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南征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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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着時間推移，新解放的區域，也逐步進入穩定狀態。

    而白玉樓在鎮江城建立了五個棱堡，和之前的老城，組成了一個防禦體系，加上長江分艦隊的威懾，長江中下游的敵對勢力, 根本不敢過來招惹人革聯。

    長江防線的穩固，大流求的開發也在逐步深入。

    特別是從松江府遷出、北方解救的人口，迅速湧入大流求，讓嘉南縣獲得大量的人口，加速了開發的進度。

    目前流求州一共有3府12縣。

    分別是淡水府，下轄淡水、基隆、新竹、宜蘭4縣；

    嘉南府, 下轄鹿港、嘉義、安平、澎湖4縣；

    東南府，下轄屏東、東港、清水、花蓮4縣。

    其中淡水府，人口已經達到8.7萬人，以採礦、重工業、農業、港口運輸為支柱產業，也是流求州的核心。

    而嘉南府，目前人口為5.62萬人（包含1.4萬原住民），支柱產業是農業，經濟作物以占城稻、甘蔗、香蕉為主，另外還有南部最大的曬鹽工廠，以及澎湖的海產公司。

    最後的東南府，開發程度最低，人口也只有1.7萬人左右，其中原住民有八千多人。

    其支柱產業是農業、漁業、採礦，其中屏東平原和東海岸沿海平原、峽谷平原的農業為核心。

    在吳州城的鄭森，看完各地的匯報情況，目前各地區的情況有好有壞。

    比如這個江東州的人口普查工作, 經過仔細的調查，除了逃走的地主豪強, 目前江東四府的總人口, 初步確定為95.7221萬人，比之前評估的好多一些。

    這個人口是包括舟山群島和胡逗洲的。。

    加上流求州的16.23萬人口、田橫島的1.3萬人口。

    人革聯控制區內的總人口, 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暴漲到113.3萬的程度。

    而隋朝大業五年，中原境內的官方戶籍上，大概有890萬戶，實際人口有5200～5500萬人口左右，113萬也僅僅只有2%罷了。

    而根據郝建在各地的摸查情況，目前隋朝的實際總人口，仍然有4200萬左右。

    今年是大業13年（即公元617年），距離唐朝剿滅中原群雄還有8年（即624年），唐朝武德年間的中原官方統計人口只有200萬戶左右，人口1500萬左右。

    看起來非常恐怖，隋唐交際的8年之內，人口竟然死亡了2500萬，加上之前大業五年～大業十三年的8年，死亡了1200～1500萬。

    短短16年間，中原總人口竟然死亡了3700～4000萬？

    事實真的如此恐怖嗎？

    確實如此恐怖，但又不完全準確。

    之前就說過了，哪怕是楊堅、楊廣父子倆不斷打壓世家大族，從他們手上摳出隱藏的人口，隋朝在巔峰期的時候，世家大族、地主豪強仍然隱藏了600～900萬人口。

    而隋朝滅亡，中原群雄崛起的時候，之前被遏制的隱戶、賤籍，又一次飛速增長。

    要知道，唐朝的戶籍統計中，隱戶不會被列入，而賤籍就是奴婢、農奴之類，同樣不會被列入。

    也就是說，唐朝初期的人口數據，其實是極其不準確的，民間至少有1500～2000萬人口是黑戶狀態

    其中絕大部分是被世家大族、地主豪強隱藏，還有一部分是為了躲避戰亂，躲進了深山老林，或者移民到江南和嶺南。

    要知道在唐朝初期，嶺南並不是中樞直轄的，而是類似於明朝的土司管理，那一片的人口只是一個大概數字。

    鄭森知道現在隋朝的人口真實情況，比如江東四府的人口，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官方統計數字只有五十多萬，但實際上卻有九十多萬。

