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老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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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後。

    李塵學習完最後一個視頻，完成了異界版九年義務教育。對於一個受過現代文明教育的成年人，學習異界基礎教育文化的難點在於語言，其它的初級數學、地理、歷史等學科並不難，更何況李塵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這是一個『魔紋文明』世界，世界萬物皆有其紋理，紋理是世界真理的具象。人類研究大自然的紋理，發展出了魔紋科技，將之融入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家電、交通工具、武器工業等等。」

    魔紋的素材主要源於大自然的魔獸，魔獸得天獨厚，天生具有金、木、水、火、土等等魔紋。除了五行魔紋，還具有一些稀少的魔紋，例如風、光、暗、冰等等。各種各樣的魔紋，浩如繁星，多不勝數。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自然是公平的。

    雖然魔獸得天獨厚，但是在智慧方面卻是弱於人類。這也是人類能在這個魔幻世界生存的本錢。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類能夠飛天遁地，那是魔紋卡的作用。

    至於魔紋卡的具體原理，九年義務教育裏面並沒有提及，畢竟這只是義務教育，如此珍貴的知識怎麼會爛大街呢。

    李塵走到桌前，上面擺放着一小堆雜物，都是李塵從房間各個角落搜索出來的。

    李塵拿起一張印着頭像的卡片，這是李塵異世界的身份證。

    姓名：徐澤

    性別：男

    民族：華

    出生：10086年10月1日

    住址：烈風省香城第九孤兒院

    公民身份證號：********100861001

    李塵從身份證信息判斷道：「這個世界的公民管理制度已經相當完善了。」

    李塵放下身份證，拿起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四個人，一個老人，一個小女孩，還有一個少年，第四個人正是徐澤，也就是現在的李塵。那個少年正是一直照顧李塵的少年。

    李塵翻開照片的背面，顯示出各個人員對應的名字，少年叫着方博，小女孩叫着陸小結，老人叫着陸承志。

    這大概就是李塵前身所有的人際關係網了吧。

    李塵頷首低語道：「孤兒嘛，人際關係簡單點，正好適合我。」

    李塵放下照片，繼續翻看雜物中的資料，幾份過期了的招聘報紙，還有一本就業指南。招聘報紙上圈圈點點，看來前身應該急於尋找工作。

    李塵右手摸着下巴，心裏計算道：「二十天，每頓飯花10星元，花費了600星元。向王婆租九年義務教育資料花了100星元，銀行卡里只剩下300星元，距離下一個月房租還有十天，需要繳納450星元。」

    李塵拿起桌子上的就業指南，沉吟道：「十天之內必須找到一份工作，最好是包吃包住那種。」

    李塵翻開就業指南，「香城職業技能培訓機構出版」。

    「挖掘機魔紋卡培訓，培訓期一個月，費用：900星元，月薪：1800星元，包分配，包吃住……培訓期間，食宿費用自理。」

    「紡織機魔紋卡培訓，培訓期一個月，費用：1000星元，月薪：2000星元，包分配，包吃住……培訓期間，食宿費用自理。」

    「電梯安裝魔紋卡培訓，培訓期兩個月，費用：2000星元，月薪：3500星元，包分配，包吃住……培訓期間，食宿費用自理。」

    ……

    李塵皺了皺眉，合上就業指南，沉吟道：「稍微有些技能的工作，都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培訓期住房吃飯至少也需要1350星元，手頭只有300星元。看了還是得先存一筆錢，才能申請培訓。」

