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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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倩倩裹着浴巾從衛生間出來，猛然看到床上靠着一個人，嚇得「嗷」的一聲！把浴巾甩在梁惠凱臉上，嬌聲罵道：「你個死鬼，不聲不響的要嚇死人呀！」梁惠凱拿開浴巾笑哈哈的問道：「你怎麼偷偷回來了？」

    蘇倩倩朴在梁慧凱身上，抱着腦袋啃了半天才問道：「想我沒？」梁惠凱說：「你別說，回來後沒見到你，心裏特別難受。筆硯閣 www.biyange.net這個年就沒遇到好事，你又突然走了，有點讓人猝不及防，心態瞬間就崩了，像被射了一記冷箭，中箭的那一刻有些懵，回過神來發現是真的疼。」

    剎那間，蘇倩倩的淚水不爭氣地在眼裏打轉，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強作笑臉調侃道：「越來越會說話了哈！這小話說的好聽，不論真假我喜歡，算是我沒白喜歡你！哈哈，別再說好聽的話，不然我會捨不得走的。」

    摩梭着女人光潔的肌膚，梁惠凱心裏暖洋洋的，那些煩心的事兒早已拋到了腦後，問道：「你們去哪兒旅遊了？」蘇倩倩嗔道：「你變成太監了？一絲/不掛的大美女趴在身上，還有功夫問這個問題？」

    梁惠凱嘿嘿一樂：「突然見到你很激動，心裏有一萬個為什麼想問。」一邊說着，打開了床頭櫃。蘇倩倩抓住他的手說：「不用穿雨衣，我算着日子回來的。好好愛我，往死里愛我！」

    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興魄罔知來賓館，狂魂疑似入仙舟。蘇倩倩忘情的索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後累成一灘爛泥，如八爪魚一般軟塌塌的纏繞在梁惠凱身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兩天你要陪着我，幫我把離婚手續辦完，哪兒也不能去。」梁惠凱說：「必須的！你們準備在哪兒定居？」

    蘇倩倩笑道：「想找我去？沒門！我只能告訴你在雲南，其他的不告訴你，有緣咱們會再見，沒緣就算了。」梁惠凱心裏酸酸的，使勁抱了抱女人說道：「你這是何苦？」蘇倩倩說：「鍾靈是個好女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次回來我最後再做一次對不起她的事兒，以後再也不會了，不然我心裏難安。」

    蘇倩倩還是要走的，梁慧凱心裏縱有萬般不舍也不敢強留，沒本事照顧呀！嘆口氣說道：「你們我都對不起。只是你這樣走了，以後有什麼困難誰也幫不了你呀。」

    蘇倩倩說：「你的手機號永遠別換，如果有大事解決不了我給你打電話。我的手機號也一直保留着，但是你不能給我打電話，不然我反悔了，回來攪亂你們的婚姻。不為別的，只希望我們以後都靜下心來好好過日子。我也不見冬冬了，免得她問我定居到那兒。」

    梁惠凱說：「這是個無奈的選擇，也好像是最好的選擇了。」蘇倩倩親了一口又說道：「別感慨，冷酷一點。雲南那邊好，四季如春，風景如畫，天格外的藍，雲格外的白，水格外的清澈；還有那遮天蔽日的大樹，那滿目的綠，傣家的竹樓，迷人的鳳尾竹，優美的孔雀舞……。看過之後有一種無以言表的激動，我立刻喜歡上了，在一個湖邊買下了一個旅館，順便做點兒小生意，養家餬口。

    每天早晨醒來就能看到像天空一般的水面，海非海，湖非湖，既有海的無邊廣闊，又有湖的靜影沉璧，兩種韻味都讓人陶醉。最讓人心曠神怡的還是這份寧靜致遠的愜意和遠離塵囂的雅致。」

    梁慧凱說：「你說的我都心動了，或許這才是生活。」蘇倩倩咯咯一笑：「如果鍾靈不要你了，可以找我去，我收留你。哎，想來也是在做夢，咱們還是互不打擾為好。」

    梁惠凱拿出一串雷擊棗木念珠給蘇倩倩戴上，說道：「願它能保你平安！」蘇倩倩摸着一粒粒像紅豆一般的珠子，忍不住眼淚又要落下來，咬咬嘴唇笑嘻嘻的說：「你是不是想讓我睹物思人？我才不想你呢！有功夫我也去麗江，尋找一份艷遇！」

