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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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面盾牌上留下的痕跡，是眾人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的，流風家的極光盾上，斬雷刃砍下的位置，留下了一處深約兩寸半的裂痕，使得只有三寸厚的極光盾幾乎被砍破，而大長老雷閃手裏的斬雷刃，刃鋒一側留下了些許細小的線形痕跡。

    這個結果並未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按照眾人的想法，二星斬雷刃劈在一星極光盾上，結果只有一個，肯定是盾牌一分為二，畢竟，品級上的差距擺在那裏，加上又是大長老那樣的高手揮出的一刀。

    而事實似乎和眾人現象的有些差距，再看墨剛盾，這面號稱雷家防禦最強的盾牌上，赫然留下了一道深達一寸的刀痕，雷家家主雷光豹手裏的破風刀上，依舊寒光閃爍，居然沒有絲毫破損的痕跡！

    這個結果，雷家的人如何能夠接受？

    「這…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家主！這…這是怎麼回事？」

    「斬雷刃怎麼會變的這麼鈍？連一面極光盾都砍不破？」

    「這真的是我雷家的墨剛盾？」

    這一次，眾人議論的聲音不再是自信滿滿，對於面前所生的事情，頭腦稍微清晰的人似乎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而絕大部分人還都沉浸在這無法接受的事實面前！！

    「很難理解對嗎？」雷光豹的眼神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每落下一次，眼中的怒意便綻放一分「我想你們都清楚，我雷家的武器、防具一向都比流風家有着絕對的優勢，如果軍部不是有流風三池那個老傢伙，流風家早就被我們擠出軍用物資的供應商之列了。」

    雷光豹說到這裏，停了片刻，在廳內的人群中，突然間有人驚呼出聲，似是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家主！莫非是流風家得到了…那傳說中的…精煉配方？」說話的是三號烏銀鍛造爐的主事，一身青色武士服的雷家二代子弟雷一山！

    「精煉配方？不會吧？」

    「我這輩子只是聽說過那配方，卻是從未見過，傳說中那種能提升靈器品質的神奇配方難道真的存在嗎？」

    精煉配方，上古四大鍛術之一精煉之術的精華產物，通過無數次的反覆實驗得出的成果，通過配方上的鍛造方式，能夠將成型的靈器品質提升很大一截。

    舉個簡單的例子，一把一星級別的靈刃，通過精煉配方進行精煉，精煉契合度達到完美十成的話，這把靈刃雖然星級上不會提高，但是在品質上，卻是能夠媲美二星靈刃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精煉契合度達到十成，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基本上達到三成以上，就已經能夠與二星靈器一教高下了，流風家的那把破風刀，顯然就是精煉過並且精煉契合度達到三成以上的存在！

    「大長老，這…是真的嗎？」雷山凱手裏握着流風家的破風刀，心中雖然已經認可精煉的事實，但是嘴上，仍舊抱有一絲僥倖。

    「沒錯！精煉配方的確存在，而且，流風家也的的確確的得到了一張！！」大長老接下了話茬，很明確的給出了答案！

    而眾人的震驚還沒來得及清醒，雷光豹在一邊又拋出了一枚重量級的炸彈！！

    「那張精煉配方！原本！是屬於！我們雷家的！！！」

    雷光豹此言一出，廳內一片死寂，只有一人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泛白，其他人都對雷光豹說的話腦袋有些懵，一時半會還消化不了這些信息。

    目光如電，雷光豹的眼神刺的眾人無法直視，足足一盞茶的時間，眾人才漸漸的緩過神來。

    「家主！這是怎麼回事？精煉配方既然是屬於我雷家的，為什麼會落到流風家手裏？」掌管雷家流雲城各大店鋪的大主事雷山坤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管理着雷家十幾家店鋪的他，頭腦不是一般的聰明，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將大長老和雷光豹前後的言語結合起來，沒費什麼腦子便直切要害！

    「是啊！如果我雷家得到那張通用的精煉配方，那麼今年的軍部採購令，恐怕就要全部收入囊中了。」

    「沒錯，不過這下子流風家得到了精煉配方，恐怕我雷家要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家主你倒是說啊！！？」

    雷山坤打開僵局之後，所有人腦袋裏的漿糊也倒的乾乾淨淨，每個人腦海里的思維都格外的清晰。

    「這件事，還是由大長老和大家說說吧。」雷光豹的眼神已經在眾人中掃視了幾個來回，心中若有所思的把話語權交給了大長老雷閃。

    「事情是這樣的。」大長老抬手制止了眾人的義憤填膺「三個月前，在墨淵附近遊歷的四長老費勁心思得到了一張精煉配方，準備秘密帶回雷家，這個消息之有我們三個老傢伙還有家主四個人知道。

