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精靈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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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這個世界的東南方，在比夫倫斯柏格王國更加東南的海外，漂浮着巨大的島嶼，而和那座島嶼相連的，便是被稱之為「世界樹」的尤古拉系爾——自天地初開以來便一直支撐着整個世界的巨大喬木。這巨大樹木和人間相連的地方被稱之為「精靈之森」，由創造世界時候便誕生的精靈們負責世代守護這世界的命脈。

    按照北歐神話，這裏應該是安靜祥和的，一直到諸神黃昏的戰役之時，精靈們會投身於戰火之中，甚至連世界樹都會轟然倒塌……

    不過今天，精靈之森的安靜和祥和卻註定會被打破。

    「在外圍隨便抓個精靈不行嗎？非得潛入精靈之森深處？」劉玄眉頭緊鎖，對於理查德的計劃表示難以理解，「以我們的能力，在外圍捕獲精靈是毫無難度的。但如果潛入精靈之森深處的話，很容易陷入精靈族的圍攻之中——我們異人反正無所謂，可你只有一條命，沒理由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

    理查德絲毫沒有因為劉玄的質疑和可能的危險而動搖，反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以為我是誰？我的計劃是不會出錯的。你們只要執行就好。」

    「但你至少應該讓我們看到成功的可能。」劉玄毫不讓步地看着銀髮的邪術師，「我既然得到授權指揮這支小隊，就有必要了解我們究竟該做什麼。究！竟！」

    和程鵬相比，劉玄無論是性格還是平素的表現都缺乏氣勢，看起來比較普通。然而當他將自己身為絕頂高手的氣勢展開的時候，卻同樣有着令人不敢側目的威嚴——那是用無數敵人的嘆息和血淚鑄成的信心，是以無數個勝利打造的霸氣！

    理查德看了劉玄幾秒鐘，又看了看其他的玩家們，失望地沒有看到任何他希望看到的東西。

    最終他很遺憾地冷笑了一聲，說：「其實很簡單。精靈之森外圍都是普通的精靈，雖然就研究來說，普通精靈作為材料已經夠用了，但如果是作為我理查德?瓦勒斯預定的身體，作為我成為神祇的憑藉，這種材料就過於低級，簡直就像是沒有經過窖藏的酒一樣，青澀而難以入口！」

    「所以我們要進入精靈之森的最深處，通過世界樹尤古拉系爾的枝幹尋找到通往天上界的虹橋，由那裏進入上層界。當然，我不會瘋狂到潛入亞薩園或者華納海姆，我要去的是精靈之國亞爾夫海姆，去那裏捕獲從天地創造時候就誕生的上古精靈，用他們的身體來作為我新生的材料！」

    他的眼睛裏面熊熊燃燒着野心的火焰，緩緩掃過眾人：「雖然我製造的身體擁有無限的成長可能，但起點高一些總是好的——你們異人們應該也聽說過諸神黃昏的預言，倘若不能在那恐怖的最終之戰前成長到足夠的高度，就算擁有可以媲美神的身體，也只能無奈地隕落。」

    「所以，我的計劃是完全必要的！」

    劉玄嘆了口氣，通過隊伍頻道和眾人討論起來。

    這個小隊原本應該是由程鵬帶隊，然而程鵬在此行之中另有任務，所以只能由他來率領。劉玄並非沒有帶隊的經驗，只是他通常所帶領的都是一些實力較差的部隊，卻從沒像今天這樣率領一群在幾十億玩家之中位於巔峰的超級高手隊伍，所以多少有些缺乏自信。

    扣除遲早會離隊的程鵬不談，這裏龍彪、蕭默然、喬喜、張禪念……哪一個都不會比他弱到哪裏去，而在這群人之間，他也缺乏程鵬那種威望，遇事不可能說一不二，只能通過商量來解決。

    好在玩家們最不怕的就是冒險，而且他們也知道了解放戰線對於理查德的態度，既然這貨自己急着投胎，那麼陪他去冒險也無妨——說實話，理查德要是死在亞爾夫海姆，那倒省得解放戰線背信棄義，算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呢！

    一番商議之後，眾人決定了方針，然後便開始潛入那神秘和安詳的精靈之森。

    程鵬和喬喜這兩個絕頂高手都是潛行隱匿的專家，雖然讓他們當斥候是有些大材小用，可他們在這種位置上的表現卻絕對可以嚇死絕大多數自詡「專業偵察員」的玩家們。

    朝上看，只見綠色的身影在枝葉間閃爍不定，那是換上了綠色偽裝服的程鵬在以他最擅長的高速到處探查；往下看，斑駁的陰影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偶爾一閃，那是喬喜正在潛行隱遁，在一個個可以作為哨所的位置上尋找精靈哨兵們的蛛絲馬跡。

