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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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月星域，夢月星，雙山城。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巨大的雙山城就好像一道雄關，屹立在兩條綿延萬里的山脈之間。

    一邊是通向極西之海的蒼岳山脈。

    蒼岳山脈綿延一萬七千里，一端起於雙山城西側，另一端直插極西海中的蒼岳半島。

    因為深入極西之海的關係，蒼岳山脈延綿一萬七千里的群山不但樹繁葉茂，而且水氣奇重。

    常年累月都籠罩在灰濛濛能見度只有十來米的水霧之中。

    雙山城另一側則是直通極冰之川的寒川嶺。

    一萬一千里的寒川嶺雖然比不上蒼岳的巨大，但因為極冰之川的原因，整個寒川嶺內山勢奇險。

    嶺內又是峰巒疊障，外加來自極冰之川的陰寒之氣，讓整個寒川嶺內陰寒刺骨，常年累月盛產好幾種冰寒性的靈藥靈材。

    雙山城的南邊則被蒼岳山脈與寒川嶺環抱着的黑川平原。

    方圓萬萬里的黑川平原物產之豐富可謂是冠絕夢月星，但萬事福禍相依，冠絕夢月星的物產也造就出了黑川平原內那數以萬計的星獸群。

    雙山城的北邊則是因為被蒼岳寒川擋住了季風而造就出的無盡荒漠。

    夢月星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句話。

    「如果你愛他，就讓他去雙山城。如果你恨他，那也讓他去雙山城。」

    ?????

    雙山城第十七中學，陷陣557班。

    段山面無表情的看着講台，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目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聚焦。

    「半月後，你們將迎來你們人生中的第二道分叉路口。」

    557班的指導老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走神的段山。

    一顆小指甲大小的粉色粉筆頭瞬間像流星一樣向段山飛了過來。

    之後直接在段山額頭炸開，段山的整個腦袋瞬間變成了一種粉紅色。

    全班瞬間哄堂大笑了起來。

    段山直到這時才終於回過了神來。

    站在講台上的莫如玉一臉的陰沉。

    「今天可以說是你們在中學期間最重要的一堂課，我希望所有人都認認真真的聽完，記住，是每一個字，每一個字你們都不要忘了，更不要記錯。」

    莫如玉冷冷的掃了段山一眼，這才接着往下道。

    「陷陣班一直都是十七中死亡率最高的，按十七中兩百年來的數據，你們全班三十七人，大概只有三十人可以活動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大概只能剩下一半，而三十年後，你們能夠再次回到學校的大概不到七人。」

    「所以，半月後的畢業考核至關重要，如果你們想要成為那能夠活到三十年後的那七個人，那麼就好好的完成這次畢業考核。」

    「至於，情啊愛什麼的，你們覺得有哪個女孩會在十來歲的年紀跟一個註定活不到三十年以後的談一場刻骨銘心的初戀。」

    全班的目光再一次望向了坐在全班最後列的段山。

    聽到這話，段山原本失落的心終於回來了一點。

    「所以，如果你們想追求哪個女孩，先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只有你們能夠活得更久，才會有人敢愛上你們。」

    「這就是陷陣班的宿命！」

    一堂課很快就過去。

    其實這堂課的內容大多都是老生常談，但每一年，陷陣班的老師還是會為所有陷陣班的學生仔細講上整整一節課，因為這對於陷陣班來說至關重要。

    莫如玉的腳剛踏出了教室，全班三十六人瞬間便向坐於最後排的段山圍攏了過來。

    「段山，你真的向莫明月表白了？當時莫明月真的抓過你手裏的情人血然後直接踩碎？」

    段山冷冷的掃一眼說話的大胖子。

    雖然陷陣班的同學情一直是十七中所有班級最高的，但再高的同學感情也抵不過兩百年的家族仇怨。

    所以段山很清楚，對方是故意的，故意說出來掃他臉的。

    「高壯壯，你什麼意思？」

    稍顯文靜的吳爭立即站了出來，並冷冷的望向了整個胖得就如同一顆圓球的高壯壯。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也喜歡莫明月，而且你還在求你爺爺向莫明月的爺爺求親。」

    「你也不看看你的身材，足夠有莫明月七八個那麼大了，你也好意思向她求親？」

    「吳爭，打你不打臉！」

    「我打你怎麼了？」

    瞬間，557班的教室里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波。

    一波人大概十二三個站在了段山身邊，而另一面二十來人則牢牢的站在了高壯壯身邊。

    段山這邊的十餘人絲毫不畏懼對面的二十來人，這幾年他們也不是沒打過，別看他們人少，但真打起來，也就是半斤八兩誰也占不到便宜。

    「半個月後就是畢業考核，你們難道想帶一身參加不成？」

    段山冷冷的說了一句之後便自顧自的離去。

    ??????

