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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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露的雙腳再一次碰到地板時，時間離她出手還不到三十秒，但是場上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她的戰鬥沒有帶起多大的聲威，但是吸血鬼的數量本來就沒有很多，再加上維克多也沒有離吸血鬼的大隊很遠，因此所有剩餘的吸血鬼都目擊了維克多戰死的情況。

    不論是聲望與人脈，維克多無疑皆是吸血鬼的組織之中最高的一人，是實至名歸的最高領導人。

    他的死去對吸血鬼戰士們的打擊是巨大的，甚至有不少吸血鬼看見維克多被凌露一腳踢得散架之後，立時都呆在原地，似是忘了自己還在戰場之上。

    凌露沒有因為殺死了強敵而停留，她身影一閃，下一秒就出現在某名吸血鬼的上方。

    她踩着這吸血鬼的肩膀，像是雜耍一樣輕盈的站着，居高臨下地環視四周的敵人。

    凌露腳下的吸血鬼想抬頭看一下頭上的情況，但是卻發現自己的頸子轉不動了。

    頸椎折斷之後，不論是人還是吸血鬼，同樣都很難抬起頭來。

    凌露以獵鷹捕食般的動作往一個站於不遠處的吸血鬼撲去，一腳直接把吸血鬼的胸骨踢得完全粉碎。

    本來剛猛至極的腿勁轉眼間變的輕柔無比，用於殺敵的一擊在力量完全渲泄之後立時改變了用途，凌露在這吸血鬼胸口的凹洞上一蹬，以相同的動作沖往另一隻吸血鬼之上。

    以點對點的方式移動，就像是彈球一樣。

    凌露把風神腿的特性完美無暇的發揮出來，每踢出的一腳在腿法與輕功間不住的轉換。殺敵後便以敵人的身體作施力點一跳，繼續攻向下一名敵人，不斷的重覆這過程。

    一名又一名的吸血鬼被凌露的重腿踢得骨骼盡碎，使出真正速度的凌露已經到達常人難以用肉眼捕捉的水平，在旁人看來只會看到一隻只吸血鬼莫名其妙的身子一扭，然後就靜靜的倒下。

    一直用狙擊槍遠程射殺吸血鬼的莉安娜也注意到了凌露的動作，即使已經見識過凌露的實力，她此刻也不禁對凌露另眼相看。

    因為凌露的力量不是基於甚麽魔法或是超能力，純粹是肉身力量的體現。要做到那種移動方式，不單止是要身體的力量夠強，同樣要完美的平衡力度的分配。

    莉安娜明白到即使自己的力量再上升十倍，也不可能使出如此乾淨俐落的腳法，這並不是單單的蠻力，而是需要對武術長時間浸淫的成果。

    「這就是資深者的實力嗎……」

    對於莉安娜來說，要得到她的尊重不外乎是三種方式︰淵博的知識、高尚的品德與強大的實力。

    而凌露在實力方面完全達標了，再說她還會占卜。

    吸血鬼在與人類交戰中本就折損了不少，再加上莉安娜遠程的狙擊殺死了數十名，剩下的就全都被凌露以極速的腿法全部解決。

    三分鐘過後，廣場之上已經沒有一隻吸血鬼能站立着了。

    凌露默默的調整內息，剛剛發動的一輪全力猛攻即使是她也是消耗了大量的內力，因此才能到短時間內達到如此的戰果。

    但在眾人眼中，凌露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甚至沒有一絲的髒亂，就連汗水也沒有多少。

    包括努曼領主在內，鐵戟城的軍隊都以一種充滿着無比祟敬的眼神注視着凌露。

    凌露的實力在他們看來，幾乎是屬於那些開創新時代英雄的等級，足以成為某幅名畫上人物的水平。

    在剛剛她幾乎以一人之力把吸血鬼們的有生力量全部解決，而那幾乎是這個小國之中最高水平的軍隊。

    要是他們知道凌露如果一開戰就使出全力他們基本上不會死一個人後，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想法。

    洗髓真氣正高速在經脈中流動着的凌露自然感到了這些士兵的情緒，但她從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她在意的是更實際的事情。

    威廉，還有另外兩個吸血鬼長老。

    從「口供」之中凌露早已經知道這些目標的位置，她花了很短時間便成功把這些劇情人物轉化為點數。

    威廉自然不用說，牠本來就已經被莉安娜打成了重傷，現在只需要補上最後一刀而已。

    至於兩名吸血鬼長老到現在還在棺材之中沉睡着，凌露更是沒有廢多大勁便得到擊殺兩名劇情人物的獎勵。

    馬庫斯在死前進行了反撲，這個吸血鬼始祖始終不是虛有其表的，但在凌露的紫外光手電筒的威力之下，他也撐不到五分鐘。

    地下監牢之中，近百個衣衫襤褸的囚犯用力的拍着鐵門，以各種不同口音的語言呼叫着，內容大都是「放我們出去！」

    這些人雖然被關在鐵窗之後，但身上卻沒有多少囚犯常見的消瘦或是蒼白，反而個個都是肌肉健壯，孔武有力的樣子。

    非常詭異地每一個囚犯頸子上都戴有奇怪的頸環，加上身上也沒有多少衣服，這讓人聯想到美國拍的男性哲學影片。

    如果不是有甚麽特別用途，幾乎就可以肯定關押這些人的吸血鬼有着某種變態的嗜好。

    「這些人就是萊肯人嗎？」

    所謂萊肯人其實就是變種的狼人，某次維克多捕獲的一隻母狼人在監獄中產下了一個後代。這個被取名為路西安的新種狼人，不像他的先祖只是純粹的野獸，他能依自己的意志控制變形。

