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吳山談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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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叫陳岷，耳東陳，山民的岷，很高興認識你。」

    &好，我叫金亮。」金亮脫口而出。

    當金亮從那個狀態出來，就感覺身後有人。回過頭果然看到陳岷站在離自己一米多點的地方，微笑着看他。

    金亮也很奇怪，自己在江湖匯觀亭的二層，有好幾次進入這種狀態，他的感受世界裏就沒有其他人，只有自然和自己，是如此的愜意，似乎能感受到自然的味道。感知中吹拂身上的習習微風、腳下踩着的堅硬地板、照在身上的和煦陽光、以及吸進去的山上那混合着樹木花草泥土的味道，都和平時的不一樣，似乎多了什麼——對，它們都比平時多了一點「生動」。脫離這種狀態後，人也變得神清氣爽，疲勞一掃而空，似乎連聽力和視力都好了不少。只是他也把不准什麼時候能進入這種狀態，也不知在這種狀態中有多少時間。估摸着不長，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樣子。

    對於陳岷，他有着一種自然的親切感。那黑白分明，如嬰兒般純淨清澈的眼睛，淡然真誠的笑容，以及站在那兒如同要融入夕陽餘暉中的身姿，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過了多少時間？」金亮脫口而出地問了一下。問完自己都一驚，怎麼內心的想法如此輕鬆的說了出來，人家能懂嗎？知道問什麼嗎？

    &秒」，陳岷沉吟了一下回答。

    &知道我問什麼嗎？怎麼只有三秒？」金亮一臉疑惑。

    &進入那種狀態到脫離，前後總共三秒。這是一個很好的成果。別奇怪，我對這種狀態的感應非常準確，你以後也會有的。」陳岷開始笑了起來，在晚霞中，越發的莫測高深。

    &民的岷，山民，山人，你是仙呀」，金亮也笑了起來。

    &呀，地球上是沒有的。」陳岷回答的很平靜，「你想隨心所欲地進入那種狀態嗎？」

    &金亮馬上回答，「你有這個技巧？你會讀心術？你有特異功能？你到底是什麼人呢？」說着說着，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一個修真者，你的這種狀態修真者都非常熟悉」，陳岷沉吟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慢慢說着，「今天我們有緣」。

    &有修真者呀」，金亮一陣愕然，神情都有些恍惚。晚霞從絢爛到消退，過渡很短，這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城隍閣的燈光照進了江湖匯觀亭，他們兩個都半埋進了黑暗裏，下半身的穿着還能看出一個大概，上半身就有些模糊了。金亮感覺到陳岷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奕奕有神，透着沉穩和真誠。怎麼嬰兒般乾淨的眼睛能傳達這麼沉穩的眼神，金亮感覺到了陳岷的不一般。陳岷穿着一件深色的圓領短袖t裇，一條寬鬆的運動褲，腳穿一雙布鞋，靜靜地看着他。

    &有修真者呀」，金亮再次喃喃自語一遍。「怎麼會找上我呢？」

    &天我們有緣」。

    金亮定下神來了，真有修真者接觸自己最好，如果假的，就當是吳山夜話了。金亮的思路開始活絡起來，「就是因為我今天的狀態嗎？你修真到什麼層次了？你是什麼門派的？……」

    看到金亮開始嬉皮笑臉起來，陳岷趕緊給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停、停、停，告訴你修真者的身份，是希望你在今後幾天能認真學習。反正在給你講解的時候，你也會猜出大概。我是什麼層次，還有門派的事，等你達到我的條件後，自然會告訴你」。陳岷停了一下，「在我認可你之前，希望你對修真這個事保密」。陳岷盯着金亮，好像要看到他的心裏去。

    &問題」，金亮很認真的回答。「我現在能學什麼？」

    &術，能引導你很快進入剛才的狀態」。

    &術？太極？南拳北腿？」

    &是舞蹈的舞。舞術比武功的武術起源早很多，我們的說法也叫牽引」。陳岷開始往樓下走，金亮跟了上去，「我們去找一個以後練習舞術的地方，還是在附近找個面對西湖的地方吧，有利於你更快地進入狀態，你對這附近的環境感應比較熟悉一些」。

