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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其他小說 -> 歡迎來到夢術回戰又是咒靈的巢穴。
日月星進隊的人已經一路血戰了許多天,但不久前的水災和瘟疫產生了許多災民,負面情緒源源不斷地滋生咒靈,咒靈屠殺人類,人群的恐懼又繼續滋生咒靈……
太糟糕了。
這麼想的時候,隊員的防守有了破綻,數隻咒靈蟲群般湧來——
「轟——」
伸出手,抓住天空的一面,扭曲了怪物的肢體,咒力的打擊瞬間貫穿數隻咒靈。
烏鷺回頭吼道:「不要走神!」
「背後、烏鷺隊長!」
「可惡、」
蟲卵般的東西趁機扎入烏鷺亨子的脊背,瞬間吸足大量咒力,從血肉中破卵飛出數隻蟲怪,直衝面部。
不行,只能硬接了。
烏鷺亨子的術式是【操縱天空】。面對這種大量增殖的蟲類咒靈十分棘手。
眼看蟲子要撲到臉上時,「唰!」一聲——
一條長長的、仿佛荊棘一般的東西乍然揮出,在極近的距離下將那幾隻新生的蟲怪打爆,黏液「啪」地飛濺在烏鷺亨子臉上。
「……」
烏鷺沒忍住閉了下眼,又迅速睜開,伴隨着輕到幾乎無聲無息的風聲,只見半空徒然落下一道靛藍的身影。
月光落在對方蒼白昳麗的面孔上。
黑色長髮下,紅梅色的眼睛淡淡地瞥過來一眼,來人很快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墜入咒靈的浪潮。
與精緻脆弱的外表不同,血鞭在她身周狂亂地游弋,像鐵刺一樣翻出一片黏液和肉沫的血霧,格外滲人。
簡直像是被關久了、一放出來就興奮過頭的野獸。
「……哼。」
烏鷺亨子挑起嘴角,壓下胸腔中湧起的熱意,用術式幫對方彈走了一道攻擊。
烏鷺當然知道來的這個人是誰。
被那麼濃郁的詛咒包裹着,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鶴谷夢子,被六眼監管飼養的鬼姬。
據說這位鬼姬白日會藏在六眼身邊的箱子裏,因此有些人會叫鶴谷夢子【箱女】。不過,烏鷺亨子更喜歡另一個叫法——
鬼喰姬。
將未婚夫一口一口吃掉,從人類變成鬼的,貴族的姬君。
殘忍綺麗的傳聞,讓鶴谷夢子整個人都籠罩在恐怖而誘惑的氛圍中,引得許多人想要一探究竟……
總之,烏鷺亨子更喜歡這種容易出名的說法。
血夜的廝殺又持續了數小時。
月光下,烏鷺看見鬼喰姬從巨大的蟲卵中掏出兩個人,身形穿梭翻飛着,衣擺似是拖帶着月亮的光芒,幾個起落來到她的身邊:
「裏面已經沒有活人了,我們走吧。」
烏鷺愣了下,反手轟開一隻蟲怪,幫她拎起其中一人:「你怎麼知道的?」
紅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我能察覺到人類血液的不同。那裏的血,已經腐爛了。」
烏鷺這才發現,鶴谷夢子的臉上戴着一個甲冑面具。並不是完全封閉的面具,而是由堅硬的材質組成的、像是鬼面一樣的東西,覆蓋着眼部以下的面部。
說出這句話時,那雙紅梅色的豎瞳看着她,讓人輕微地戰慄,又有點着迷。
「……那裏還有咒靈。」烏鷺亨子儘量忽視那種古怪的感覺,專注於任務:「不殺光的話,那些東西還會被繼續滋養,長出更多。」
對方沒有反駁,「嗯」了一聲,繼續道:
「不過,那個沒關係的。」
透過黑色面具的縫隙,烏鷺看見她嘴角揚起,露出一個朦朧的微笑:「老師會善後的哦。」
……老師?
短暫空白的頭腦在夢子牽住她的手向後退時,稍微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
也就是說,那個怪物也在這裏——
烏鷺亨子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天空將所有人彈向更後方:「全員退後!」
【虛式·茈。】
「轟——」
不遠處亮起紫色的光芒,世界眨眼間變成無法分辨的紫色,巨大的能量炮彈往前直衝,幾乎將整片天空都吞噬,刺得人陷入了好幾秒的失明。
煙塵、血肉或者樹木的斷枝噼里啪啦地衝到臉上,眾人甚至要雙手抵在身前才能勉強站穩。
十多秒後,煙塵漸漸散去,身前赫然是一條巨大的可怕溝壑,仿佛大地裂開般,突兀形成一道堪比峽谷的裂縫。
「啊……啊啊,這什麼啊!怪物嗎?」
「是五條家的六眼……!」
「太亂來了……這個瘋子!」
眾人以咒罵宣洩着驚嚇。
烏鷺亨子看着幾步開外的斷崖,一言難盡:「這就是你們的『善後』?」
「是的。」
夢子正把袖間的白紙式神變大,方便托起傷患,神情自然:「巢穴里的咒靈和屍體都沾染了瘟疫,雖然粗暴了一點,不過這樣不會有後患。」
烏鷺:「?」所以就直接全部轟成渣麼……?
