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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星隔月·麟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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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兄……」

    記憶中,那個瘦弱卻站得筆直的身影低聲喚着他。她穿着西夜男子的裝束,用長長的頭髮遮住了眼睛,模糊中只見她那個俏麗的下巴。

    「活下去,復國。」

    說罷,她扭身,不帶一絲猶豫地走進黑暗中。

    ——那是他的王妹月彌。死時才區區十四歲。

    他同王妹是一母雙生,在一個夏日星月璀璨的夜裏,他們相繼出生。這對雙生兄妹的出生被認為是西夜國的祥瑞,自小就受到了西夜王極致的寵愛。

    西夜王為他們請來了最好的老師,教他們治國,算數,經文,乃至各國語言。他們自小穿着中原絲綢,踩着黃金線織就的鞋子,享受着西夜最高貴的生活。

    他還記得每個悶熱的午後,他同王妹躲在寢殿中,將水倒在光亮的大理石地上,月彌穿着雪白的裙子,赤着腳跑在涼絲絲的地上,美麗地像是一朵白玫瑰。

    他記得在西夜古國最盛大的河神祭時,他同月彌從王宮裏跑出來,牽着她的手在擠擠挨挨的人群中穿梭着,月彌吃着一些新奇的小食,他便在後頭付錢,滿足地看着王妹笑得歡暢的樣子。

    他還記得,月彌常常伏在他的雙腿上睡去,從他們高高的宮殿上望去,一眼就能看見波光粼粼的孔雀河,而腿上沉睡的王妹就如這河水般美麗,她波浪般的棕色頭髮傾瀉在蓆子上,他一邊看着她的睡顏,一邊用手指捋着她的頭髮,直到她醒來,一把抱住他的腰肢,嘟囔道,「王兄,我們一直就在這樣下去好不好……」

    他與月彌有着麼多的記憶,他的生命里每一寸都浸透着她的身影,醒着、睡着、笑着、哭着……

    但偏偏,時值今日,每當夢到月彌時,他卻只能看見月彌臨死前的那一幕——他每夢見一次月彌,便是將他的心再一次血淋淋地凌遲一次。

    他多麼想,將她遺忘掉啊。

    最初,他的名字不叫麟軒,他叫星彌,麟軒一名是由星彌音譯而來——他是西夜王最寵愛的小王子,也是這個位於絲綢之路上繁華小國的王位繼承人。

    他和月彌的名字,是源於他們出生的那個星月夜——他們出生那年,河水充沛,諸無戰事,百姓安樂。因此父王以為他們是祥瑞,在他們出生那刻起,王位繼承人便已確定。

    他們的母后來自遙遠西方的大秦國,有着如雪的肌膚以及一雙湖泊般湛藍的雙眼,他們兄妹二人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只不過月彌的容貌更像母親一點——她亦有一雙藍眸,一笑,仿佛雙眸容納進了大海一般。

    而星彌,則和父親一樣,栗發棕眸,刀鑿一般的深邃五官。他同月彌站起一起時,簡直是一對玉雕的美麗人偶。

    在西夜國有一種說法,但凡是雙生子,出生更早的那個實質是更小的,因為兄弟間多是哥哥讓着弟弟,因此在出生之時,作為年長的那個會讓年幼的先出生。因此月彌雖說是妹妹,卻總認為自己才應該是姐姐。她生來聰慧,確實在很多方面優秀於他這個哥哥。

    在語言課上,月彌能流暢地背出讓星彌頭疼一晚上的經文,就連在騎射上,也是月彌更大膽敏捷些。但是這個西夜國最高貴的公主,卻喜歡黏着自己的兄長,對一干貴族小子的殷勤視而不見。

    她常常道要是能和王兄一直這樣下去就好啦,二人無憂無慮,直到死亡。

    ——星彌永遠也無法想到,他和月彌的緣分這樣淺,他們關於未來的一切設想都終止在他們十四歲那年——那年,叔父得到了匈奴的支持,發動了政變,血洗王宮。

    關於那日的事情,或許是太過殘酷了,如今的他竟也記得滿目鮮血,其餘關於父王被吊死在大殿上尚且搖晃的屍體,母后決絕撞向柱子的聲音,宮人們的慘叫,叔父得意的獰笑,這些影像聲音,都像是故意為了保護他而遺忘似得,不再出現於他的記憶里,唯有那股強烈的恨意,猶如埋伏在心臟深處的毒蛇,有時會粹不及防地出現,咬上一口,留下讓他無盡痛苦的毒液。