    當然，就算是加上隱藏的人口，隋唐交替期間，中原人口仍然損失慘重。

    這是鄭森無法容忍的，為了縮短新兵的訓練時間，他讓白玉樓和唐菲林倆人，準備南進戰略。

    這一次南進戰役，既是為了擴大戰略縱深，又是為了練兵。

    海陸兩軍將調動一半的兵力，進攻南面的隋朝控制區，包括浙水上游的東陽郡（今東陽）、遂安郡（今千島湖）、新安郡（今歙縣）。

    甌江上游的永嘉郡（今麗水）。

    閩江三角洲的建安郡（今福州）。

    韓江三角洲的義安郡（今潮州）。

    雖然義安郡在粵東，但實際上此時並不屬於嶺南宋閥的控制範圍，反而是隋朝為了對方宋閥而設置的前進基地之一。

    此時的宋閥，核心區是在南海郡（今羊城）。

    而宋閥控制的地區有南海郡、龍川郡、永熙郡、高涼郡；

    蒼梧郡、永平郡、鬱林郡、合浦郡、寧越郡；

    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

    儋耳郡、珠崖郡、臨振郡；

    始安郡、熙平郡、桂陽郡。

    合計18個郡，經濟中心在南海郡，人口中心在鬱林郡，官方戶數為31萬戶，在冊人口為220萬。

    實際戶數大概在55～60萬戶，實際人口為390～450萬。

    倒不是宋缺清查不了隱戶，而是嶺南地區，還包括了現在的紅河三角洲、瓊州島，這其中還有龐大的原住民。

    如此龐大的人口，加上嶺南的氣候、丘陵地形，怪不得可以長期游離在中原王朝的控制之外。

    不過嶺南地區並非沒有弱點。

    比如在白玉樓眼中，宋閥的嶺南就存在巨大的防禦漏洞，那就是海上。

    如果宋閥可以控制中南半島的東海岸，加上閩越地區、大流求、呂宋群島、南洋群島，將南海徹底變成內海。

    從之前的陸權，轉變為海權，宋閥才有資格和隋朝、唐朝掰腕子。

    本來以為人革聯會在整頓好內部之後，迅速北上進攻揚州等地，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沿着河流、沿海，海陸兩軍勢如破竹，不到半個月時間，連續攻陷了東陽郡、遂安郡、新安郡、永嘉郡、建安郡、義安郡。

    其中東陽郡、遂安郡、新安郡三地併入江東州。

    永嘉郡、建安郡、義安郡合併為東南州。

    這些都是窮鄉僻壤的地方，在其他勢力看來，人革聯攻佔這些地方，還不如直接殺進揚州城，將楊廣拿下。

    但鄭森卻沒有攻打楊廣的想法。

    因為現在楊廣的存在，有利於中原的穩定，中原和江南的局勢還沒有徹底惡化。

    一旦楊廣死了，隋朝的殘留勢力將徹底分崩離析，被各個諸侯吞噬，反而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因此楊廣現在不能死。

    更何況南部這些「窮鄉僻壤」，那只是其他諸侯的單方面想法，在人革聯手上，這些地區可是富饒的地方。

    要知道河口三角洲平原，是最好開發的區域。

    甌江三角洲平原、閩江三角洲平原、韓江三角洲平原，雨熱條件非常好，又在沿海地區，交通非常便利。

    而流求州又在對面，流求生產的水泥、鋼材、炸藥、工業品的運輸，完全可以就近解決。

    另外這些地區的開發，又可以進一步吸納中原人口。

    谷摘

    現在中原各方亂成一鍋粥，其實很多人並不是被殺死的，而是餓死、病死的。

    ……

    就在大業13年，10月5日。

    楊廣發出了一封冊封詔書，內容就是封白玉樓為越王，統領整個長江以南的地區。

    顯然楊廣這是破罐子破摔，既為了噁心宋缺，也是為了分裂人革聯內部。

    在外界的情報之中，人革聯的模式非常詭異，不僅僅是那些政策非常奇怪，連內部的管理機構，也是存在一個「弱點」。

    在東亞這種大一統思想濃烈的地區，人革聯的總督府中，五巨頭的地位幾乎平等，這是其他諸侯很難想像的情況。

    因此才有了楊廣在裴矩的建議下，冊封白玉樓為越王的事情。

    在外界看來，鄭森主管政務，又是名義上的總督，而白玉樓卻掌握着海陸兩軍，手上兵強馬壯。

    只要可以成功離間倆人關係，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渾水摸魚。

    但是他們失望了。

    白玉樓聽到所謂的冊封，直接嗤之以鼻，鄭森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眼裏。

    離間計？

    這種計策對人革聯成員是無效的，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一方面是為了獲得異宇宙的規則，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解救這個世界的人類。

    當皇帝之類，對他們有什麼意義？

    難不成做了皇帝就可以永恆不滅？鄭森等人非常清楚，個人的智慧再強大，也無法和群體抗衡。

    人革聯是走文明晉升路線的，註定要捨棄一部分個人的利益。

    更何況他們早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了，對於整個世界的認知，有非常清晰的方向。

    王侯將相、金銀珠寶、美女佳麗之類，並不是他們追求的目標。

    在虛擬世界的模擬人生遊戲中，想要什麼都可以，而且真實度幾乎是以假亂真。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貫徹世界大同的信念，為人類最偉大的事業奮鬥終身。

