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會產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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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囂的父母是商業聯姻，互相沒有一絲喜歡，甚至雙雙有意識婚內出軌。對於這個在媒體面前證明他們感情的孩子，他們並不在乎。

    直到初二那年，喝的醉醺醺卻沒有人送回家的陳囂躺在路邊，睡了一夜也沒有人找來。只有奶奶，打着傘，憤怒地揪着他的耳朵回家了。也只有奶奶在力排眾議的情況下，把陳囂從家中帶走，來到了鄉鎮裏上學，用家法的方式改掉了他的三觀不正，親自教育他，傾訴了所有愛。

    所以他改變了很多，儘量做個好孩子，這樣或許…也許父母會多愛他一點點。

    可前半年，陳囂的父親和母親鬧離婚了，原因是因為他帶回來一個幾乎和自己一樣大的孩子。原來，他的父親一直有愛的人，只不過礙於身份一直沒有娶過門，而那個女人也懷孕了，半年前去世了，他才終於醒悟一樣帶孩子回來了。

    那個時候，也是將近沒有見過陳囂。陳囂還以為今年回來是為了想他了，誰知道宣佈了這件事，他看着那個和自己眉眼幾乎相似的人，和他挑釁的眼神，兩個人毫不猶豫的扭打在一起了。最後，被罰的只有陳囂。

    所以這段時間他和家裏斷了關係，高中時找時間開始自己做生意，也算是第一桶金。他開始在一片地區找到沒有廢棄輪胎，低價賣到汽車店。他開始攢錢，開始創業。

    他從自己比較了解的開始，但自己是個高中生，經常被欺負。他只能硬着頭皮找到這個鎮內的地頭蛇，把自己換了身狀態，開了一家小的汽修店，憑着自己天生的生意頭腦去廢棄工廠採購路子，把一些多餘的鐵塊高價出售出去。以此類推。

    有了第一桶金，陳囂開始投資。父母本身就是投資理財，耳濡目染下他投了一家軟件公司，是所有人都看不好的遊戲，結果六月底爆出一款手遊，狠狠撈一筆。

    他還需要更多路子。

    陳囂想超越的一直是父親，想告訴他，有他沒他都一樣，他不稀罕那點遺產。可世界上不存在萬事順利，私生子與他對上，幾乎事事與他對着幹，本身穩賺不虧的買賣也讓他虧了大部分家底。

    夏天來了，陳囂頂着炎炎夏日在各地奔走，想盡一切辦法準備在干一票大的，獨贏就可以一本萬利然後在大學時就靠自己的錢開一家公司，如果不行就只能欠債繼續往下干。

    明顯，私生子還是在搗亂，陳囂最近也愁的焦頭爛額，正巧趕上考試遲到。這下好了，成績下來他被逼到了二十五名開外，再這樣下去，馬上就可以離開火箭班了。

    還沒有聽到更多，陳囂就羞恥地跑過來捂住了奶奶的嘴，看了一眼還聽得津津有味的柳昭，難受的要命，就像是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

    怪不得之前給自己的錢有零有整，原來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錢。

    奶奶笑了笑，無奈地把他的手挪開，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

    望着時鐘到了下午三點，柳昭終於找到機會起身，微微鞠躬：「謝謝您的招待，但是我今天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我先回去了。」

    奶奶不舍的起身送了送，最後沒忍住讓陳囂送一節。

    陳囂和柳昭對視一眼，空氣中瀰漫着尷尬。

    柳昭，對陳囂來說，是班上眾多同學中的一個，不算特別出眾，也絕非毫無存在感。她性格溫和，笑容陽光，如果不是這次偶然的機會，或許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交集。

    在陳囂的視角里，她總是小心翼翼地保持與人的距離，生怕一旦逾越，便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陳囂的出現，無疑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

    路上一片死寂。

    陳囂其實是個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人，他學得會討好所有人。

    莫名其妙，他拿不出那副花花公子胡言亂語的派頭對付柳昭。

    他默默地昂起頭，凝望着蒼穹，溫暖的陽光悠然灑落，穿過葉間的縫隙，在地上鋪滿了斑駁的星點。

    「柳昭。」

    「怎麼了？」

    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叫柳昭，他愣了愣，掩飾的蹭了蹭鼻尖笑道: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很好。」

    「謝謝。」

    他跟着柳昭的步伐，臉上帶着一絲掙扎和不安。

    他的學業一直是他最自豪的事情，但現在他卻感到自己陷入了困境，也知道自己可能會失去什麼。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變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別人解釋。他感到羞恥，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該怎麼說呢？

