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止戈為武

四野星輝素淡，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寧靜…

月華悄然，久佇在被時光拂掠過的瓦檐上，依着風物碰撞的心情。

夜狂生靜靜道：「其實，那是平衡。」

目光倏忽連閃，秋缺再難把先前那個躑躅癲狂的人與夜狂生聯繫在一體。

「對，是平衡！」紫膛漢斷喝。

霜露滿天，瀉地銀瓊，催醒了遺夢明悟。

「握劍之道，俺覺得它其實就是心裏面的一個「數」，這個「數」呢，可大可小，就好比騎獨輪車、農忙、游水一般的技巧，從不會到會，就是心裏邊的「數」，旁人會了不論如何指點，都不能將那個「數」傳出去，最多只得幫着做一些必要訓練的輔助罷了。」

紫膛漢說完，秋缺一展冷眉，認同道：「確是「心數」，正常用劍時，人體的各個關節會相互扭轉擠壓，抵消掉多數力量，而握劍經久，即可把皮膚、肌理、五臟、骨骸，甚至於每一個細胞，都調控在一個完美的平衡狀態之下，這同內家拳樁法一致，手藏勁鋒，不管從何方出劍都刺出了整體的力量！」

夜深，星漸明銳。

「想當年，老子起手一摸，就知道了此法，完全不像你二人這般費力。」回首笑向秋缺兩人，夜狂生踱步道：「他修道多年，老到了一定程度尚能理解，你可瞎了我大把時間。」

紫膛漢子「嗤嗤」地笑，心下一嘀咕，恭敬道：「今日暗有機會見到兩位前輩，實乃畢生幸事，說出去也夠吹上一輩子的啦！」

另一角，秋缺低眉，對夜狂生一瞥，半笑問道：「你我剛剛相見，怎知我修為深淺，年齡高低？」

「哈...哈，此為「止戈」絕式，如何告你？」夜狂生合上雙目，語氣噙上戲謔。

蒼雲貫頂，似極一個巨大的蒲團，山中猶有悠悠迴蕩的鐘鼓，觸及禪意餘溫。

秋缺沒多想，視線遊蕩在深山古蹟，深深吸氣，低聲道：「修者不拘凡世輩分，我名秋缺，夜兄且將止戈一脈與我講講吧。」

聽言，夜狂生的眼神陡然一亮，笑道：「你果然同那些古板老貨不一樣！來，來來！其他什麼的日後好說，今天咱爺倆甭廢話！就勢結個拜吧。」

月色已朗，只見他突爾單臂奮力一擺，旋即將秋缺當身拽起，仰天嘯道：「紫臉兄弟，你也湊過來做個見證，我夜狂生謹以狂道立誓！與秋兄不求同年、月生，佯狂至今，但求不死！」

靠在一邊，秋缺的嘴角抽了抽，全然沒搞清這位兄台又鬧得哪一出，只能學來他的口氣，咬牙道：「今夜，我秋缺向天起誓，與夜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殘生不昭，但求不死。」

「哈，哈...哈！」狂生當即大笑，舉目俯身，叫道：「秋兄你立誓不誠！快重來！」

「何處不誠？」

指若鷹隼，夜狂生凌手劃天，長笑道：「天這玩意兒，算個屁啊！對天起誓那還能叫誓？」

秋缺一想，「慚」道：「那不知「狂道」是為何物？」

夜狂生「哈哈」一笑，道：「目曠天地四方，聲謾古往今來，洒家憑殘章之理，自創九章《狂道》，說給你的「握劍」便是《狂道——四章！》」

秋缺展顏，又道：「如此，我也以狂道立誓可好？」

夜狂生道：「不好！「道可道也，非恆道也！」我是狂道，你得改了。」

秋缺道：「我修為甚高，以九重元境為誓，倒顯真誠？」

夜狂生搖頭，道：「人人皆修，那不成！」

再三思及，秋缺試道：「以...劍入道，我，就稱《劍道》怎樣？」

「也行吧！這麼定了！」

誓訖，功成！昔時逶迤青山，薄暮煙水，盡入浩氣雲天！遠空，紫氣東霓，結束了一份出塵的守望。

「夜兄，止戈何解？」秋缺心中快意，放聲道。

「止戈為武，字構矣。」夜狂生輕笑一滯，狂聲道。

(本章完)

第30章 止戈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