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統一戰線（二）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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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回去後，夙臨倒是不再去丞相府了，一連幾日不曾出門，這日一出門便朝着雲瀾所在的驛站去了。

    「主子，子軒王來了。」紫苑稟報道。

    雲瀾對着鏡子，捋了捋髮絲，戴上鬼面，「請他去茶亭。」

    「是！」紫苑說着便退下去去接引夙臨。

    雲瀾想着應該是今日就會有結果了，前幾日白蘇接到密報說金戈國已經開始興兵南下了，她擔心安軒那邊抵抗不了多久便讓白蘇先行回去領兵了。

    到了茶亭，夙臨已經悠閒地喝上茶了，見雲瀾款款走來，他細細地看着她，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眼看一位女子。

    雲瀾拂袖坐在他對面，還沒開口，倒是夙臨放下茶杯開口道：「林文毅是我的好友。」

    雲瀾嘴角微抽，眨眨眼，心裏一陣小馬歡騰而過，「林文毅？！這今天怎麼了，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不會發現我身份了吧。」

    夙臨說完倒是眼神盯着茶杯，耳尖有些紅，他其實是想說上次在茶樓她問的問題，林卿卿是林文毅的妹妹他才認識的，並不熟路。

    可雲瀾心裏並不這麼想，心裏突突的，抿了口茶斟酌道：「是那位丞相公子？」

    「嗯，咳咳。」夙臨又端起茶有些彆扭的說道：「林卿卿我和她不熟。」

    雲瀾一噎，險些噴出一口茶來，本還想着是不是懷疑她的身份了，聽到這麼一句，想起前幾日自己無意間問的問題，這是在跟她解釋嘛？她看着夙臨的樣子，怎麼覺得有一絲可愛呢？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倆人就坐在亭子裏，默契的誰也沒有再說話。

    紫苑站在亭外，皺了皺眉，她不免有些認同白蘇的話，這位子軒王是個危險人物，開口道：「殿下，要上些糕點嗎？」

    雲瀾轉過頭看着紫苑，不明所以，略一思忖確實有點餓了，上些糕點也無妨，沖紫苑點點頭。

    「王爺今日來，可是你們國君有動作了？」雲瀾張口問道。

    「要不了一會，召見的旨意就會傳來。」夙臨說道。

    雲瀾笑了笑，這夙臨辦事倒是痛快，她以為赤方國君疑心病那麼重，即使收到消息也會思考很久，怎麼也要半月，想來是夙臨在其中旁敲側擊了不少。「要下會子棋嗎？王爺？權當打發時間了。」

    「好。」夙臨點點頭贊同道。

    本是打發時間，這白子黑棋一來一往本是清閒，倆人卻是漸入佳境，都起了興致，落子間風雲變幻，隱隱殺出一股氣勢來，難分伯仲。

    「郡主行棋總是不按常理？」，看着雲瀾再次棋行險招，夙臨笑着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對弈這麼久。

