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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軍事小說 -> 我,漢高祖,竟然穿越宋高宗?

第111章 行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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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思北樓上,郭藥師看着興致勃勃的皇帝,想起了一些事情。

    宣和五年,也就是十八年以前,那時候他還是大宋的節度使,宋國諸軍第一將,同知燕山府。

    那時候有個叫張覺的,是與自己一樣,是個漢人。

    他在遼國考中了進士,後來攜平州以投金。

    再後來

    便投到了自己這裏。

    曾幾何時,這人與自己一樣,都把大宋當做了母國。

    是啊,除了大宋以外,遼國再好金國再強,自己終究也只是外人。

    可是,他投了過來,卻被殺了。

    王安中,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人,一個依附着閹人童貫起勢的庸才。

    殺這個一心向宋的漢人,如同殺畜生一般。

    殺得張覺帶來的平州降將軍卒不攻而解體,殺得他手底下的常勝軍個個流淚嘆息,殺得燕雲之地人心盡失,

    也殺得郭藥師徹底對宋國失去了希望。

    當年被劉延慶給拋棄的時候沒有,在完顏宗望兵臨城下的時候沒有,

    唯有張覺人頭落地的時候,郭藥師忽然覺得

    算了。

    後來他一手帶着金人南下,又親眼見到了,在將要滅國之際的時候,開封府里的那群王公貴族們是個什麼樣子的表現。

    猶記得在金人大營里,他看到趙佶父子兩個如喪家之犬的時候,心裏那大仇得報的快感。

    當年王安中要交出張覺的時候,郭藥師曾經問過他:

    「金人慾覺即與,若求藥師,亦將與之乎?」

    那時候王安中沒有回答他,宋國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而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來的時候,他心裏便已經有了答案。

    現在

    郭藥師回過神來,目光依舊是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了另外的一種答案。

    只可惜,生不逢時。

    樓下面便是大理寺的院子了,午時剛過,日頭正毒。

    秦檜已經喊得沒了力氣,腦袋上不斷地滲出斗大的汗珠。

    沒有人理他,除了前面那個擦着刀片的老頭,不時發出點布與刀摩擦的聲音之外,便只有蟬兒在叫了。

    大伙兒見沒有砍頭,又見了那老者的工具,從一開始的驚訝,慢慢地轉變成了興奮和期待。

    凌遲與磔刑雖然都是刀割,卻又有不同的區別。

    凌遲更像是剮肉,而磔刑則像是切肉。

    劉邦本來是打算在車裂和磔刑裏面選的,誰知道聽見了還有凌遲的這麼一個說法。

    一邊感慨後人花活兒多,一邊便讓行刑的這位看着來。

    反正要達到一個效果:力氣已盡,而氣息未絕,肝心聯絡,而視聽猶存。

    這般千刀萬剮的刑罰,實在是殘忍了些,後晉出帝石重貴時便已經禁止了。

    真宗時內宦楊守珍捕獲賊首若干,擬將其凌遲處死,未准。

    一直到了熙寧年間,才又將其恢復到了與斬首、絞刑相同的地位,是常規的死刑。

    年歲越加平靜,前些年還有作亂謀反的賊寇,這兩年來日子越來越好過,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平日裏連個砍頭都極為少見,更不用提什麼凌遲了。

    更何況,受刑的這位在上個月,還是大宋國的宰相。

    以宰相之身受此刑,有宋一朝,聞所未聞。

    這數萬人冒着酷暑擠在大理寺,當真是不虛此行。

    老者擦完了最後一把刀他當年在開封府時乾的就是這差事,後來天下大亂,一路南逃到了臨安。

    眼看着手藝就要失傳了,沒想到,卻被皇帝給找上了門。

    能剮一下宰相,也算是沒有白學這手活兒。

    朝着胡銓躬了躬身,大鬍子對他點了點頭,在場諸位連呼吸都給屏住了,生怕動靜大了,那刀子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老者看向秦相爺,先給他脫了衣服,一邊脫,一邊低聲與他說着話兒。

    旁人只當是他們這行的規矩,卻不想兩旁的差人聽見了,都是眉頭皺得緊。

    「小老兒向相爺問好,不知道相爺還記得小老兒否?」

    秦檜喘着氣,嗓子已經有些嘶啞了,他抬頭看向這人,想了又想,也記不起來有什麼交集。

    老者也不在意,這位手腳被綁了起來,要脫衣服也有些麻煩,遇到袖口被繩子給綁起來的地方,他還得用刀來割開。

    「您是貴人,記不得我倒也是正常。」

    「小的給您提個醒,紹興元年的時候,秦熺小相公在下里坊瞧見了一位姑娘」

    上半身已經全部被脫了乾淨,瞅這位的身板,倒是與普通老人無異,甚至還要虛弱一些。

    只是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地全是拇指大小的印子,全都與皮膚長成了一個顏色,像是某種怪病。

    劉邦有些心驚,自己前些日子與這老頭處得可不少,可莫要被他給傳染了!

