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其實我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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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梁芷凝肚子一天天變大，莫家卻沒有任何表示，梁修明開始生氣了。百忙之中抽空與莫振華見了一面。莫振華現在很害怕見他，有些場合難免會遇到，他都儘量躲着。

    梁修明約他在辦公室見面，美其名約討論公事，其實只是質問。

    「你說的給我交代，就是讓我女兒肚子一天天變大，最後讓她肚子裏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莫振華百口莫辯。

    「老莫，我就這一個女兒，你知道我有多疼她，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在外面，我呼風喚雨的，自己的女兒卻照顧不好。我他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真他媽沒用，讓女兒受委屈。」

    梁修明指桑罵槐，莫振華也是老狐狸，怎可能聽不出來。

    「老莫，今兒你給我個准信吧，我女兒到底能不能嫁進你莫家。如果我女兒不配進你莫家，我就要給她另覓人家了。」

    「梁兄，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你女兒不配進我莫家，實則我那畜生兒子高攀不上芷凝。」

    梁修明大手一擺，「客套話不用說，當年你兒子二婚，我家芷凝黃花大閨女，我二話不說就同意他們在一起。現在倒好，你兒子已經三婚，我還是沒嫌棄他，只要他對我女兒好些。可他幹得都叫什麼事？說吧，這婚能不能結。」

    「我們家那小畜生，我是真的管不了他了，也不想管他了。」

    「你什麼意思？」梁修明大掌猛拍辦公桌，「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就這樣讓你兒子給白睡了？孩子生下來還得我梁家來養？」

    莫振華有些為難，「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那兒子，翅膀硬了，我真是沒辦法管他了。」

    「你管不了，那就我來管！」梁修明很生氣，「我就不相信短短的幾年時間，他把公司發展成這樣，就一點漏洞都沒有，是清清白白的。」

    「梁兄，你莫生氣。」莫振華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紹庭雖混賬，可你把他整垮了，芷凝不也傷心，未出世的孩子不也可憐。這事交給我處理，我再試着勸勸他。」

    梁修明努力平靜下來，「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不過勸他是沒用的，我勸你在那個賤女人身上動動腦筋。」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認真處理。」

    「江家的審判估計很快就要下來了，江家是絕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你最好想清楚。那個賤丫頭沒有江家做後盾，解決她不難吧？」

    梁修明挑挑眉，用眼神示意他。

    莫振華點頭，「你放心，我會儘快處理，給芷凝一個交代。」

    ——

    回到家莫振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嚇得唐沁芳不敢出聲。

    「你生的好兒子，有出息了，我就快要被他害慘了。」

    唐沁芳嘆氣，「又怎麼了？紹庭又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梁芷凝的事，有種把人家肚子搞大，沒種負責。今天梁修明又找我了，他在江家的事上立了大功，上面別提有多信任他，假以時日，江家一判決，必定重用梁修明。」

    唐沁芳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梁修明找你說什麼？讓紹庭娶芷凝嗎？這是不可能的事。紹庭跟葉夢已經結婚了。」

    「結婚也得離，你知道梁修明今天把話說什麼份上了嗎？他不光會處處針對我，還要調查盛庭集團，他一口咬定盛庭集團發展這麼迅速一定不是清清白白的。」

    在商場這麼多年，這點道理唐沁芳自然是清楚的。

    「這下該怎麼辦？紹庭是不會跟葉夢離婚的。真是愁死我了。」

    「梁修明的意思是，必要的時候把葉夢給解決了。」

    莫振華說着做了個「喀嚓」的動作。

    唐沁芳尖叫出聲，「萬萬不可，葉夢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大抵也活不了的。」

    莫振華怒吼，「那你讓我怎麼辦？梁芷凝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我不趕緊處理了葉夢，怎麼向梁修明交代。」

    唐沁芳揉了揉眉心，「這梁芷凝也真是的，紹庭看不上她，她怎麼就厚顏無恥呢。」

    「要怪就怪你兒子風流，不愛她還睡她，有了孩子，他以為他能逃避責任。」

    唐沁芳極小聲的說道，「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們兒子的，誰知道芷凝用了什麼法子。」

    莫振華眼裏的怒意呼之欲出，「就是你把那畜生慣壞的。」

    「哪有你這樣罵自己兒子的？他事業上那麼成功，京都能找出幾個？」

    莫振華搖頭，「我不跟你爭這些，你最好找時間跟那個女人聊聊，讓她知難而退，我就省事了。」

    ——

    莫紹庭最近上班不是很積極，幾乎不去公司，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陪葉夢。在家的時間裏，兩人的交流其實也不多。

