    來到小溪邊，蘇越沒有立即跟着他們趟過小溪，而是站在岸邊不安的看着對岸。

    蘇越每每看到對岸，心裏總是有一種恐懼，讓他不敢輕易的跟着這些人走過小溪。

    猶豫良久，蘇越總是不敢下水，只是看着無數的人群一撥一撥的走下小溪，去到對岸，然後消失在白夜的眼中。

    站在溪邊許久，看着這些人走了過去，蘇越想了想，繼續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不如跟着他們去對岸看看吧。

    想到這裏，蘇越向前走了一步，剛要踏進小溪，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回來吧，你不應該去那邊的，那裏不是你要去的地方。」

    突然聽到這個聲音，蘇越心中一驚，要知道從蘇越出現在這裏開始，就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仿佛這裏是一個無聲的世界一般，但是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並且這還是是一個人的聲音。

    蘇越立馬轉過身去，就見自己身後不遠處正站了一個奇怪的傢伙，與四周那些行走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傢伙也是半透明的身體，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像別人那般呆滯，刻板，讓蘇越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傢伙。

    更重要的是這傢伙穿着也是非常的怪異，蘇越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從來沒看到過那種奇怪的服飾，而且那傢伙還是一頭的短髮，只有蘇越食指般長短。

    「是你在說話嗎？」蘇越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聽到這話，那人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除了我之外還能有別人嗎？過來吧，那裏不是你待的地方。」

    聞聽這話，蘇越詢問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我為什麼不能去對面。」

    不知道為什麼，蘇越看着這個傢伙便感覺十分的親切與熟悉，不由自主的就將心中的疑惑全部說了出來，完全沒有那種陌生的感覺。

    「這裏是彼岸，是生與死的中間地帶，小溪的那頭就是死亡的世界了，你一旦進入小溪可就真算一個死人了，」那人緩緩的說道。

    聽到那人口中這話，蘇越還真是沒想到自己剛才竟然這麼危險，趕緊向後退了好幾步，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幸好剛才猶豫了那麼久。

    這時候，那個人來到了蘇越身邊，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所有到達彼岸的人都還不算是真正的死亡，只有走過這條小溪，到達小溪的另一面才是真正的死亡。」

    聽到這話，蘇越一臉疑惑的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這傢伙，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的。

    也是在轉頭看向身邊的這個傢伙的時候，蘇越這才注意到，自己根本無法仔細的看清楚這個傢伙的模樣。

    越是仔細觀看，反而看到的模樣越是模糊。

    細細一想，就連剛才留在蘇越腦海之中的模樣都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還有我怎麼看不清楚你的樣子？而且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真醜，」蘇越不解的說道。

    聽到蘇越的詢問，那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這些答案的。但是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原來這一切早就已經註定好了。也是在這裏看到了你，讓我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得到了解釋，命運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呀。」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你到底是誰？」蘇越聽到那人的話語，一頭霧水的說道，他完全聽不懂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

    剛剛將這話說出口，蘇越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的非常的輕盈。

    同時，耳邊恍恍惚惚竟然還出現了各種嘈雜的聲音。

    那有些模糊的四周同樣也是變得明亮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蘇越驚奇的說道。

    見到蘇越這樣，眼前的那人迅速的急切的說道，「你將要回到生的世界了，雖然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害怕那個女人，你也不會死的，但你千萬不要跟她簽訂任何的契約，你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情，明白嗎？」

    那人說這話的時候，蘇越感覺自己四周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喧鬧，本來暗淡的四周也是變的越來越明亮。

    那人的聲音在蘇越聽來也是越來越模糊。

    並且此時，蘇越感覺自己似乎距離那人越來越遠，他的身影也是個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不要簽訂什麼？還有，你叫什麼名字？」蘇越大聲的喊道。

    蘇越問完這話，他能感覺到那人正在盡力的忽然，但蘇越卻什麼都聽不見了，耳邊只有那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將他的聲音淹沒在了其中。

