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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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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真被捉住了。

    溫書渝眼波流轉,在裝傻,「誰是你老婆,我又不是。」

    說話間,掙扎着要掙脫江淮序的擁抱。

    想到剛剛的畫面,即將貼上去的男人。

    江淮序沉下臉,「溫魚魚,跟我回家。」

    手臂的力道越來越重,語氣如冬日的雨絲,寒冷刺骨。

    晚上,溫書渝加班,江淮序在家久等不歸,眼見過了10點,拿起鑰匙開車去律師事務所找她,到事務所門口,大門緊閉,裏面漆黑一片。

    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擔心她出了意外,恰巧周杭越發來圖片,便立刻趕了過來。

    江淮序來到酒肆人間,坐在二樓卡座盯着溫書渝看了一會兒,先是和沈若盈聊天,倒也沒什麼。

    過了幾分鐘,其他人參與進來玩遊戲,最後,一群人去了舞池跳舞。

    其中有個男人一直和溫書渝說說笑笑,毫不避諱自己的目的。

    這個人,江淮序有過幾面之緣。

    讓江淮序忍不住下去的,是因為這個男人想借着人多,貼着溫書渝,而她渾然不覺。

    溫書渝吃痛,「我不,你憑什麼管我,說好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她討厭被人管着,才領了證而已。

    憑什麼?江淮序心裏嚼着這三個字。

    憑什麼?三個字不斷從他的心上碾過。

    掌心的力氣逐漸減弱,懷裏的女人即將掙脫,江淮序眸色轉暗,倏然加大力度,「憑我是你老公。」

    「又不是真的,你放開我。」

    溫書渝動彈不得,甩不開江淮序的懷抱,兩個人在舞池僵持不下。

    因跳舞升高的體溫,此刻無縫擁抱,愈發蒸騰。

    幽暗的燈光下,溫書渝抬頭只能望見江淮序晦澀不明的神情,猜不透他這一遭是為什麼。

    鼓聲躁動,這一方世界仿佛加了無形的玻璃屏罩,舞池的喧囂與他們無關。

    沈若盈和周杭越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離得太遠自是看不清他們的神色。

    但能覺察出來,兩人對話不愉快。

    沈若盈轉過頭面對周杭越,憤憤地說:「又是你告狀的,二十好幾的人,真幼稚。」

    她特意包了場,清了許多人,還有漏網之魚。

    周杭越遇到純屬巧合,今天不需要值夜班,他想着來酒吧喝兩口,就看到了這個事。

    兄弟如手足,自然會告知。

    周杭越回懟,「他們都要結婚了,你們還這樣像話嗎?」

    「呵呵。」沈若盈嗆聲回去,「怎麼不像話了,又沒偷沒搶的,再說了,婚禮還沒辦呢,一個證就想把人套牢啊,何況他們倆又不是真的夫妻。」

    理的確是這麼個理,周杭越心疼江淮序。

    即使沒有感情,也不該如此。

    周杭越擺下手,「和你說不清楚。」

    兩個人各自擔憂自己的朋友,無暇繼續拌嘴下去,畢竟誰也說服不了誰。

    專心致志盯着舞池的方向。

    溫書渝在舞池中自是沒辦法再待下去,語氣不善,「江淮序,你鬆開我,我要下去了。」

    「好。」江淮序揉了揉眉心凸起的弧度,轉而緊緊牽着溫書渝的手向卡座走去。

    在卡座上的沈若盈和周杭越靜靜看着溫書渝和江淮序,大氣不敢出一下。

    江淮序面上沒有波動,心裏壓着一團火。

    溫書渝亦如此,兩個人相顧無言,誰都沒有搭理誰。

    兩個人無聲較量,一杯接着一杯,悶悶地喝着桌上的酒。

    桌上的酒全空了,周杭越和沈若盈看着,才沒有繼續點酒。

    半晌,江淮序嚴肅地說:「魚魚,很晚了,和我回家。」

    又冷又硬的語氣,溫書渝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睇他一眼,「我不回,我和盈盈走了,你自己玩吧。」

    因為他的一句話,好心情全掃沒了,哪裏還有玩的興致。

    更遑論,和他回去。

    他管太多,為什麼啊?

    一張證帶來的效應嗎?