    也許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同桌的老頭笑道:

    「秦檜這是蠟油滴過印子沒想到這一把年紀了,竟還有這般雅好。」

    劉邦被噁心到了,蠟油還雅好?

    又想到他與完顏昌的事兒在這六月里,生出了一股惡寒。

    再說回下面,那老者已經開始解起了腰帶,秦檜整個人不斷地掙扎着,卻沒有半點作用。

    綁得太緊。

    「小相公相中了我家賣魚的大姐兒,非要把她給納成妾您說我就這一個閨女,哪裏捨得讓她去做妾哦。」

    「後來在白日間,小相公將我夫妻二人給綁了,在我家漁船上就佔了大姐兒的清白。」

    「秦相爺,您是不知道,當時我夫婦兩個就在那甲板上面,與我家大姐兒只隔了一道帘子後來我們就這麼親眼看着她,看着她跳進了這河裏,漂啊漂的,就漂到了錢塘江里去了。」

    老者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平靜得緊;而秦檜更好似根本就沒聽他說話一般,仍舊是死命地掙扎着。

    「到現在也沒尋着她的屍首小老兒無用,護不住自家閨女,今日能剮相爺的肉,也算是與她有了個說法。」

    「相爺還請寬心,小老兒定然伺候得您」

    「舒坦!」

    這下子,現場忽地躁動了起來。

    就連樓上看熱鬧的也把身子探出了窗外,秦檜閉緊了眼睛,剛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卻被一旁眼明手快的差人給發現了,趕緊用布條綁了上去,讓他的嘴再也無法合攏。

    沒一會兒,那口水便從他的嘴縫裏不斷落下,流了一地。

    沒人在意這些了,他們更在意的是

    這

    這故事他娘的夠養活天下的說書人了!

    嘖嘖嘖,以為蠟油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完顏昌玩得這麼的花。

    劉邦忍不住咂舌,卻也大概明了了一些事情。

    有杆但不能結實,腐木而不能開花。

    原來這人,早已經受過了天下間最重的刑罰。

    如果說,適才還有些像是蘇符之類的文官覺得不忍的話,此時見了這個景象,天下間再沒有一人同情秦檜了。

    剮一個宰相,確實過分了些。

    但剮的是一個閹人,還是一個禍國殃民的閹人,那就沒事了。

    在秦檜身上的肉與他切割之前,天下人已經與他做了切割。

    老者見了畫面,也是忍不住大笑,笑了好一會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把刀給使了上去。

    皇帝只說了三百刀,遠低於平常凌遲之數。

    行刑者心裏有譜,先從左邊胳膊開始,一刀便切下了半個巴掌大的肉下來。

    秦檜漲紅了臉,那布條橫在嘴中,只能讓他合不攏嘴,卻無法阻止其出聲。

    「老老九,趙趙構!」

    他整個人的腦袋都在微微顫抖着,不知是疼痛還是羞辱,亦或是滿腔的憤怒。

    說起話來囫圇不清,大伙兒只能從其音來猜其意。

    聽見他直呼皇帝名諱,胡銓大罵道:

    「秦檜!爾至死不知悔改!本為金奴,禍我大宋,早該料到有此一日!」

    「若爾還知道羞恥,便當住嘴任罰!」

    「你知道痛,兩淮之地的將士、妻離子散的大宋百姓之痛,又有誰人知道,又有誰人傾聽!」

    胡銓一面是罵,一面也是擋住了秦檜的聲音。

    這麼多年來,這人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若是任由他說下去,誰知道他會說些什麼瘋話出來!

    但這只是權宜之計,他胡銓聲音再大,也不可能一直壓着。

    而只要他一停口,秦檜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

    沒辦法,除非他自己住口,否則的話,在三百刀結束之前,誰也無法阻止他說話。

    「靖康元年十一月,金兵兵臨開封府,孝慈淵聖皇帝拜豎子趙構為兵馬大元帥,令其領兵入衛趙構擁兵不出,至開封城破,二聖被擄,趙構,趙構才是靖康之亂的罪魁禍首!」

    「為了避免二帝被接回來,趙構只作壁上觀,留宗澤一人在北地抗金,趙構便是那無君無父的孬種!」

    「你們不是想知道兩個皇帝在金國如何嗎?我便告訴你們吃的是狗食兒,住的是牲畜棚,說的是奉承話,做的是奴才事兒。」

    「趙構啊趙構,伱幾十個姐姐妹子,全都被金人給騎過了,你那懷了孕的媳婦兒哈哈哈,你知道她死的前一日,才陪過了完顏宗望嗎?你知道你那親生兒子,被他們給剖了出來,當成鞠踢着玩嗎?」

