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法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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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一上午的忙碌之後，尼爾森幾乎已經忘記了早上關於「法師」的事情，生活好像又回歸到了日復一日錘鍊鋼鐵的節奏中去。 19樓濃情由於戰爭即將爆發的陰雲，鐵匠鋪幾乎不再打造農具之類的鐵器了，鐵匠安德魯和尼爾森父子兩人，以及其它幾名鐵匠鋪里的學徒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各種武器裝備的打造、維護當中去。在這種特殊的時刻，不僅僅是私人武器的的生意令鐵匠大賺一筆，安德魯還接下了幾筆步兵團的軍隊生意，要不是人手有限，另外途經沃特堡的軍隊都帶有隨隊鐵匠和軍備官，尼爾森敢打賭這一個月下來鐵匠能賺過去五年的銀幣。

    「天下躁動之時，神秘必將降臨。」不知為什麼，經過了一上午的辛苦工作後，這句話突然又浮現在了尼爾森的腦子裏。想起比約克男爵的關於法師招收學徒的描述，尼爾森覺得至少法師學徒聽起來比鐵匠學徒有趣多了。

    似乎尼爾森對於法師一事的念念不忘終於有了迴響，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仿佛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鐵匠過來拍了拍尼爾森的肩膀，道：「把你自己打掃一下，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我們馬上去一趟城主府。」

    「太好了！我們是要去見法師大人嗎？」尼爾森聞言一把扯掉了腰間的打鐵圍裙，在鐵匠面前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

    鐵匠安德魯用寬厚粗糙的大手撫了撫尼爾森的頭，微微笑道：「是的，不定回事戰爭中的一條出路呢。」

    尼爾森剛聽到聽到鐵匠「是的」就興奮得跳了起來，跑到樓上換衣服去了，面對接觸神秘法師的誘惑，他才不會在意什麼「戰爭中的一條出路呢」。

    半個鐘頭後，當尼爾森和鐵匠站在沃特堡中心的城主府門口時，他們很自然的發現法師駕臨沃特堡的消息已經被大多數人所知曉了，證據就是已經等在城主府門口的男男女女近百人，而且遠處的街道上還不斷有人匆忙向這邊趕來，看起來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杭州19樓濃情

    鐵匠安德魯也沒想到消息會傳得這麼快，他從周圍等待的人群中看到了城裏的糧食店老闆和他的兩個兒子，雜貨店老闆帶着他的一個兒子與兩個女兒，甚至「圓木酒館」的老闆娘牽着她剛滿八歲的女兒也出現在了等待的人群中。

    這幅場景令鐵匠暗自咋舌：「總不會法師大人連八歲的娃娃都收吧？」

    「安德魯！」牽着自己八歲女兒的酒館老闆娘正好也看到了鐵匠和尼爾森兩人，鐵匠可是酒館的常客，她便主動打起了招呼。

    「內森夫人，你也送自己的孩子去見法師大人？」鐵匠問道。

    「是啊，可惜在這裏等了半天了，但是城主派人替法師傳話要等人到齊了，才能開始選拔法師學徒。」酒館老闆娘內森夫人向鐵匠抱怨道。

    聽到這裏鐵匠鬆了一口氣：「還好，來的不算晚。」

    時間就在尼爾森無聊地看着鐵匠和周圍熟人寒暄的過程中一分一秒過去了，一直到正午時分，秋日的太陽剛剛好懸在眾人頭上的時候，城主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了，一名城主的衛士走出來傳話：「法師大人讓所有六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孩子進去檢測，陪同的家人留在外面等候。」

    聽完法師的要求，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大人們開始紛紛囑咐起自己的孩子，然後以每個孩子五枚金幣的價格上交了「檢測費」，這才目送着他們進入了城主府。

    這時尼爾森的興奮勁漸漸消退了，看到居然還要上交給神秘的法師五個金幣才能讓自己接受法師學徒的「資質檢測」，他也有些猶豫了，畢竟他是很清楚的，即使是現在這種鐵匠最賺錢的時候五個金幣也是鐵匠鋪一個月的盈餘。杭州19樓濃情

    「爸爸，我還是不要去見法師了，五個金幣太過分了。」

    「過分？一都不過分，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鐵匠一邊從錢袋裏心翼翼的數金幣，一邊安撫尼爾森，「你看到內森夫人和她八歲的女兒了嗎？」

    尼爾森扭了扭頭，看到酒館老闆娘正雙手把自己哭哭啼啼的女兒往城主府的門裏推，看起來姑娘一都不喜歡成為「法師學徒」這種事。

    「通常情況下怎麼會有母親捨得離開自己只有八歲的女兒？但是一旦戰爭爆發，被捲入戰爭的普通人的命運就身不由己了，內爾森夫人沒有自信保護自己的女兒在戰爭中安然無恙，而把她交給神秘、強大的法師大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鐵匠淡淡的道。