    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江淮序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酒,揚了下唇角,「魚魚,自己多沒意思。」

    放低音量,用僅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我想和我老婆玩。」

    故意咬着「玩」這個字,原本劍拔弩張的局勢,忽而變得曖昧繾綣。

    「你做夢。」溫書渝拎起她的鏈條包,轉身就走,「盈盈,我們走吧。」

    「我也回家。」江淮序撿起椅子上的外套,跟上溫書渝的腳步,西服披在她的肩膀上,拉着人向門外走去。

    「我老婆,我帶走了。」

    留下沈若盈在原地發呆,閨蜜被「劫持」走了。

    代駕在停車場等着,江淮序將溫書渝塞進車裏,關上車門,繫上安全帶。

    溫書渝喊:「江淮序,我的車。」

    江淮序伸手,「鑰匙給我,我找代駕開回去。」

    停車場燈光照射進車內,江淮序長長的睫毛下,眼瞳里閃着尚未退卻的洶湧怒意。

    溫書渝從包里掏出車鑰匙,放在了江淮序掌心,墜着一隻貓咪鑰匙扣。

    代駕安安靜靜開車,自動屏蔽後排的尷尬氣氛。

    駛入沁和園地下車庫,溫書渝的白色保時捷已先一步到達。

    酒的後勁上頭,溫書渝任由江淮序牽着走。

    回到家,溫書渝踢掉鞋子,外套隨手一扔,倚靠在沙發上,睨了吧枱上清雋背影的男人,「江淮序,最近你過界了。」

    不論是牽手還是擁抱,或者今晚發生的一切,遠遠超過合約夫妻的界限。

    江淮序泡了一杯解酒茶,下頜微微抬起,喉結滾動,「魚魚,是你不乖。」

    面前的女人面頰緋紅,抹胸裙露出胸.前的白皙皮膚,肩膀上連個支撐的帶子都沒有。

    胳膊處的黑痣,猶如離散在深空中的鳥兒。

    他尊重女生的穿衣自由,但不想別的男人覬覦他的老婆。

    一雙墨黑的雙眸注視着她,着重強調,「我們家門禁時間不超過10點,加班除外。」

    門禁時間?

    溫書渝睜大雙眼,「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江淮序在她旁邊坐下,「今晚剛制定的。」

    溫書渝眉毛彎成山峰,「憑什麼?」

    「憑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憑我是你老公。」

    仗着合法的身份,為所欲為。

    溫書渝不遑多讓,一字一句回:「是法律的合法,不是事實的合法,我去洗澡。」

    從沙發上迅速下來,鑽進了主臥。

    他制定他的,又不代表她會聽。

    溫書渝的手機響起,防止疏漏掉關鍵信息,她的手機並不是靜音。

    沈若盈發來信息,【對不起啊,魚魚,我也不知道江淮序怎麼會那麼生氣,你們還好吧?】

    這個問題,溫書渝也沒想清楚。


    溫書渝爆錘床上的抱枕,【盈盈,和你沒關係。】

    又發出去一條信息,【你說江淮序他為什麼管我?討厭他。】

    沈若盈:【代入老公角色了唄,男人就是這樣,不管有沒有感情,一旦結婚了,看到有男人離你近,雄性的佔有欲就來了。】

    溫書渝深表贊同:【我覺得也是。】

    掐着溫書渝洗澡的時間,江淮序去敲主臥門,「咚咚咚」。

    溫書渝:「進。」

    波浪卷的長髮七分干,發梢微微潮濕,溫書渝穿着吊帶睡衣,露出的皮膚泛着粉紅。

    筆直的長腿埋在真絲裙之下,若隱若現。

    從第一次同屋而眠包裹的嚴嚴實實,到現在的無所謂,江淮序心說,這是多放心他。

    多相信他,不會越界,才會這樣。

    視線從溫書渝身上抽離,江淮序拉開書桌抽屜,拿出準備好的資料,平鋪在桌子上,「這是我所有的銀行卡,給你保存,每個月會把收入轉賬給你。」

    儲蓄卡、信用卡,分類擺放的整整齊齊,碼在卡包中,旁邊放着兩把鑰匙。

    是保險柜的主副鑰匙。

    「給我幹嘛?」喝了解酒茶,洗了熱水澡,溫書渝的酒意早已散盡。

    江淮序慵懶地漫不經心答道:「結婚了,工資上交,老婆管錢,天經地義。」

    溫書渝撩撩頭髮,抱着手臂,倚靠在書架旁,「我們又不是正常夫妻,我不要。」

    他們現在的關係,最忌諱利益、金錢糾葛,多少夫妻、多少明星,難以離婚的原因便是如此。

    意料之中的說辭,江淮序並不吃驚。

    並不接她的話,「記得每個月給我零花錢。」

    同時,江淮序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備忘錄截圖給溫書渝,圖片上一條條標註。

    銀行卡密碼是領證日期;手機支付密碼是婚禮日期;

    手機密碼是249898;保險箱密碼是240722;

    甚至還有理財賬戶的賬號和密碼,一應俱全。

    和盤托出他所有的財產信息,前兩個日期好理解,但後兩個密碼是什麼意思?