    秦檜左邊胳膊幾乎只剩了骨頭,這行刑台上落了一地的血,又朝着下方的空地上流去。

    老者手在微微地發抖不是手生了,他曾無數次在夢中練習過,盼的就是能在秦熺身上用得着。

    他害怕的是,秦檜說的這些話兒。

    不過說回來,誰又不怕呢?

    百官面面相覷,岳飛等幾個武人皺緊了眉頭君辱臣死,這種情緒反而是在幾個當兵的身上體現得最為激烈。

    胡銓見那老者刀一停,秦檜便住了嘴,心裏頭有些慌了神,示意他先別動。

    抬頭朝着上方看去他知道皇帝就在那裏。

    只是這個時候,除了空蕩蕩的窗戶之外,胡銓什麼也看不到。

    也是,是個人被人家這樣揭了底都不好受,更何況是當今天子呢?

    這個時候假裝沒聽到躲起來,事後百姓們咱們說,朝廷都自有解釋。

    至於大理寺外的百姓們這麼說吧,從熙寧年間王安石變法,到哲宗時期的兩次平夏之戰使西夏臣服,再到今日秦檜被剮,一共只有六十多年的時間。

    六十年,一些個年紀大些的老人,恰好全都經歷過了。

    那時候北邊與遼結好,對西夏作戰又連番大勝,誰人能想道不過三十年,大宋便落得了個這般下場。

    說實在的,宰相換了一個又一個,將軍死了一波又一波,

    既然不是下面人的問題,那有問題的是誰,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而且今日秦檜說的話,與朝廷平日裏宣傳的,明明就是兩回事情。

    說好的,金人待兩位陛下都還算不錯,給予了一國之君的起碼尊重;說好的,當今陛下審時度勢,加上金人又勢大,這才含淚讓金人擄了二帝北上;

    秦檜的話大伙兒沒有全信,但他畢竟身為宰相,又在金國待過,就算沒全信,也有很多人已經信了一半了。

    胡銓知道拖延不得,趕緊讓行刑老者繼續,早些剮完了,早些給他一刀。

    官家這般安排,其實也沒什麼錯。

    可是誰能夠想得到,秦檜竟然會瘋成了這個樣子呢?

    老者刀剮到了右臂,才挨了上去,秦檜好像又活了過來,他連眼睛也睜不開了,嘴裏仍是中氣十足:

    「趙構,你娘在金國為你生了幾個弟弟妹妹,倒是候你可得給人家個名分!」

    「趙構,你一面命我聯繫金兀朮求和,一面又答應了要取岳鵬舉的」

    話還沒說完,他便停了下來。

    準確的說,是行刑的老頭兒停了下來。

    只覺得有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擋住了曬在他身上的太陽,帶給了他渴盼已經的涼蔭。

    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看着面前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皇帝,

    秦檜笑了。

    「你還是怕了,老九。」

    怕,怕就別做啊!

    既然要做,那就怨不得人家說了。

    秦檜是這麼想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劉邦也是這麼想的。

    皇帝雙手解開了綁在他嘴上的布條,秦檜眼裏鄙夷更足。

    之前是真的想死,但現在除非皇帝動手,他是絕對不會結束自己的性命了。


    而他若不管不問便動了手,便是坐實了,坐實了自己的這些話兒。

    即使是死,秦檜也要為老九埋下點兒致命的刀子暴戾殘忍已經有了,現在便是無德無才了。

    趙家不知道多少人在盼着這個皇帝的位置,日後,你的下場就真比我秦檜要好嗎?

    秦檜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但是很快,他的笑便僵在了臉上。

    「綁住了不好說,你現在盡情說,說大聲些。」

    好似沒有聽清楚一半,秦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哪怕已經被這位驚到過無數次了,可到了這個關頭,他竟還是這般出入意料。

    劉邦的話,也被下面的大臣們給聽了去,眾人都不知道皇帝是個什麼意思。

    只見他招呼着胡銓:「給他上碗茶,喊了這麼久,也該口渴了!」

    說着,又回頭看着秦檜:

    「說啊!」

    這聲音嚇了秦檜一跳,他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這哪裏像是個皇帝,分明是個不知廉恥、不循禮儀的惡鬼!