    「若是按常理，人生豈不是無趣？」雲瀾笑盈盈的反問道。

    夙臨不語，笑容越發明朗，本就清涼明媚的眸子盈了笑意，甚是勾人。

    瞿麥看着自家主子的笑容欣慰至極，總算是開了竅，想着假以時日必能迷倒神仙妹妹，不過也沒想到神仙妹妹下棋也這麼厲害，這虛玄大陸可沒人能和主子對弈許久的。

    雲瀾不得不承認，夙臨不愧有天才之名，如今她隱在下風，不過棋局瞬息萬變這盤棋再下許久下去，一時還真分不出勝負來。

    興致正濃時，便有人前來打斷了。

    「殿下，宣旨太侍來了。」紫苑出聲道。

    倆人交換了下眼神，默默放下棋子，這國君請的真是時候。

    「不如留着，與王爺下次續上？」雲瀾站起身來，含笑說道。

    夙臨直直的看着她，很是鄭重地說道：「郡主，來日方長。」

    太侍等在前廳，見雲瀾一出來，忙一拜，細着嗓子開口道：「奉安郡主，我們國君有請。」

    這廂還未拜完，夙臨便也現身開口道：「既然國君有事找郡主，那本王改日再來討教郡主的棋藝。」說着拜別的話卻也沒往外走。

    只聽那太侍又細了幾分嗓音開口喊道：「哎喲，子軒王，您也在這，國君召您入宮呢。」

    夙臨不動聲色道：「皇兄找我？」

    「是的，王爺，請您和郡主一同入殿吧。」那太侍擦擦頭上的汗，拜拜這邊又拜拜那邊。

    「那本王便陪郡主一起？」夙臨說着看向雲瀾。

    雲瀾掩住嘴蓋住笑意，聽夙臨這般瞎說實在好笑。隨即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諱莫如深的姿態沖夙臨點點頭，沖太侍說道：「請太侍帶路吧！」

    「陛下，奉安郡主和子軒王一同來了！」一太侍對赤方國君附耳道。

    「一同？！」這可真是新鮮事。

    今日兩人穿的頗為默契，一身素黑，滾上金邊，殺伐之氣內斂也叫人退避三舍。

    只見倆人一同入殿，赤方國君實在有些刺眼，不免擔心這郡主怕不是真要來挑夫婿，不過以她的身份前來聯姻必是皇后至尊，若是看上夙臨，這可真是大大的麻煩，可這郡主想必貌如鬼魅，自己也實在不想娶，略思索一番，想到個好主意，若是夙臨前去入贅，再同這郡主一同去山上修行，那他就可高枕無憂了。

    「咳，奉安郡主，朕收到密報，金戈國已經整兵，他們打着想要踏平安南和赤方的主意，再過不久他們就會大兵壓境，先逼近安南。此次郡主前來締結兩國的和平，朕也有掃平金戈之心，朕願出兵幫助安南對敵。」

    「陛下如此深明大義，我代表安南皇帝願與陛下締結兩國盟約。」說着雲瀾拂袖一拜，說的既是感恩又真摯，實則面上毫無神色。

    「好！」這赤方國君大袖一揮，「夙臨，此次你整頓兵馬前去助陣安南！」

    「是！」夙臨抱拳一拜，結果是不出他所料，只是沒想到今日他這皇兄如此痛快，不免訝異。

    「咳，奉安郡主，聽說你時常上山修行不知是真？」聽到頂上這麼一問，雲瀾思忖，回答道：「確實如此，我追隨一位道人山野修行，但若是安南有難，我必然知曉。」她是在給這赤方皇帝敲警鐘，她雖不在皇權中心，卻洞悉全知。

    「如此，不知郡主可有聯姻的意願？郡主可在我國挑一個可心的人前往陪伴郡主，若是看上誰，朕一定下旨成全！」這下赤方國君安心了，山上修行好啊，遠離權力中心，他也沒想動安南的心思，就是琢磨把這皇弟扔出去，他這心裏就舒坦了，以他這皇弟平日裏清高的模樣也不會爭什麼，她們倆去個山上修行實在登對。

    雲瀾心想，這赤方國君是真的想給她找面首？或是派個人監視自己？嘴裏卻符合道：「多謝赤方國君好意，這次我也會隨軍出征，回來後自當好好挑上一番。」

    夙臨在一旁聽的眉頭緊皺，挑面首？！看來得給自己的皇兄找點事做了。

    幾人又寒暄了一會，便告退了。在宮門口，雲瀾莞爾一笑，對着夙臨說道：「你們國君想給我找面首，我若是挑中了子軒王，不知道會不會同意啊？」這句話雲瀾說的自是玩笑話。

    見夙臨嘴抿成了一條線，以為對方是不高興如此玩笑，又打着哈哈一笑「王爺別當真啊，玩笑話。」

    夙臨幽幽的看着她，聽到她說玩笑話有些不高興。被夙臨這麼盯着，雲瀾有些發毛，只好假勢一拜，「咳咳，子軒王，小女這廂就回去了，等候王爺整頓好軍備，咱們即刻出發。」

    瞧着雲瀾遠去，夙臨摸了摸揣在腰間的空藥瓶，放在手心。

    夙臨整頓軍備是非常快的，只需兩日便一切備妥，全軍出發。

    出去打仗，夙臨習慣了軍馬騎行，倒是雲瀾毫無緊張感，坐在自己舒適寬敞的馬車裏悠閒自在，她掀起車簾瞧着外頭坐在馬上挺拔的身姿，戎衣貼合着夙臨完美的身材，長腿跨在馬上，風采斐然，雲瀾執着玉扇欣賞了好一會敲了敲車窗，「王爺，前幾日咱們還有一局棋尚未完成，不如進來一續？」