    如果不是遇見程雪鶴,他只怕不會活到現在。

    他倆被忠心的僕人塞進了密道,那密道是通向城外孔雀河的,為了不被發現,他們一路潛行了好遠,星彌被嚇傻了,連手都動不了,因此是月彌拼死拉着他的衣裳,她偷偷潛上水面,然後度氣給他,之後再拉着他往前游去。

    月彌在之前的逃亡中被砍傷了,星彌可以看到眼前的水瀰漫起一股淡淡的紅色,再之後,連紅色都看不見了……待他們游上岸,只看見月彌一臉蒼白,她肩上的傷口已經流不出血液來了,猙獰的傷口朝外翻着,露出已經被水泡得發白腫脹的筋肉,因為失血過多,月彌上岸後連爬都爬不起來。

    「王兄,我們得趕緊離開河邊,他們一定會沿着河流找我們。你扶我一把,我、我站不起來了……王兄,王兄?」月彌扭頭看向星彌,見他的臉色竟比自己還要蒼白,他滿身鮮血,頹然地坐在地上,全身不住地顫抖。

    「王兄,你是傷着哪兒了麼?」月彌擔心地看着星彌,她上下檢查了一下他的衣服,發現衣服並沒有破損,那些鮮血是其他人的後才放下心來,卻聽星彌失了魂魄一般喃喃道,「月彌,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父王和母后他們……他們會不會有事,我們回去找他們吧?我不想待在這裏,這是什麼地方,我要回去找父王他們,或許現在叛軍已經被消滅了呢,我們……」

    星彌話未說完,就聽「啪」的一聲的響,接着臉頰是火辣辣的疼。

    「父王和母后已經死了,你沒看到嗎?!」月彌圓睜着藍目,她甩了星彌一個耳光還不夠,又使勁甩了他三四個後才停下來,「王兄,你醒醒!叔父他篡位,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已經不是什麼王儲,我也不是什麼公主,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你回去,是要去送死嗎蠢貨!」

    星彌捂着臉頰,不知所措地看着妹妹,這個同自己有着一模一樣的臉龐的人此刻是那樣堅強,忍着傷口的疼痛,拉着他逃過死亡,然後以驚人的承受力接受了突如其來的災難。

    後來麟軒常常想,或許月彌真的是他的姐姐。自小她就好強,只因為他,她收斂起所有鋒芒,甘願跟在他這個無用哥哥的身後。

    她所欠缺的,不過是個男兒身罷了。

    「可是,可是……」星彌怔怔地看了月彌一會兒,流下淚來,「我怕,王妹,我怕啊……」

    他不是月彌,他只是個普通少年,才十四歲的年齡,怎能瞬間就接受這一切?在前日他們還是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這日就是刀光劍影的逃亡,說不害怕簡直就是騙人。

    「王兄……」月彌從來沒有見過星彌這失控的模樣,她一手捂住星彌的嘴,然後一手挽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要哭,也不要哭出聲音,會被人發現的。」

    她說的那樣溫柔,就像平日裏同他說悄悄話一樣。

    夕陽西下,如血的餘暉將兩個孩子的影子拉的老長

    ——那是西域這片多姿土地上一個平常的日子,西域小國甚多,易主,戰亂,甚至亡國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關於西域的史書,書寫着璀璨多彩的文化,各色各異的種族,關於這場無關痛癢的軍變,不過只是紛亂書海中簡單的一筆,而後人在翻閱它們的時候,會驚奇地發現,歷史是個多麼奇妙的事情——就是簡單一筆中的主人公,在今後的西域中鑄就了怎樣一段傳奇。

    他和月彌在沙漠中整整躲藏了三天。

    當初他背着月彌朝着水脈的反方向跑,恐有追兵沿着河流找,便一直不敢靠近河邊。三日滴水未進,他尚且能支撐地住,但是月彌就不行了,她受傷頗重,加上連日來的奔波和炎熱的天氣,她早已支撐不住。

    在逃亡的第二天,月彌就只能閉着眼睛躺在他懷中,連話都說不成句子。他害怕極了,終是在第三日裏,他將月彌安頓在一叢沙柳下,隻身離開——他尋着了一處漢人的營地,那裏有他們急需的水。

    星彌偷偷摸進了這處營地。經過觀察,他順利找了藏水的帳子。

    只是才進入帳子裏,他就見一個小姑娘,穿着一身精緻的男裝,蹲在水囊邊上,正拿着一個小銀碗接着水。

    聽到響聲後,小姑娘扭過頭來,與他正巧對視!