    尼爾森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那么爸爸你也是因為戰爭的緣故，才要把我送給法師麼？」

    「相信我孩子，在我年輕的時候曾有幸認識了一位真正的法師，我見識到了法師的威能。如果，我是如果你幸運地被法師選中，將來也許你會感謝我的。」鐵匠頓了頓，「而且你不是對鐵匠的工作很不耐煩麼？如果你想改變自己平凡的命運，我相信成為法師是最好的選擇。」

    尼爾森對於鐵匠的話聽了個大概，但是他能感受到鐵匠對他莫大的期望，也許成為法師這件事真的在安德魯眼裏非常了不起。

    「你知道麼尼爾森，曾經我有一位妻子，我還和她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只是一場戰爭中我失去了他們。我之所以從孤兒院收養你，就是因為你是孤兒院中唯一一個和我親生孩子同名的孤兒。」鐵匠突然抓住尼爾森的肩膀對他道，「在你成長的過程中，我早已視你為我的親生骨肉，現在戰爭又一次來臨了，而且很可能比我之前人生中經歷的每一次都更可怕，我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被法師帶走，遠離戰爭。」

    聽到鐵匠的話，尼爾森一下子哽咽了，多年以來與鐵匠朝夕相處的感情，似乎在這一刻爆發了，直到這時尼爾森才能堪堪體會到鐵匠沉默寡言背後的的良苦用心。

    尼爾森想些什麼，但是被自己溢出的眼淚打斷了。

    「好了，趕緊進去吧，不能給法師大人留下壞印象。」鐵匠笑着把尼爾森往城主府里推，順手把五枚金幣交給了衛兵。

    「不，爸爸，我不要當法師學徒了，我還想跟着您打鐵！」尼爾森反抗道，他頭一次喊鐵匠「爸爸」喊得如此真摯。

    然而鐵匠兩隻有力的大手不顧他的悔意和掙扎，堅定地把他推進了城主府的大門。尼爾森是最後一個進入城主府的，大門也在隨後關閉，把一群奔向未知的無助孩子與他們的家人相隔開來。

    不知道為什麼，猶自淚眼朦朧的尼爾森有一種強烈、清晰的直覺：這一別可能很久都見不到自己的鐵匠父親了。

    幾名衛兵領着這幾十個全沃特堡里，不僅適齡而且家人付得起五個金幣的孩子，進入了城主府的大廳。

    大廳里人聲鼎沸，除了幾十個接受成為「法師學徒」檢測的的孩子們，剩下還沒有逃離沃特堡的權貴階層都聚集在了這裏，觀看神秘的法師招收學徒。

    尼爾森努力透過人群朝前望去，在大廳的最高處，最顯眼的地方坐着兩位被長袍和斗篷所籠罩的人影，這就是神秘的法師大人了吧？

    尼爾森試圖看清楚斗篷下法師的陣容，然而奇怪的是在明亮的大廳中，仿佛只有法師所在的地方光線出現了變化：坐在靠右的黃袍法師一旦被人所注視，注視他的人就會被一片晃眼的亮光把眼睛刺痛，讓人無法把他仔細打量而坐在左邊的一位紫袍法師，讓人感覺斗篷下面是一個黑洞，所有的光線在接觸到他的時候都似乎被減弱消失了，讓注視紫袍法師的人感覺只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這就是法師的神奇力量嗎？眼眶裏尚且殘存着淚水的尼爾森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一股神秘的氣息從兩名法師的身上瀰漫開來，輕易地勾引起了尼爾森內心深處對於未知的嚮往，對於力量的貪婪。

    在這一刻，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尼爾森的腦海中轟然作響：我天生就該成為一名法師！

    「咦？」紫袍法師注意到了站在人群最後面的尼爾森，他向黃袍法師使了個眼色，黃袍也是一驚，向紫袍傳音道：「那個孩子好強大的意志力共鳴！就是不知道施法天賦怎麼樣。」

    紫袍微不可查的了頭，站起身來對大廳里的人群道：「沃特堡的女士們先生們，法師的時間是十分寶貴的，我們這就開始對這些孩子們的施法資質檢測吧，通過測試的人可以獲得成為法師學徒的資格。」

    紫袍法師斗篷下傳來的是十分清冷的女聲，她話音剛落，就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顆天藍色的水晶球，水晶球晶瑩剔透，其中星星散發着璀璨的光芒。所有人包括尼爾森都伸長了脖子注視着神秘的水晶球。

    紫袍巫師把它輕輕一拋，水晶球竟然就自己懸浮在半空之中。

    「每個孩子都上來觸摸一下水晶球。」紫袍法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