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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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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邱魁聽完諾暝天的敘述,臉上輕鬆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兩彎緊皺的眉頭。他把手裏的碗舉在半空,卻半天抿不了一口茶水。一旁的諾暝天則正以手覆眼,在被邱魁的符咒治好失明之後,新生的眼球一時間沒辦法適應外面的光,就好像剛從久住的洞窟中出來見光的感覺一樣。

    「未來的我,那個說是未來的我的人,他說他來自一個我失敗了的未來,而導致這一切的關鍵就是白澄空——歐陽皈本會把自己的靈魂注入白澄空的體內,然後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奪走白澄空的軀體——他幫我改變了這一悲劇的發生。他說,歐陽皈的真正目的是在禪海讓但他林降臨,而為了更為方便地達成這一目標,歐陽皈在未來毀滅了哨戒所——他幫我改變了這一悲劇的發生。」諾暝天總結了一遍剛才自己的敘述,而後低下頭。

    「他最後告訴我……計劃破產的歐陽皈,一定會去再度襲擊哨戒所的。這一次……只有我能夠阻止他了。」說着,諾暝天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先不提穿越時空這麼荒唐的事情,小暝——那可是下令讓那些魔魂追殺你的人哦。」

    「那是兩碼事,而且我本來就是清白的。」諾暝天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口,一旁的姬月蘭也因為他的話在無聲地笑着。邱魁望了望融洽的兩人,不禁無奈地笑了笑。

    「呵呵,邱魁先生,我想你沒有必要繼續勸阻了。」王座在旁邊露出欣慰的神情。「暝天少爺的話一定會去的,畢竟是暝天少爺啊。」

    「誒誒?好吧,既然王座你也這麼說的話——也是啊,畢竟是那個人的孩子。」邱魁像是終於做好決定了般把手裏的茶碗放下,理了理那縷山羊鬍。

    「歐陽皈做的手腳讓那天在場的人全部都失去了記憶,但是這件事對魔魂可隱瞞不了,他們估計已經盯上你了。雖然有的傢伙還是可以靠言語解決,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邱魁說着,掏出一張符咒遞給姬月蘭。

    「等你老哥休養好了之後,讓他帶上這個吧,小蘭。你和王座得看好他——他的身體由於之前的已經快到極限了。」「啊,好的,邱魁……先生。」姬月蘭接過了符咒,撇了一眼諾暝天,不滿地嘟了嘟嘴。

    「……喂,那個——」

    「你的話肯定會迫不及待等眼睛恢復就過去吧,小暝——但是正如你所說的,歐陽皈恢復成了完全體,現在的他有着比當初破壞你的魂衣時甚至更強的力量,不先把你的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的話,不僅保護不了哨戒所,你還很有可能會送命——那可是和歐陽皈真正的正面衝突了。」

    「……」

    「……好吧,但是你至少得先睡一覺,睡到自然醒——只是睡一覺的時間,這樣總可以了吧?」

    「……」

    「喂,小暝,你還是老樣子——」

    「……不是,只是——如果其他魔魂在我睡着的時候來了這裏,他們可能會對蘭——」

    「放心好啦,小暝!先不說這棟宅子本身就有結界,我也會幫你在周圍先布下遮斷氣息的陣法的。而且啊,喂,你這個哥哥也太寵妹妹了,別把小蘭想得那麼弱不禁風啊!」

    「就他還寵妹妹啊……」姬月蘭咂咂嘴,諾暝天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找時間補償你的,蘭。」

    「倒也不用到這份上啦,畢竟你也不是故意的,唉……」姬月蘭嘆了口氣,「就像邱魁先生說的,你也不用一直都顧及我的。因為,我也想成為你的力量。」

    「蘭——」

    「——啊!總之你先好好睡覺啦!不要擔心睡過頭因為我會看着時間叫你的!總之等一覺睡醒你就拭目以待吧!」蘭說着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噔噔噔幾步就衝出了房間。

