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叫路塵，常以救人為樂【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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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塵被小愛叫醒的時候，迷迷糊糊，迎面看到一顆被冰川覆蓋的海洋小行星。

    正是羅格爾恆星系，第三行星。

    羅格爾星很大，卻是一顆藍白色的低溫恆星，以至於第三行星竟被冰川覆蓋。

    「船長，收到一串連續發出的生物求救信號，來自第三行星，航向背面，附近還有曲速飛行留下的痕跡。」

    「生物求救信號？」

    「生命體肉身發出的微弱信號，表現出典型的求救特徵。」

    路塵下意識看了眼拾荒面板，之前收到的預警信息一直沒變過。

    「好，過去看看。」

    他起身去了後艙。

    進入拾荒者裝甲。

    逼仄的駕駛艙內，路塵啟動裝甲的靈紋控制系統，接入飛船的高清影像與雷達。

    「從大氣層外飛過去，速度儘量慢，同步探測目標與周圍環境。」

    「是，船長！」

    很快，飛船從稀薄的大氣層外，緩緩繞至冰川行星的背面。

    路塵面前的飛船同步影像，已檢測並繪製出附近曲速飛行留下的空間漣漪。

    在路塵看來，這已經不是漣漪了，而是飛船倒栽着落水，噗通四濺的水花。

    像是菲率賓選手的跳水風格。

    「看來，目標飛船應該是被追擊，或是在曲速飛行時出了意外。」

    達利安號很快來到行星背面，目標飛船殘骸斜上方的百里高空。

    行星背面很暗，但很快，船載攝像頭已能拍下地表的高清畫面。

    路塵已經看不到任何飛船的形狀了，只有四處散落的殘骸，綿延數十公里。

    白色的逃生氣囊外表還算完好，卻已經明顯漏氣，萎縮了許多。

    內部隱約看到兩個人形熱源。

    達利安號收到的求救信號，正是來自其中一個熱源。

    飛船很快錄下了求救信號的精確聲音。

    呱呱~

    竟是一道極具穿透力的青蛙叫聲，自帶靈力，聲嘶力竭，衰弱無比，卻又綿延不絕。

    路塵有點懵。

    蛙人？

    還是御獸師養的靈蛙？

    拾荒面板的三大功能：

    拾荒提示，可以跨恆星系搜尋目標。

    預警提示，只能在恆星系作出預警。

    識別物品，需要近距離才能起作用，超過十米很難識別出準確信息但在十米內，識別物品的準確率遠超神識。

    「繼續下潛，檢查附近有沒有惡劣氣候的跡象，或是潛藏本土生命。」

    「是，船長！」

    達利安號繼續下潛，直至距離目標只有一公里遠。

    飛船和路塵的拾荒面板，都沒有檢測到任何異常。

    隨即，達利安號進入怠速狀態，穩穩懸浮在第三行星的千米低空上。

    「目標飛船已經摔成殘渣，最多撿些值錢的零件與船材，不可能是c+級拾荒目標。

    看來，值錢的正是蛙人或是靈蛙。

    拾荒面板沒有預警提示，普通的d級風險我也能勉強應付。」

    這樣想着，路塵操控拾荒者裝甲，打開船腹艙門，一躍跳了下去。

    無人行星沒有人造重力場，拾荒者裝甲有些發飄。

    駕駛艙只裝得起空調，裝不起重力穩定裝置，路塵習慣了沉重，不太適應發飄。

    剛落在寒冷的冰川上，馬上就能聽到清晰的蛙鳴。

    呱~

    他的神念，繼續鎖定前方最大飛船殘骸後的氣囊。

    兩米高寬的氣囊，漏氣漏到了一米六。

    白色的氣囊表面已經泛黃，上面甚至能看到補丁。

    這是一個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老舊氣囊，漏氣不怪飛船墜毀，純粹是年久失修的緣故。

    再看周圍的飛船殘骸，依稀看見低劣的手工鈑金。

    在路塵看來，這種飛船隻適合白天飛行，墜毀是早晚的事。

    走到距離氣囊只有幾米遠，蛙鳴消失，變成了瑟瑟發抖的沙啞女聲——

    「不、不要過來！」

    路塵的拾荒面板這才出現新探測信息。

    【角娃族類人，女，二星御靈師，骨齡十四歲左右，身染幽毒，有部分的返祖特徵。】

    【角蛇族類人，女，二星御靈師，骨齡十四歲左右，身染幽毒，有部分的返祖特徵。】

    （作者註：簡介里說的日後可能會改變宇宙的女人，並不是這兩位類人少女，而是她們的同伴，是本書核心主線，暫時還沒撿到。）

    「類人少女？」

    說起類人少女，路塵可就不困了。

    類人，是人類與妖類雜交產生的後代。

    在人類修真者走出母星，一步步征服星空萬族的拓荒時代，部分人類為了延續血脈，或只是單純的取樂，將高階靈獸一步步培育化形為妖類，與之雜交，產生基因穩定的後代，稱之為類人。

