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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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可把我老唐想死了。先告訴你一件本世紀最雷人事件。所謂的攝人魂魄的邪物，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整不明白，但是你只要動動腳趾頭就能搞定，因為它本就是你的東西，照相機也穿越了一把。我當場把它給拆了，那雷奔氣得吐血身亡，他剛因為它被人砍斷了胳膊。那個慘呀，我喜歡，我是不是很邪惡，嘿嘿，惡人自有咱這惡人磨，誰叫他是壞人來着。古人真奇怪，被照相機拍一下也會拍死？估計是嚇死的。然後就是謠言殺人於無形，哎呀呀，沒文化真可怕，掬一把同情淚，風乾了醃鹹菜。

    「為了寫這封信，我做了不少羽毛筆，什麼雞、鴨、鵝、鳥，統統慘遭我毒手，一時毛毛亂飛，讓我想起那着經典之詩，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飛入房中人不見。哈哈，可這玩意兒不好寫，我的毛筆字還在幼兒園水平，滿紙螃蟹爬，可不許笑話我。言歸正傳，說說正事吧。第一，我正準備建立唐門，明里是武行，暗裏是我們情報處。第二，我們應建立交通站，我們弄本密碼玩玩吧，這裏的生活太單調。第三，養些信鴿吧，這個神聖而又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第四，我要回草原接我的親親兒子了，就不來與你告別了。

    「洗白白你的小手，等着我來虐你吧，要學武先挨打。哈哈……某人囂張地露出大門牙。」落款是唐心。

    清河崔府，四處張燈結綵，流水席從街頭一直擺到街尾，人人臉上洋溢着笑容。清河近七成產業都是崔府的，東家有喜，自然跟着沾沾光。

    崔雲舒看完唐心的來信，又好氣又好笑，「這妮子，都做媽媽了，還這麼皮實。還信鴿，野鴿子都沒處抓去。」嘴裏念叨着，一邊把她的信燒了。

    「七小姐，老爺請你去祠堂。」進來的是崔府的大丫環梅香，桃形臉上眉目彎彎，穿一身梅紅斜襟秋衫，清俏可人。崔雲舒心裏暗贊，大戶人家的丫環也非同尋常。「你前頭引路吧。」崔雲舒起身理理衣裳，跟了出去。

    入了祠堂，祭過先祖，崔雲舒就算是清河崔家正式的七小姐了。隨着崔浩明一聲令下，酒宴開始，歌舞助興，自是熱鬧非凡，賓主盡歡。

    崔浩明的書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滿桌的酒菜丁點未動。倒是在書桌上，有四人爭論不休，崔雲舒獨站一旁，看着好笑，並不言語。別看這四人吹鬍子瞪眼，臉紅脖子粗的，一副市井流氓要打架的模樣，這四人便是隨便動動腳便會地動山搖的四大家主。他們便是崔浩明、盧鵬飛、鄭買履、王謝之四大家族的家主。

    看他們也吵累了，各自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崔雲舒為每人奉上一杯茶，笑着開口道：「四位爺，你們是累着了，可把小丫頭我給餓着了。」

    四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崔浩明起身讓客，「王兄，盧兄，鄭兄，請！」

    「崔兄，沒想到我等有生之年或可成此大事，鵬飛借花獻佛敬崔兄三杯。如此妙策，當浮三大碗。」盧鵬飛圓胖的臉上長了一對三角眼，一眼瞧去有些滑稽。然此人極具眼光，在他運作之下，已經走下坡路的范陽盧家才重新煥發生機，重新站穩四大家族之位。

    「盧兄，這回你可料錯了，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小女雲舒的想法。」崔浩明手摸着下巴並不存在的鬍鬚，可見他心中之得意。

    另三人驚詫地看着崔雲舒。在他們想來崔雲舒之所以進書房，皆因崔浩明剛尋回自己的女兒太過疼愛的緣故，卻不曾想如此開天闢地的想法居然出自小小女娃之手。王謝之感嘆道：「崔兄好福氣呀。」

    「小女雲舒以後就請三位世兄多加照拂了。」崔浩明舉杯敬了三人一杯。「三位世兄覺得票行可為？」

    鄭買履猶豫道「只是我等這是與國爭利，只怕當今不肯通融，怕有滅族之災呀。」

    盧鵬飛傲然一笑，「我等四家聯手，便是皇上又能耐我何？」

    「正是此理。」王謝之附和，「若是不能成此大事，必將報憾終身。」

    他們既然做了家主，就不能再走仕途，商道是末流，雖然他們的產業遍佈全國，他們並不以商人自居，而以閒士自矜，處江湖之遠而憂天下才是他們的報負。如里他們做到了匯通天下，必將千古流名，這是比賺錢更大的誘惑。

    崔浩明壓低了聲音，「皇上東征怕是要敗了。」

    「崔兄如何得知？」三人很是驚駭，他們自問自家在朝堂的力量並不遜於崔家太多，這等重要消息自己不可能毫不知情。

    「月前，我以六百里加急去催問此事，這才知道了些不確切的消息。」崔浩明說到此處，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崔雲舒，正是因為她的推斷，他不但六百里加急還走了水路快船，動用了一切力量這才獲得確切消息，隋朝已敗。軍前消息恐怕連皇上都沒他知道得早。此女已成了崔府的七小姐，真是上蒼惠顧崔家。

    三人自然明白所謂不確切消息自然就是千真萬確之事。還是鄭買履最先醒悟過來，笑道：「如此便可萬安。」

    崔雲舒看他們繃着的笑容，儘管早已知道結果，心裏卻很不舒服，這些人永遠把自家利益置於國家利益之上。崔雲舒心裏暗嘆一口氣，「爹爹，三位世伯，雲舒覺得為求萬全，我們可以找個與皇室親近的家族參與此事，譬如隴西的李氏。」

    「雲舒啊，若是與皇室有姻親關係的李氏加入，反倒不美。將來若是有事，他肯定站在皇上那邊。」王謝之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倒令崔雲舒失去了說服他們的想法，於是點頭稱是。崔浩明卻知她此言必有深意，也沒有說破，只等事後再來詢問她。眾人草草吃過飯便又開始討論細節。

    他們並不把李氏看在眼內，因為驕傲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失去了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