    十七中後有一條老舊至極的老巷子，這裏也是雙山城最著名的舊貨市場，兼低檔黑市。

    離開十七中後的段山第一時間來到了老巷子深處的一間鐵皮大棚。

    老巷子就是老巷子，這裏曾是雙山城建立之初的裝備維修中心。

    後來隨着雙山城的城牆一道道的向外漫延，老巷子最終也就變成了如今的老巷子。

    踩過凌亂如垃圾山的零件堆，段山最終來到了鐵皮大棚最內側。

    與外面的髒亂相比，這裏顯得整潔了許多，特別是牆角處的古老操作台，更是一塵不染。

    一名一頭白髮如同枯草一般的瘦弱老頭穿着早已失去了原本顏色的工服靜靜的坐在操作台前。

    就如同外面與操作台的區別一般，老頭身上的其餘部位與老頭的雙手同樣是兩個極端，除了老頭的右手只剩下了一根小指跟半截食指。

    聽到段山的腳步聲，老頭這才轉過了頭，看了一眼神情嚴肅的段山，老頭明顯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就是表白嗎，年輕時總得試一試，如果連試都不敢，老了之後鐵定後悔，而且，你要想，萬一成了呢？」

    段山沒有理會老頭的話，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陷陣營真的就一點前途都沒有？」

    這話一出，兩人都一同陷進了一片死寂當中。

    直到過了好一會，老頭才語帶沉重的打破了這片沉寂。

    「你可知道為什麼雙山城會強制要求，每個擁有三子的家庭，都必須有一子加入陷陣營？」

    段山沉默了一會，才悶悶的道：「因為陷陣營死亡率在雙山城最高。」

    「那你可知道陷陣營死亡率為什麼高？」

    「獸潮。」

    白髮老頭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獸潮，不過你知道獸潮為什麼兇險嗎？」

    「因為獸潮時星獸很多？」

    沒想到這回白髮老頭卻斷然的搖了搖頭，「不是獸潮時星獸很多，而是你們體力不夠。」

    段山茫然的望向老頭，這個說法與學校的老師們說的完全不同，也與他從小的認知不同。

    「想要在獸潮下活下來，你改變不了獸潮，所以你只能改變自己。」

    段山沉默了一會，才問道：「那我該如何改變自己？」

    白髮老頭微微一笑，忽然一指棚內的某一堆垃圾，道：「去把那些零件都洗了整理好。」

    段山順着白髮老頭的手指望去，臉色立即就難看了下來，因為那是一堆極為殘舊的小型要塞殘骸。

    這種殘骸段山並不陌生，因為前不久他還在學校的組織下前往了雙山城外的一座小型要塞參觀。

    那座小型要塞當中的構造裝甲與這堆殘骸中的廢料極其相似。

    只是一個是完整的，而這一堆，則是早已經七零八落。

    老頭自然知道該怎麼打動段山。

    「這種小型要塞在雙山城建立之初一共建立了三百餘座，到雙山城建成，這批小型要塞大概還剩下七八十座，而如今這批當年剩下的小型要塞差不多都成了雙山城日常戰損最高的地方。」

    「為什麼？」段山好奇的追問。

    白髮老頭嘿嘿冷笑了數聲才道：「因為這批要塞型號最老舊，防禦力最差，甚至不少都已經出現運轉不靈。」

    段山不由開口道：「那為什麼不重建它們？」

    老頭這回臉上的神情變得異常的玩味，「重建它們，那誰來出錢，你可知道一座哪怕是兩百多年前的型號，也最少需要千點星點，另外再重建一座新型的小要塞又需要三五千萬星點，這一算下來，重建一座小型要塞的花費大概就是五六千萬星點，而五六千萬星點足夠支撐十七中學整整三年，你算下十七中學三年下來能夠畢業多少學生？」

    「再說，如今的雙山城最不缺的就是人，特別是像你們這種十六七歲的。」

    「難道我們真的就是炮灰？」

    段山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擔憂。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他肯定不會認為自己就會是傳說中的那個八成蛋。

    八成蛋就是八成完蛋之意，雙山城的兩百多年歷史中，畢業於陷陣班的畢業生，能夠活這三十年的只有兩成左右。

    也就是說，完蛋了八成，於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了，雙山城便有了八成蛋這個說法。

    特別是陷陣班的學生，在學校里，一旦有其他班干不過，就會拿八成蛋說事。

    但段山是什麼人，從三年前開始，他便一直是雙山城全城二十一所中學所有陷陣班的年級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