    類人擁有與人類相當的靈智，與人類外形高度相似，只有少數器官保留獸類的特徵。

    在拓荒時代的各個星球部落或舊聯邦，類人從來只是人類的工具，連奴隸都算不上。

    他們為人類提供充足的勞力，內丹或血液製品，器官移植，或滿足部分人類的欲望。

    到了帝國時代，人類制定了保護類人的相關法律，卻絲毫沒有改變類人的悲慘命運。

    直到一支邊遠星域的龍人後裔部落起義，在銀河系迅速點燃燎原星火，聯合眾族類人，組成叛軍，與帝國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解放戰爭。

    可惜，帝國的修真科技太過強大，縱使類人在種族數量和御靈方面的天賦遠超人類，依然沒能推翻帝國的統治。

    好在，帝國因為純血人類的人口問題，和對機器改造人控制力的下滑，也無力徹底剿滅叛軍，只得任由叛軍佔據了三成星域，組成萬族聯邦，稱之為新聯邦。

    帝國被迫聯合所轄星域內的機械改造人和類人，分別組成二級同盟和三級同盟，正式賦予機械改造人和類人人權，才勉強維持帝國的統治，不至於分崩離析。

    與此同時，宇宙靈氣濃度下降，銀河系內亂象叢生，縱貫銀河一成星域的盤古星際走廊被發現，星際海賊崛起。

    帝國時代隨之結束。

    三國鼎立、亂象叢生的新紀元開啟！

    對銀河土著來說，這是最壞的時代。

    然而，對路塵這樣的穿越者和星際拾荒者來說，卻是最好的時代。

    從拾荒面板的識別信息中，路塵找出了d級風險的來源——

    身染幽毒！

    這是兩個身染幽毒的類人少女！

    對幽毒這個詞，路塵並不陌生。

    幽毒，或者說，深淵幽族，正是新紀元亂象叢生的四大最惡亂象之一！

    深淵幽族，一說是來自域外天魔，一說是修真者走火入魔、惡墮而成。

    深淵幽族沒有定形，融合恐怖、詭異與不詳等諸多特質，伴隨精神類攻擊，遊走於空間裂縫，襲擊併吞噬一切生靈。

    幽毒源於深淵幽族，據說是一種沒有實體的魂毒，通常在靈氣濃度高的地方傳播，感染心有執念的天才或高階靈獸。

    引誘其走火入魔，生則墮為幽魔，死則淪為幽冥，最終徹底淪為幽族。

    好在，幽毒只感染天才，或者說，只有天才感染後才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路塵，只是一個稍有些靈械師天賦的星際拾荒者，與天才相去甚遠，穿越三年，從未見過幽族，也沒染上過幽毒。

    實際上，這三年來，路塵也接觸過一些沾染幽毒的拾荒物品，卻始終安然無恙，甚至都沒有收到任何預警。

    眼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身染幽毒的生命體，才有了d-級預警。

    路塵覺得風險可能來自兩種情況：

    第一，幽毒可能需要有體液或靈力交流才能傳播，比如兩位類人少女突然咬他，或是騙他做一些不衛生的靈液交流。

    第二，兩位類人少女突然變異，墮為幽魔襲擊自己，而傳說中幽魔同階無敵，自己雖然修為高一階，但以一敵二也太勉強了。

    好在，拾荒面板會提前給出預警提示，自己也有應對的措施。

    此刻，路塵靠神識就能大致看出氣囊內兩位類人少女的外形。

    五官看不清楚，只隱約看到臉上密佈的血紋與燒傷。

    二人個子不高，都在一米六以下，身形嬌小，卻不瘦小，營養不錯。

    一個嘴裂開了整個下顎，跟角蛙一樣，看起來無所不吞的饕餮類型。

    另一個頭上長角，嘴裏無牙，口吐蛇信，看起來是擅長報恩的類型。

    路塵覺得，作為類人，她們的獸類特徵過於明顯，確實是返祖之兆。

    「你、你先不要過來！」

    「是阿嵐姐的朋友嗎？」

    倆類人少女驚恐喊着。

    顯然，在類人少女眼中，無頭的拾荒者裝甲還是有些嚇人的。

    路塵通過裝甲發出的聲音是合成音，兼具機械與電子屬性，聽起來十分迷幻。

    「我是路過的星際拾荒者，收到你們的求救信號，過來看看。」

    倆類人少女問：

    「請問，你是阿嵐姐的朋友嗎？」

    「還是，阿嵐姐花錢請你來救我們的？」

    路塵總感覺這倆少女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只是暫來本星系修引擎的，沒見過什麼阿嵐姐，也不認識她。」