    李塵皺了皺眉，放下就業指南，拿起招聘報紙，掃了一眼前身圈圈點點的記錄。

    「香城第九中學保安，三班倒，包午餐，月薪1200星元，繳納五險，可接受夜班。」

    李塵嘴角抽了抽，「坑，真坑，一頓飯10星元，除去一頓，一個月也要600星元，算是房租450星元，只剩下150星元。」

    「籌夠挖掘機的費用900+1350=2250星元，也要15個月。」

    李塵搖了搖頭，看向下一個。

    「城區清潔工，可就近分配，做六休一，八小時工作制，月薪1600星元。」

    李塵嘆了一口氣，碎碎念道：「掃大街也這麼黑，這可是血汗錢，每個月結餘只有250星元，籌夠挖掘機的培訓費也要9個月。」

    ……

    「空調設備銷售，彈性時間，無責任底薪1500星元，學歷要求：高中以上，10%抽成。」

    ……

    「『特殊助理』，包吃包住，身高170cm以上，形象俱佳，男女不限，服從安排，任勞任怨，月薪7000星元。」

    ……

    李塵放下招聘報紙，扯了扯嘴角：「『服務業』還真是暴利行業，我堂堂七尺男兒，寧可掃大街，也不願跪下唱征服。」

    「咚咚……」

    「徐哥，在家嗎？」一身輕靈的呼喚聲打破房間的沉悶。

    「誰？」李塵問道。

    「是我，小結。」

    李塵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轉身大步走到房門前，打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扎着馬尾辮，右手提着一籃子的不知名的綠色水果。

    李塵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小結。」

    小結左手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嘟着嘴道：「徐哥，你家還真遠，我走了三條街，才到你家，累死我了。」

    李塵閃開身，笑着道：「進來坐。」

    小結揚起右手的水果籃，笑着道：「不了，這是我爺爺叫我帶給你的綠蘿果，祝你早日康復。」

    李塵腦海中划過照片上的老人家，擺手拒絕道：「替我謝謝爺爺，我已經康復了，這些綠蘿果，你還是帶回去吧。」

    小結大步走進房間，將水果籃放到桌子上，生氣道：「我可不想再提着個水果籃走三條街。」

    「呵呵。」李塵笑了笑，看着故作生氣的小結，轉身走到桌子旁，倒上一碗清水，遞給小結，沒有再拒絕，客氣地問道：「爺爺最近身體好嗎？」

    小結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孤兒院最近又送來一批孤兒，爺爺為經費都愁死了，前幾天又患上了流感，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小結頓了頓，面有憂色，凝視着李塵，說道：「徐哥，有空就回去看看吧。」

    李塵點了點頭，沉吟道：「我今日就有空，與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小結一愣，「今天？」

    「對，就今天。」李塵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綠蘿果，對於一個身體每況愈下的老人，能惦念着從孤兒院走出來的孤兒，可見感情之深。李塵不想拒絕一個老人家的念想。

    更何況如果李塵找到工作，就更加沒有時間了。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李塵也想更加了解前身的人際關係。

    ……

    香城第九孤兒院。

    長着青苔的孤兒院，是一座三層的宿舍樓，周邊圍繞着一圈鐵柵欄，兩道樓梯一左一右，每層樓有六間房，進進出出的孩子，從5歲到18歲不等。

    孤兒院似乎正在進行着什麼儀式，十歲左右的孩子正排列着隊列，在測試着什麼。

    李塵遠遠地就看到了孤兒院院長陸承志，略微好奇地掃了一眼正在測試的少年們。

    陸院長也注意到了李塵，眼中划過一絲期望，但是很快又被失望所代替。

    李塵走到陸院長身邊，琢磨着該如何稱呼，掃了一眼一旁的陸小結，恭敬道：「爺爺。」

    陸院長點了點頭，略微愣了愣，深邃的眼神掃了一眼李塵，淡淡地說道：「一起吃午飯吧。」

    ……

    食堂。

    陸院長、小結、李塵，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兩盤青菜，一碗湯。

    「咳咳……」陸院長頭轉向一邊，用手捂着嘴唇。

    小結立馬走到陸院長背後，拍着後背，「爺爺好點沒。」

    陸院長擺了擺手，「老毛病了，不打緊，吃飯吧。」

    陸院長看向李塵，淡淡地說道：「小澤，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李塵頓了頓，躊躇道：「正在找。」

    陸院長沉吟道：「你受傷的事情我聽小博說了，你身上的錢應該所剩無幾了吧。」

    李塵面顯尷尬，點了點頭。

    陸院長繼續道：「小博這孩子，個性開朗，善於交際，現在成為香城見習海軍預備隊成員，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陸院長頓了頓，「至於你，個性木訥，不善交際，找工作過程中，一定遇到了許多門檻吧。」