    「喂,蘭——」諾暝天聽見了姬月蘭離去的聲音,舉起手想要挽留。

    「請不用擔心,暝天少爺。蘭小姐為了幫上暝天少爺,可一直在努力呢。」

    「好啦!那麼我也得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小暝你就先好好休息。王座,小暝就拜託你們了。」

    「交給我吧,邱魁先生。」

    門帶上了。諾暝天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遠去,房間裏除了他只剩下一個人的氣息。

    「……對不起,王座。」

    「我能理解……暝天少爺,但是,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請放心交給我吧。」

    「嗯,交給你了。」

    即便知道面前的青年現在還看不清東西,王座還是一如既往地朝他行了個鞠躬禮,然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這下子房間裏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不,嚴格來說還有一把劍。

    「可別指望和我聊天打發時間哦煌龍,你就好好睡一覺先吧。」

    「……好。」

    這下子就真的沒什麼好乾的了。於是諾暝天索性就這樣往枕頭上一躺,這一下就宛如墜進深海的感覺,原來他真的已經很累了。感受着宛若被海水擁抱着的感覺,他昏昏沉沉地很快就睡了過去。

    ……

    「哨戒所下達命令了。」將手裏的信紙燒毀,一個黑髮青年轉過身告知他的同伴們。他身披一件淡藍色大衣,而在一旁各找面牆倚靠着的,還有兩名服飾各異的青年。

    「那麼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曉天?」其中的女青年把目光投向藍衣青年,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不管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我早說過了,我追着他不是因為哨戒所的原因。」林曉天擺了擺手,似乎想矇混過去,身旁的另一位青年卻打斷了他:

    「麗麗想提醒你的是魔魂之間的爭鬥是禁忌,曉天。」

    「放心,我明白得很,凱。」

    林曉天說完便縱身一躍,不一會兒便從兩人的視野中消失了。麗麗一臉無奈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凱於是走上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以的話真想親眼見見啊,黃金的龍騎士——不管哨戒所的命令如何。」

    「誒,凱……」麗麗嘆了口氣,「我覺得,曉天他對煌龍的執念太深了。但是他什麼也不說。」

    「也沒有人規定流浪魔魂必須對彼此都推心置腹吧,雖然我們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聚在一起。」凱沉默了一會兒,「曉天他……是胡夫家的魔魂吧?為什麼,他會自願和我們混在一起——」

    「……哈哈,還真像曉天的風格呢,跟那些自以為是的正式魔魂完全不一樣。」麗麗的表情放鬆下來,凱的神情卻變得凝重——但是他藏得很好,至少好到前者看不出來。

    「如果真的只是這樣……就好了。」

    ……

    「已經傳達出去了,以預知者的名義,向整個33區的魔魂宣告。」瑟亞深吸一口氣,「即刻起停止對魔魂煌龍的追捕,再怎麼說,至少也得查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再下結論才對!」

    「啊啊~雖然到最後果然還是違背了聖堂的指令……但是這次小瑟亞做得很對不是嗎?」奧布薩斯說着擺了擺手,「說實話,聖堂這次的命令給33區帶來的騷動……在自己的管轄區上發生這種事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不敢苟同。」

    邪茜兒一直在望着上方不知何處撒下的光發着呆,終於回過神來,低下頭望向另外兩名少女。

    「監督者,是為了處理違抗命令的魔魂……以及哨戒所的。就算我不這麼做……聖堂一定也會派別人來做。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可是……就因為這個,我們就要去對33區的守護者妄下定論嗎!」瑟亞下意識地喊了出來,然後注意到監督者陰沉的臉色,她的聲音又不自覺地小了下去。

    「這可不像你,瑟亞。你們會死的,現在還有機會補救,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想想奧布薩斯——」

    「這可是我鼓動小瑟亞這麼幹的,茜兒!」奧布薩斯擋在了瑟亞的面前,「因為我們的失誤導致無辜的魔魂被定罪,你希望哨戒所給世人留下的是這樣的印象嗎!」

    「……我不會認錯的。雖然樣子有些許不同——那時候救了我們的,是煌龍。」瑟亞鼓起勇氣正視着邪茜兒,「一定……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的。等我們把這一切都搞清楚了,再去決定我們應該怎麼做。茜兒,好不好?」