    和一個剛認識沒有多久的人說，也是給別人徒增壓力吧。

    柳昭瞟了一眼陳囂，瞳孔倒影出無數張相同的臉。

    快到家了，也就是一條馬路的距離，車水馬龍比較多，天氣也太熱了兩個人只能站在不遠處的樹蔭底下乘涼。

    他們站在樹蔭下，感受着微弱的涼風吹拂過臉頰，暫時忘記了周圍喧囂的車流和悶熱的空氣。馬路的對面，幾隻小鳥在行道樹上跳躍，發出悅耳的鳴叫聲，給這城市的一角增添了幾分生機。

    陳囂思緒飄遠，掏了掏口袋發現有幾塊錢，正準備去小賣部買點冰棒給柳昭，耳邊卻輕輕傳來一絲清亮的聲音:

    「冒昧問一句，你還打算回學校上課嗎？」

    動作一頓，陳囂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裏的硬幣:

    「目前的情況…奶奶應該和你說了吧？我還需要努力賺錢。」

    「學習的話，你自己自學？」

    「也沒有時間，一看視頻就睡着了。」

    「」

    「」

    柳昭一時間也不知道接什麼話了，現在也不能就那麼走了，總得勸勸他好好學習或者好好休息吧？再或者把白毛重新翻新回去？

    要不然應該會愁的睡不着，明明應該是天之驕子

    柳昭心中念頭至此，忽覺一陣莫名的怪異。

    等一下，我為什麼要管？

    這什麼感覺？

    ？

    柳昭凌亂的轉過頭，望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喧囂的海洋之中。她的目光跟隨着每一輛駛過的車，試圖在其中找到自己的一絲方向。然而，車水馬龍的景象卻讓她更加感到疑惑。

    怎麼感覺怪怪的。

    柳昭其實有寫小說的習慣，長時間觀察陳囂的情況，讓她形成的好奇心，把他歸類成了主角，又把自己歸類成了npc，導致她在接觸『主角』人物時——想幫助他。

    ？

    我？想改變故事走向？

    我？

    一個瘸子憑什麼？

    柳昭揉了揉眉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不行，不行，不行絕不能扯上任何關係」

    她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無法逃脫。

    之前的傷痛經歷再次浮現在眼前:

    「她一個瘸子怎麼可能是我的朋友？」

    「瘸子？來幫助我？」

    「為什麼？憑什麼是你？」

    那些聲音，讓她至今都無法釋懷。

    當腿斷了的時候，她已經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妥協，她接受了自己的一切，和以前一樣去和每個人相處。

    她緊咬下唇，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可怕的記憶。

    但它們卻像是頑固的噩夢，不斷地侵蝕着她的理智，讓她感到一陣陣噁心從胃裏湧上來。

    她用力地咽了回去，告訴自己必須保持冷靜，不能讓恐懼和慌張控制了自己。

    為什麼？

    當她和以前一樣試圖做好每一件事，善待每一個人，卻換來的是嫌惡的視線。

    她試圖轉移注意力，觀察周圍的環境。

    「唉可惜了，她本來是個好苗子，你都不知道她跑起來多快，就像是飛翔的白鳥」

    卻發現自己如同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無法。

    「嘔!」

    「柳昭？!」

    因為想得太多，等陳囂的聲音響起!狠狠將她從幻境裏抽出，不出意外柳昭表情管理失敗，乾嘔的好久。

    讓他也懵了

    「你怎麼了？？中暑了嗎？!」

    柳昭忍不住的扶額，有點喘不過氣來:

    「沒，沒事，不用管我。」

    「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

    陳囂伸出手試圖攙扶她，但卻被她突然甩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兩人不禁同時愣住，柳昭身體有些僵硬地站穩後，有些錯愕的道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卻陳囂的睫毛輕輕垂下，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沒事，不用道歉」

    默契的，柳昭和陳囂都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坐在樹蔭下，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柳昭安安靜靜的吃着陳囂遞給自己的老冰棍，乾巴巴的啃了起來，也算在炎熱中找到一絲涼意。

    過了許久，柳昭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卻沒有要解釋自己為何突然乾嘔的意圖，只是淡然地問道：

    「你需要我幫你補習嗎？」

    這個話題跳的倒是很快，陳囂咬冰棒的動作頓了一下，剛剛還在煩惱堅硬的冰塊凍的很深，現在他咬碎了它。他輕笑咀嚼着冰塊:

    「好啦，我知道是奶奶讓你幫我的，但我現在也算」

    「不，不是你奶奶的意思。」

    柳昭靜靜地看着手裏即將融化的老冰棍，一點點滴落在地面。

    「是我想幫你。」

    「…為什麼？」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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