    李塵點了點頭，並未否認。

    陸院長沉吟道：「香城第九區魔紋卡回收站的承包商劉中舟，也是第九孤兒院出來，看在我的情分上，我若是開口，他應該不會拒絕。你願意去那裏上班嗎？」

    李塵內心一喜，恭敬道：「爺爺，那個魔紋卡回收站主要是做什麼的，我怕我沒有經驗……」

    陸院長擺了擺手，「這個我都知道，你放心去，你只要記住，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李塵頷首道：「是，我一定牢記。」

    這時，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陸院長站了起來，笑道：「趙師，招待不周，還請諒解，一起吃個便飯吧。」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笑道：「陸老客氣了，我還要趕往下一個站點測試，就不多叨擾了。」

    陸院長諮詢道：「這一批孩子裏面有沒有成為『制紋師』的人選。」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大部分孩子都是五行魂，感知微弱；少部分稀魂種，感知同樣不達標，成為控紋師到是達標了。」

    陸院長感嘆道：「可惜孤兒院經費不足，這些孩子可惜了。」

    中年男子略作沉吟，從懷中掏出一疊星元，遞給陸院長，「替我給這些孩子買些吃的。」

    陸院長接過星元，感嘆道：「我代第九區孤兒院上下多謝趙師的饋贈。」

    中年男子拱手道：「趙某不敢當，晚輩有事先行一步，你老慢用。」

    陸院長回禮道：「趙師慢走。」

    ……

    陸院長將手中的星元交給小結，「給新來的那批孩子買些衣服吧。」

    小結乖巧地點點頭。

    ……

    午飯過後。

    李塵辭別陸院長，手裏捏着陸院長的推薦信，心裏暖暖的。

    「徐哥，你等等。」小結手裏拿着一個小盒子，朝着李塵小跑着過來。

    李塵凝視着小結，笑着道：「怎麼了？」

    小結將小盒子遞給李塵，「這是爺爺叫我交給你的，叫你好好保管，裏面的東西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李塵接過小盒子，正欲打開。

    小結立馬阻止道：「爺爺說裏面的東西，只能你一個人知道。」

    李塵看着認真的小結，笑了笑，「那代我謝謝爺爺。」

    「對了。」李塵問道：「那個趙師是幹什麼的？」

    小結笑道：「他叫趙羽，可不叫趙師，趙師是烈風學院的控紋師，負責烈風學院的『制紋師』招生，也是我們孤兒院出去的。」

    李塵疑惑道：「控紋師？制紋師？」

    小結不解道：「徐哥，你忘了我們孤兒院每來一批孤兒，都要進行身份報備和資質檢測嗎？」

    李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忘了。」

    小結解釋道：「制紋師，就是製作魔紋卡的職業者，對感知和屬性有着嚴格要求，所以擁有這一資質的人才，只要同意簽訂合約，就可以受到所屬勢力全力培養，並享受優渥的福利待遇，據說制紋師的年薪都是百萬星元以上。」

    「至於控紋師，就是操控魔紋卡的職業者，要求就低了很多，若不是稀有屬性，幾乎沒有人願意簽約。一般情況下，控紋師成長路上，只能費用自理。」

    李塵旁敲側擊道：「要是我能成為制紋師就好了。」

    小結調笑道：「徐哥，你難道忘了，目前發現的靈魂屬性你全佔了，你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你若是成為制紋師，那麼全香城的人都能成為制紋師了。」

    李塵一愣，備受打擊道：「真的沒有可能嗎？」

    小結看着沮喪的李塵，意識到自己的話過了，善意地安慰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塵疑惑道：「怎麼說？」

    小結回道：「一萬多年前，紋祖高季晨，九屬歸一，天下無敵，立下無上傳承『紋院』，即使七千年前，紋院分裂，一分為六，但是紋祖的地位從未動搖。」

    「所以說，屬性多並不代表不可能，只是不知路在何方？」

    李塵點了點頭，笑道：「小結，謝謝你。」

    小結笑了笑，「加油。」

    李塵點點頭，苦笑着轉身告辭離去。

    ……

    「咳咳……」陸院長透過窗戶看着漸行漸遠的李塵，低語道：「雖然你不是適合的傳承人，卻是我能尋到的唯一傳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