    楊廣和江南各大諸侯，看到離間計沒有效果，又不約而同的採用另一個方法對付人革聯。

    那就是禁止人革聯的船隻靠岸，以及從他們境內運走流民，他們寧可這些流民餓死在自己的境內，也不允許他們逃離。

    完成了南進戰役之後。

    鄭森就收到郝建的情報，楊廣、李子通、樂伯通、杜伏威、張子路、林士弘、蕭銑等十幾個江南勢力，正在或明或暗的阻擾人革聯運輸流民。

    「是誰給他們勇氣的？」鄭森眼神中充斥着冰冷的殺意。

    郝建聳聳肩：「他們背後的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強，還有沙門，都在暗中推波助瀾。」

    「好得很，他們想找死，我這就成全他們。」鄭森看了看地圖：

    「傳我命令，讓海陸兩軍聯合作戰，給我滅了李子通，不允許我移民，我就直接滅了他們。」

    「遵命。」

    在鎮江坐鎮的白玉樓，收到鄭森的指令之後，立刻調動一個陸軍兵團，加上長江分艦隊的一半戰艦。

    在海陵的李子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兵臨城下了。

    看着炮車快推到城下，李子通臉色煞白：「快！快北狩高郵……」

    半個小時之後，李子通帶着幾千精銳，和大批金銀珠寶、一部分糧草，迅速從北城門逃跑了。

    海陵城不戰而下。

    白玉樓站在海陵城的北城牆，看着屁滾尿流的李子通揚起的塵埃，一臉鄙夷的吐槽道：

    「我還以為他有多勇，沒有想到竟然不戰而逃。」

    「大將！我們要佔領海陵嗎？」黃大彪一臉頭疼的問道。

    白玉樓擺擺手：「世家大族、地主豪強全部查抄，平民暫時安置，但先不要進行分田。」

    「為啥？這樣很多民眾會大失所望的。」黃大彪有些擔憂。

    「這裏是前線，海陵又無險可守，我們槍炮再厲害，也沒有辦法防禦得了如此廣闊的平原，李子通那老小子，一旦看到我們分田，肯定會派兵劫掠。」

    白玉樓洞若觀火，海陵城容易佔領，但這一片區域，可不容易管理。

    與其在這裏和李子通、楊廣打運動戰，還不如直接遷移人口。

    反正海陵附近的人口，經過李子通的禍害之後，只剩下13萬人左右。

    剛好最近攻佔了南方的三個河口三角洲平原，這些地方安置十幾萬人口，還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人革聯的運輸船隊規模越來越龐大，如果全力以赴，一個月之內就可以將十幾萬人口轉移到南部的三個河口三角洲，以及大流求的嘉南平原。

    如果這些地方不夠遷移，還有呂宋群島、南洋群島。

    海陵城內還有李子通留下的7萬石糧食，這些糧食都是他劫掠和逼迫大戶投獻的。

    另外查抄了大戶之後，大概可以獲得15萬石糧食，加上平民自己剩下的一點糧食，支撐到明年六月份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人革聯控制的南方各地，非常適合種植占城稻，只要安排得當，各地糧食是不會出現嚴重短缺的。

    不過白玉樓並沒有閒着，安排了黃大彪和十幾個秘書官主持海陵的工作。

    他又帶着剛剛從流求調過來的陸軍第5團，加上長江分艦隊，沿着長江航道西進。

    10月13日。

    長江分艦隊炮擊丹陽郡的金陵城。

    陸軍從鎮江出發，直插金陵城的東南。

    樂伯通驚慌失措的出現在城牆上，就被二十幾門火炮集火，當場被炸得粉身碎骨。

    金陵城連二十分鐘都撐不住，就被白玉樓帶兵攻陷。

    由于丹陽郡處於長江南岸，又緊挨着鎮江府，白玉樓可沒有放棄這裏，直接將丹陽郡改名為金陵府，打算長期經營這裏。

    一時間，江南、江淮、湖廣地區的起義軍，被人革聯疾風暴雨一般的攻勢嚇到了。

    杜伏威迅速聯合林士弘等人，加強對金陵府方向的防禦，同時也不敢阻擋人革聯船隻的通航。

    這一次人革聯爆發出來的恐怖戰力，讓很多勢力都認清了現實。

    同時他們也在忌憚之中，感到時間越發緊迫，江南諸侯此時都深刻認識到人革聯威脅，以及對方遲早要進攻整個江南地區的。

    而這一次金陵戰役之中，火炮火槍的威力，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各方勢力都在瘋狂投入，希望可以破解火器的秘密，然後大規模仿造出火器，實現自己爭霸天下的野心。

    只是火器的製造，涉及到太大新知識了，他們連黑火藥都沒有研發成功，就更別提現代的安全炸藥了。

    在江南群雄瑟瑟發抖的提防着人革聯時，白玉樓卻暫時停下了腳步，避免一次性吃下太多地盤，造成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