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２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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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誰心中沒有對另一半的暢想？而坐在對面，正和身邊另一位女網友猜盤子裏米粒數量是單是雙，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孩，似乎正和他心中幻想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身影重合。

    一九九九年三月六日。栗正酒吧。這家早年在北京十分著名的酒吧坐落於北京圖書館對面，一樓是旱冰場，二樓是酒吧。

    藍色牛仔褲、灰色高領毛衣、黑色皮夾克、黑色皮鞋，普通的衣着穿在身高一米九的長弓身上，顯得腿長人俊。長弓偏瘦，不過身高一米九，體重七十公斤是事實。只有一米七出頭的李松很嫌棄地和他保持着距離。

    「你說你要勻我十厘米該多好！」李松毫不掩飾自己對長弓身高的嫉妒。

    長弓看向不遠處的兩層樓建築，「就是這兒吧？不知道他們到了沒有。」

    李松從容地從兜里摸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你昨天盡顧着跟考拉聊天了，都沒看我們的聚會要求吧。白手套，這是接頭暗號。」

    這年代，能用上移動通信設備的人還是極少數，一群在網上相識、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想聚會還是需要技巧的。很快，長弓就看到一群同樣戴着白手套的人走過來，有男有女，大多年輕。李松向他們揮了揮手，那群人頓時迎了上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微笑，看上去聊得很開心的樣子。李松走在前面，長弓跟在後面。

    「你是？」一個身高一米六左右的瘦小男子迎了上來，在長弓眼中，稱他為男孩更合適一些。

    「寒羽良。」李松笑着說道。

    「我是黑鷹。」黑鷹頓時也笑了。

    「我是唐家三少。」長弓跟上去，主動打了個招呼，目光卻往人群中瞟，一共八九個人，女孩只有三個，但沒有一個符合九十公斤級標準的。

    聽了他的自我介紹，個子最高的女孩跳出來，「你猜，我們誰是考拉？」女孩身材高挑，起碼有一米七，短髮娃娃頭，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穿着黑色牛仔褲、黑色小靴子、白色高領毛衣、黑色外套。

    長弓笑道：「你都這麼問了，我要是還猜不到是你，豈不是顯得我智商很低？說好的九十公斤呢？」

    考拉嘻嘻一笑：「算你聰明！我確實很胖啊，以後恐怕要長到九十公斤的。倒是你，真的有一米九哇！」她不算瘦，但也絕對說不上胖，身材高挑、勻稱，全身洋溢着青春少女的活力。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長弓身邊，用手比了比自己和他的身高。

    長弓嚴肅地道：「我是個誠實的少年！」說完，兩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你多高？」長弓問。

    「一米七一點八。」考拉回答的數字非常精確。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長弓深刻地記住了，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剛好到自己嘴的位置。

    大家相互介紹，網絡與現實的融合，讓每個人都充滿談興。黑鷹就是黑鷹聊天室的創辦者，居然是個只有十五歲的中學生，喜歡編程，得到了一家公司贊助的服務器，這才有了黑鷹聊天室，也算是天才少年了。小胖是個身材不高但很魁梧的青年，不知道為什麼，長弓總覺得他對自己隱有敵意。其他人長弓就沒什麼印象了，畢竟，他昨天才進聊天室。

    「我們去吃東西吧！」考拉在向大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長弓從側面正好看到她明顯變得發亮的眼睛。

    黑鷹數了數人數，大家都已經到齊了。

    聊天室聚會永遠都是aa制，簡餐的味道也就那樣，長弓卻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考拉吃得津津有味。

    「心動了？」李松湊過來，在長弓耳邊低聲說道。

    「有點。」長弓同樣壓低聲音，說完，喝了口手上的扎啤。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誰心中沒有對另一半的暢想？而坐在對面，正和身邊另一位女網友猜盤子裏米粒數量是單是雙，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孩，似乎正和他心中幻想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身影重合。

    長弓生在雙職工家庭，父母在長弓很小的時候就很忙，當長弓能認字的時候，他們就扔給他一些長篇小說讓他閱讀。喜歡看小說的人都喜歡幻想，他也不例外，往往會在每天睡前給自己講個故事。每天的故事都不太一樣，隱約中，卻總有個長發飄飄、身穿白色長裙、純潔無瑕的女主角。有美好的期待，當然也不無青春少年特有的性幻想。

    「心動不如行動。」李松低聲笑道。李松是有女朋友的，是他的同學。

    長弓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會。」

    「咳咳，那哥教你兩招怎麼樣？直接告白或間接告白，你選一個吧。」李松一臉壞笑。

    「太快了吧。」長弓沒談過戀愛，這才第一次見面，就算一見鍾情，也不能嚇到人家啊！

    李松道：「現在這世界，手快有，手慢無。想要追到喜歡的姑娘，膽大、心細、臉皮厚，一個都不能少。尤其是臉皮厚。只要你敢表白，至少就有一半的機會，不然的話，成功率就是零。」

    「好像也有點道理。」長弓撓了撓頭。

    李松道：「當然有道理了，哥可是過來人。今天你先別表白啊，畢竟第一次見面。等回去之後在網上多聊聊，找機會說。在網上說，比當面直接說容易多了，這就是網絡的妙用。」

    「三少，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對面傳來悅耳的聲音。

    「當然可以。」長弓趕忙轉過頭去，正好看到木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她的睫毛長長的，可能是因為吃飽了，白皙的面龐上多了一抹健康的粉色，那巧笑嫣然的樣子，看得長弓心頭一顫。

    「你會滑輪滑嗎？」木子問道。

    「會一點。」長弓道。

    「那我們一起去滑輪滑吧，大家剛剛商量的。」木子一臉的歡欣，滿是小女孩那種特別容易滿足的快樂。

    「好啊！」長弓心頭熱熱的，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一樓就是旱冰場。這裏長弓還是第一次來，租了單排輪滑鞋換上，他頓時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一米九的身高，加上輪滑鞋的高度，足以讓他傲視全場了。

    木子在另一邊換鞋，她彎着腰，從長弓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夠看到她有着完美弧線的腰臀和修長的腿，無處不充滿着青春的氣息。

    脫了皮夾克寄存，略微挽起毛衣袖子，長弓腳掌微微發力，蹬地滑出，右腳在前，帶着身體繞出一道弧線，到了木子身前時自然轉身，剛好停在她面前。

    木子驚訝地抬頭，看到雙手插在兜里的長弓，「哇！你真的好高哦。」

    長弓微笑道：「你也不矮啊，不過小心你那九十公斤的體重踩壞了輪滑鞋。」

    木子哧哧笑着：「討厭！」她也穿好了輪滑鞋，有些搖晃地站起來。

    長弓猶豫了一下，心中的靦腆令他略微遲疑，但男人的紳士風度還是讓他伸出手去扶她。

    「啊！」木子突然驚呼一聲，腳下一滑，跌向長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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