    但是，當四長老一個月之前突然傳來消息，配方被劫，四長老也死在了路上，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走漏的消息！！」大長老的話聲音不大，但是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心頭沉悶，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敲山震虎，大長老的用意很清楚，因為他和其他兩位長老外加家主已經研究了幾天，也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封信到他們手裏之前，還有人看過，這也就解釋了走漏消息的原因。

    廳內遲遲沒有人回應，當大長老準備再度說話的時候，站在前排緊挨着雷山凱的三號烏銀鍛造爐主事雷一山，臉帶遲疑的站了出來。

    「回大長老…我想…應該是亞夫人的小公子…雷軒…，一個月前，我去燕雲樓打牙祭的時候，湊巧碰見了軒少爺也在那，而且是和流風家的三少爺流風宇在一起，我花了點錢，讓店小二幫我偷聽到了一些片言碎語，軒少爺和流風宇提到了什麼精煉配方，還有什麼四長老之類的。」雷一山說完，低頭退回了原位，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臉色有些慘白。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大長老有些意外，本來他今天之所以要敲山震虎目的就是為了讓走漏消息的人露出馬腳，但是沒想到居然得到了一個幾乎是確切的答案！

    「大哥，淡定…淡定…我看事情沒這麼簡單。」一直坐在邊上喝茶的三長老雷淵聞聽此言度開口，因為，雷一山嘴裏的軒少爺雷軒，是雷家他最喜歡的一個孩子，平時就偏袒的不得了。

    「三長老，你又想護着那個孽子？」雷光豹打斷了雷淵的話「把雷軒帶過來！」

    兩名懲戒堂的執事應聲而去，廳內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變的更加古怪起來。

    …….

    雷軒從床上爬起來，臉都未曾清洗便聽見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心中琢磨着是誰的同時推開了房門。

    「砰！」還未曾明白怎麼回事，雷軒頓覺腹部遭到重擊，劇烈的疼痛讓他差一點便蜷縮着倒在地上，強忍着腹間的劇痛，雷軒緩緩的抬起頭，注視着自己面前的兩名懲戒堂的執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軒少爺心裏清楚的很吧！！」沒給雷軒任何解釋，兩名懲戒堂的執事一左一右的壓着雷軒來到了議事廳。

    雷軒一走進廳內，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廳中桌子上的那幾件靈器，略一沉思，腦海里也就在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家主，你找我？」站於廳中，雷軒雙目直視着坐在正中的家主，也是這具軀體的父親雷光豹，時間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九玄也已經接受了自己這個新的身份，對他來講，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了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雷軒的平靜讓雷光豹的表情微微一動，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這個兒子，今天好像有些不大一樣，平日裏見到自己畏畏縮縮的眼神變的平靜如水，甚至…還帶着一抹漠不關心的淡然。

    「雷軒！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將四長老九死一生才得到的精煉配方拱手交給流風家，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雷光豹沒等開口說話，坐在左上方的雷家大長老雷閃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雷軒的鼻子破口大罵，下巴上的三縷山羊鬍因為情緒激動而飛舞個不停！

    「大長老，淡定…淡定…，雷軒這孩子是什麼性子，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很，我想先聽聽他有什麼解釋再來罵他似乎也不晚，諸位說呢？」說話的是三長老雷淵，也是雷家最疼愛雷軒的長者，同時，也是雷家歷屆長老中最另類的一位，五六十歲的人了和一個孩子沒什麼兩樣，整個一老頑童。

    雷光豹也點了點頭，雖然雷軒是自己的兒子…但是，一旦事實弄清楚之後，雷家的家法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留情之說。

    「雷軒，你聽見了吧？現在，雷家的諸位長輩都在，我給你個解釋的機會，四長老得到精煉配方的消息，你為什麼要把他告訴流風宇？說！！」雷光豹強忍着自己心頭想要一拳捶爆雷軒腦袋瓜子的念頭，坐在那裏整個人如同一座被強行堵住噴口的火山，只要有丁點的縫隙，恐怕就會當場爆出來！

    「還解釋什麼？泄露雷家機密，這是死罪，何況四長老也因為他命喪荒野，即便是家主之子，可一樣是不可饒恕，依我看，直接廢去脈魄，逐出雷家就是了！」

    「咳咳…廢去脈魄？他得有才行啊，我看乾脆打斷四肢扔到千狼澗里餵狼更合適！」

    ……

    「安靜，雷軒，不用害怕，你好好想一想，然後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三長老聽着廳中各位主事的議論，眉宇不由的輕輕皺了一下，隨後抬手制止了眾人的議論並且給雷軒試了一個「給自己找個理由」的眼色。

    「我沒什麼可解釋的。」雷軒看着廳內雙眼冒火的眾人，淡淡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