    梁惠凱苦笑道：「漂亮是可以當飯吃的，不用去麗江，說不得就有人開始追你了。」蘇倩倩說：「捨不得也沒用了，辦完離婚我就走，跟着你這花花/公子過日子心裏不踏實。」

    不能再談這個話題了，傷感。梁惠凱問：「接下來咱們做什麼？」蘇倩倩說：「去老房子看看，以後有空去幫我照看一下，說不定等我爸媽老了想回來了住呢。」梁惠凱又問：「別墅真不要了？當時他可答應淨身出戶的，諒他也不敢反悔。」

    蘇倩倩嘆口氣說：「不要了。雖然他陰險狠毒，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因為我心裏一直沒有他的位置，容不下他。我把錢都拿走了，再要別墅也沒啥意思，差不多就行了。」梁惠凱說：「房產證上不是你的名字嗎？」

    蘇倩倩一愣，哈哈笑道：「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那棟別墅算是我的聘禮！本來我懶得多看他一眼，而且也沒工夫和他過戶去，看來不要也不行了。嗯……，這樣吧，你去替我收了，把裏邊的東西都扔了，讓冬冬住吧。還有，汽車給送給我叔，給你也沒用，開不到山上去，你家鍾靈也看不上。」

    梁惠凱說：「怎麼聽着你像個土豪？」蘇倩倩說：「錢再多就沒用了，夠吃夠花夠做生意就行，再要錢幹什麼？」梁惠凱說：「這麼說來，咱們的礦山開不開也沒意義了？」蘇倩倩嘲笑道：「你是捨不得離開這兒，或者說捨不得冬冬！」或許是吧？梁惠凱澀澀一笑：「咱們走吧，天快黑了。」

    等蘇倩倩打扮一番，天已經黑透了，兩人先去吃了一頓火鍋，溜溜達達去了老房子。

    一段時間沒來，老房子裏已經落了一層灰塵。蘇倩倩感慨萬千，說道：「有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把爸媽拖累了，破壞了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爸爸當了多半輩子職工，雖說沒多大本事，但卻是個熱愛生活的人，養花、集煙盒、集郵，生活充滿了樂趣。」然後走到床邊，掀起床墊說：「你看看，這是他這些年的戰果。」

    床板上鋪了一層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煙盒，有見過的，大多沒見過，什麼金猴、大刀、太陽石、大港、大生產、群貓、東風、奔馳……，聞所未聞。梁惠凱說：「既然老人家喜歡，要不裝一個箱子託運走？」蘇倩倩說：「算了吧。我估計等他們老了還得回來。還有郵票，我拿給你看看。」

    煙盒也叫煙標，早在許多年前就有煙標愛好者在收集煙標了，城裏人有之，農村人有之，高知家庭有之、工薪階層有之，人人玩得起。雖然沒有多少收藏價值，但是很有樂趣，可以盡情欣賞各種各樣五光十色的煙標，可以與其他愛好者互相交流，互通有無，廣交朋友。

    相對於煙標，郵票就有一定的收藏價值了，也是普通老百姓能玩得起的。梁惠凱雖然沒玩過，穆雷也不集郵，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尤其是被炒的火熱的「猴票」，聽說整版的能賣到幾十萬，不知道蘇倩倩爸爸有沒有。

    接過蘇倩倩遞來的集郵冊，梁惠凱不禁一樂，說道：「還用綢緞包着，看來你爸爸是真的喜歡。」蘇倩倩說：「可不，小時候都不讓我看，生怕給弄壞了。」

    梁惠凱小心翼翼地打開，第一張是十五幅工筆牡丹，在方寸間爭奇鬥豔，優雅大方，讓人仿佛置身於奼紫嫣紅的大花園裏。日期也夠早，六八年發行的。接着再看，有童趣十足的兒童郵票，有黃山風景、毛爺爺詩詞、東北虎、青銅器等等，不一而足。

    翻着翻着，一套古塔郵票引起了梁惠凱注意，總覺得其中一座塔很面熟。仔細看下邊的小字，竟然是洪洞縣的飛虹塔！梁惠凱明白了，這是第二次去洪洞縣被人下藥後，回來的路上見到過，沒想到還印在郵票上，不禁一樂。

