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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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行審判的教堂中擠滿人，作為業界的龍頭老大，教會一直秉承着公正公開的態度對待每一名需要被審判的異教徒。

    教堂的上方是環形的玻璃，日光很好的透過玻璃照在人們的身上。而白天對於伊爾科羅爾現在的眼睛無疑是莫大的傷害，他看不清站在陽光下的眾人，耳邊喧雜的聲音讓他陣陣頭暈。

    等他被架在十字架上，雙手被分開捆綁，整個人耷拉着腦袋等待着，連續一周只吃一點點能維持生命的食物對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意味着什麼？意志力的摧毀？還是單純的為了折磨？

    好慢，我好餓，教會辦事效率這麼慢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快一點啊，餓死了，要死，我就說皮格斯你是在害我，看來我會比你死的時候還年輕啊，好餓，怎麼還不開始？快一點，餓......

    「安靜！安靜！審判馬上開始！安靜！」穿着白色珊瑚絨長袍的中年男子滿臉嚴肅的主持紀律，周圍喧雜議論的聲音逐漸變小，四位白髮長者走進教堂。

    嘩！

    一盆水澆在伊爾科羅爾的頭上，頓時讓他清醒不少。

    「在對你進行審判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中年男子正面對着伊爾科羅爾，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他那張欠揍的臉被懸掛在十字架上的人牢牢記在心裏，你等着！

    中年男子拿出一封信件大聲念出來，在場的每一位圍觀者都能清楚的聽見他說的話：「我，埃克.克勞勃子爵，在此聲明伊爾科羅爾本就是我從孤兒院收養的孤兒，本想為這個孤兒做善心，教導他成為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怎想他竟然做出信仰惡魔之事，所以從今往後我與他徹底斷絕父子關係，剝奪其克勞勃的姓氏，收回其繼承爵位與領地的權利！」

    一片譁然，人群中只有一個年輕的身影披着斗篷在嘆氣，果然還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什麼都阻止不了，只是他痛心的看着掛在十字架上的那個朋友好像早就料到一樣，一直在狂笑，這樣的反應更讓他難受。

    呵呵呵呵呵，這個姓氏本來就不屬於我！做了幾年父子又能怎麼樣？本來就是要利用我接近權貴獲取利益，現在自己成為棄子他們自然要放棄！我還是那個孑然一身的我，我絕不會為他們流一滴眼淚！

    「第二件事！黑龍城每年一度的拍賣會裏面最重要的商品人魚是不是你放走的？這是拍賣會的負責人來討我們要說法的。」中年男子不屑的眼神看着他，孤兒，偷東西，妄圖信奉惡魔，哼，雜碎。

    偷放人魚？他不斷在記憶里翻找，好像我答應誰要救人魚來着？

    「不是他！」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臉色蒼白的小女孩終於擠進來，她跪在主教面前看着那個被折磨的不正常或者說是已經瘋掉的男孩，她眼神堅定的對着四位主教大聲說「不是他放的！是我做的！」

    唉，琳，是你啊，你來啦？讓你看見混的這麼慘的我真的很抱歉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過我還好，他們還無法擊潰我的意志。

    伊爾努力抬頭看到琳較小的身軀跪在前面，搖頭。

    「別跪他們，不值得，達里奧呢？怎麼還不趕緊把她拉回去？主教大人，人魚是我偷的，也是我放走的。」伊爾勉強的咧嘴笑起來，「人魚也是和人類一樣的生物，我看它被人關在籠子裏太可憐，就像愚昧的人類必須要信奉神明一樣不自由，所以我就把它放回大海了。」

    「大膽！」一位主教狠狠的拍着面前的桌子，氣的鬍子都飛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

    「達里奧！灰老師！你們在麼？幫我把她帶回去。」伊爾用盡全部的力氣喊出來，手腕上青筋暴起，他激動的掙扎着，這女孩兒是個好女孩兒，能認識她是我最大的幸運，所以她絕對不能出事！

    乾裂嘶吼的聲音傳到琳的耳中，她開始流淚，叫喊着為什麼，不是這樣的！人群中達里奧衝出來強拉起琳，她滿臉淚水不肯回去，掙扎了許久還是比不過達里奧的力氣，就這樣看着她遠去消失在人群中，伊爾科羅爾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原來琳不想麻煩別人自己就把人魚放走，不過這樣也好，所有的罪責都由我一人承擔，也免得我記掛。

    他看向人群，似乎想在腦海中留下那個女孩最後的印象，他還看到了一個自己認識的人，算來算去，我認識的也就只有這些人了吧。你也來了，不過為什麼穿着便裝呢？你大哥和三哥還是不放心你啊，能來看我最後一眼，你這個朋友我沒白交。葛爾多男爵還陪在你身邊？看來他也真是消息靈通啊。

    對了，老師呢？灰老師不在麼？伊爾科羅爾的心中最記掛的那個人，此時此刻並不在審判的現場。

    不來也好，省得讓他擔心，沒什麼掛念的人了，這個世界上我在乎的也就這幾個人，在乎我的也只有他們，還好還好。

    「伊爾科羅爾！我問你！你這隻惡魔的道具從哪裏得到的？你是不是暗自信仰惡魔？這個東西是不是惡魔教你使用的？你有什麼目的？說！」那中年男子一連串問題襲來，伊爾只覺得可笑，不過是一個電擊器而已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沒見識。

    他已經放棄抵抗，此時只有唯一的念頭，那就是我要吃飯！

    抬頭露出標準的貴族式微笑，似乎在嘲笑他愚蠢的過去，也是向過去再見。

    「我親愛的主教大人，你們真是太厲害了，你說的都是對的，這些都是惡魔在夢中教我的，可以了麼？我可以下去吃一頓飽飯了麼？」看在我這麼老實的份上，總不至於讓我做個餓死鬼吧？

    中年男子的臉和脖子紅起來，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羞愧。

    四位主教在旁邊激烈的討論着什麼，伊爾科羅爾的命運就掌握在這四個人的手中，當然他並不期盼什麼，但如果你們讓我活下來，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惡魔！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教堂開始搖晃，人群中炸開了一個豁口，所有人都驚恐的往外跑，只有那中年男子在一旁試圖穩定民眾的情緒，聖騎士們全部被他調遣出去查看究竟。教堂的土地開裂，牆壁也在晃動中掉下牆皮，一片混亂之中，十字架方向襲來一陣強風，風刃切開捆綁伊爾科羅爾的繩子，他腳一軟，重重摔在地上暈過去了。

    鬍子最長的那位主教拉起他那寬大的袖子露出魔杖，開始吟唱一段古老樸素的魔咒，震動終於平靜下來，此時的教堂中只剩下摔在地上的伊爾科羅爾和幾位主教，聖騎士全部被派出去維持秩序，但只是這四位才是教會真正的實力所在！

    灰從天而降，他緩緩落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看着虛弱的爬都爬不起來的伊爾科羅爾，他憤怒的揮舞魔杖。

    「你們對我徒弟做了什麼！」

    他打開一張畫着魔法陣的捲軸，催動魔力，巨大的火柱從魔法陣中噴射而出，一條火龍瞬間形成，張牙舞爪的沖向主教。

    連空氣都被燒的滾燙，主教那頭銀白色頭髮的發梢兒開始焦化，只是他沒有絲毫退讓，幾個古澀單詞蹦出的瞬間，一面巨大的冰牆在他的面前形成，將他身後的所有人護住。

    火龍不甘示弱，在灰的控制下它憤怒的撞擊冰牆，只是身上的火焰漸漸變弱，冰牆雖然不斷震動，但依舊豎立在灰與主教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