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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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了口氣，讓自己在這個異時空自然起來，雙手置背，輕輕一轉，周安這樣似乎很隨和，說：「叔叔，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是一類人，是怪人，你應該不覺得吧？」周安本不打算說這最後一句問句，但卻仍是咧開嘴這樣說了，左右的眼睛似乎有了變化----周安又覺得是幻覺，睜大了眼再看，沒變呀……

    「我是個超怪的人。」左右基本上就是一張嘴在動，這讓周安提了興趣，她又雙手手指交叉，往身子前伸展了一下，接着說：「哈，叔叔，你真誠實。」周安笑得眯起眼，「轟隆轟隆」的汽車聲又讓她警惕了。

    「怕是開始了。」左右話音剛落，那停下的黑色汽車便有人開了車門，接着，一位不識的女人從後車門報銷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是李妍然！」周安識得了那小女孩，那女人就因周安的喊聲望了她一下，滿臉疑惑。她這一望反倒叫周安心裏一顫，左右忽然來了一句：「在夢裏，我們不使用些特殊的幻術，也是會被發現的。等下我會使我們在幻境裏隱形，我們也能影響這個幻夢，但這與現實無關，現實中我們都沉睡了，什麼也影響不了。」周安信聽完又直點頭答應着，思忖了下說：「那我們再幻夢裏與現實的時間也應該不同吧？」他點頭，微笑着答：「你果然……古靈精怪了些，的確，在這裏，我們有可能看完李妍然二十多年的人生，但在無形中我會把這些快進，但依然在這感覺過了好幾天，但實際上用不了一小時，當我們醒來時間只移動了一點點。」

    「哦。」周安有些慶幸自己猜對了。左右卻覺得口乾舌燥，心裏納悶着，自己這麼多年了，沒想到打開她話匣子，竟是個初級夢者，自己從未注意過的「侄女」，就這樣，他們了解了李妍然與程忠那愈積愈厚的隔閡是怎麼來的……

    李妍然第一次來到鎮上是因為母親徐錚音，她和父親李源就要去更遠的地方發展事業了，所以徐錚音並不介意讓女兒跟着外婆在鎮上的小學讀書，小妍然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爸爸媽媽要離開她，她就難過的流眼淚，徐錚音告訴她：「不要哭了，小寶貝，等你讀完初中，爸爸媽媽就會有很多錢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麼就給你買什麼。」妍然兩眼朦朧，也聽不清媽媽說些什麼，她很慌，抓着徐正英的衣領子不放，徐崢英又緊緊抱了她一下，親吻了一下女孩兒粉嫩的臉頰，溫柔的說：「好了，寶貝，聽話。」繼而提醒着：「孩子聽清楚了，聽外婆的話，不能和那些野孩子玩，特別是一個叫程忠的野小子，他的媽媽過去得病，你那個招人厭的爸爸還非要用你的血……算了，不說了，乖，聽話。」徐錚音看見媽來了就鬆了手，外婆慈愛的抱着妍然，那褶皺的手和陌生的氣味卻叫妍然直哭，徐錚音皺眉，狠了狠心，上了車，踩了油門，留下一句：「媽！照顧好妍然！」

    父母都離開了，李妍然在外婆那哭鬧了好幾天，飯也不吃，急壞了老人家，所幸孩子還是孩子，外婆的溺愛讓她安靜了下來。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小妍然讀六年級了，她的這種觀念越來越強烈，像是這樣吧……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所有人都避着她，在李妍然看來，同學們甚至都想針對她。人人都說她自恃富有，千金小姐脾氣，這讓她不知所措，也有些茫然，她不想承認，一面，又有時自己也這麼認為。

    像往常一樣，李妍然一個人坐在樹蔭下的小凳子上，看着同學嬉鬧，他們咧開嘴，笑得盡興、笑得歡愉，他們究竟有什麼值得那麼「瘋狂」的快樂？李妍然不懂，也不想懂，從小徐錚音就告訴她，要隱藏自己的表情，端莊而優雅的對待每一個人，人在無數次疑惑中她也曾學着對着鏡子大笑，可換來的，是極度的恐慌與彆扭。像柔軟的觸角碰到堅硬的東西，她常常在別人的議論里緊緊縮了一下心，到最後，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就連一句「好漂亮的女生」都讓她警惕不安。在每一天的淡泊和不安中，有一個人，讓她感覺是生命中唯一的曙光。

    是的，她又在不遠處的樹後發現了他，他緊緊地注視反倒是李妍然心安的理由，那張時常隱約出現的靦腆的臉是很讓她玩味的，她實在忍不住，仍是招了招手，喊着：「程忠！」男孩兒一顫，習慣性地小跑着過去，馬上就問：「妍然妹妹，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了嗎？」李妍然展現了不悅，讓程忠萬分緊張。

    「為什麼非要我有麻煩才找你？我這次還是只想跟你說說話。」李妍然拍拍旁邊的椅子，他就愣愣地坐下，那愣愣的模樣在李妍然的眼中真是可愛極了，程忠也不知怎麼的望了她一眼，竟對視了，他猛地一轉頭，臉唰的一下通紅，自己的舉動真是太……從很小的時候就死死記着，自己媽媽的命這個女孩給的，儘管她看起來那樣高貴美麗，儘管她不合群讓他也時常心悸，但只要她有麻煩就一定要幫她，這是程忠定下了的決心。雖然萬般不適，但在隱約中，他也感覺到女孩的一種溫和帶來的舒暢。

    天空太美了，藍的無瑕，今天又是沒有雲彩的一片晴空，樹葉又翠綠的油亮。欣欣向榮的夏天，有很多東西在激昂的滋生，包括青春的那份朦朧的好感。

    到了初中，男女生桌子上畫下的「三八線」已毫無作用，談論作業、八卦、娛樂……再也不是男生一群、女生一群，大家都隨意的聚在一起，隱去了瘋狂的笑聲，隱藏着自己內心深處的萌動。李妍然也感覺到了，而且她認為這種感覺從六年級就開始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幾年來，她也漸漸嫉恨起同學的議論，常常感覺他也有些把她歸為異類的心思，她不敢下言論。「佔有」充斥着心靈。時常在她發現程志與其他女生說話時，她都要喊他一聲，然後程忠會很快的去問她，她會很開心。開始或許有些莫名的罪惡感，但她只能如此，時間……消磨了她的糾結，換給她很多的焦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