    葉夢每天早上睡懶覺，莫紹庭就坐在床頭看看雜誌。幾乎每天醒來睜開眼睛，都能看到他在身邊。

    他們每天中午在家裏吃飯，有時容媽做飯，有時莫紹庭親自下廚，葉夢只在莫紹庭下廚時打打下手。吃完飯他會去書房辦公，葉夢就窩在書房的沙發上看各種各樣的雜誌。

    到了鬧鬧的放學時間，他們會一起去學校接孩子，偶爾一家三口在外面吃個飯。

    生活這樣雖顯得單調，可卻有一種細水長流的溫馨。

    葉夢有時在他工作的時候，會偷偷瞄他，她會想，日子如果就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不正是她渴望的平靜與幸福。只不知這種平靜會不會有被打破的一天。

    她和莫紹庭的和平相處，最開心的莫過於鬧鬧了，孩子雖小，其實懂得很多。

    這天莫紹庭接了通電話，回公司處理事情。葉夢在家哄孩子睡覺。小傢伙突然來了一句，「媽媽，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爸爸媽媽不再吵架。」

    葉夢聽了心裏很酸。她和莫紹庭吵架鬧彆扭，從來都沒想過背着孩子。脾氣來的時候也許當着孩子的面就吵了。

    葉夢親了親孩子的額頭，「媽媽一定努力，讓你在這個家裏幸福的成長。」

    孩子也學着葉夢的樣子，抱着她的脖子，親了親她的額頭，「媽媽，我好愛你，也好愛爸爸，我們是幸福的一家。」

    ——

    那晚，莫紹庭很晚才回來，葉夢一直在房間等他。

    他將近凌晨才回來，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

    莫紹庭揉了揉酸澀的眉心，拿出一沓照片丟在葉夢面前，葉夢撿起查看，一張張全是抓拍的她和顧子淵在咖啡廳的照片，抓拍角度很好，有她和顧子淵說笑的，有顧子淵牽她手的。

    「這些照片都是斷章取義，我和顧子淵……」

    莫紹庭打斷她，「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再和顧子淵見面。」

    「你不相信我？莫紹庭，你又懷疑我？」葉夢一聲怒吼。

    莫紹庭疲憊的站起身，臉色更陰沉了，「不是我懷疑你？你在第一傳媒公司上過班，在雜誌社上過班，這點道理都不懂嗎？之前你和顧子淵已經被拍過一次，新聞好不容易被壓下去，你還跟他見面。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提前知道了消息，花大價錢把這些照片買下來，明天你和顧子淵又要一起登上頭條。」

    葉夢不說話了。

    「在這麼敏感的時候，不要跟他見面，我說過不止一次了。」

    「我只是幫葉可蔓帶句話給他。」

    莫紹庭擺了擺手，顯得很累的樣子，「算了，這事我已經解決了，你去休息吧，希望以後能注意分寸。」

    葉夢後來什麼也沒說，上了床。

    莫紹庭過了許久也上了床，還是會像往常那樣緊緊抱着她，可葉夢心裏到底還是不舒服。她希望他能聽她的解釋，希望他不要懷疑自己，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他很介意他們見面，很不耐煩聽她的解釋。

    那件事成了葉夢心裏的一個小小疙瘩，儘管他們還是像平日裏那樣和平相處。

    ——

    後來顧子淵還打過一次電話給她，輕鬆的約她一起吃個飯。

    葉夢對着電話里的那個人一通怒罵，「還吃飯呢？上次咖啡廳我們倆又被拍了，若不是莫紹庭提前知道了這事把消息壓下去，我倆又得在新聞上掛上幾天了。」

    顧子淵在那頭笑笑，「又不是我找人拍的，你沖我發什麼火，大不了以後不見面唄。」

    葉夢忽然想到什麼，「顧子淵，你不說我還沒想到，不會真是你找人拍的吧。」

    顧子淵在那頭咒罵，「你這個瘋子，我神經病啊，找人拍自己，吃飽了撐了。我還懷疑是你惹到什麼人，把我給連累了呢。畢竟你和莫紹庭在一起，情敵比較多。我一個普通人，可沒招惹過誰。」

    葉夢想想也是，顧子淵雖然曾經背叛過她，可他不是那麼壞的人，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機。

    「莫紹庭既然把事情擺平了，他一定知道是誰幹的？你何不找他問清楚？這樣我可就清白了。若真是我找人拍的，那傢伙還不第一時間告訴你，讓你恨我一輩子。」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廢話了，被你害慘了。」

    「我怎麼害你了……」

    顧子淵還在那頭委屈，葉夢直接把電話給切斷了。

    轉身發現莫紹庭就站在門邊，陰冷的表情高深莫測的看着她。

    葉夢想解釋，可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信任似乎與解釋無關。

    葉夢對他淡淡的笑了笑，繞過他想走出去，莫紹庭伸手擋住了她。

    「手機給我。」

    葉夢緊緊捏着手機。

    莫紹庭伸手去搶，葉夢緊抓着不放，一來一回手機掉在了地上。正巧顧子淵這時又打電話進來，手機在地上震動着。

    莫紹庭彎腰去撿，葉夢瞥開了頭。

    「到現在你還跟他有聯繫！你打算讓我給你善後幾次？再被拍，我再幫你處理，還有完沒完了？」

    那一刻，她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和顧子淵的照片是誰找人拍的？」

    葉夢突然這樣問，莫紹庭冷笑，「你倒是挺會轉移話題的！」

    「是梁芷凝吧，你一直不告訴我，可我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比她更有動機。」

    「不是她。」

    「那是誰？你一定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沒必要知道，以後不跟顧子淵見面，誰也抓不到你的把柄。」