    所有的規矩,在他這裏都不是規矩。

    這人是老九,但他不是老九。

    骨子裏的一些東西,讓秦檜住了口,他適才已經直呼過了皇帝的名字,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皇帝。

    死又死不得,活更是活不了。

    這般折磨,旁人恐怕早就已經崩潰了。

    「是說完了?這樣的話,朕就讓他繼續了。」

    朝着行刑老者使了使眼色,後者強行定住了心神,將那刀子又割了上去。

    秦檜好似被觸碰到了什麼,忽地一個激靈:

    「趙,趙構憂心三大將兵權,尾大不掉,不顧北面的金人也要罷免三人,鼠目寸光之輩!」

    「趙構,上次罷劉光世之兵,便引得酈瓊數萬人投金,而今還敢,就不怕岳飛韓世忠也投了金去嗎!」

    秦檜越說越快,越說越大聲,而皇帝他竟然讓那老者繼續,千萬別停。

    刀子不停,秦檜的嘴巴也就不停。

    下方被點到名字的幾人,岳飛與韓世忠思忖着,一會兒該怎麼給皇帝表明忠心;說了要回老家,回了一個月也沒走的項光世則是羞紅了臉,秦檜匹夫,哪壺不開提哪壺;

    而張俊,他雖然沒被點到名字,同樣是氣惱得很憑什麼就只擔心韓岳兩個,憑什麼就不擔心擔心自己!

    另外一旁,早在皇帝囑咐下做好了準備的陸宰與辛次膺,一人執了一筆,將秦檜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記錄了下來。

    「王次翁!王次翁貪墨了撥給漢中的軍費!」

    「勾龍如淵,你勾搭吳表臣的小妾,在其喪事之上入其後院!」

    「還有張俊!你擔心劉錡分功,導致大敗於金人!」

    本來只是攻擊皇帝,現在倒好,乾脆來了個無差別的攻擊。

    劉邦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只要秦檜點到了誰的名字,便盯着誰看。

    等秦相爺右臂也變成了白骨,這院子裏半數官員都被皇帝給看過了。

    而此時,思北樓的上面。

    紀五在矮子的身旁,瞧了個真切。

    這不是,怎麼自家姐夫就變成了皇帝了?!

    他與王小二交替着,一人下去傳達消息的時候,一人便從門外進來頂着,如此,倒是不落了任何細節。

    從震驚到懷疑,從犯懵到狂喜

    短短片刻,紀五經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他娘的,平日裏還是低調了太多!

    想到這裏,他一巴掌便朝矮子的腦袋揮了過去。

    只是還沒挨着人,他的手便被與矮子同行的人給攔了下來。

    紀五絲毫不在意對面要殺人的目光,無比張狂道:

    「下面那人,宋國皇帝,是老子的姐夫!」

    矮子本來也是有些吃驚,他知道這人是宋國上層,又見他行事作風,把他當做了一軍痞無賴。

    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宋國的皇帝。

    這人,與自己所知的情況全然不同!

    示意旁人勿要亂動,那人這才鬆開了紀五,這下子,這人便像是瘋了一般,直接沖了出去。

    門口的王小二隻知道是輪到了自己,便接替了紀五的位置。

    沒看一會兒,他便與紀五一樣發了癲。

    再看那紀五,一路下來,給這個一巴掌:「老子姐夫是皇帝。」

    又踹那個一腳:「老子姐夫是皇帝。」

    跋扈至極,若不是老王頭拉着,他恐怕要一路打到開封府去。

    「狗日的,發甚麼瘋!」

    「乾乾爹,咱姐夫,不是你姐夫」

    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紀五這才理順了嘴巴:

    「你女婿是皇帝!」

    老王頭還沒反應過來,又見自己親兒子跑了下來:

    「爹!你姐夫是皇帝!」

    得,這下子他倒是清楚了些,要瘋的話,不會一下子瘋兩個。

    旁人探頭過來,本想問問大理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才剛靠近了些,老王頭便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

    「老子女婿是皇帝!」

    這店裏眾人無不扼腕嘆息,也不知道這店家是做了什麼孽,一炷香的時間,竟然瘋了三人。

    樓上的矮子思忖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

    「宋帝所圖不小,兩國難免一戰。」

    「命人前去告知四太子,讓他早做準備。」

    旁邊一人躬了躬身,轉身欲走,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折身問道:

    「既然難免一戰,您當與我同回。」

    這矮子將手中摺扇展開,輕輕拍打着胸口,扇動了兩鬢的髮絲:

    「蕭毅如何了?」

    又一人站身出來:「還活着。」

    「你去告知四太子吧,臨安咱們暫時待不了了,其他的地方,倒是可以去去。」

    「我在南地,南朝有什麼情況,也好第一時間傳回去。」

    「再者」

    矮子忽然笑了起來,不再繼續說下去。

    數日之前,宋國便開始尋起了他們。

    若不是他早有準備,現在恐怕已經被人給拿住了。

    儘管如此,金國常駐宋國的使者,還是被軟禁了起來。

    宋國皇帝這一系列的動作,擺明了就是不想和。

    確實,金國現在不想打仗,但並不代表金國害怕打仗。

    他留在這裏,說不準還真能生出些事端。

    劉邦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抬頭看去,除了思北樓上的幾人,再沒有別的人了。

    他回過神來,剛才想到了一人。

    劉備。

    陸宰說的三國故事就快說完了,這些天正是到了精彩的部分。

    如果是他在這裏恐怕得給這天下的百姓作揖了。

    不過嘛劉季向來不懂道歉該怎麼說。

    他向來都是個『與其責怪自己,不如抱怨他人』的人,秦檜說的這些話兒,既是羞辱,也是對他皇權的打擊。

    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皇權這個東西,像當年項羽韓信那般,都想着回到列國,皇權對於他們來說,是個不存在也不該存在的東西。

    這玩意兒,學始皇帝最好了,刀子一亮,比什麼都管用。

    只要把握好度,別太過了,秦檜就算再說得過分一些劉邦甚至希望秦檜能說得再過分一些。

    把這股怨氣給留住,現在的宋國,不管是仕林還是江湖,都需要這個東西。

    待秦相爺兩腿都被剮完了,眼瞅着就快咽氣了,終於是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倒是讓好多大臣鬆了口氣。

    「還有多少刀?」

    老者擦了擦汗,躬身道:「回稟陛下,還有一刀。」

    「留着吧,留給朕來。」

    老者不敢不從,對於他來說,剛才的這二百多刀,是他這輩子最為順手、最為快樂的二百刀。

    劉邦取了旁邊差人的刀來,他看向這大理寺周圍的百姓們。

    只能看到的,可能只有幾千的數,但他知道,這些人的後面,何止十萬、百萬、千萬人!

    「諸位!秦檜說的話你們聽見了嗎?!」

    沒人敢應他,沒人知道皇帝會不會滅口。

    唯有一個稚童的聲音響起:「聽到了!」

    他父親趕緊捂住了兒子的嘴巴,卻見皇帝提着刀,已經朝着門口走了過來。

    他想往後退,卻被人給擋住了,行不得半分。

    於是,立馬就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小兒胡言,陛下勿要」

    話還沒說完,只見皇帝朝他伸出了手來。

    這小孩兒也不知害怕,把自己的手給搭在了皇帝的手上。

    如此,皇帝一把把他抓了過來,抱在了懷裏。

    「就你聽到了,那朕便只說與你一人聽。」

    小孩兒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家父親為何掉淚。

    「金國人,殺了咱們的同胞,搶了咱們的東西,禍害了咱們的女人。」

    「但今日,朕不說家國的事情,只說人與人的事兒。」

    「他們害死了朕的兄弟,玷污了朕的姐妹,還搶了朕的東西,你覺得,朕應該怎麼辦?」

    小孩兒不懂這話的意思,但是『害死』、『搶』這些字眼兒卻還是認得的。

    思索了一陣:「應該報仇。」

    「對!」皇帝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把他放了回去,「就是該報仇!」

    「今日秦檜將金人的罪狀已經說出來了,朕請諸位替朕記住,並且時刻提醒朕!」

    「若有朝一日,朕忘了這事兒,你們就該來與朕說,說你該去報仇,說你不該忘記了你家親戚的事兒。」

    「而誰敢阻止朕報仇大伙兒也做個見證,秦檜,便是他的下場!」

    皇帝這是已經把話給說死了。

    說得沒有半點餘地。

    岳飛第一個反應過來,紅着眼眶道:

    「報仇!」

    很快,這兩個字便在大理寺里響了起來,不管是不是濫竽充數,但每個人都在跟着喊。

    外面的百姓們一個跟着一個,一個人,十個人,一萬個人,到十萬個人。

    這座臨安城,都只能聽到兩個字:

    報仇。

    也就是在這響徹天地的呼喊聲中,劉邦站到了秦檜的身前。

    「你早就該死了。」

    秦檜的眼皮動了動,很明顯,這些人的呼喊,皇帝的聲音,他都聽見了。

    一刀從他的脖子間划過,大片的血泄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直到死,他也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紹興十一年,大宋宰相秦會之,

    被凌遲於臨安大理寺、風波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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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行刑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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