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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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延李台的腹瀉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逐漸得以控制！貢嘎暗自命令唐大野的兵士，悄悄把通往沙上雲屋的水源給截斷了，使得漠上渠受到污染的水源，不能夠流入到城裏！沙上雲屋後面的那個小湖裏的水是沒有污染的。而且貢嘎縣令專門安排唐大野的兵士，把巡防的區域，重點改在對沙上雲屋的這個小湖的防護上，每個時辰不能缺少守衛，而且這段時日不讓人們接近這裏！不允許人們往裏面亂丟垃圾雜物！這一切都是在背地裏的安排，旁人並沒有看出蛛絲馬跡的變化，更難把測端倪。

    貢嘎望着這片小湖，其實是雲姐的大魚塘，心裏念叨:李台這段時間百姓的飲食安危，可全靠這裏的水了！

    望到不斷有唐大野的兵士巡護，貢嘎心裏有了些許安慰。

    第二天在衙堂上，田稼軒和守城門的兵士，押解幾個人上到衙堂上。田稼軒對貢嘎說:我們守衛城門的軍士在例行檢查時，發現這幾個商人非常奇怪，和其他的商人不一樣！

    那幾個布衣裝扮的商人見到貢嘎縣令，大喊冤枉，說他們是正經的良民，在做着牛羊肉的買賣。不曾想剛到李台，還沒有進騾馬市場，就被守城的軍士攔截，說什麼好話都不行，就是不放我們到騾馬市場，我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靠勤奮為生！請縣官大老爺一定給他們做主，放他們去騾馬市場賣羊肉！

    貢嘎盯着他們，那幾個布衣商人的漢話並不流利，貢嘎心裏生出些許疑問。

    田稼軒說:你們做牛羊肉的買賣，為什麼不把羊皮羊毛去掉，你們的這些羊肉，明顯還有異味！你們這羊宰殺了為什麼沒有出血口，你們的羊死了多長時間了？

    布衣商人說:沒得多長時間，將將嘛，才宰殺的！就拉過來了！羊肉美得很！

    田稼軒緊盯着他們，搖着頭說:不對！剛宰殺為什麼就有異味呢？您們在說謊話！你們這些羊肉是不是病死的！不新鮮的羊肉？你們若是在縣衙老爺面前說謊，我們衙堂的棍棒下手狠得很，可不講半分情面！

    布衣商人有幾分緊張，相互看着，不知該如何，卻故作淡定，高聲大氣辯解道:這些個羊，全是自家養的走地羊麼！自己天天看着他們吃草原的青草，喝雪山上流下來的清泉水，這羊的肉嫩得很！美得很！

    貢嘎聽說喝雪上流下的清泉水，心裏一驚，心裏揣測:莫非這些羊，來自匈奴部落那裏？只有那裏才有雪山的清泉水呀！看來這些布衣商人來頭非凡呀？莫非和漠上渠的水源污染有瓜葛？

    貢嘎怒目圓睜，盯着這幾個布衣商人，驚堂木一拍，威嚇道:爾等快快如實招來！免得本堂大刑伺候，那個時候，打得爾等幾個皮開肉綻，那時爾等生不如死，這個中厲害，你們不是糊塗人，自是算得清清楚楚！識時務者，還是早早將實情招來得好！

    衙堂之上的眾衙役，一齊擊打殺威棒，粗着嗓子拖着長腔一臉威風的模樣，倒是把那幾個布衣商人嚇得魂飛魄散！心裏盤算，這如果真的吃了殺威棒，把屁股打得皮開肉綻，這不得生生給人疼死呀！想想也就是幾隻羊幾匹馬的利益，不值得搭上性命做冒險！罷了罷了，還是把事情的原委交代了得好！免得自己枉送性命！

    原來他們是受匈奴王庭之託，讓把這些早已死亡多時的病死羊，偷偷運到李台的騾馬市場，準備趁人不注意的當兒，把這些病死羊的屍體，全部扔到雲姐的沙上雲屋的大魚塘里，把那裏的水塘給污染掉！他們做完這樣的事情，回去以後給他們送來死羊數量的十倍、送來死馬數量的五倍、送來死牛的數量的三倍做酬勞！

    貢嘎又問他們漠上渠的死羊死牛是不是也是他們扔的，他們不明所以，並不清楚那裏的死羊死牛是誰扔的！他們猜測那些人可能和他們一樣，也是會有十倍五倍三倍的回報！所以才有了往漠上渠定沙湖等地方扔死羊死馬死牛的現象！