    莫紹庭說完率先轉身離開，葉夢拉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不相信我，覺得我和顧子淵還有什麼。」

    「沒這麼想，但是覺得你和顧子淵不該見面，不該聯繫了。」

    「那你呢？」葉夢反問，「你以這個標準約束自己了嗎？」

    莫紹庭深吸一口氣，「我們沒有必要為這種事爭吵，你和顧子淵現在都處于敏感階段，不要沒事找事。這次我能把事情壓下去，下次可就說不準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不用你幫忙。」

    莫紹庭眼睛眯了眯，聲音冷到了極點，「不用我幫忙，可以找席亦琛幫忙是嗎？」

    葉夢苦笑，「可不是，席亦琛任何時候幫助我，不會有一句怨言。你作為我名義上的丈夫，幫了我一次，意見卻這麼大。誰知道我和顧子淵被拍是不是因為你呢？顧子淵和我都是小角色，誰會大費周章的去拍我們。莫紹庭，你就繼續幫梁芷凝隱瞞吧！」

    ——

    那晚，葉夢早早的上床睡覺，連鬧鬧都不管了，自有莫紹庭去管。

    莫紹庭很晚才回房間，一上床就壓在了葉夢身上，在她頸肩又啃又咬的。

    「你發什麼瘋，下去。」葉夢使勁推開他，可怎麼也推不動，他實在太重。

    莫紹庭依舊壓着她，可不再啃咬她，抬高頭認真的看着她，「葉夢，你捫心自問，我對你好不好？」

    「梁芷凝懷着我的孩子，我比誰都後悔，我想着讓她把孩子拿掉，可她是梁修明的女兒。梁家，莫家，你知道我頂着多大的壓力和你在一起。可無論未來有多難走，我都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下去。」

    葉夢眼睛閃了閃，低聲解釋，「我跟顧子淵真的沒什麼，還記得葉可蔓約我見面嗎？她希望我帶句話給顧子淵，讓他回家。我和他見面只是為了說這事，我並不知道這樣會被拍。」

    莫紹庭親了親她的額頭，「是我爸找媒體拍的，有朋友告訴了我，我費了不少勁才把照片拿回來。」

    葉夢倒是有些意外。

    「你爸，你家人……」

    「無論他們的態度如何，你已經是我妻子，我想和你過一輩子。葉夢，將來不管誰在你面前說什麼，不管未來路多難走，你都不要放下我。」

    他說着吻住了她的唇。

    她知道他是帶着情緒的，不知是對她的情緒，還是對他家人的情緒。或許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所承受的壓力，不知道他的辛苦。

    他吻着吻着，身體有了反應，暗啞的聲音問她，「可以嗎？」

    葉夢沒有出聲，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這無疑是對他最大的鼓勵。

    那晚，他如願以償再次擁有了她。

    事後，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親吻着她的頭髮，好似剛才還沒親夠似的。

    「你家裏人給了你很大的壓力？」葉夢問。

    「是啊，其實我寧願簡單點，跟家裏斷絕關係。」

    葉夢啐了他一口，「我跟你說正經的。」

    莫紹庭將她抱得更緊。

    「你們江家的事，這次梁修明立了大功，上面很滿意。等你三個舅舅判決下來，梁修明很可能就要坐上你大舅的位置。那權利你是知道的。我父親這輩子攀附慣了，以前攀着跟周家聯姻，現在攀附梁修明。現在的情況大抵是這樣的，之所以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有壓力。現在想想，應該跟你把事情說清楚，互相猜忌，這樣不好。」

    葉夢往他懷裏鑽了鑽，「我能做些什麼？」

    莫紹庭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其它事情不用做，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梁修明雖然位高權重，可他拿我沒辦法，只能逼迫我父親。」

    葉夢在他懷裏玩弄着他的手指，感慨道，「別人談戀愛，結婚，生字，那麼順利。為什麼我們一路走來這般坎坷？」

    「別想太多，不管多坎坷，只要我愛你，你愛我，這就足夠了。」

    不知過了多久，莫紹庭近乎請求的語氣說，「葉夢，以後不要再跟顧子淵聯繫了，好不好？」

    葉夢迷迷糊糊問，「為什麼？怕被拍到嗎？」

    只聽他說，「其實我吃醋，看到他牽你的手，我恨不得把他的手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