    溫書渝問:「249898和240722什麼意思?」

    江淮序悠悠地拿起溫書渝的食指,按在手機指紋解鎖區域,「你猜?」

    「猜不出來。」

    答話的過程中,手機助手提醒,「指紋已錄入。」

    密碼告知,一併錄入了指紋信息,解鎖暢通無阻,幾乎全部暴露給了溫書渝。

    溫書渝愈發看不懂,江淮序這一系列的操作。

    江淮序放開她的手,不急不緩,「猜不出來,就慢慢猜。」

    太自然的動作,溫書渝蹙眉,「江淮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不必如此。」

    江淮序勾着嘴唇,拒絕回答她的問題,洋洋得意地笑,「老婆,零花錢1314.52元就可以,多一分浪費,少一分受罪。」

    謎語太多,如闖入迷霧森林,找不到方向,沒有任何提示。

    多麼曖昧的數字,1314、520,一生一世,我愛你。

    溫書渝堅持想問清楚,「江淮序」

    她想尋找一個答案。

    一句話沒有完全說出口,江淮序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住了溫書渝的紅唇,「晚安,老婆。」

    「再說下去,我會以為,你捨不得我走。」

    溫書渝瞄了眼手機,屏幕顯示已過午夜12點。

    一對領證的夫妻,穿着吊帶裙的她,浮在她眼前即將貼上的清冷麵龐。

    下一秒似乎會發生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你出去吧。」

    江淮序去而復返,趴在她耳邊沉沉說:「老婆,離不三不四的男人遠一點,下次就不是這樣了。」

    鄭重地語氣,壓抑的情緒再一次爆發。

    溫書渝慍怒,「江淮序,你沒資格管我。」

    「魚魚,這就是資格。」江淮序向前一分,想要親她。

    即將挨到的一剎那,他停住了,溫書渝的手掌已然舉起。

    他敢親,她就敢打。

    差一點,就一點點,就親到她的嘴唇了。

    江淮序這是在告訴她,他們的關係,不是開玩笑。

    是可以接吻的關係。

    溫書渝躺進被窩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不同於以往。

    這一次,江淮序生氣是真的,要親她也是真的。

    如果她沒有抬起手掌,如果她沒有偏頭,真的會親到。

    農曆五月二十,霧蒙蒙亮的南城,西山林語的溫家與江家點亮了別墅的燈光。

    穿上紅色秀禾服的溫書渝,坐在梳妝枱前化妝。

    流光溢彩的婚服,照出她嬌美的面龐。

    化妝師戴上金冠玉簪,金絲為骨,鑲嵌紅寶石,襯出她的明艷高貴。

    沈若盈嘆氣,抱住溫書渝,「魚魚美炸了,難怪江淮序想娶你,我都想娶你了。」

    溫書渝搖搖腦袋,糾正她,「盈盈,他娶我是因為省事。」

    時予安有不同看法,「不一定哦。」時予安是溫書渝的另一個閨蜜,回國參加她的婚禮。

    攔門環節中,關於溫書渝的喜好,江淮序全都正確回答。

    無一例外。

    沈若盈感慨,「魚魚,江淮序有點東西,連你三圍都答對了,我都不知道。」

    有些答案,甚至是溫書渝昨晚才想到的,江淮序怎麼會這麼清楚。

    時予安只好去開門。

    陽光流淌雲間,暖暖的光線穿過落地窗,畫成淡淡的搖曳的光暈。

    江淮序一襲紅袍,韶光流轉,長身玉立,如青松挺拔,是翩翩的清雅世家公子之范。

    面若冠玉,劍眉星目,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朝着溫書渝,一步、一步邁近。

    「魚魚,我來娶你了。」

    他今天真真好看。

    溫書渝接過江淮序手中的蜜桃雪山玫瑰,抿唇笑,「噢。」

    出發去主會場。

    未到迎賓的時間,換好婚紗的溫書渝坐在休息室休息。

    沈若盈和時予安陪着她聊天。

    兩個人輪流打趣她,「今晚洞房花燭夜,魚魚不驗貨嗎?」

    時予安:「魚魚,你和江淮序睡這麼素啊。」

    驗貨,又是睡,溫書渝想起了那天的春.夢,收起手機,「打住,我和江淮序,那就是革命友誼,很純潔。」

    忽而,手機有了響動,溫書渝打開手機一看。

    不禁睜大雙眼,怔在原地。

    發送消息的是,陸雲恆。

    【魚魚,祝你新婚快樂。】

    收到陸雲恆祝福信息的,還有一牆之隔的江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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