    到最後,她說服不了她們。她們會死的,因為她們想要包庇那個被聖堂下了通緝令的魔魂——

    諾暝天多拉貢……

    「……那只是假象罷了。」

    瑟亞她天真得就像張白紙,那傢伙所做的只是為了引起她的惻隱之心罷了,一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這樣的理由?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我去外面吹吹風。」

    「什——茜兒,等一下——」瑟亞意識到了什麼,舉起手想要挽留,但是邪茜兒已經打開了通往外界的門。

    我也……無法相信他是個壞人啊。這一點我當然清楚。但是……對不起,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們,瑟亞,奧布薩斯——魂之聖堂一定會派處決者過來的,派那些真正的劊子手,天生的戰鬥機器,哪怕我拼上這條命都不可能阻止他們——所以原諒我,我不能讓你們有事。

    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而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物——

    「晚上好啊,哨戒所的小妹妹……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裏呢?」

    「你——」

    還沒來得及等她舉起手防禦,面前的黑衣男子就將邪茜兒一拳放倒在地上。

    ……

    身體,感覺很輕。頭腦很清醒。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樣的好狀態了。

    而且,眼前的一切都很清晰,甚至比之前都還要好一點。

    諾暝天翻身下床,穿戴好護腕,披上一貫的黑色大衣。關節很順暢,肌肉也沒有酸痛的感覺……這樣的話說不定能行。他整理好衣着後,提起一旁搭在椅子上的無鋒,走到門前扳下把手——

    「嗚哇!……嚇我一跳,還以為得去叫你起床呢。」

    「……我還是會自己起床的。」諾暝天確認了一下姬月蘭沒有受傷後,簡短地回答道。

    「唔呃,還是之前那麼討人厭……不過看你這樣還挺有精神的,我放心了。」姬月蘭說着鬆了口氣。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緊張而已。因為,我之前——」諾暝天頓了一下。之前被歐陽皈直接砍裂魂衣時的痛苦,直到現在都還難以忘卻。

    「這次一定沒問題的!放輕鬆好了,我說的!」

    諾暝天疑惑地望着姬月蘭,後者則將三張符咒塞進了他的手裏。

    「暝天你帶着這個去吧!有邱魁先生的,也有我的一份……一定要整個人都好好地回來!」

    「蘭?這是……」


    諾暝天打量着手裏的三張符咒,疊在最上邊的看上去有些陳舊,但他認得出來:遮斷咒,施咒後能夠將自己的氣息遮蔽,只是因為對惡鬼沒什麼必要性所以他還從來沒試過。而在下面的兩張,有些細節的墨都還沒幹透。他印象里居然沒見過這樣的花紋。

    「我從書上看的,這張是醒神咒,這張是速愈咒……我覺得它們一定能幫上你的忙的。」姬月蘭伸出手,貼在他眼睛與鼻樑間的位置,那裏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疤痕。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是為了救她,他替她接下了那一擊——

    「很帥氣……比我見過任何其他人都要帥氣。」

    「啊,這個邱魁先生說了是治不好的……不過你不嫌棄就好。」諾暝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木頭……不過這才是他。姬月蘭替他翻了翻衣領,然後才有些不舍地把手收回來。

    「加油。」

    「嗯。謝謝你的符咒。我出發了。」

    諾暝天在姬月蘭的目送里下了樓梯,到了門口,王座急匆匆地抱着一堆東西朝他跑過來:

    「呼……暝天少爺,這就要走了嗎?那請帶上這些,驅魔咒還有拉依夫,我都加急準備好了!」

    「不是,那個,再怎麼說我也帶不了這麼多啊……」諾暝天無奈地笑了笑,但他還是從王座那裏接過了部分物品,收進大衣裏邊。「謝謝你,王座。蘭就拜託你了。」

    「請放心交給我吧,暝天少爺。不論何時,我們都等你回來。」

    「……嗯。」

    他露出了微笑,然後轉身推開了多拉貢宅的大門。

    「王座……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吧?雖然我這麼跟他說,但是……」姬月蘭不知何時已經下了樓,來到王座身旁望着重新關上的大門。

    「蘭小姐,請相信暝天少爺吧。啊……他的身上,有當年老爺的影子。」王座的眼角有些濕潤,但他還是拍了拍姬月蘭的肩膀給她打氣。

    「是他的話,一定可以克服任何困難。」

    ……

    「唔呃——!」第三次被摔在地上的邪茜兒,唾沫里混雜着血絲。但她很快就再次站了起來,朝面前的男子舉起手:

    「原來是你啊……墮入邪道之人!」

    此時的歐陽皈,面貌已無半點遮攔,似乎就算把真容泄露給她們也已經無所謂——就好像已經確信對她們無法活着離開。而事實恐怕也確實如此。

    但是至少……不能讓瑟亞和奧布薩斯有事!

    「墮入邪道的魔魂,居然還膽敢出現在監督者的面前……!」邪茜兒的左手燃起一團藏青色的火焰,而後用右手從中拔出一把短劍。「我絕對不會饒恕你……你就由我來制裁!瑟亞,奧布薩斯!你們快離開這裏!」

    「開什麼玩笑——!茜兒,我們也要——」瑟亞的話才說到一半,奧布薩斯卻按住了她的肩膀。

    「……走吧,瑟亞。這裏……就交給茜兒。」

    「什麼,奧——你在說什麼——」瑟亞還沒有從混亂中回過神來,只見邪茜兒手上的劍就被打飛到一旁,本人則被揪住頭髮往地上狠狠一摔。「咕——」一貫遮住臉的面紗飄落在別處,少女不甘與屈辱的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快點……你們快——」

    「瑟亞……快啊!」奧布薩斯的聲音裏帶着哭腔,但她還是用力抓住瑟亞的手往另一個方向拖。通往外界的門,正在逐漸打開。

    「唉呀……居然被拋棄了啊。」歐陽皈踩着少女的背,彎下身子在她的耳旁呼出一口熱氣。

    「茜兒——」

    「……快走,快走!瑟亞!!」瑟亞掙扎着想往這邊伸出手,但最後還是被奧布薩斯硬拖着,硬拖着,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門外。

    大門關閉。

    「呼……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啊,小妹妹。真是可憐啊,我們都同樣是被拋棄之人,同樣的人就應該依偎在一起彼此尋求溫暖吧……?」歐陽皈撫摸着邪茜兒的耳背,然後加重了腳上的力氣。

    「我要追到她們兩個是輕而易舉……既然這樣就讓我好好玩弄你吧,監督者大人?反正,沒有魔魂會來救你,他們都正忙着處理你們的命令呢,更何況,你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魂之聖堂的走狗,一具用完即棄的木偶——」

    我是……木偶。

    「給我……滾開。」

    「你難道以為真的獲得了所謂「朋友」嗎?還是說,她們只是在同情你?同情你一無所有,所以才施捨給你這份擠出來的溫柔——」

    「我,不是——」

    我居然……有了情感。

    因為,遇見了她們。

    「我不允許……你玷污她們——」

    「就等着你這句話呢~那我就來玷污你吧……」說着,歐陽皈便把她背後的衣服撕開,然後掏出一張黑色的符咒。只能用半邊眼睛看向背後的邪茜兒,望見他手裏的符咒時,瞳孔猛地收縮。