    夙臨看着雲瀾點點頭，轉頭對瞿麥吩咐了一番，瞿麥領命便走了。一進馬車，夙臨不禁莞爾，這丫頭很是會享受，旅途顛簸，馬車裏佈置的都是軟榻，點着檀香，茶煙繚繞。夙臨在雲瀾對面坐定，桌上已經擺好了那日沒下完的棋局，一子不差。

    「紫苑，你先下去吧。」雲瀾吩咐道。紫苑不免有些擔心，看了看夙臨，便轉身出去，端坐在門口。而蟬衣京墨則隨行在馬車身後，馬車內，便只剩下二人。

    「不知王爺這棋藝師從何處？」雲瀾給斟了一杯茶遞給夙臨。

    「無師，不過是看些書籍。」夙臨回答道，這說的確是實話，從小他所學盡從書中來，唯有武學請教了師從。雲瀾不禁砸舌，這般天資聰慧還好沒被師父撞見，若是碰見必然拐回去當徒弟，沒準還會給她養個童養夫出來。

    倆人不再言語專心對峙起來，棋局變幻莫測可是分不開心。一會只聽外面瞿麥的聲音想起來，「殿下，郡主，這有些糕點，你們可要嘗嘗？」

    雲瀾瞧了眼夙臨，見他未開口，便對紫苑說道：「讓他進來吧。」

    瞿麥這才掀了帘子，拎了三個三層的食盒進來。

    「小侍衛，你這可不是一些啊！」雲瀾說道。

    「郡主，不知道你愛吃哪種，所以我家王爺叫人全備了，這廚子也是赤方最好的糕點師傅，嘿嘿。」瞿麥說着一層層打開食盒擺在一旁。

    「少說話。」夙臨聽瞿麥說話，實在掛不住，耳尖又泛起紅來。

    「哦哦，我不說話，郡主，您嘗嘗。」瞿麥遞到雲瀾面前。

    雲瀾不禁笑起來，對着瞿麥說：「小侍衛，我那馬車後面的小侍女，也頗喜愛糕點，你能拿些給她嗎？」

    「放心，郡主，我有專門留一些。」瞿麥拍拍胸脯道。

    雲瀾突然想到什麼，眼睛眯成一條縫笑道：「小侍衛，你真貼心，那你便過去吧。」

    雲瀾不說話，捻起一塊精緻的桂花酥一邊細細品嚼，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後方，果不其然，京墨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了，「你幹什麼？」

    「送糕點啊，這位妹妹，我這有赤方最好的師傅做的糕點，你嘗嘗嗎？」聽見瞿麥笑嘻嘻的聲音響起。

    聽見糕點，蟬衣自是點點頭。

    只聽見京墨的聲音又響起來，有些急促，「你叫誰妹妹！蟬！......」想起自家主子囑咐過不能在子軒王的身邊叫蟬衣的名字，只好彆扭的換了一句「嬋兒！你別吃！」

    聽到這，雲瀾在馬車裏那是笑的頭上的翠環都叮叮作響，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夙臨在一旁看着她這般開心，自己的嘴角也不自主的上揚起來。

    這半月的行軍路程便是這般過來的，夙臨和雲瀾是不是討論棋藝，又從棋藝說到茶藝，又討論到兵法攻略，二人談天說地好是暢快，馬車周圍又有京墨他們的打鬧聲，雲瀾還時不時添磚加瓦，因為大軍並未穿越森林，而是繞走的金戈國邊界，經歷半月直達安南國與金戈國邊界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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