    氣囊內傳出了哭聲。

    「嗚嗚嗚，阿嵐姐，她她為了掩護我們逃走，跟帝國軍拼了。」

    「放心，小弦，阿嵐姐不會死的，最多被帝國軍抓住，她很快也會跟以前一樣越獄，你忘了嘛，她說過要征服宇宙的！」

    路塵一愣，什麼中二少女？

    帝國軍要是正眼瞧你們一眼，算我輸。

    等等會不會是阿嵐的身份有問題？

    「阿嵐姐也是類人？」

    路塵試探着問二人。

    霎時，兩個少女的語氣變得十分警惕。

    「你是帝國的人？」

    「莫非你來抓我們的？」

    路塵連忙擺手道：

    「我只是個居無定所的星際拾荒者，不屬於帝國、聯邦或星賊任何一方，我是擔心救你們會被牽連，才問及阿嵐姐的身份，如果你們不歡迎，我馬上離開。」

    倆少女一聽，馬上老實了。

    「別，歡迎，您很受歡迎！」

    「但我們身染幽毒，您有防護措施嗎？」

    路塵一愣，你倆還挺坦誠。

    蛙人少女又補充道：

    「我怕您被傳染，變成幽魔，把我們給吃了。」

    路塵語氣一窒。

    怎麼看，這倆少女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無妨，我會給你們準備水食和氧氣，再封閉氣囊，把氣囊打包帶上飛船離開這裏。

    不過，救人是有風險的，我需要知道你們的準確來歷，如果你們說謊，我馬上離開。」

    蛙人少女忙道：

    「不說謊不說謊，類人的智力不允許我們說謊。」

    在路塵看來，類人智力確實略遜人類，但幾乎在同一水平線上，沒有拉開明顯差距。

    類人只是備受歧視，常被吐槽蠢而已。

    但他面前兩個類人少女是真的蠢。

    全宇宙少見的愚蠢！

    蛙人少女尤其的蠢。

    「我叫春誦，是個蛙女。

    她是我閨蜜，夏弦，是個蛇女。

    我們都是來自新聯邦的二星御靈師，住在靠近盤古走廊的艾爾恆星系。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一起染了幽毒，一直在聯邦星域內四處求醫。

    後來聽說，位列盤古星賊榜三千星煞之一的大星賊，八月夫人，是治幽毒的專家，便想着出海找她。

    最近我們才知道，八月夫人已金盆洗手，目前在白露號星際巨輪里開了家診所。

    剛好，三天前，阿嵐姐看到娜爾迦御獸團登上最新的盤古星賊榜，就蠢蠢欲動，想要出海征服宇宙。

    我和小弦，正好搭個便船，前往白露號尋找八月夫人。」

    路塵確定，這兩位類人少女天賦不錯，能被幽毒染上。

    但她們怎麼看也只是個小人物，不至於被帝國軍艦追擊，問題可能出在阿嵐姐身上。

    「你們的組裝飛船實在是一言難盡，這種水平也想征服宇宙，阿嵐姐莫不是個傻子？」

    「不許你這樣說阿嵐姐！

    雖然我們不能告訴你她的本名和種族，但她是天才中的天才，一定會改變整個宇宙。」

    「所以，阿嵐姐曾經改變過什麼，讓你們對她深信不疑？」

    倆少女極認真的想了想。

    「放火燒山。」

    「火燒連營。」

    「烤肉專家。」

    「還有最重要的，阿嵐姐用火焰幫我們壓制了幽毒，否則以我們的天賦，早就化為幽魔怪物了。」

    路塵稍稍鬆了口氣，聽起來，這位阿嵐姐只是個略通醫術的火系御靈師，典型的叛逆期少女，並不是什麼隱藏身份的大人物。

    「好吧，阿嵐姐是個了不起的人。」

    倆少女也跟着自我安慰道：

    「嗯，阿嵐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就像過去她每次越獄一樣，我們好心去救她，反成了她的拖累，結果她還要反過來救我們，才屢屢受傷，所以我們不會救她！」

    「沒錯，就是這樣！」

    路塵微微頷首，道：

    「阿嵐姐的故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因此無償救人的，你們的飛船摔成渣了，這些垃圾不值幾個錢。」

    蛙人少女連忙說道：

    「沒關係，為了去白露號，我們倆湊了三百多塊靈石的驗資費與診療費。

    現在，阿嵐姐不在了，只要你帶我們去白露號，為她準備的一百靈石就歸你了。

    如果以後見到阿嵐姐，她一定會給你更好的報酬，帶你吃全宇宙最美味的烤肉。」

    一百靈石！

    路塵見錢眼開，連忙問道：

    「你們的錢在哪？」

    「笨蛋，去白露號，當然先存在行舟銀行里了，稍等，我給你看看餘額。」

    蛇女立即打開老舊的機械腕錶，一通操作後，顯出了行舟銀行的存款額。

    不過，腕錶太老，沒有投影功能，只能伸手探出氣囊，湊向拾荒者裝甲。

    「能看見嗎？」

    路塵下意識後退，只拍了張照片。

    確實是行舟銀行的存款餘額界面。

    顯示賬戶名「夏弦」，來自新聯邦的註冊御靈師，有明確的身份賬號，餘額有：

    350塊靈石！

    五千多塊帝國金納爾！

    以及兩萬塊新聯邦的萬族幣！

    路塵早該想到的，倆少女這等智商還能活到今天，定是家境不錯的小富婆。

    他這才關閉了裝甲的合成音，以本音坦誠的說道：

    「我叫路塵，常以救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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