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九章 盡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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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在孝恬堂里轉悠了許久，可王嬤嬤回來之後卻只是來跟她請了個安，之後就再也沒多說什麼了，這讓林氏實在心中難安。

    老夫人以前就最疼若離，現在若離頂着公主的頭銜回來，更是讓人刮目相看，想不喜歡都難。

    林氏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她揉了兩下，又開始在屋子裏打轉：「元寶！你說老夫人叫王嬤嬤過去，會不會是商量家產的事情？」

    林氏只是一時猜測，她卻不知居然被她猜對了！

    元寶是林氏手下最得力的，心思當然始終向着林氏。自從若離回府之後，她便看着自己主子日夜不安，於是她難免將這責任都推在若離身上。尤其是當她聽說若離給那四個小婢女起得名字之後，更是對若離十分不滿！

    「老夫人現在商量家產，是不是有些早了？再說這家產乃是大事，怎麼也該找老爺去商議，怎麼會找王嬤嬤去呢？」

    元寶雖然覺得也有此種可能，但是她為了不讓林氏揪心，現在只能這麼說了。

    要是她答『老夫人一定是在商量分家產的事情』，那這一晚上，林氏怎麼可能還睡得着？

    林氏聽了她的話果然放心了一些，但隨後又緊張起來：「怎麼不會？我要是有什麼事情，不也是先跟你商量到心裏有數了，然後才會去跟別人說？老夫人這麼晚叫王嬤嬤過去，回來之後又沒什麼吩咐的。我怎麼覺得就是家產的事？」

    林氏越想越真，恨不能現在就跑去找王嬤嬤問個究竟。

    元寶趕忙接上話，安撫道：「夫人莫要心急，就算老夫人真要分家，單憑夫人有兩個少爺，還能什麼都不給夫人留下不成？老夫人那樣疼愛若留少爺。依照奴婢看，將來這黎府還是若留少爺的。」

    元寶說得沒錯，林氏之前也是這麼想的。

    可自從莫家來信。黎老爺去問過老夫人的意思之後，她就沒有這份自信了。

    莫家說要黎府出一半嫁妝，老夫人居然一口氣許諾了那麼多！別說是她了，就連黎老爺都接受不了！

    好在黎老爺事後自作主張給莫家回了信，那莫家也不知怎麼想的，反正是再沒別的動靜了。

    林氏覺得沒動靜剛好！她甚至覺得若離要是嫁不出去也挺好的。如果嫁人要這麼多嫁妝。她寧願養着若離一輩子，就算好吃好喝供着她也行啊！

    「你說在老夫人眼中是留兒要緊，還是若離要緊？」林氏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就像賭徒眼中那種不顧一切的光。

    元寶一看便知林氏似乎動了什麼心思，她雖然也不喜歡若離，卻不能不勸主子兩句：「主子先別急着行動，咱們不是還有老爺呢嗎？」

    元寶一句話提醒了林氏。

    對！這黎府終究是黎家的，只要黎老爺不同意，老婦人就算想把家產都分給若離，也分不出去！

    林氏想到這裏。快步走到妝枱面前，將桃花香粉往臉上擦了擦，又狠狠抿了胭脂，然後挑起一指甲的香膏用水暈開雙手擦在髮髻上。做完這些舉動，林氏這才一個指頭把玩着耳垂下的明珠，對着銅鏡一笑：「今晚讓奶娘將四少爺也偷偷抱到東院去。千萬別給人瞧見了。要是有人問起。只說兩個少爺都睡了。

    「去請老爺過來，平日他總嫌棄少爺哭聲掃興。今晚便讓他盡興一回！」，

    若離對於林氏的糾結和老夫人的安排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自己昨日一整天都沒來五福堂陪老夫人，實在是她的不孝。

    所以這第二日一早，約摸着老夫人已經起身用過早膳之後，若離便帶着問月往五福堂趕去。

    到了五福堂，若離仍像往常那樣跟老夫人親親進進地說了許久的話，就連她在京中怎麼見着了皇帝，也毫不保留地講給老夫人聽。

    老夫人心中十分安慰，若離果真不像林氏想像的那樣小氣。單看若離對她這個親昵的勁頭，就知道她不會計較那些家產錢財的。要是這全家上下都像若離這麼省心該有多好？

    老夫人正在心裏想着，這不省心的就上門來了。

    黎老爺今日也破天荒的一大早來請安，老夫人從軟榻上坐正了身子，由着若離在她身後塞上兩個枕頭。

    「老爺今日怎麼這麼早過來？」

    老夫人自己養的兒子自己清楚，她光是聽黎老爺進屋的腳步聲，都知道自己兒子今天是有什麼心事兒的。

    黎老爺先是給老夫人作揖請安，然後又看看站在一旁沒有動靜的若離，隨後想到對方現在的身份，是不需給他行禮的。只聽見若離輕輕叫了一聲『父親』，於是黎老爺十分無奈地又將目光轉走：「兒子來問問母親，這若離的嫁妝究竟如何打算？」

    老夫人眨眨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她昨日才將大事定好，今天兒子就問起來這件事情。雖然說問得十分委婉，但黎老爺合適關心過若離？更加不會關心若離有什麼嫁妝出門！他這樣問，就等於是問若離帶走嫁妝之後，黎府還剩下多少？

    老夫人皺眉道：「若離現在還叫你一聲父親，怎麼當着女兒面上這樣問？」

    老夫人倒不是介意若離聽見，不過就是想讓黎老爺不要再問。

    可黎老爺昨天與林氏耳鬢廝磨了一夜，被枕頭風吹得神魂顛倒。這時候老夫人的暗示他當然聽不進去。

    「兒子這也是關心若離，」黎老爺嘴硬道：「再說若離她自己難道就不想知道？」

    黎老爺分明是自己想知道，居然還一副清高模樣，好像將別人說成那盼着錢財的俗人，就能顯得他自己十分高尚一般。他說完之後還不忘仰着下巴輕蔑地看着若離。

    若離從頭到尾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在這之前，老夫人曾經說過要給她許多嫁妝，還被黎老爺打斷了，那時若離就已經知道這裏頭有問題了。

    可是她現在根本就不稀罕這些啊。

    黎府又不是什麼金山，還值得她費心機掙一掙，總共就為這麼點銀子，到底有什麼可掙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