    「啊!」她才發出一聲低呼,他便迅速衝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亮出刀子,在小姑娘水靈靈的眼睛前晃了幾晃,惡狠狠道,「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這女孩同他差不多大的樣子,只是因為漢人的緣故,個頭比他稍矮。漢人體弱,因此他根本沒有將對方看在眼裏。

    而就在他話音一落,他就聽那女孩發出一聲嗤笑,似乎是不屑,接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膝蓋叫人一勾,一個天旋地轉後他便躺在地上,接着手被死死反扣住。

    「哪裏來的小毛賊?都偷到老子頭上了?就你這兩腳貓的功夫還想劫財害命。」女孩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翹起嘴角笑道。

    她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漢語,也不顧對方是否能聽的懂,一把揪起他,將他往帳子外拖去,「來來來,你要偷,老子就陪你玩玩。」

    才出帳子,就聽一個嚴肅的聲音道,「程三,你一個女孩不要老是將『老子』掛在嘴上,成何體統。」


    星彌抬頭看去,見是一個高瘦的漢人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一張臉陰沉地猶如冰塊。他在看到星彌後,神情一頓,問,「他是誰?」

    「小毛賊,前頭潛入我們營地想劫財,被我三兩下就制服了。」那名喚程三的女孩一腳將星彌踢到少年跟前。

    瘦高的漢人少年冷冷的看着星彌,最後蹲下來,揪住他的衣領,沉聲問道,「說,你是誰?」

    「我一介毛賊而以,還能是誰?」

    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片刻後,他緩緩說道,「你衣着雖然破損不少,但是料子華貴,製作精細,不是一般人穿的起。就算是偷來的,我也從未見過一個毛賊在偷竊時,穿上這麼顯眼的衣服……」他低頭想了想,又道,「聽聞近日西夜國王室政變……逃出了一對玉雕一般的皇室兄妹呢。」

    星彌不自覺的全身一顫。

    程三臉帶疑惑看着二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少年道,「你來這西域玩鬧,還當真是一門心思地玩鬧,竟什麼事也不管。你不知,前幾日西夜國政變,國王的弟弟篡位,殺了自己的血親哥哥,可惜他做事不利落,讓小王子逃了出來,如今正舉全國之力追捕這個小王子呢。」

    程三嘟囔道,「本來就來西域玩的,誰會注意到那些事情。」

    少年沒有給她一點面子,毫不猶豫地補充道,「這西夜國是西域的咽喉要道,我們明日就要啟程去往那裏,你現在都不知這國家的情況,神經是有多大條?」

    女孩暗中朝少年翻了一個白眼。她問,「你確定這就是出逃的西夜國小王子。」

    少年笑道,「是與不是,待我們明日押他進了西夜國不就知道了?」

    「照生哥要將他獻給那篡位的西夜王嗎?」

    「聽聞西夜王用全國十分之一的財力換取小王子的命。程三你不是想組一批隊伍嗎?這些錢正好用來做軍餉。」

    星彌默默聽着二人的對話,聽到自己將要被送往西夜後他突然十分激動,拼命掙扎着,「不行!我不能去那裏!我不能離開太久……」

    ——月彌此刻還是奄奄一息,他不能離開她。

    但在照生和程三看來,星彌如此激動,完全是因為怕死。照生叫人封了星彌的嘴巴,捆了丟進帳子中去了。

    傍晚的時候,程三獨自坐在營地門口逗弄着駱駝。此刻大漠已是滿目餘暉,視線盡頭,那延綿柔和的沙丘之上,一輪落日宛若鹹鴨蛋黃,欲墜欲落。

    高空湛藍,不見一絲雲彩,只要稍稍抬起頭來,就可見弧形的蒼穹之上依稀閃耀着幾顆藍白色的星辰。

    起風了,有細細的黃沙吹佛着程三的臉頰,女孩解下風帽,揚起臉頰來,眯着眼睛遙望着這日月同在的綺麗美景。突然間,她的余光中,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朝這邊走來。

    她稍一愣神,繼而仔細看去,等了很久,直到那人影漸漸近了,才看清楚,那竟是一個同她年歲差不多大的女孩。

    她着一身破敗的白色衣裙,那衣裙料想很是名貴,上頭用金線繡着栩栩如生的西番圖案。她很瘦,那見寬大的衣裙在她身上隨風飄揚,莽莽黃沙之上,那女孩猶如一朵白色的蓮花。

    她身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此刻她臉色煞白,嘴唇乾裂,她穿着不適合在沙漠上行走的絲綢鞋子,連步子都走得不甚穩健。讓人覺得這朵水靈靈的花兒似乎隨時要被黃沙吹走一般。

