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7/9 「大結局」的不圓滿

小時候讀的連環畫或者看的有限的幾部電影，經常遺憾於不怎麼團圓或者不是自己心中的大結局，故經常天馬行空地想，為什麼作者不能按照我們想像的那種舒服或者滿意的結局來處理？

對於十幾歲的孩子，還不明白一百個讀者心中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更不懂生活哪有完美、滿意與舒服？甚至連看完都是一種劇烈的奢求。

記得心中獨寵的連環畫，也是被我們姐弟倆翻了再翻，有的掉了封面，再用膠水幾次地粘貼；有的沒了封底，甚至連最後幾頁也缺失或者散落。

那時，抽時間經常給母親讀，因為母親一直遺憾於該上學的年齡，卻沒有機會讀更多的書。

即使，聽我讀連環畫也只能是在縫扣子或者熨燙的時間，而必須避開裁剪的時間。

那種你正讀在興頭上，卻被老母親打斷後的索然無味，那種翻到書的最後一頁卻突然發現缺頁，還不是大結局時的忐忑。

為避免母親的批評，只能自己硬着頭皮根據以前的印象，甚至自己繼續胡編亂造幾句。

我常常在想，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常常熱衷於給電影或者文章重新寫幾種不同結尾，會不會是兒時形成的習慣呢？

那時，我怎麼會真正理解，年輕的母親為了讓我們生活得更好一點，到後半夜才能休息的辛苦呢？

前幾年，和母親熟一點的經常會說，母親真有福，沒有太焦心的事情。

他們哪裏知道，善良的對自己節儉到極致，對子女外孫幾乎付出全部，和人相處從不會讓別人吃虧。

看着越來越蒼老的母親，我常常陷於一種恍惚與感動，辛苦辛勤勞作了一輩子的乾淨利落、年輕貌美的母親，與現在不再挺直的背，記憶力越來越差的母親時而合一，那些悄悄溜走的日子，無論你是誰都握不住，誰又能在一直續寫呢？

有人說，現在的孩子條件優越，衣食無憂，可他們面臨的學業就業及以後激烈的工作競爭，誰都不能替代。

唯有親自去經歷，去磨練，去付出，去努力，才能知道這是生命的另外一種續寫。生命不可重複，經歷不可複製，正因為各自不同，方顯珍貴無比。

不管是連環畫還是電影的「大結局」，都可以是團圓，也可以是遺憾，更可以是悲傷與痛苦，猶可以是釋然和含淚奔跑。在風裏與雨里，在陽光下燦爛與街道上的泥濘，都是我們一路看到的風景。

往事的遺憾，是那漸行漸遠的往事，是那回不去的過去。在黃昏的時候，我倚靠在落地窗前，望着遠處的景象，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遺憾。

那些遺憾像是落葉一樣，在心中緩緩飄落，伴隨着的碎片和往事的記憶，夕陽的餘暉灑在身上，身影漸漸被拉長，在落日的照耀下，臉色也變得紅潤些許。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既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未來的渴望。只需要這麼靜靜地坐着，任憑時間的流逝，任憑往事的遺憾在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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