    &父，我應該叫你師父吧」，金亮理了一下頭緒，他突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

    &用叫師父，叫名字即可。原因你以後有機會的話，自然會知道」，陳岷向山下走去，感嘆了一句，「這是緣分呀」。

    陳岷走得很慢，鞋底落在石板台階上卻很輕很輕。金亮感覺到陳岷的情緒有點波動，不過很快平靜了下來。

    &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找到練習的地方再說吧，你自己要用心感受，喜歡哪個地方就告訴我。真想不到，城市中的小山上，居然有這麼多可以練舞的地方。」

    下了江湖匯觀亭，沿原路下山走了不到50米，就有一個分岔口，向左走不到10米，有一塊20多平方的平地，硬土的平整地。前面能看得到西湖、雷峰塔、寶石山，回頭還能看到江湖匯觀亭。金亮挑中了這個地方。

    月亮已經上來了，月光混合着城隍閣上的霓虹燈，亮度足夠互相看清表情。

    &大了」？

    &歲」。

    &像呀，我當時也是這個年紀接觸修真」，陳岷沿着這塊平地的邊沿，慢慢地渡着圈，金亮靜靜地跟在身後，這時候反而沒有問題要問了。

    &真修真，就是發現自我的過程。現在的我們對自己的認識太少了，科技越發達，我們越退化。」陳岷理了理頭緒，有些感慨。

    &和你有緣，就是因為你進入的開悟狀態。這年代，這個年紀，不經過專門訓練，能自己偶爾開悟的人，本就很少很少；能開悟，時間這麼短短的幾秒，我們修真者又在三十丈內，巧好發現，更是小的概率，你說不是緣分是什麼？」陳岷解了金亮的第一個疑惑。

    &你們為什麼不把差不多年齡的人，集中一起，看有多少能進入那種狀態，呃，開悟狀態，不是可以找到很多有緣人？」金亮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經過訓練的開悟，是一個偶然狀態，你能保證在那種集中的情況下，一定開悟？」金亮搖搖頭。

    &過訓練的開悟，終究潛力有限，我們一代代人總結了很多經驗，還是各自到人傑地靈的地方尋找有效。更何況，我們還有心血來潮的感應。就如今天，我就在這個地方，心血來潮要等一次潮汐，你就出現了，還進入了開悟的狀態。今天我們有緣呀！」

    金亮有點明白了，真如小說上的一樣，陳岷是一個有神通的人。看着陳岷還在這兒轉着圈，金亮忍不住問了一下，「舞術是什麼？舞蹈和武術的結合？」

    陳岷停了下來，莫名地感嘆一句，這麼一塊硬土地都有着幾十年的火候，真是福地呀。

    &術、巫術、武術三種，是不是很接近？其實，我們的先人在生存環境中，首先發明了舞術。當人受傷，尤其是情緒憂傷或高興時，通過上躥下跳等一些非生產用的動作，可以減輕痛苦，或緩解情緒，或感染他人。於是就慢慢有了舞術，要旨是隨心所欲。」金亮馬上腦補了畫面，在一個山洞前，燃着一堆篝火，一群人「呵~呵~」地吟唱，一腳高一腳低地跳着，抖動着雙手或聳着雙肩——跳大神。金亮忍不住嘿嘿傻笑出聲來。陳岷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說。

    &着人們發現，有些人舞術好，可以影響他人，幫助他人減少痛苦。於是一部分人以這為主，慢慢發展成先人的巫術。你說舞術有多早。」金亮這會兒正繼續腦補着，跳着的一群人中，有人搖動一個鈴鐺，時不時往火堆上噴一口酒精——巫師。金亮聽到陳岷的回答，心不在焉地回答，是的是的。

    &後來，人與人之間的紛爭越來越多，為了互相攻擊，才有了武術。周文王將『武』定位為止戈，不得不說，那只是對和平的一種期待」。

    &們為什麼又將舞術叫做牽引呢？」金亮一下子集中注意力起來，只聽的陳岷接着說道，「我們人認識自己越來越差了，就比如自己的身體，目前只應付高科技時代下的簡單生活，多少功能都已經退化了。通過舞術的牽引，提高我們人體的協調能力——身心的協調力。你已經有了感受，開悟狀態下的感知，是平常生活中感知量的成百上千倍。所以你會奇怪，明明感知了這麼多細節，應該有好幾分鐘，怎麼會只有三秒？」金亮聽到這兒好像抓住了什麼，心中泛起一陣陣莫名的激動，腦海中有一個光團遠遠地飄蕩過來……

    月光混合着霓虹燈，照在金亮的臉上，他的神情在激動和迷茫中不斷轉換。陳岷停止了說話，開始圍着這塊硬土地的邊沿，一圈圈地轉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