    在這兩個人的配合之下，原本小心隱藏在樹叢中的精靈族哨兵們就像是光着身子在人群中跳森巴舞那麼顯眼，一下子就紛紛暴露了出來。

    而後續的大部隊就根據程鵬和喬喜所探查回來的情報，不斷地調整着前進的方向，朝着精靈之森的深處進發。

    「你們又一次讓我驚訝了！」一口氣行進了好幾個小時，眼看着散發光芒的巨大世界樹已經隱約出現在天邊，理查德不由得驚嘆起來，「我本來以為必須靠實力硬打進來，甚至做好了必要的時候將一些珍貴的人造兵捨棄的心理準備。卻想不到居然就這麼輕巧地潛入了精靈們重兵把守的地方……等我成為大神之後，有你們的輔佐，一定能夠將上中下三層世界完全掌握在手中！」

    對於他的許諾，眾人很有禮貌的點頭微笑，卻沒有被其打動。

    成為神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但要當這傢伙的手下，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天曉得他會不會在那個人造的神軀裏面做什麼手腳！萬一被暗算的了話，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吃！

    何況小隊的眾人都是絕頂高手，對於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普通的玩家可能會被「封神」這個大蛋糕吸引，但對於他們來說，封神什麼的，也就不過如此而已。以他們的本事，遲早可以走到比奧丁更高的地方，區區一個北歐神系從神的位置，與其說是好處，不如說是限制！

    莊子曾經說過一個寓言：南方有一種鳳凰，從南海出發，展翅高翔飛向北海。它一路乘風扶搖，只棲於梧桐的枝幹，只品嘗乾淨的竹實，只飲用甜美的山泉。這時候呢，有隻貓頭鷹，抓着一隻腐爛的死老鼠停在樹杈上，仰頭看見鳳凰飛過，生怕鳳凰下來搶他的死老鼠，於是朝着鳳凰大喊大叫地發出警告：『嚇！嚇！』……

    理查德想用區區一隻老鼠來誘騙鳳凰？真是可笑之至！

    這個小小的插曲並未影響整個隊伍前進的步伐，天色將晚的時候，他們已經穿過了精靈之森，來到了永遠散發着光明的世界樹尤古拉系爾面前。

    這棵巨大的梣樹貫穿天地三界，從幽暗的冥府一直伸到光輝燦爛的天上界，它伸出八個粗壯的分支，和主枝一起支撐着九個不同的世界，分別是亞薩神系的神國亞薩園，華納神系的神國華納海姆，精靈之國亞爾夫海姆，人間界米德格德，巨人國度約頓海姆，侏儒國度瓦特阿爾海姆，死亡國度赫爾冥界，霧之國尼伯隆根，以及火之國穆斯貝爾海姆。

    這九個世界每三個一層，分別構成了上層界、中間界和下層界，而從這裏出發，便可以前往三界的任何地方。

    「這就是世界樹……」看着那不見首尾的巨大梣樹，冷酷如理查德都露出了一絲激動，「等我成為神之後，就從這裏出發，去進入神之國，打倒奧丁，奪取寶座！」

    可能是他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驚動了守護世界樹的精靈，原本空無一物的大樹上突然出現了一些綠色的身影，迅速凝結成半人半樹的模樣，冷冷地看着眾人。

    「這是通往神之國度的世界樹，凡人止步。」為首的樹人很威嚴地說。

    「不僅如此，私自闖入精靈之森是不被允許的，你們要在這裏等候處罰！」另一個樹人說。

    理查德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似乎想要哈哈大笑，但卻顧忌此刻身處重圍，不適合引人注目，硬是忍了回去——這讓他憋得有些辛苦，臉上很罕見地露出難受的樣子。

    玩家們就沒他的顧忌了，紛紛在聊天頻道裏面大笑，取笑着這些樹人們的狂妄和愚蠢——一群只有六星級，智力水平顯然不過普通模板的傢伙，居然想要抓住他們，讓他們在這裏等候處罰？

    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因為他們的說笑都是在聊天頻道裏面的緣故，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是他們被嚇傻了一樣。已經有過跟玩家接觸經驗的理查德自然看得出來他們其實根本沒有害怕，但這些呆頭呆腦的樹人們卻缺乏這種眼力——在它們看來，這些只是因為僥倖才靠近了世界樹的小蟲子們已經完全屈服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向精靈們發出消息，讓他們來把這些無禮之徒抓走。

    雖然或許只是因為單純的好奇心而並無惡意，但世界樹不容凡人窺覷，等待着這些凡人的，將是毫不留情的處罰！

    或許……會被投入地獄，永遠灼燒吧……

    這是樹人首領腦海裏面流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他的助手運氣稍稍好一點，看到了黑衣人手持大刀將隊長砍倒的一幕，正打算驚呼和發出訊號，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何時，那些站在原地發呆的凡人們已經衝到了世界樹上，各自出手。

    一直對自己的力量充滿信心的樹人守衛們在這些凡人的進攻下根本不堪一擊，幾乎一瞬間就被全部打倒，甚至連一個消息都沒能發得出去。

    大意了……

    程鵬將樹人副隊長化為枯木的身體從槍尖上甩開，收起了可能帶來麻煩的魔槍。

    解決了自不量力的攔路者之後，這支各懷鬼胎的精靈之國探險隊，又一次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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