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一座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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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的茶水裊裊升起，映濕了少年年輕，明朗的臉龐。

    這是一張跟那位大將有着相似的臉龐。

    因為他的身上流着大周朝守國公將的血脈。

    他是張世忠的玄孫。

    他是張倬。

    獨孤若清吸了一口冷氣，顯然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看到擁有戰功赫赫的將軍的玄孫，震驚之後，他便又有些羞愧，之前，嗯......自己居然還懷疑過他會是南宮宇的「爪牙」，這......如果此時是白天，那麼大家一定會發現，獨孤若清此刻的臉有些紅。幸好現在是夜晚，獨孤若輕心裏暗想，他居然會懷疑將軍的玄孫！

    不過好在，張倬也是一位心胸開闊的人，所以他並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

    而龍九天，他也不會在意這些事情，話句話說，他的情商真的不是很好，所以對於剛才在餐桌上那若有若無的硝煙戰爭，他並沒有察覺出來，只是片刻，他就又開始思考關於血月的事情。

    誤會消除之後，之前的不快很快就成過眼雲煙，幾位年輕人很快就在不斷的推杯換盞中熟絡起來。

    「這麼說，你來這裏是要參加科舉考試？」

    「確切地說，是的。」張倬點點頭。

    「莫非另有隱情？」

    猶豫了一下，張倬還是還了口。「嗯......據軍師連夜推測，京都可能要有大事發生！但是又在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股力量在阻擋，軍師說，他從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現象。想必你們也知道，軍師不方便回京城，所以，就讓我來看看，順便參加個科舉考試什麼的。」

    「軍師！莫非是......若桑大人！」充滿崇敬的開口。如果說剛才得知張倬的身份他只是驚訝的話，那麼現在，他的臉上換上了一副不知是崇拜還是激動的神情。

    「至於嗎？」龍九天淡淡開口。若桑這個人，他也聽師父提起過，師父當時怎麼講的勒着？好像......說過，這個若桑是一個神棍，還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神棍，因為他的一次玩笑，導致了一個家家破人亡，所以，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也算是一個充滿邪惡的『劊子手』！。所以，他看到獨孤若清這麼激動，就有些不解了，他在心裏不由得充滿了不解，所以這話不由得脫口而出。

    至於嗎？至於嗎！這貨居然說出這句話！獨孤若清簡直愣了一下，不相信居然還會有人會問出這種話！大周朝的國師大人，一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周朝的每次福凶吉惡，都只有他能夠計算出來，而且，他的每次計算都毫無差錯，幫助大周朝躲過了多少的災難！所以他深的陛下得信任。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突然上奏請求去邊疆這荒無人煙的苦地方輔佐張將軍，陛下當然是拒絕的了，但是他神色堅定，再三請求，陛下只好同意。最後，這位滿腹才學的國師，在眾人的疑惑中，踏入了潯陽城，一去就是大半輩子。

    沒人能分析得出這是怎麼回事，好多人都罵他是一個傻子！放着京都那美好的生活不去享受，偏偏要到那荒涼的，時刻充滿危險的地方去受苦，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也有幾個知道原因，或者猜出內情的人，他們只是嘆息着搖頭：一切都是何苦啊！知道情況的人不會說，而不知道的，就算是想破腦汁也不會取得什麼實際的進展，而隨着時光不斷的流逝，大家就只記得在潯陽城有一個偉大的軍師，他用自己的智慧，一直在輔佐着將軍，將潯陽城治理的僅僅有條。不得不說，將軍在軍事上可以說是在運籌帷幄之中就可決勝千里之外，是個不折不扣的帥才。但是他在治理城市方面可就不行了，所以若桑的及時出現，可以說是幫了他很多的忙。

    現在，提起潯陽城，人們首先提起的就是守將張世忠，其次就是這位若桑軍師。若桑大人用他的實際行動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我現在真的懷疑你是從鄉野里長大的了。「無奈的搖搖頭，獨孤若清言語中帶着少許無言的開口。

    」我本來就是鄉野之人啊！「

    獨孤若清抬頭，看到的，是一張充滿認真的臉，和一雙明亮的眼眸子。獨孤若清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頭疼，這真是一個坦誠的少年啊！

    「大事？可是跟......血月有關？」看了看四周的人，龍九天壓低聲音小聲的說。

    「你......知道血月意味着什麼？」這下輪到張倬詫異了。

    聽到倆人的對話，獨孤若清皺了皺眉頭，「什麼是血月？」

    「你不知道？」

    獨孤若清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清楚這件事情了，這可是關乎大周命脈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很多人知道，不論在何時，上位者都要永保自己的權力在第一位。儘管獨孤若清身上流淌着皇家血脈，但他也不過是個臣子而已，他又如何得知？龍九天若是沒有師父，也不會知道血月，而張倬沒有軍師，自然也不會清楚。