    她是個生的極美的西域女孩,五官深邃,皮膚白皙,一頭蓬鬆的棕色捲髮,以及一雙堪比大海純粹的藍色眼睛。

    此刻那女孩,正咬着牙齒,滿臉堅定地朝營地這裏走來。

    程三注視了她很久,在那女孩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她戴起風帽,騎上了駱駝,一路朝那人奔行過去。

    天高地闊,女孩身着黑色斗篷,靠近那抹純白的身影。

    那夷人女孩也早就看到了程三,在程三靠過來後她竟也不慌張,而是沒見到她一樣繼續朝營地走去。

    程三解下腰間的水袋,丟到她面前,「喏,幾個時辰前,你兄弟來我營地偷水,想必就是為了你吧?」

    她似乎聽得懂漢語,湛藍的眸子看了程三一眼,竟也不扭捏,撿了水袋,拔了塞子,大口大口喝起來。她渴極了,隨着那清水下肚,她那張枯萎了一般的容顏終是蔓延上了些許生氣。待她喝夠了水,正要還給的對方時,見程三已經停了駱駝,此刻駱駝正俯身於沙地之上,她就背靠着駱駝,環着胳膊盤着腿,帶着不知何意的笑看着自己。

    她是漢人,一雙杏眼明亮的宛若星星。她體態勻稱,動作敏捷。小小年紀手指上便生有繭,顯然是會武藝。

    「謝謝。」月彌用不太純正的漢語說道。

    程三接過水袋,仔細盯着她的臉說道,「你生的真是漂亮,你兄弟和你模樣很像,不過他沒有你那樣漂亮。」

    「他是我的哥哥,叫星彌。我叫月彌,我們是西夜國的王子和公主。」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程三不能理解,她歪過腦袋,問,「咦?你是渴瘋了嗎?這樣危險的境地里,居然還像我們透露你們的身份。」

    「我的笨哥哥被你們扣留了,你們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了才留下他的。所以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麼。」

    程三聽聞哈哈一笑,「你倒是比你兄弟要聰明許多。」說着她招呼駱駝起身,並朝月彌伸出手來,「那麼就請讓我帶你去見你的王兄吧,公主殿下。」

    月彌一怔,隨後伸出白嫩如玉石一般的手臂,抓住了程三的手。

    程三問,「你膽子倒是挺大,虛弱地快要死了,竟還有力氣走到我的營地來。」

    「與其待在荊棘下等死,不如出來找找王兄,死在路上,倒不至於太過窩囊。再說,看到你了,我便知道,王兄就不會死了。」

    程三挑起一條眉來,「哦?這又是什麼道理?」

    「現任國王是我的王叔,他靠着匈奴的力量篡位。我的父王親北朔,十分善待漢人,現在換做我的叔父當政,漢人想必在西夜也不好過了。如今我的王兄是能奪回王位唯一一人,你們將他送給我叔父,徹底斷了與北朔繼續邦交的所有可能,不要說邦交,今後匈奴插手,漢人恐怕都很難在西域做買賣了,要知道,西夜可是西域的咽喉。」

    「新國王可說過,拿小王子的人頭可以換取西夜國十分之一的財富呢。我就算是商人,賺了這一筆,也不需要再在西域行走了。」

    月彌想也不想就道,「他的王位是篡位而來,弒君殺兄,拿你們漢人的話說,就是不忠不義不孝之人,這樣的人,還期望他真能實現承諾嗎?再說了……」女孩微笑起來,「你才不是什麼商人呢。你的領子上繡有一朵七瓣梅花的圖案。這個圖案只有風雪關程家人能用,程家二子一女,想必你就是程家小女兒,雪鶴小姐了吧?程家人時代為將,自然知道,將王兄交出去,是怎樣一個愚蠢的決定。」

    雪鶴頓時感嘆,「你真是聰明啊,比你那反應遲鈍的哥哥要聰明多了。」

    「王兄只是太過善良罷了。」

    「所以你這來尋他,是想帶他走嗎?」

    「不,」月彌搖搖頭,「我想請雪鶴小姐幫一個忙。」

    「什麼?」

    「想請你保護着我王兄離開西夜的地界。」

    雪鶴想了想,道,「這個不好辦,得需要你配合了。」

    月彌瞭然一笑,不再說話,她扭頭,看着遠離着自己的夕陽。

    陽光將二人的影子漸漸拉長,投射進這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的絕美景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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