    也因此更易操縱。

    吸血鬼用路西安大量製造新型狼人，用作白天看門口的奴隸，這些新狼人就被稱呼為萊肯人。

    本來這個黑夜傳說前傳的故事就是在說路西安怎樣帶領萊肯人反抗吸血鬼的故事，換句話說︰他們才是主角。

    不過凌露幾人的到來明顯改變了劇情的走向。

    莉安娜最先發現了這群囚犯，即使吸血鬼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這些奴隸依然沒有被放出來，看得出來吸血鬼真的不相信這些狼人。

    莉安娜不知道要怎樣處理這些狼人奴隸，因此她用通信器通知了其他人到來。

    「當然是殺了。」到達了監獄的凌露簡短的說道，她對莉安娜會問出這種問題感到很奇怪。在她眼中，這些狼人就是會動的兌換點。

    「可是他們好像也沒有做出甚麽壞事吧？」莉安娜對殺害手無寸鐵的人有點抗拒，雖然心知肚明他們也屬於怪物。但既然有人類的理智，那就代表他們是可以溝通，能夠與人類和平共存。

    艾莉卡覺得兩方都有道理︰如果以利益的角度來看，殺死這些狼人明顯最符合經濟效益；但以道德的角度來看，這些狼人好像也不是該死的對像。

    萊肯人不像吸血鬼要靠人血為生，要是進入社會之中也可以很好地過着一般人的生活，只是要注意滿月時不要外出而已。

    她仔細思量了這個情況，如果深究到最後就是道德與利益何者更為重要的爭論，這種哲學問題沒有正確答案，純粹看當時人的價值觀而已。

    ……為什麽從前沒有這種問題？

    艾莉卡忽然發現了真正核心的轉變，在上一次的任務之中只有她與凌露兩人，對於任務的完成方式很少有爭執。

    但現在隊伍的人數多起來了，各人的想法都不相同，團隊作出的選擇自然就會有多個方案。

    這並不是一個兩個處境的問題，而是整個隊伍行事中心的問題。當將來這個團體的人數不斷增加，必然需要決定一種行事方針，以此來判斷隊伍的方向。

    是一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隊伍，還是一個有一定道德標準的隊伍，或是只是看最強者的決定、弱肉強食的隊伍？

    艾莉卡望向凌露那高挑的身影，她最後還是決定不發表任何意見。不論現在情況如何，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凌露的手上。

    凌露是隊伍中當之無愧的最強戰力，艾莉卡見識過凌露那極高效率的殺人手段與強悍無比的力量，要是她真的動手的話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她。

    艾莉卡知道莉安娜是個實力堅強的新人，但她畢竟沒有接觸過主神空間的兌換系統，她與凌露之間終究是差了一次任務的距離，而這距離……十分巨大。

    一年的共同生活讓她多少了解凌露的性格︰一個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者。她不會被任何的道德規範所束縛，只要對自己有利的事凌露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雖然還未到蠻不講理的地步，但要是不能拿出說服她的理由，凌露只會一意孤行地遵從自己的意願。

    「如果是我的要求，她會為了我放棄這些點數嗎？」艾莉卡心中不禁冒出這個疑問，她想起了進入任務的前一天晚上，那時凌露所說的話。

    蔡梓琳沒有說話，她感覺到現在的處境就像是開班務會議時一樣。只要交給那些班長開口就好了，反正她也提不出甚麽有意義的意見，而且這樣不論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都不會怪到自己頭上。

    「莉安娜，你覺得放他們出去之後會發生甚麽事？」

    萊克特伸手搭着莉安娜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

    「沒有了吸血鬼，他們就沒有敵人了。以狼人那種比人類強大得多的力量，最後的結果只是把奴役人類的吸血鬼改成奴役人類的狼人而已。」

    「即使他們現在還沒有出現甚麽跡象，但擁有力量的人會腐化到甚麽程度，我想歷史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

    「有很多時候，我們的確需要做一些不太光彩來達到目標，但如果目標達成後真的能讓世人更幸福的過着他們的生活，我們能說這是壞事嗎？」

    「判斷一個人是善或惡，並不單單從行為的出發點，而是從行為的結果。所行的事真的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好人。」

    「要是這些萊肯人被你放走之後真的變成了無惡不作的壞蛋，那作為一切起始的你，難道不是相當於真正的兇手嗎？」

    萊克特在莉安娜耳邊接二連三的說道，一句又一句話彷如重錘般打在莉安娜的心頭。

    莉安娜雙手緊緊的握着槍柄，最後卻松下來了。

    「……我明白了，萊克特博士。」莉安娜把彈匣裝上步槍，她知道現在該怎樣處理了。

    對，就是這樣。

    萊克特露出溫柔無比的笑容。

    萊克特不討厭莉安娜這種悲天憫人的性格，其實某種角度來看還滿可愛的。美麗而又善良的女性，彷佛童話故事中的公主一樣。

    當然大前題是莉安娜要繼續服從她的命令，這並不是很困難的事，莉安娜從少到大都沒有違逆過萊克特的意思。

    萊克特太清楚莉安娜的性格了，她知道說甚麽出來就能達到自己想到的效果，「引導」一直都比「要求」更為有力。

    就繼續這樣下去吧。

    比起乖孩子，媽媽更喜歡聽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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