    」血月.....不該是人人都知道的嗎？「

    儘管是壓低了聲音，但是龍九天還是敏銳的發現，當他提到血月時，整個飯館好像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暗中偷聽，對於他們來說，血月是一個及其陌生的詞。好奇心人人都有，但京都的人更為尤其。

    大多時候，富貴安逸的生活，讓他們經常產生一種莫名的空虛感，這時，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信息，他們也會大肆的編造與宣揚，就像一個不會游泳卻落入海里，馬上就要頻臨死亡的人不停的拼命掙扎那樣。無聊的生活讓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人有着旺盛的精力和永遠存在的好奇。

    」你們是不是傻啊！「看到周圍人有意無意地往這裏望，獨孤若清不由得瞪了兩個好友一眼。雖然他還不知道血月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不是什麼好的情況，尤其是周圍人望着他們的眼神，更讓他如鯁在喉，偏偏這倆人還毫無察覺，彼此之間的交談甚是『歡快』。獨孤若清便有些無力。

    儘管覺得此舉不妥，但獨孤若清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龍九天的問話。「當然，我在京城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聽說過這兩個字。」既然已經知道了有人偷聽。獨孤若清自然不會蠢到還是直接說出來。

    京城中從不缺乏名門望族，而不同的門閥之間也有不同的修煉功法。廊坊獨孤氏，一向以修靈為主，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還有一個絕技——密語傳音。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利用密語傳音，獨孤若輕小聲的詢問起來。

    這是獨孤家的絕技，龍九天與張倬自然不會，所以聽到獨孤若清的密語傳音，倆人頓時一愣，相互對視一眼，苦笑起來。

    有了獨孤若清的提醒，倆人自然也不會再在飯館裏亂說話。獨孤若清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既然在這裏沒有辦法進行交流，那麼他們就只好另找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

    .......

    「所以......關於血月的預言是真的得嘍？」今日的獨孤府內很是靜謐，所有的空氣中似乎都就已經凝固，府內的僕婢雜役都已經在主人的示意下，悄悄地退了出去。現在，整座府里的廳堂處，就只有獨孤夫婦和三個少年。

    「是真的。」嘆了一口氣，獨孤群青還是說了出來。

    「你們......知道？」獨孤若清認真的看了一眼父親母親。

    獨孤群青在夫人緊張的注視下，拍拍衣服上的塵灰，站了起來，走至窗邊，用手輕輕推開窗戶，深深地凝望着那一輪圓月。此時的月亮，已經全部變成了血紅色。

    獨孤群青仰頭望着月亮，沉默半響，終是開口」自大周朝開國以來，血月已經出現三次，伴隨着每次的出現，總是會引起一場大災，這你們應該都知道了。「頓了頓，又說，」但是，你們應該不知道血月的來歷。這......其實根本不是天災，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場詛咒。只要大周朝還存在，那麼詛咒就不會停止，血月就還會出現。「

    想了有很多原因，但沒想到會是這個，獨孤若清微異」誰會詛咒大周朝呢？「

    龍九天與張倬對視一眼，顯然對這個答案也很感興趣。

    」前朝餘孽。「獨孤群青沉聲開口。

    話說完，屋內似乎更加的寂靜里，夏日的暖風從窗戶外吹進來，但是眾人卻感覺身後都涼涼的。

    「前朝的大臣們，不都......歸順朝廷了嗎？」躊躇了半響，張倬還是問出了聲。

    「唉。」獨孤群青搖搖頭，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那只是表面上，前朝最後一任皇上昏庸無比，所有的國家大事全部交給宦官，自己整日裏尋歡作樂，倒是留下了不少皇室血脈。」

    「所以......？」

    「所以，縱使是全力搜查，仍然會有皇室血脈逃脫出去，結婚生子，傳承下來。」

    「那血月......？」

    「就是那幫前朝餘孽的作為！」獨孤群青語氣突然有些生硬。「據說，城破當日，成千上百的皇室宗親對天獻出自己的鮮血，來詛咒大周王朝，上天震撼，從那以後，就有了血月。」

    「那有沒有方法破掉詛咒？」剛才的談話時，龍九天一直沉默，但是現在，他問出了心中所想。

    「難啊！我們的先輩，用盡了多少方法都沒有破掉。只有一個人，他當年差點解除詛咒，只是......」

    「只是什麼？」龍九天繼續追問。

    」算了，這個人的名字......不能提啊!「

    」為什麼？「

    」他是......一個叛徒啊！」

    祝大家新年快樂！

    (本章完)