    蘇倩倩問：「你笑什麼？」梁惠凱說：「我笑你守着金山過窮日子！這是好東西，最好拿走，說不定能值上百萬呢。」蘇倩倩說：「你不是收藏古玩嗎？帶你來就是打算送你的。」梁惠凱心裏感動，抱着她親了一口說：「寶貝兒，這是你爸爸的心愛之物，我怎麼能奪人之美呢？」

    蘇倩倩說：「也是我爸爸的意思。」梁惠凱說：「那也不行！郵票在我眼裏只是錢，但是對你爸爸的意義就不一樣了，是愛好，甚至是命根子，即便我是他女婿也承受不起。」蘇倩倩笑道：「女婿？你倒是敢想！哈哈，不要就算了，我拿走。」

    在老房子裏轉了一圈，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拿的，蘇茜茜依依不捨的鎖上了門。

    轉天上午，梁惠凱帶着蘇倩倩去了他們的礦山機械設備店鋪。陳富春馬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說道：「你們來了，我一直等着呢。」梁惠凱看了一眼店裏，只剩下一些螺絲螺帽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心想，我說你怎麼裝孫子呢！諷刺道：「陳富春，動作蠻快的嘛，幾天沒見貨架上都快空了！」

    陳富春尷尬一笑說：「一是大過年的，二是手裏沒現金，進不來貨嘛！」梁惠凱罵道：「放屁，你說說賣了多少錢？無論到什麼時候你總是動歪心思，還沒有一個月你就能把東西賣空了？尤其那些大件兒，有可能半年都賣不了一個，轉移到哪兒去了？」

    陳富春澀澀的說：「你也知道，年前事兒多，沒進多少貨，真的沒賣多少。」梁惠凱眼睛一瞪，作勢要打。陳富春嚇了一跳，連忙說：「我哥借了幾件，不行的話我拿回來？」梁惠凱喝道：「到現在為止，賣了多少錢？」陳富春含含糊糊的說：「自己的店鋪從來不盤庫，也沒記賬，我還真不知道賣了多少。」

    梁惠凱罵道：「真是個無賴，我看你還是欠打！」陳富春連忙說：「可能有個五六萬？」梁惠凱說：「到底是五六萬還是五六十萬？」陳富春支支吾吾：「哪有那麼多！」梁惠凱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我最討厭和我耍心眼的人了！記吃不記打的東西，今天不把你一層皮，你永遠也不長記性！」

    陳富春哭喪着臉說：「梁老闆，真沒多少！再說，你總要給我一點活路吧？」梁慧凱說：「行了，就是逗你玩玩！雖然你無情，但是倩倩有義，你的心思白費了，這個店倩倩不要，而且你以後還可以在這兒接着賣東西，不用滾回老家。」陳富春大喜過望，連聲說道：「謝謝梁老闆，謝謝倩倩，謝謝你們高抬貴手。」

    梁惠凱罵道：「別假惺惺的了，有奶便是娘，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不過那套別墅以後你不能住了，已經賣給別人了，給你兩天的時間，把東西全搬出來。」這個店鋪要比別墅值錢，總歸比淨身出戶強多了！陳富春馬上答應了：「放心梁老闆，我很快就搬走。」

    從民政局出來，蘇倩倩苦笑道：「紅本變成了綠本，以後若是結婚就叫二婚了，二婚的女人就不值錢嘍。」梁惠凱安慰道：「好歹是脫離了苦海，以後會好的。」蘇倩倩幽幽的說：「但願吧！」

    總歸是要走的，又住了一天，梁惠凱開車把蘇倩倩送到了首都機場。在安檢門前，蘇倩倩說什麼也忍不住了，抱着梁惠凱放聲痛哭。梁惠凱心一狠說道：「要不你就別走了，我養你！」蘇倩倩抬起臉來，痴痴的看了一會兒，忽然撲哧一笑，推開梁惠凱進了安檢。

    那風穿過萬水千山，告訴我遠方你幸福的消息。

    我的孤寂掉落在地上，風無法傳遞。

    收拾行李，我將要啟程，

    向着太陽向着黎明，傾聽黎明空氣里的歌聲。

    露水濕了我的鞋子，眼角有抹不掉的淚痕。

    風為你帶去一場淚化的雨，

    那不是悲傷的別離，

    而是相思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