她的複雜情緒還沒有消化完,夢子已經仰頭沖靠近的人露出笑臉:「對不對,老師?」
剛剛殺光了一群咒靈的手輕輕落在她頭頂。
「夢子真是聰明呢。」
含笑的嗓音像是裹了蜜。
從空中瞬移過來的人身上連灰塵都沒沾到,和這片血肉橫飛之地格格不入,簡直像是來這裏散步的。
五條知揉了揉夢子的發頂,蒼藍色的眼睛暼到烏鷺,沖她點頭:「喲,烏鷺隊長。受傷的快點找人搶救一下,別讓他們死了哦。」
唉。
烏鷺亨子沒勁地捏爆剩下幾隻僥倖逃脫的咒靈。
她真的——真的討厭這種搶風頭的傢伙。
就和藤原雪鵺一樣。
總是說什麼沒必要執着於出人頭地的藤原也好,一出生就被視為天災的六眼也罷,這種人和她根本不是一條路的。
「這種事不用提醒。」
粉發的女人轉身去處理後續了。
夢子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感覺自己頭頂又被揉了一把,不由得抬起頭,和白髮的青年對上視線。
五條知彎腰,那張笑臉湊到她面前,「夢子去幫忙,好不好?」
沒有被蒙住的藍色眼睛,被白色睫毛半掩着,格外迷人。
真好看。
夢子欣賞了一下他的美貌,愉快地點了頭。
*
瘟疫滋生的咒靈解決之後,事情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
烏鷺清點着從咒靈潮中救下來的人,正要安排到感染的病人之中,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人沒有生病哦。」對方停在她身旁,帶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椿花的香氣:「他只是受傷了,需要休息。」
烏鷺不由得側目:「你可以從血液判斷這些嗎?」
「嗯。」
回應她的是夢子的笑容。
「血的種類,疾病或遺傳的血脈……這些東西都可以看到。」夢子在病人身旁蹲下,檢查起對方的狀況:「而且,我也跟醫師學習過醫術,應該可以幫上你的忙。」
血肉的味道撲面而來,充滿了整個安置點,以人血為食的少女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動搖。
鬼喰姬紅色的眼睛靜靜注視着地面躺着的病患們,甲冑牢牢地覆蓋着嘴部,讓烏鷺心中湧起一陣微妙的怪異感。
直到夢子面不改色地又處理了幾個人的傷,她才開口:
「總監會就這樣一直鎖着你?」
「嗯?」
「那個咒具。」烏鷺亨子擰着眉頭:「既然都能忍住流口水的衝動治病的話,你不用戴這種東西吧?他們拿五條知沒辦法的,直接摘掉也沒問題。」
但事實似乎和她的猜想有所出入。
鶴谷夢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嘴部的面具:「這個?這個不是總監會要求的,是我和五條老師的約定。」
「?」
烏鷺覺得自己可能在日月星進隊這種鬼都不來的地方被折磨太久了,以至於有點不太明白同齡的正常人在想什麼,「什麼約定?」
「這個嘛……」
快要接近黎明的時刻,不該有名字的人和變成鬼的人坐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河畔,淡弱的月光和燭火照亮了周圍。
柔和的聲音,在蒙蒙的黑夜裏傳來,讓人一時間陷入恍惚。
「我和老師約好了,只喝他的血。」
烏鷺亨子用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只能,喝,五條的血?
……哈?
先不說提出這種約定的傢伙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為了這個約定甚至要戴上咒具……?
為了什麼?
禁止她咬其他人?
那種暗藏的獨佔欲,讓烏鷺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這個瘋子,鶴谷夢子為什麼會受得了呢?
烏鷺忍不住又看了同齡的「正常人」一眼。
夜色最深的時刻,黑色的長髮披散在鬼喰姬的腦後,就如同延伸的肢體般隱入黑暗中。
感覺到她的目光,始祖側過頭,紅色的眼睛微微彎起,露出柔和的、仿佛傳說中的鬼怪般黑甜而溫暖的微笑。
*
不論是誰先提出的,另一個人一定什麼都明白。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
日出即將到來時,烏鷺凝視着鶴谷夢子縮小了體型,鑽入六眼懷中的木箱。
箱女。
鬼喰姬。
鶴谷夢子還有一個身份,即賜予烏鷺姓名之人——藤原氏的心友。
於他人而言的形象不斷變幻,每一種都怪誕而迷人。
烏鷺看着單手抱起木箱的六眼,心有所感般閃過了一個念頭。
吞食了未婚夫的鬼喰姬,監管飼養鬼姬的六眼術師……
也許都發自內心地享受着這隱藏暗潮的、親密無間的關係。
——就像被夢子吃掉的未婚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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