    貢嘎又問:那讓你們扔這些東西的人是誰呢？

    那些人都搖搖頭:我們並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那些人出手闊綽，口氣很大，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是匈奴的達官貴人，位高權重！

    田稼軒望着貢嘎，說:要不要先把這些人押入大牢？

    貢嘎說:不必了！把他們都放了吧！讓他們都回去，以後不要再幹這些傷天害理斷子絕孫的壞事情了！你們統統都走吧！你們回去對匈奴王庭說，你們把死羊死馬死牛，都扔到了大池塘裏面了，已經完成任務，回去領匈奴王庭的賞賜吧！如果你們實話實說，可就一隻羊一匹馬一頭牛，也領不到了！這千里迢迢費盡工夫，算是白忙活了！

    布衣商人諾諾連聲，說:一切按照縣衙老爺的交代去辦！

    布衣商人起先還以為這個縣官大老爺要打他們一頓殺威棒，讓他們嘗嘗苦頭，長點教訓！現在反倒是不打不罵，把他們放走了，還讓他們去領匈奴王庭的賞賜！這實在大出幾人的意料之外！幾人相互望望，確認貢嘎說的是真的，才敢半是疑惑，半是驚詫，慢邁腳步，走出衙堂！出來衙堂很遠了，還在懷疑，這貢嘎縣令是不是真的把他們給放了！

    田稼軒在他們後面說:還不快走，要不我打你們一頓殺威棒，讓你們嘗嘗殺威棒打在屁股上，撕裂皮膚的滋味？

    幾個布衣商人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了縣衙，離開了李台，回他們自己的家裏去了！

    唐大野派出去的布衣巡查，也抓了不少拉着一車帶毛的死羊死馬死牛的布衣百姓模樣的人！他們的情況和田稼軒抓到的那些人情況一樣，說的託詞也都近乎一樣！那些達官貴人對他們說，但凡往漠上渠和定沙湖裏扔死羊死馬死牛的，一律按十倍五倍三倍作為酬勞。牧民家每天都會有死掉的羊馬氂牛等，死掉的這些動物還能換錢，這很讓一些人心動！於是就按照他們的要求，把這些死掉的羊馬牛扔進漠上渠和定沙湖，然後回去領賞！

    馮廣寧將軍派出的兵士重點在漠上渠附近巡查，竟然抓到了一個匈奴頭目帶領的一隊四輪小車拉的死羊死馬死牛，數量非常龐大！馮廣寧將軍都看呆了，這許許多多的死羊死馬死牛，得讓駐軍和李台縣城，多少人又要拉肚子腹瀉。這匈奴人干起壞事來，完全沒有底線！看來對待匈奴人，真的容不得半點憐憫柔腸，他們時刻需要刀劍的寒光，和鐵蹄碎沙的冷酷無情！

    馮廣寧將軍來到李台縣衙，見到貢嘎，對他說:看來我們的分析是正確的，這背後是匈奴人在搞鬼呀！只是不知道他們背後還會再打什麼鬼算盤，欲意何為？難道還想對大漢虎視眈眈麼？又有了新的企圖了麼？

    貢嘎說:這點可是不得不防呀！匈奴人歷來狡猾兇悍，愛逞強凌弱是他們的本性！和他們打交道，得多加防範才是！

    馮廣寧將軍說:這樣的情況我們要不要報告聖上！和匈奴一但再次開戰，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們需事事謹慎為佳！

    貢嘎說:這是一定需要告訴聖上的！漢家天子可以統籌大漢一盤棋，舉全國之力，方有大勝的基礎！我看呀，還是馮將軍以軍隊的名義啟報聖上為佳！

    馮廣寧將軍點點頭，說:那我從速飛報聖上！聽候聖上決斷！

    貢嘎說:這樣最好！

    馮廣寧將軍回到營房，立刻寫了奏摺，把近期的這些狀況一一寫明，命軍士八百里加急，飛馬快報長安聖上……

    同時把自己的駐軍屯田的部隊，只留下六分之一的人員，養護農田，其餘的人員，轉入戰時預備狀態，時刻準備着應對意外情況的發生……

    兵士們把鎧甲刀劍從倉庫取出，撣去上面的灰塵，把刀劍的利刃在油石上，磨得閃亮銳利……

    種田的漢子，轉眼又成了大漢的雄兵悍將，大家枕戈待旦，防範來犯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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