    在最後的時刻，蘇越只聽見了那人的這麼一句話，「我的名字叫做白夜，那個女人是……。」

    剩下的蘇越什麼都沒有聽見，然後整個人立馬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蘇越渾渾噩噩的從黑暗之中醒來，第一時間便聽到了行走腳步之聲，然後腹中的飢餓瞬間傳來，讓蘇越異常的難受，卻也異常的清醒。

    同時，蘇越又重新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虛弱與痛苦。

    蘇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感覺非常的疲勞。

    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蘇越便見到了自己的身邊圍着幾個衣衫襤褸，面容枯黃飢瘦的男子。

    他們的目光一直看着蘇越，眼中流露出那種野獸一般的情緒。

    看到他們這種目光，蘇越心中一驚，這種目光他非常的熟悉，每次在逃荒的路上看見動物屍體的時候，人們的眼中就是流露出這種目光，這種目光裏面全是對於食物的渴望。

    現在這些人用這種目光看着蘇越，怕是也將蘇越當做了食物。

    以人為食，在災荒之年並不陌生，蘇越也是聽說過路上已經發生了好幾起的屍體消失的事件。

    誰都知道這是被人吃了，但沒有人去吵鬧，去追查。

    「我就說這傢伙還沒有死，要不然我們換一具死掉的屍體吧，」這時，其中一個人不安的說道。

    「換什麼換？這小子細皮嫩肉的肯定不錯，而且沒死正好，肉還是新鮮的，而且看他這樣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拿回去正好可以吃，」另一個人立馬反駁道。

    「可是，可是，這還是個活人呀，要是被別人發現了怎麼辦？」

    「發現就發現吧，誰現在還會有精力管這種事情，而且這小子被扔在路邊看樣子應該是沒人要了，帶回去誰會發現，不說那麼多了，趕緊把這小子帶回去吧，一大堆人還在那裏等着呢，你要是過意不去，那你今晚就別吃。」

    「誰說我過意不去，現在這個時候過意不去有什麼用，今晚我也要吃。」

    聽着這些人的談話，蘇越心中簡直感覺涼透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要被別人當做食物吃掉。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的話，蘇越剛才就應該走過那條小溪的，這樣也就不用受這些罪了。

    現在的蘇越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甚至於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這四五個人夾在肩膀上給抬走了。

    被放在他們的肩膀上，蘇越從他們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酸臭的氣息，還有一種別的味道。

    這個味道蘇越並不陌生，好像是一種屍臭的味道，那看來這些人身上的衣服恐怕都是被從屍體上扒下來的。

    察覺到這些，蘇越心中更加絕望，自己這次看來真的是玩完了，現在只希望待會死的時候不要那麼痛苦。

    被這些人扛在肩上，白夜頭垂在地上，也無法辨別方向，只能被這些傢伙帶着走。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這個時候，太陽也是落下山去，天地之間也開始走向了黑暗。

    繼續向前走了一段時間，進入了深山之中，幾人扛着蘇越在山裏走了片刻，來到了一處山洞之前。

    此時，山洞前已經點起了一大堆的火堆，火堆旁還圍坐了十幾個人，以老幼婦女為多。

    他們全部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身形消瘦，面容枯黃，雙眼無神，完全就像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

