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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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被推急診室，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坐在樓道走廊的長椅上不知所措。

    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從裏面走出來一位穿戴嚴實的護士。

    「哪位是病人家屬？」護士摘下口罩，喊道。

    「我」我趕緊站起來答道。

    「你是病人家屬啊？你和她什麼關係啊。病人是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我……我是她同學。」

    「病人情況比較嚴重需要馬上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才行。」

    「能不能先手術，等她家人來了再簽？」

    「不可以的，病人手術前都需要家屬簽字，這是醫院規定。」

    我一想她爸媽都不在了，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根本不方便。況且找到他們來醫院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她家人都不在，我簽可以嗎？」

    「也可以，不過儘量是親屬來簽字。因為以後怕發生糾紛。」

    「先救人要緊，我來簽。」

    「那行。」

    一直到天亮，夏彤才被推出來轉入普通病房。我坐在床邊看着她病懨懨的樣子，一陣陣心疼。

    「徐一凡。」

    「我在呢。」

    「你手機帶了嗎？我想給張局打個電話。」

    「帶了。」我把手機遞給她。

    「喂，張局，我彤彤……」

    打完電話不久，張局就急匆匆趕來了。一開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夏彤既詫異又心疼，「怎麼了這是，什麼情況？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

    夏彤努力把身子往上挪挪想要坐起來，我急忙扶她慢慢坐起來。

    「昨晚胃疼的厲害，徐一凡把我送醫院來的。沒什麼大礙了。」夏彤因為疼痛虛弱地說。

    「醫生怎麼說啊？」張局說完看了我一眼。

    「哦，那個醫生說是急性闌尾炎，剛做完手術，說需要靜養一陣子。」我趕緊答道。

    「唉——」張局坐在床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拉起夏彤的手說「老夏的死很意外，讓人一時難以接受。尤其對你的打擊很大，你每天悶頭拼命工作，其實我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雖然你不願意承認，但這種事你終歸得靠你自己啊，我也不願意承認老夏就拋下我們走了，可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彤彤你不能自己折磨自己啊，叔看着實在是心疼啊。」

    「張局，我知道……可我……」夏彤話沒說出口，眼淚就涌了上來，將頭依偎在張局的肩膀上。

    張局像個慈愛的父親輕輕的拍拍夏彤「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你累，知道你有情緒沒地方釋放，這些我都知道，但你也得清楚我們是人民警察，是人民忠誠的衛士，不能還沒上戰場，自己就先倒下。你明白嗎？」

    「嗯——」夏彤用力點點頭。

    張局用手抹掉夏彤眼角的淚，「好了，不哭了，局裏好多事情都等着我呢。老夏犧牲了，對大家的打擊都很大，你也知道，局裏本來人手就不夠，這下又倒了你一個，這壓力就全落我身上咯。」

    「張局都怪我不爭氣，不光幫不了您什麼忙，反而老給您添麻煩。」夏彤有些自責。

    「你呀，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就是幫我最大的忙。好了，我該回去了，我要不在啊，局裏非亂成一鍋粥不成。」張局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張局你也要注意身體啊！」夏彤有些許不舍。

    「我老張啊，還沒那麼容易倒下。走了。」張局轉身去開門。

    「張局，我送您。」見張局要走我趕緊邁步跟上去。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彤彤吧，她確實需要有個人好好陪陪她。」說完張局開門離開了。

    見張局走了，我看着還在抹淚的夏彤說「我扶你躺下休息會兒吧，你餓不餓，我去樓下買點早點去。」

    「嗯」她輕聲應道。

    把夏彤安頓好，我跑下樓去買早點。等我拎着早點回來時，夏彤已經睡着了。

    我幫她把被子蓋好，看着她蒼白憔悴的臉，心裏莫名的難受。這還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內心堅強倔強的女孩嗎？那個忘乎所以和男生干架的女孩嗎？

    想來想去，當時她不過是用表面裝出來地堅強，來掩飾內心的脆弱吧。那時高中家長會上，從來都沒見夏彤的爸爸。她總是說，我爸爸是人民警察，況且我學習成績那麼好，家長會這種無聊的東西，我爸跟本不懈於來，他是有大事要做的人。但每次完會後都跟她媽媽抱怨爸爸為什麼又沒來，她媽媽當然也以工作忙為藉口說爸爸來不了。其實我知道，沒有什麼事比自己親手把優秀的成績單交到父親手裏更驕傲的事了吧，而且是在整個學校的人面前。

    而我從未讓父親驕傲。

    中午的時候夏彤才醒過來，看着身邊的我，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徐一凡，我想噓噓。」

    「哦，我幫你叫護士來。」我立刻跑出去叫護士來。

    我跟護士一起扶着她艱難地挪動着身體，每走一小段路，就疼得停下休息一會，額頭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好不容易才挪到衛生間門口，雖然那只是二十幾米的路程。

    我望着她被護士攙扶着出來，趕緊上前。慢慢地把她扶回床上躺好。

    我笨拙地用紙巾幫她擦掉額頭上的汗。

    「徐一凡，好痛。」她望着我認真的說。

    「啊，是不是我碰到你傷口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本來就緊張得我變得更加慌亂。

    「不是。」夏彤答道。

    「哦哦，那可能是麻藥勁過了，理論上屬於正常現象」我繼續說。

    「你什麼都不懂。」夏彤似乎生氣地背過臉，不看我。

    「沒錯啊，醫生說過，麻藥勁過了是很疼啊。」我仍不知道她生氣什麼。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吧，我奶奶經常對我說，吃飽了就不知道疼了。」我心想她肯定是餓了，畢竟早飯一點沒吃，這時肚子早就空空的了。

    「好，你去吧，你去吧。」夏彤不耐煩的說道。

    「好嘞。」我以為她真是餓了，我趕緊小跑着下樓買吃的。

    然而時間太晚，樓下醫院食堂已經沒有飯了。我跑了很遠才找到一家粥店，買了兩碗皮蛋瘦肉粥。生怕回去涼了，我一路上捂在懷裏。

    回到醫院，夏彤仍在生悶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