    「不要……」

    「……變成我的人偶,我的玩具吧,監督者大人喲……我最喜歡,看你們這些走狗顏面掃地的模樣了——」

    我不要——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第一次留下眼淚。

    原來,我也是有眼淚的啊。

    可惜……是絕望的那種。

    我不想,再變成人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嗯?!」

    背上的力度突然消失了,然後是一響破風聲,接着重重的落地聲。

    「居然敢偷襲……你這傢伙——」

    「——煌龍,她傷得很重,但還有氣。」

    「……多少,趕上了。」

    眼前,閃過耀眼的金色光芒。然後,面前佇立一位金色的龍騎士——

    魔魂煌龍。

    「諾暝天多拉貢……!」歐陽皈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現在還沒到你出場的時間……你為什麼,你不可能會來這裏……!」

    「因為你在這裏,『惡鬼』!」煌龍舉起手中的劍,攔在倒地不起的監督者面前。

    「為什麼你會來……」她的聲音虛弱到根本沒法傳遞到龍騎士的耳中。突然一聲脆響,一個小瓶子滾落到了她的面前。她猛地瞪大眼睛:那是她從來無緣接觸到的貴重療傷藥物,利可夫。

    「……喂,煌龍。」

    「歐陽皈,你的罪惡,就由我來斬斷!」

    他當然知道無鋒想說什麼,但是他不能引起歐陽皈的懷疑——能恢復體力的拉依夫他還有剩,但是利可夫他就只有這麼一瓶。

    魔魂都不會喜歡監督者,他當然也不例外——但這和見死不救是兩碼事。

    「是這樣啊……那個未來的你已經回去了嗎?回到被我奪走一切的世界——」歐陽皈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你能在我手裏活下來吧,就憑現在的你,就憑我大發慈悲留了一條小命的你——」

    「——我對你,可沒有慈悲。」

    語畢,煌龍便朝對方沖了上去,體力恢復的他揮劍速度也比以往提升不少,然而對方依舊只從腰間抽出魔劍,便從容地接下了他的所有殺招。

    「你就感謝我的慈悲吧……本來的話我想先毀掉你再餵給饕餮,現在我決定給你個痛快!」歐陽皈嘲諷道,「我不會傻到留給同一個人兩次機會去阻礙我的大計了,你就下去陪你那不開竅的父親吧!」歐陽皈一劍撞開煌龍,然後在頭頂畫下了紫色的莫比烏斯環——

    就是現在!

    煌龍強制控制住身體停止後撤,然後猛地飛撲,抱住一時間陷入僵直的歐陽皈,右手利落地畫下圓圈,於是兩個人便一同墜落在打開的門中消失了身影。整個哨戒所仿佛陷入了永恆的靜寂。邪茜兒吐掉嘴裏腥鹹的唾沫,克制住朦朧的睡意,用最後的力量拖着骨折的右手把藥送到口中。

    這居然是……那傢伙給我的……

    無法理解……

    但是,身體的本能在叫她活下去。

    好苦。

    但這股味道卻讓她一下子精神了。

    伴隨着通往全身的暖流,身上的痛楚與不適在逐漸消失——而這時身後又一次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的內心咯噔了一下:

    「茜兒——!」

    瑟亞差點要撲過來似地來到她的身邊,一時間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而緊隨其後,奧布薩斯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瑟亞,瑟亞——不要!你這笨蛋!茜兒好不容易讓我們——」她一下子就愣住了,但很快便注意到在地上撐起身子的邪茜兒,於是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茜兒?!你沒事——誒?!那個反魔魂呢?難道茜兒你——」

    傷勢……恢復好了。邪茜兒虛弱地站起身,剛走兩步路就差點又要跌倒,瑟亞和奧布薩斯連忙扶住了她。

    「拜託你們幫幫我,幫幫我……瑟亞,奧布薩斯——」

    「誒?!」瑟亞和奧布薩斯一下子愣住了,因為這句話一點都不像是從邪茜兒口裏說出來的——

    「拜託你們……去幫煌龍,求求你們……他會死的——」

    她甚至已經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在對着她的兩位朋友提着多麼無理取鬧的要求,只是奮力地伸出手,伸出手,要在諾暝天和歐陽皈一同消失的地方再次畫出一個圓圈。



第五話 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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