    來到山洞前，幾人將蘇越直接扔在了一旁，被這樣甩在地上，白夜感覺真是十分疼痛。

    可他現在連叫喊的聲音都沒有了。

    「你們回來了，」這時，火堆旁一個老者站起來看着幾人說道。

    那幾人點了點頭，「找到了一個。」說着，用目光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蘇越。

    瞬間，火堆旁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蘇越。

    他們的目光非常的平靜與呆滯。

    「好了，就這樣吧。先休息吧，等月亮出來後再動手吧，」老者轉頭說道。

    「恩，」那幾人也是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火堆旁。

    隨後整個便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安靜的讓人覺得沉悶，讓人覺得可怕。

    借着明亮的火堆，蘇越注意到，在火堆的不遠處，有一些白色的東西。

    蘇越仔細一看，心中震驚萬分，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那森森白骨被堆積到了一起。

    從那些白骨可以看出，完全不是一個人的屍體，應該是有好幾具的屍體，這樣看來他們吃過的屍體已經不少了。

    到了這時，蘇越已經不抱任何活着的希望了，只能祈求月亮出來的晚一點，死的時候沒有那麼的痛苦。

    但是仿佛上天並沒有聽見蘇越的祈求，不到片刻，明亮的月亮便從雲層之中出現。

    看着這明亮的月亮，白夜第一次感覺到了如此的刺眼。

    那老者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明月，對着幾個漢子說道，「去吧。」

    聽到這話，那幾個漢子立馬起身向着白夜走來，其中一人手中還拿着明晃晃的菜刀。

    白夜驚恐的看着，本能的想要逃離，但他全身虛弱，根本沒有一絲力氣，動都不能動，只能看着這幾個人接近自己。

    走到蘇越近前，其中兩人一把將蘇越抬起，抱着蘇越走向了不遠處的樹林之中。

    感受着這些人身上的屍臭，蘇越恐懼到了極點，他怎麼都不能想像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死法。

    被粗魯的扔在一塊石板上，幾人壓着蘇越的手腳，放置蘇越進行掙扎。

    其實他們想多了，現在的蘇越根本就沒有力氣掙扎。

    這時候，那手持菜刀的男子來到了白夜身前，白夜甚至於都能看到菜刀上的血跡。

    到了此時，蘇越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放過我吧。」全身非常的虛弱無力。

    那人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抱歉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反正你也快要死了，就當作幫我們吧。放心，我會麻利掉的，你不會有什麼痛苦。」

    「來，把他壓好，我動手了。」那人說道。

    旁邊幾人立馬死命的按住了蘇越，不讓他有動彈的機會。

    眼看着那人手持菜刀走到蘇越近前，緩緩的將菜刀向着蘇越的脖子靠近。

    甚至蘇越都能感覺到從那菜刀之上傳來的殺氣與寒意。

    菜刀越來越近，蘇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全身也是止不住的顫抖着。

    剛剛閉上眼睛，蘇越忽然聞到了一種特別的香味。

    那是一種淡雅的清香，聞之讓人心曠神怡，頭腦清醒。

    聞到這種香味，蘇越心有疑惑，這怎麼回事？哪來的香味？

    只不過蘇越沒有多想，畢竟自己都快要死了，哪有時間再去想這些，現在自己整個的身體都在恐懼的顫抖着。

    等待了片刻，那把菜刀遲遲沒有下落，讓蘇越異常的恐懼與不安，就在等待死亡的過程之中四周也忽然變得安靜了起來，甚至就連風聲都消失不見了，那幾人粗重的呼吸之聲也消失了。

    四周只剩下了那詭異的寂靜。

    蘇越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只不過這種詭異的等待讓他簡直都快嚇尿了。

    又等待了片刻，這幾人還是沒有動手，讓蘇越實在疑惑。

    蘇越一點點的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

    突然他發現，本來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幾人現在卻都消失不見了，就只剩下他自己躺在石板上。

    蘇越看到這樣的情況十分不解與疑惑，但立馬心中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慶幸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這些傢伙去哪了，但蘇越活了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躺在石板上，蘇越心跳加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整個人都已經被嚇的虛脫了，畢竟他才從死亡的邊緣上活了下來。

    他現在整個人癱軟在石板上，既有飢餓的原因，也有絕處逢生的虛脫。

    就在正在蘇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慶幸自己活下來的的時候，蘇越突然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異香。

    伴隨而來的還有那清脆的風鈴晃動的聲音，漸漸的從遠由近而來。

    隨後躺在石板上的蘇越就見到自己前方的半空之中突然凌空飛來了一個長相猙獰的怪物。

    就在怪物飛來的同時一聲清脆嬌媚的女子聲音傳入了蘇越的耳中，「原來你沒有死呀，差點漏過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